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冽如

3、初接触（1）

　　她们的战争，比的是什么？

　　——铃。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早晨的宁静，尖锐地叫声，一下子就把熟睡的人惊醒。

　　初夏赶忙把闹钟按停，然后起床，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完全是条件反射性的动作。出走大厅，她瞥了眼挂钟，有片刻的模糊。随即摇了摇头，脚步虚浮地步进洗手间。
　　初夏快速地嗽完口，接着就一屁股坐在马桶上面缓口气。初夏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低血糖，每天清早起床的时候总会有片刻的晕眩和恶心。

　　当初夏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的时候就站起来，马不停蹄地继续早上清洁的过程。出门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想起房间里今天没有人和她说再见，心里有点惆怅。但惆怅又怎么样？学还是要上的。她决绝地把门关上以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回到学校的时间和平日一样，还有一点点时间让她上一个洗手间，然后到储物柜拿出等会儿要用的课本。可是当初夏刚把书包放下，白忻心就跑过来，拉起她的手往外跑，一边跑，嘴里一边念叨：“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回来差不多半小时了！走，去看郑润如！”

　　“嗯，好。”初夏不反抗地任由白忻心拉着她。瞥了眼左手的表，还有10分钟的时间。就这样，她们俩个一大早就在郑润如的课室外面鬼鬼祟祟地游荡。学校不让同学进去其他班别的课室，早说，一大早很容易碰到老师，她们不想犯这个险。

　　她们晃荡了一会儿，还没有想到对策，怎么样才能让郑润如出来的时候，一个女孩就慢悠悠地步出课室，双手抱胸地倚在门边，嘴角挂着不屑一顾的笑容，上下打量着初夏。
　　初夏倒是无所谓，反正还有时间，就这样让她打量着。

　　白忻心对这个女生的神态很是不满，也是，谁被人轻视了也会不爽。白忻心皱着眉头：“郑润如在里面吗？”对面的女生这才挑眉，转过头来：“如果你口中的郑润如，就是盛宁康的现任女朋友的话，那是我就是了。”她看到白忻心忍耐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就是那个前任？”

　　白忻心和对方明显地不在一个段数上，初夏觉得自她昨天说要来见郑润如那一刻起，就已经落了下风。白忻心咬着牙：“哼，也不过如此。”说完就转头走了，那微微抬高的头颅和潇洒地步姿，令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孔雀。

　　此时，郑润如说道：“你是她的朋友？哼，你怎么被丢下了呢！”初夏有点不耐地瞥了她一眼，眼神算不上犀利，但满满都是蔑视。初夏没打算回应郑润如，因为这样会很浪费时间，并且她觉得刚才那一幕太像那些青春偶像剧熟烂的桥段了，而她自己居然也参与其中。

　　一想到这里，初夏的心就满满的都是不耐烦，俗，忒俗！刚抬脚想要离开，就听到一把低沉的男声插进来，还带着点早晨起来时的懒慵：“怎么了？”盛宁康就像是背后灵一样出现在初夏的后面。

　　一瞬间，初夏有点不知所措。走还是不走呢？趁盛宁康还没有看到她的正面。脑袋还没有决定好，她就听到对面的郑润如满是嘲讽地说道：“能怎么？你的前女友刚才带着她来找我，你说能怎么样？”
　　盛宁康绕到她们中间，挑眉看着初夏。初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郑润如。觉得自己就他妈的一个傻 逼。干脆很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踩着早晨地第一个铃声回去课室里面。

　　刚坐下，瞟了眼白忻心的座位，没有人。等到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来时，初夏看到白忻心双眼红红地回来了。虽然刚才那一瞬间很讨厌白忻心这个女人，但现在初夏看到她的样子，还是叹口气原谅了她。

　　何必呢？为了一个盛宁康搞成这模样。你牺牲学习时间陪在他身边，想藉此栓着他，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人才两空的下场？
　　初夏不解地摇了摇头，留心听老师讲课。老师刚开始讲课没多久，盛宁康和几个老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也跟着出现了，意思意思地敲了下门就进来了。老师不满地皱眉，但却什么都没说，仿佛刚才那一幕是幻觉般继续讲课。

　　课堂的中间，初夏在努力地抄写着笔记时，桌面突然多了一张对折的小纸条。初夏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前面给她传纸条的男生。男生没有说话，只是挤眉弄眼地对她一笑，要她打开看看。

　　等会儿下课的时候来操场。

　　初夏有点呆滞地看着这张没有著名也没有上款，就这有这么短短一句话的纸条。是传纸条的人对自己的字体太有自信，以为每个人一看到这种字体就能判断出他是谁？还是对初夏的智商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觉得她只要一看这句话就能判别出传纸人的身份？

