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ediction de Dieu dans La Solitude(8059)》月下中天

4、3. Leaves sparsely

　　——山本武——
　　3. Leaves sparsely
　　早晨七点整，上周末刚刚搬来彭哥列大宅的玖月良恩穿着浅蓝色的和服，急忙却优雅的行走在彭哥列大宅的雨之馆内，怯怯的敲响了他的房门喊他起床。
　　山本先生？山本先生？请问您现在可否起床更衣了么？……我是良恩，我来服侍您更衣。
　　山本不忍心叫她走开，便很快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看见良恩如同一头怯生生的小鹿一样温温柔柔的向他鞠躬问好，山本接过她手中已经打理好的西服接过，也笑起来：早晨，良恩，昨晚睡得好么？今天进到你真高兴。
　　山本……山本先生……见到您我也很荣幸。良恩兴奋和不安的回答，一边说一边将细碎的头发拢到耳后。微微的又鞠了一躬。
　　那么……既然您已经起来了，我就去吩咐他们给您上早餐了。
　　好，你去吧。
　　良恩便微微红了脸跑着去摇铃了，她日式的木屐在混在意大利式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格达声，有一种失却了的温柔的触感。但是在这美丽的幻想中，山本却一次觉得“绝望”。
　　他沉重的关上门，回到房间中，拉开窗帘，没有意料之中的阳光，忽然想起良恩刚刚说过下雨了，便下意识的看到对面的岚之园沉默在一片静静的雨帘之中。
　　就像那个人，不论何时都是那样的优雅而庄重。山本爱那个人，同时也恨他。

　　当然，良恩是极好的女子的。山本的父亲亲自挑选然后送到他的身边。临了临了还不望告诉他：我很期待你能给我带回来一个孙子——孙女也行。良恩是个典型的日本古典女子，性情温柔而羞涩。并且严格的恪守着日本女子身为人妻代代相传的古板。自从东京搬来意大利之后，她一直默默协助他工作，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他身边任何琐碎的事情。到最后，也就变成了为山本打理衣物，照顾他作息时间极为紊乱的生活，俨然已经是从未婚妻到妻子。
　　她有着一张暖和而洁净的脸，走路和说话的样子就像一只跃动与林中的鹿。其实山本想，只要她有一点点缺憾，或许是她让那个人流露出一丝轻蔑神情，他都会把她赶走。
　　可是没有。良恩美好就像是一棵角落中的植物，只是纯良端正，而已。
　　所以狱寺只能退出。他从来就不是正统。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留在他想留的地方。从前是，现在也是。

　　和良恩一起享受了一顿安静充实的早餐，山本慢慢的对她说明天我们结婚，所以今天你一定要和我去彭哥列议事堂，从此之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需要熟悉的不仅仅是我。
　　良恩想了很久之后轻轻说道，那么，我需要去换一件正式的衣服吗。
　　不需要了。山本说。你这样就很好。
　　不，先生，您没有明白的意思。良恩开口，声音平静而从容。
　　您需不需要时间再次考虑一下。得到我，和失去他，哪个对您来说更好。
　　山本手中的报纸明显的抖了一下。良恩果然是个很好的女子。聪明，精明。
　　良恩，去换上你那天那件白色的和服。明天我们要举行教堂婚礼，传统的服装可能就穿不得了。
　　良恩当然会意，鞠躬后退着出了房门——宛如任何一个完美无比的居家好太太。
　　山本在她出去之后，将眼光投向了窗外。霎那光景，他的眼前飞速的掠过无数的人影。温和的阿纲，哭闹的蓝波，守护者们各自的容颜，自家老爸总是没心没肺的笑脸，然后他听见老爸的总是很有活力的声音在轻轻地说，小武快点有个孩子就好了。
　　然后他看见某张艳丽的容颜，钻石一般的泪滴落下来，划破了半边的脸。
　　山本武摇铃，仆人的声音应景的响起：
　　您要做什么？雨之守护者大人？
　　山本平静的回答说，备车，我要和玖月小姐去彭哥列议事堂。
　　果然，我还是恨你的。
　　……如果这样就是终结的话……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