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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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会魔法？每次都能把我逗笑。——《程之尧恋爱日记》
那是你笑点低啦。——喻子西
第二天是星期六，老师们都忙着改卷子，学生们都忙着在出成绩之前及时行乐。
人间最好的四五月，宽阔明亮的教室，蓝天白云绿树红花，清风推着人奔跑，鸟雀伴着喧嚣，一切都好。
程之尧坐在大理石的窗台上，笑着跟喻子西聊天，身高腿长挡住一大片日光，不需要其他装饰，光是满身洋溢的青春气息就足以令人怦然心动。女生们的视线频频望过来，害得喻子西也成了目光的中心——有点不爽。
董东冬说:“看吧，我说班上一半女生都暗恋尧哥。”
毕竟顾晔是高岭之花，太难接近，稍有不慎可能会很陷入难堪的窘境。读初中的时候有女生跟他表白，顾晔毫不留情地说:“我不喜欢连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出来的人。”女生当场泪奔，因为她上节课才被数学老师点名。吓得围观群众董东冬同学回家发奋图强学会了解方程。相比之下，程之尧更有耐心，对人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人缘比人民币只差一点。
喻子西有点嫉妒地说:“哪里是暗恋，这是红果果的明恋!”
董东冬忽然冒出一句：“我想吃饺子了。”
咦，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喻子西奇怪地看他。
董东冬皱了皱鼻子，笑他:“因为我闻到酸味啦!”
喻子西斩钉截铁地说:“是暗恋的酸臭味!”
董东冬摊手:“谁说不是呢？”一脸“随你怎么说吧”的表情。
程之尧问:“明天什么时候来，我提前准备。”
喻子西:“准备什么？”程之尧眨眨眼:“你猜？”
喻子西也眨眨眼，诚实地说:“虽然你家的早餐超级好吃，但我妈说了，去人家里做客要有礼貌。对了，你爱吃核桃吗”
“你要送我吗？”
“是呀。从新疆寄过来的，皮很薄，我一手能捏碎两个!”他张手捏成拳，挥了挥，摆出大力水手的标准姿势。
“哟，看着砂锅大的拳头！”程之尧玩笑似得伸手包住他的拳头，攥在掌心捏了捏又放开。
喻子西羡幕地说:“你的手指好长，适合弹钢琴。”
小时候喻妈妈想让儿子学琴，无奈喻小西手圆指短，每次压指都能发出杀小孩的叫声，只好放弃了。
“我学小提琴学了很多年，钢琴的话我可以现在开始学。”
“现在不会太晚吗？除了陶治情操就没什么用了。”其实喻子西想说的是除了装逼以外就没什么用了，不过他没说出口。
“怎么没用？”程之尧笑道:“可以弹给你听啊。”
哟？装逼装到我头上来了
喻子西不甘示弱:“我也学过乐器。”
“哦是什么”程之尧很感兴趣。
喻子西吊他胃口:“跟小提琴差不多的，都是弦乐器。”
“大提琴”
“不是。”
“吉他”
“不是。”
“竖琴”
“也不是。”
程之尧投降了:“不猜了，快告诉我吧。”
喻子西摇头:“这都猜不到，是小提琴的二大爷——二胡啊!”
“噗哈哈哈——”董东冬笑得前仰后合。
喻子西不满瞪他:“有什么好笑的，这可是中华传统乐器，民族瑰宝!”
程之尧忍俊不禁，倒不是嘲笑二胡——都是乐器分什么高低贵贱，实在是他说话的腔调惹人发笑。他笑得一双眼睛柔情脉脉:“你怎么这么有趣？”
喻子西往外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我上辈子是个蛐蛐儿!”他笑得很快活，神情带着点儿得意。
程之尧不仅耳朵被他的低音哈痒了，心也被他神气飞扬的样子弄得乱跳。看着温和的阳光纷纷落在他脸上，直想伸手拨开亮影，捏上一把。
郑钰听着笑就转悠过来了:“欸？你们一个个文武双全德艺双馨的，九月份校庆上去表演个群乐荟萃呗!”