　　初夏认为是后者。这个时间，刚才那男生的笑容。种种迹象显示，找她的人应该是盛宁康。应该是为了早上白忻心找他女朋友聊天一事。
　　初夏纳闷了，你想知道啥去问白忻心不就可以了？用得着找她这个小啰唆吗？再说，初夏坏心地想着，说不定白忻心也希望能藉此见他一面，和他说上几句话也说不定。

　　最终，初夏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白忻心。但她深知纸包不住火，得好好地想个理由给白忻心解释一下才行。

　　三节课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最少初夏就已经为了膀胱里的那泡尿隐忍得很辛苦。所以当下课的钟声一响，初夏就跟火箭一样冲出了课室。

　　盛宁康看着初夏狂奔出去的背影，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只是红润的嘴唇有点发干，但这样也无碍这笑容的杀伤力，尤其是对白忻心，简直是秒杀。当初盛宁康要她做女朋友时，也是挂着这个笑容。如今，他又向着谁展露这个笑容了？郑润如吗？想到这里，白忻心转过头看窗，搜索着郑润如的身影，最终无果。

　　而课室里的盛宁康，早已消失了踪影。

　　因为去的早的缘故，当初夏冲到厕所时，里面并没有很多人，所以初夏可以快速地解决她的生理需要。如厕完毕，初夏举得如释重负，身心都十分轻松。她慢悠悠地踱步回去课室，打算再喝口水才去赴约。

　　话分两头，盛宁康刚到操场，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华初夏的影子，他不满地拧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华初夏小跑着过来。

　　华初夏刚到了操场，便看到盛宁康好意整暇地抱胸看着她。初夏觉得有点尴尬，好像是她赶着来见他一样，于是就站定在最后一个楼梯的阶级上，等着盛宁康过来。盛宁康果然不负她所望，见她没有过去的意思，便走到了初夏的面前。

　　可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初夏嘴角抽搐。只见他的头颅微微哄前：“你知道，能让我主动走过来接她的人，一向都只有我女朋友。”刚说完，初夏便用手盖着鼻子，因为她跑过来的时候可能太急了，不知道吸了点什么进鼻子，现在觉得鼻子很痒，她很想打喷嚏。

　　说实话，初夏长这么大，还没有跟异性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所以她的耳根很自然地久红透了。可对面的盛宁康咋知道初夏嘛一回事，他看到初夏捂脸地动作就以后是自己的口气太大，熏着人了。

　　可是盛宁康是谁？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当下就退后一小步，头颅微微一偏，眼神注视着地板：“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希望以后别再发生了。你们不要再骚扰小如了，耍那些手段只会让我厌恶你们。”

　　初夏听完盛宁康的指控后完全是目瞪口呆，耍手段？她和白忻心耍了什么手段？一没打她，而没骂她，反倒像是过去自取其辱……初夏的嘴角被盛宁康惊怵得持续性的抽搐，看着盛宁康那么专注地看着地板，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弄脏了他的眼球。初夏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顶了，她怎么就这么犯贱走过来给人家侮辱？

　　初夏无奈地说：“盛同学，你这番话应该是和白忻心说才对吧？请问干我什么事呢？盛大侠，嗯？”初夏刚说完就听到盛宁康的一声嗤笑，他把手插到牛仔裤的袋子里，悠闲地走上楼梯，经过初夏身边时说：“不管怎么说都好，这种事你以后不要再做了，我会很讨厌。至于白忻心那边，我会和她谈的了。”

　　初夏心里已经在说脏话了，她觉得有一团火，在心里熊熊地燃烧！她很想仰天长啸，她怎么就交了白忻心这个朋友？怎么白忻心就这么不长眼地交了一个如此装b的男友？然后最白痴的是她昨天怎么就答应了白忻心！！

　　在回去课室的路途中，初夏不断地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还拿着一张纸巾死命地擦她的耳朵，刚才盛宁康以为自己是在拍片子呢？还是青春偶像剧呢！他以为自己是男猪脚吗靠，死命地凑那么近说话。

　　回到课室的时候，初夏二话不说就扭开装水的盖子，咕咕咕地喝了大半瓶水才逼得自己冷静下来。初夏气鼓鼓地坐在座位里听课，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狠狠地踩着盛宁康地脚要他道歉；也不能酷酷地把水泼到他那张嚣张的脸上……

　　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华初夏回想她与盛宁康相识这一幕，总算明白了为何他们终是成不了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