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警察叔叔的嫌疑人》静墨染离

34、暧昧

　　34.

　　周遭空气骤然陷入沉静，二人间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又旖旎。
　　苏简脸上那股瘙痒渐渐蔓延至耳根，突然就不自在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白司故的眼眸近在咫尺，他毫不费力就望进了对方眼底那一片幽暗。
　　苏简不自觉地蜷起手指，这片幽暗配上周遭安静的气氛，不知怎得就叫他神经紧绷，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仿佛又过去几秒，苏简紧紧蜷起的手指被一片温热附上，白司故那只比他大了一圈的手轻轻附在他的手背上，使了些力气握住它，然后手指摸到他的手心处，轻柔的卸下苏简手指紧攥着的所有力道。
　　苏简紧张的情绪忽地一下子便释然离去，整颗心都沉静下来。

　　白司故捏了捏苏简的手指，轻声道：“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苏简脑中沉静一片，有点犯懵，他下意识点头答应着，整个人对于外界事物的感觉判断似乎都丢失了，唯有被白司故捏在手心的那只手，触感强烈。
　　接着，他的触感随着白司故那只手的运动轨迹而变化着。
　　白司故松开了他的手，转去揉他的发顶，又向下移轻轻撩起他的头发，措不及防的，一片温热在他额前贴了贴。

　　白司故亲了他的额头。

　　苏简眼前一花，仿佛身上仅存的几丝力气被抽出，他咬紧牙关双手用力，才避免了被亲一下就晕倒这种很傻逼的尴尬场面。
　　妈的，有病吧。

　　苏简暗自骂了声，也不知是在骂对方还是骂自己，又或者是都骂了。

　　**

　　白司故开车带苏简去了一家门面装饰很有特色的小饭馆，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最后，白司故做了第一个开口之人，问苏简在这个小饭馆吃饭怎么样。
　　苏简只是点了点头。

　　这令人不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饭桌上，才稍微消下去些，因为当白司故将菜单递给苏简后，苏简本想着随便点几个菜随便吃一吃，结果发现这小饭馆的菜看起来都不错，有很多很多自己喜欢的口味，他一直有些奇怪的心情突然就明朗许多。
　　于是就很不客气的点了将近一桌子的菜。

　　白司故察觉出苏简的愉悦，一边拿着公筷帮苏简夹着菜，一边跟他说话，“刚才有人跟我发消息，说一个叫柯予淮的人去警局找你了。”
　　苏简刚啃出一根鸡骨头，听罢连忙猛嚼两下将其吞下，舔舔嘴角道：“啊，我把他给忘了。”
　　“我跟那疯女人在工地周旋之前，我正跟他往皇娱里面走呢，就被人打晕带走了，”苏简道，“替我帮忙报个平安吧，啊，还有我爸妈他们……”
　　“我跟他们说过了，别担心。”白司故给苏简盛了碗汤，推给他。
　　苏简手上有油，没伸手碰碗，直接低头喝了口汤，将喉中东西尽数咽下才道：“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白司故：“苏简配合我们抓住一只怪物，给警方查找线索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们会让他在警局养伤，一直到伤势好全再亲自把他送回去。”
　　苏简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包着的层层纱布，那疯女人下手的确狠，当时苏简被白司故救下时伤口处都是血流不止，不过他的伤口愈合能力越来越强了，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伤口处的疼痛了。

　　苏简重新拔了根鸡腿，啃了起来，边啃边含糊道：“谢谢故队啦。”
　　“不客气，”白司故道，“这下就不是把你关在警局了，你可以在警局待很久……不过，你要是想回去我就送你回去。”
　　苏简道：“等这个案子查完吧。”
　　毕竟他或许之后还会遇到些涉及到血瞳诡姿的危险事件，在警局可以保护他的自身安全，还可以帮警察提供线索，帮助他们早日破案。
　　白司故笑了笑，“好，我让他们跟柯予淮说明一下你现在的情况。还有，你不是还要学习吗，要不要回家拿一趟书？”
　　苏简仿佛是突然想到还有这一茬，连忙点点头。

　　午饭接近尾声，白司故道：“前不久你那个备注是‘接电话’的号码能打通了。”
　　苏简手中动作顿了顿，问道：“打去哪了？”
　　“一个小孩接的电话，觉得我们是骗子就连忙将电话挂掉了，我们又查了下那个电话的信息，这次就查到了，信息很正常，我们还去对方家中拜访，问出这个号码是平时留在家里给孩子用的，那孩子正在上小学，每天自己在家时用这个号码联系父母，”白司故道，“后来，父母实在太忙就把孩子送到孩子姥姥家住，这号码一直用不到，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停机了。”

