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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心动 ...

  •   59.

      苏简速度足够快,很“幸运”的将药片尽数吞下,没在喉咙口粘留任何一颗,察觉到这次的吞药如此成功,他内心窃喜着又灌了几口水,直到杯子里水见了底才把它放下,然后接过白司故递来的红糖姜水咕咚咚喝了起来。

      白司故没骗他,红糖姜水果真是甜的,跟记忆中妈妈熬的味道不太一样,妈妈那个姜的辛辣味较糖味要突出,而白司故这个糖味就很突出,姜的味道悄悄隐在里面,不细品根本尝不出。
      一碗红糖姜水被他一下子喝完,其中几乎没换气,最后几粒姜滑进喉咙口后,苏简放下碗呼哧呼哧喘.着气,似乎要将刚才迅猛吃药到猛喝红糖姜水期间缺失的氧气全补回来。

      白司故抽了张纸出来给苏简擦嘴,还看着他笑,“喝这么快干嘛,怕我跟你抢?”
      “……”苏简觉得理由不太能说出口。
      他就是要在药片反应过来之前把它们一股脑推进肚子里直接消化掉,只要他速度够快,药片就还来不及把苦味传递给他。

      呆在苏简脑子里能听到他心声的墨纸阮阮:【咕噜咕噜……】

      苏简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舒畅许多,还摸摸自己脑门,温度好像也降下不少,这时,他胳膊还在空中举着没来及放下,白司故正好拿着体温计过来,一手接住他将要放下的手臂,一手把体温计顺着他领口塞到腋下,然后把手臂替他放下,让他顺势夹.住体温计,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苏简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排的妥妥当当。

      白司故:“现在想吃东西吗?”
      苏简摸摸肚子,觉得似乎有些饿便点点头,“现在几点了?”
      “六点了,”白司故扯过被子裹在苏简身上,看见对方惊讶的表情,笑道,“当天下午六点。”
      “哦。”苏简一只手拉住被子,收掉惊讶的表情,他还真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了。

      “我去拿点吃的,你乖乖等着,体温计不要掉了。”白司故说完便出了卧室门。
      苏简应着声坐在床边呆呆看着白司故离开,卧室门被掩住,外面的光亮透过门缝洒进来,他缓缓把有些发凉的腿缩进被子。

      没过一会儿,白司故就端着吃的回来了,一碗小米粥,还有些调味清淡的菜,把这些放到小柜子上后,伸手过来拿掉了苏简腋下的体温计。
      白司故对着光看了看,“三十七度六,还没完全退烧。”
      苏简本来没有特别饿,但现在看到饭菜,还闻到了香味儿,饥饿感瞬间被狠狠勾起,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他没理白司故,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白司故扭头看到苏简狼吞虎咽的模样,无奈地走过来,帮对方整理了下身上乱糟糟的被子。
      苏简吃的很香。

      白司故搬了个椅子做到旁边看苏简吃着,片刻似是想起什么道:“你哥哥中午十二点多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替你接了,说你现在在我家,让他不用担心。”
      苏简咽下一口菜,“那我哥怎么说?”
      “他找我要了这里的地址还有我的手机号码。”白司故说,“还非要你当时的照片,想确认你的安全。”

      “那你已经发给他了?”苏简问。
      “嗯,他说我不发他就不挂电话,”白司故笑了笑,继续说着,“你哥哥还特别怕你被我欺负,威胁我来着。”
      苏简:“……”

      果然符合苏七叶的作风,虽说苏简当这个人的弟弟也才不到两个月,但照上次原主手机不见,对方给那台手机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的劲头,这么做的确不奇怪,一般哥哥不会对自家弟弟这样操心,不过谁叫这是个隐藏超级弟控呢。

      吃饱喝足,苏简拿手机给苏七叶发了个语音消息,告诉他自己在朋友家不用担心,等朋友身体好些了就回学校上课,当然没有告诉苏七叶自己发烧这件事,要真让对方知道这件事,估计自己很快就会被接回家,连回学校的时间都会往后狠狠拖延好多天。
      语音消息刚发出去,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是苏七叶,苏简叹出口气,接了电话。

      “喂哥,我在这儿挺安全的,你不用担心。”苏简语气有些无奈。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嘛,”苏七叶的声音从听筒传出,“跟那个白先生好好相处啊,我听他声音就觉得,要是你俩因为什么不和打起来……你根本打不过人家。”
      苏简:“……”是怎么只听声音就听出这个的……