喻子西一想，他俩一个钢琴一个小提琴，自己上去拉二胡算怎么回事？
郑钰还坑他呢:“哎呀，这叫中西合壁嘛！”
喻子西坚决不答应:“根本不搭!”
郑钰的目光在两人中间一转，夸张地说:“你和尧哥是我见过最搭的一对了!”他戳董东冬:“是吧，冬咚儿”
董东冬配合道:“简直就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程之尧听得笑眯眯的，喻子西很无语:“别乱用成语！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上台的。还有，我跟谁都很搭，我百搭!”非常骄傲。
“说到这个——”郑钰话风一转，低头贼兮兮地问:“那封情书是谁给你的？”
“什么情书？”喻子西装糊涂。
“少来，我都看到了，明明是从你的书里掉出来的！”
郑钰、董东冬都一脸八卦：“快说快说!是不是我们班的？我认识吗？”
“我不知道！我还没看呢！”
“为啥不看，留着过年呢？”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喻子西很为难，收到情书时那种快乐激动的心情很快就被烦恼取代了。
在青春年岁里被人欣赏喜欢固然是件最美好的事，可他要如何回复呢？就像程之尧说的，如果他不想早恋，势必要拒绝。如何拒绝呢？难道写一封绝情信？不要吧……落笔有轻有重，他既不想给那个女孩儿信心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又不想太绝情伤害别人的心意。一个不好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那你给我，我帮你送回给她，顺便劝她好好学习，早日找到另一半？”
“想都别想，我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的，我又不是渣男!”喻子西态度坚决，少女的心思是用来珍惜的，不是用来八卦的。
郑钰道：“行！还挺怜香惜玉的，姐妹好眼光!”
程之尧忽然说：“不如你直接跟她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我没有啊。”
自从跟程之尧成为了朋友，知道鹿苒苒跟他的密切关系，喻子西就歇了心思，没有当初那种悸动了。
这段时间他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一见钟情矢志不渝的类型，没想到连喜欢也是三分钟热度……
喻子西有点儿不能接受，他想可能是因为程之尧的缘故，兄弟妻不可欺嘛，或许他不是一个善变的人，反而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这个结论比较靠谱，不过也许这正是他内心替自己开脱而找的借口？这么看来，他不但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还是善变又厚颜无耻的人？
喻子西不能接受这样的评价，仔细回顾了一下他和鹿苒苒认识的经过，他忽然明白，那天清晨他心动的不是鹿苒苒的外表，而是在他难受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愿意无私地帮助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是世间最朴实最美好的品质。
喻子西释然了，他的喜欢是浅薄的、幼稚的、一段时间就消失不见了。他仍然喜欢她的善良，但却不再为她心动了，毕竟一块好吃的巧克力也用不着他以身相许不是？
程之尧笑还在探他口风：“这个可以有。”
喻子西：“这个真没有。”
郑钰：“好嘛，你两上台说相声吧！”
这两天，喻子西就像一根绷久了的弦唰地一下弹开，恢复了懒懒散散的状态。还是规规矩矩上课，老老实实做题，至于多余的努力那是半点不肯付出的。下课铃一响，准时上走廊溜达，要不就是跟董东冬谈天说地，晚上回家还要玩半个小时手机才睡。
这天喻爸爸难得来接他下晚自习，帮他拎着书包，回家的路上就觉得书包轻飘飘的，回到家一打开，翻出一本搞笑漫画，一本画册，一本……语文书？
喻爸爸又惊奇又欣慰，儿子终于爱学习了！但理智告诉他，高中生的语文课本是没多少知识含量的，于是他打开书，看到一页页全是Q版小人，无语了半晌——看来语文老师比较随和。
回去把这事儿跟喻妈妈一说，喻妈妈就笑了：“西西啊，你这每天背来背去的不累呀？也没见你看书！”
喻子西：“那总不能空手回来吧？一点好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大家都熬夜学习，我也不能落后！”