      苏七叶几乎没有停顿,还在说:“你别没事就嘴欠,省的挨揍,你想嘴欠回家来随便,要是现在在别人家地盘还嘴欠,被锁上门揍一顿,揍成啥样我们在外面都未必知道,听懂没?”
      苏七叶的语气带上些苦口婆心的感觉,虽然这么说出来对他来说很多余,但苏简能想象出这两兄弟之前的相处模式,这句话应该是苏七叶很想对原主说的,只是先前一直没能有机会说出口或对方根本听不进心里去。

      想到这,苏简心里不太舒服,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诚恳的跟苏七叶再三保证绝对乖乖的不惹事,对方才安心挂掉电话。
      电话持续三四分钟,白司故已经走开了,大概是觉得听别人电话不太礼貌,苏简刚要收起手机,却想起什么,朝向白司故离开的地方提高声音道:“故队,我一直还没存你的手机号码。”

      “介意我帮你存吗?”白司故走过来,低头看着苏简。
      苏简移开视线把手机递过去。
      白司故接过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两下,又递还给苏简,也在同时,客厅有手机铃声响起,苏简下意识问:“是工作吗?”

      “不是,”白司故去客厅拿手机,他举着手机朝苏简扬了扬,“是我也要存你的手机号码。”
      苏简拿起手机看了眼,果然是在向外拨号的状态,而拨号对象的备注是——警察叔叔。
      苏简:“……”

      大床陷下去一块,白司故坐到苏简身边,转头对苏简说:“备注怎么样?”
      苏简:“……不怎么样。”
      白司故笑了笑伸手摸着苏简的头发,“还有哪不舒服吗?”
      苏简眯起眼,被对方这样轻轻摸头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简单点阐述一下,应该是很舒服。

      白司故半天没听到苏简回复,挑起音调嗯了一声。
      瞌睡虫嗡嗡的忙着飞走,苏简睁开眼睛胡乱摇头,还连打了几个哈欠。

      白司故轻笑着起身,带出的气音喷洒在苏简发顶,有些痒,苏简伸手在头发上蹭了蹭。白司故帮苏简整理好了被子,“继续睡会儿吧,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就不难受了。”

      苏简应着声乖乖钻进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白司故,结果下一秒白司故的脸蓦的在眼前放大,鼻息间也瞬时被一股气息侵.占,那气息温暖又温柔却隐约带着些侵略的味道,是属于白司故特有的气息,苏简觉得全身毛孔都被这气息点燃,猛地炸开,烧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只能死死盯着对方,这个视线方位正好看到白司故紧抿着的嘴巴、笔挺的下巴,还有性感的喉结上下小幅度滚动着……

      苏简突然觉得自己脑袋开始发晕,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但其他感觉反倒变得敏感,独属于白司故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身上每个毛孔已经呼啦啦烧了半天,现在更是开始毫无规律的叫嚣着,苏简似乎能听见它们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尖叫声蓦的卡壳。
      墙壁上挂的钟咔哒咔哒走着,窗外有微风吹过。

      白司故弯腰在苏简额头落下一个吻,轻的跟羽毛似的,有些发痒,但苏简仍然很敏锐的捕捉到那短暂的触感。
      好,好软。
      苏简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变.态,还是很变的那种态。

      混沌的视线在白司故离开后好一会儿才恢复,苏简盯着天花板缓缓调整刚刚紊乱到不像话的呼吸,结果思想又渐渐往那触感上跑,他刚调稳得呼吸又乱了。

      啊啊啊!
      苏简整个人缩进被子,双手在脸上胡乱搓着,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搓着冒烟才停下,额头那块烫得厉害,他觉得自己可能又有点高烧了。

      明明和白司故之前做过更亲密的事,甚至嘴都被对方偷亲过,但当时的感觉完全没有这次那样敏感……
      一直到眼皮上下直打架,苏简才在心中得出个结论——他这是心境变了。

      他似乎对白司故……生出了点,不太礼貌的想法。
      可,白司故长得也不像女生啊……
      他一个直男怎么。
      啊啊啊。

      难道是刚来这个世界就和白司故上.床,把自己上弯了??
      不可能,他一个资深直男将近二十年,一定是到了年纪一直没开.荤,才会对一个同性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想法,而且那次迫不得已跟白司故上.床也绝对是影响这种感觉的一个极大因素。

      一系列念头接连跳出,苏简来不及深想,困倦就卷走了他的意识,被子上白司故残留的气息一直环绕在他身边,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然而,意识再次回归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苏简拿了一旁的体温计自己量过体温,烧已经完全退掉了,他松了口气,找个外套披上朝外面走去,一股香味正指引着他。

      香味最浓郁的地方是厨房,苏简走到厨房门前,果然看到白司故在里面,正围着个灰格格围裙背对着他,手上忙碌着,听到声响,白司故转头过来看苏简。
      “先去洗漱收拾一下,饭马上好了。”白司故说。

      苏简盯着对方脸看了好几秒才答话,接着从厨房门口慢慢拐了出去,拐到白司故看不到的地方,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笑的很温柔的目光。这让苏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倒不是什么负面情绪,而是有点……
      小激动,带着欣喜和亢奋的小激动。

      一大早起床,就有小妻子给准备早饭的激动。

      很快刷完牙,他吭哧吭哧洗着脸,强行把那种奇怪的亢奋压了下去,才离开洗手间去厨房给白司故帮忙。

      **

      手上有湿漉漉的触感,还有咯手的硬块,直到被一模尖利划伤手指,周小成才觉得自己的意识真正醒来,刚才耳边一直有模糊的对话,似乎是青山半山腰山洞里面那老爷爷跟苏简在说些什么,可他却听不清,仿佛一个屏障隔绝了他的五感,他被迫点染蜡烛,说出些话,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别人操控了。

      周小成睁开眼睛,眼前萧瑟的树林景观直接把他打蒙了,他站起身,狠掐了自己一把,意识又跟着更加清醒了些,湿漉漉的空气中夹杂着虫鸟的叫声,像是清晨的感觉,只是不知虫与鸟谁起的要早一些。
      他往前走了两步,望向树林的尽头,好像看见有条小路在那边,思考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起码要先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周小成苦着脸心里有些烦躁。

      确实有条小路,而小路的那边有座小房子伫立着,正好在周小成视线正中央,房子的小木门半掩着,缝隙中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周小成往小房子两边望了望,却惊奇的发现,周遭再无其他建筑了,别说建筑,就连石板砖类的东西都没有,只剩一片荒芜的草丛树丛,一直蔓延到那边山脚下。

      山脚下?周小成挫步往那边望去,有座挺高大的山在弥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视线再次转回小房子,难不成这家人是独居在这山脚下的?看样子,这里通讯也并不发达,估计会比较寂寞吧。

      周小成深吸口气慢悠悠穿过小路,小路已经破损不堪,沙石从路面上剥离,哗啦啦散了一片,蹭得他脚底直想打滑。小路不算宽,没一会儿就穿了过去,站在小木门前面,他伸手敲门。
      敲门声在寂静中响起,周小成的神经紧紧绷住了,死死盯着木门与门框之间的黑色缝隙,总觉得会出来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视线不断挪移,一抹暗色进入周小成的视野,顺着黑色缝隙往下,在木门前的台阶上,几滴暗红色液体干涸后粘在上面,那头阳光洒下,把这颜色照的有些刺目。

      是……血?周小成眯起眼睛看那干涸的一块,身前的门却被缓缓打开,他猛地抬头,与一人四目相对。
      那人眉眼既熟悉又陌生,周小成一时不知要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妈妈。周小成在心中喃喃道。
      不对,应该说,面前这人是他十年前的妈妈,他妈妈是十年前因车祸离世的,当时出事后他想妈妈想得紧,每天抱着妈妈的照片躲在房间里哭,爸爸也因此变老了十几岁的模样,每天更是沉默寡言,父子二人平时面对面吃饭时也是沉默着,偌大的房子里冷清的令人害怕。

      要问周小成想不想妈妈,十年前的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想,可现在的他……
      或许时间真的得以消耗情感,十年前失去母亲,还有十年来消失的母爱,虽然周小成对此有许多的难过和不甘,但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某些渴望和思念也会变成习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人死不能复生,周小成死死盯着对面那个有着自己妈妈模样的人,眉头紧紧蹙起,他不知这人有何目的,要扮成妈妈的模样。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岁月不会对任何人怜悯到如此地步,眼前的妈妈依旧是年轻的模样,跟十年前一样……跟记忆中也一样。

      周小成没由来的愤怒,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又听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程菀,怎么这么久?”
      是爸爸的声音,还有记忆中,他叫妈妈名字时,掺杂其中的那种无可替代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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