喻爸爸无语：“那你倒是把三五啊真题卷拿回来看呀！带个语文书干嘛？”
喻子西坚定地拒绝：“学校才是学习的地方，回家了怎么能学？家是什么？是温馨的港湾！怎么能在港湾里学习？我晕船的！”
“一大堆歪理。得了，看你这次能考多少分。”
喻子西胸有成竹：“爸爸你就放心吧，绝对不给你丢脸！”
喻爸爸很冷酷：“考试是你自己的事，为什么丢我的脸？”
“……”喻子西很幽怨：为什么你跟别人家的爸爸不一样！
爱因斯坦告诉大家，快乐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
老师们加班加点，很快就把卷子改出来了，教务处一刻也不肯多等，立马就把成绩贴出来，全年级公告。
这会儿只公布了年级大排名，本班的情况要等班主任整理出来。同学们像古代赶考的书生一样争先恐后地挤到墙上，挨个儿找自己的名字，于是一会儿爆发出一阵大笑，一会儿爆发出一声卧槽，场面热闹极了。
喻子西坐在座位上，执笔看书，安静而淡然，全身散发出遗世独立的气质，与嘈杂的教室格格不入——然而他的内心正有一头哥斯拉在咆哮：啊啊啊我到底考多少分排第几好紧张怎么办心跳得好快头好晕！
程之尧走过来，坐在董东冬的位置上，看他：“干嘛呢？”
“没看到吗？画画呢。”
程之尧看着草稿纸上一大团黑线，笑着问：“画的是水草打群架？”
喻子西三魂七魄归位，低头一瞧，顿时满头黑线，转过头不悦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没看人家都烦死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可真棒。”程之尧拿手机给他看：“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想问你，语文145你是怎么考出来的？”
“哪里！？我考了145？！快给我看——”喻子西狂喜！
手机被抢走了，程之尧手搭在椅背上低头笑：“语文单科第一，你可真厉害！”
“没有啦，可能作文对了老师胃口，偶然偶然！”嘴上假谦虚，喻子西笑得合不拢嘴。语文考得好，英语也不赖，物化生都超常发挥，弱项数学也不差，因为考前程之尧和顾晔压中了题……这是他高中考得最好的一次！语文老师我爱你！天呐要是高考考这个分数他做梦都要笑醒！
他开心地对程之尧说：“谢谢你呀，以后你让我做的题我一定掌握，背也要背出来！”
心定了下来，喻子西兴致勃勃地看成绩榜，原以为他怎么也得进年纪前五了，谁知越看越心惊——前几名分数高得离谱，整个年级八百多人，他排到第三十五……还真是高手如云呐！
喻子西那股子兴奋劲马上就散了，程之尧还在旁边问：“学霸，有什么诀窍嘛？”
“你可是年纪第三啊，叫我学霸！？”
“可我语文不好啊。”
喻子西看着他漂亮的分数，简直抓狂：“老实说，你的目标是不是满分？”
程之尧笑得很谦虚：“怎么可能，我们永远不可能满分，只能无限接近于满分。”
喻子西绝望地往桌子上一趴。天呐，还让不让人活了！
程之尧继续说：“挂在墙上的分数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顾晔，他从来不跟年纪排名。”
降维打击吗？喻子西郁卒，又一次明白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差距，大大的差距！
接下来，班主任花了整整两节课的时间详细地分析了这次考试的情况，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作为班上前三，喻子西理所当然地被班主任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他很快就想开了，没啥好比的，比成绩是世界上最最无聊的事，他考得比以前好就够了。
晚上回家，他得意洋洋地拿着卷子给爸妈传阅，不出所料地被狠狠夸了一顿。
喻爸爸相当淡定，还拿着他的数学卷子指指点点：“这题也能错？！这题我闭着眼睛都能做对！”
喻妈妈捂住他的眼睛：“来，你来做！来呀！”
喻爸爸笑嘻嘻地握着她的手亲了一下，又痛心疾首地说：“我当年数学多好啊，不考满分就犯了强迫症，你怎么就没随了我的聪明劲儿呢？”
喻子西笑嘻嘻地说：“可我随了你英俊的容貌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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