　　苏简皱了皱眉，“这也太巧了。”
　　白司故点头，“前几天我们打通电话时，是那小孩被接回家了，父母交了电话费，让孩子继续用这号码联系他们。”
　　苏简：“小孩家里没查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白司故：“没有。”

　　苏简想了一会，“故队，你是怎么想的？”
　　白司故挑了挑眉，“我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想的，怎么，想不到？”
　　“……这，”苏简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你已经查出来这是什么原因了？”
　　白司故：“有点眉目了。”
　　苏简：“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白司故笑着给他夹了些菜，“看看你够不够聪明。”

　　苏简一口把菜吃了个一干二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瞎猜了啊。”
　　白司故嗯了声。

　　苏简：“给我打这个电话的人绝对不是这小孩家里的人，因为我记得他的音色，也能判断出他是谁。”
　　“是前不久抓到的那只粒瞳，就是那个老人，就是他的声音。”苏简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嗯……也不能太绝对，电话里好像也能刻意伪音？”
　　白司故点头，“有这个可能，需要考虑上，继续。”
　　苏简：“哦，那就是有两种可能吧，第一种就是号码本身的主人，是他伪音打电话，或者是他身边能拿到他手机的人；第二种的话……”
　　“故队，有没有一卡双机的可能？”苏简问，“就是能悄悄窃取对方的手机号，用这个手机号打电话，最后再把手机号还回去？当然，不是说那种直接把别人电话卡抠出来安在自己手机里的啊。”

　　白司故笑了笑，给苏简夹了块肉，“想法挺正确，奖励一下。”

　　苏简吃掉那块肉，惊讶道：“真能这样？……我去，现在这科技好发达啊。”

　　白司故：“能做出你刚刚说的那样的，就是SIM卡的复制。我当时检查了一下那部安着‘接电话’这个号码的手机，的确是被他人复制了，相当于一卡双机，虽然如此，两部手机并不能同一时间使用，恰好那段时间小孩去了姥姥家，这手机放在家闲置着没人用，所以将SIM卡复制走的那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那张复制之后的卡，还不用交话费。要真是这样，他当时应该就是用这个复制卡给你打的电话。”

　　苏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想道:“那为什么之前那段时间他还把卡的信息封掉？他完全可以将信息展露出来啊，就算被你们查到，那不也是小孩家的信息吗。”

　　白司故：“的确，不过你刚刚也说了还有种可能。这电话可能是小孩家人打的，手机中留下SIM卡被复制的痕迹，就是为了掩盖真相。”
　　苏简：“哦……你是说，可能真正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小孩家里人，封住了自己的信息，让警方在短时间内无法查到自己，然后自己还复制了自己的SIM卡，在手机中保留着痕迹，最后将原本封着的信息故意放出，让警方查到，再让警察查出自己手机SIM卡被复制过，促使对方思想转向这电话其实是复制了他SIM卡的那个人打的？”

　　白司故点头，“这是个猜测，不过也得到验证了。”
　　苏简看了白司故半天，才出声说话，“……我靠……你们警察，真的是人吗？”
　　白司故挑挑眉。
　　苏简：“这么曲折拐弯的作案都被你们识破了……人家犯罪分子真是没法混了……”
　　白司故：“警察的存在难道不就是让他们混不下去吗？”
　　苏简：“……也是，所以最后你们抓到打电话那个人了？是谁啊？”
　　“还没抓到，他提前收到消息跑掉了，东铭他们在追捕。”白司故道，“就是小孩的爸爸，虽然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我估计他不是主谋，就是拿钱办事的。”

　　苏简想了想，“他用的伪音？怪不得我觉得他说话的时候都快憋死了，这伪音技术不咋地啊。”
　　当时就觉得对方说话有种浓重的窒息感，倒是总想着灵异恐怖了，没能剖析其中真正的原因。

　　白司故嗯了声，又给苏简加了几口菜，“多吃些菜，别总吃肉。”
　　“哦，”苏简乖乖把菜吃掉，“不过，我觉得吧，这作案方式虽然是挺复杂，但没什么水准啊，就，很多步骤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啊。他为什么不直接让那只粒瞳老人给我打电话？”

　　“可能是因为粒瞳毕竟没有意识，没法准确说出那个文字游戏。”白司故道，“所以随便雇了个人打电话，还布置下这一堆复杂的作案手段。估计就是为了迷惑我们。”
　　苏简点头，还叹了口气，“不过对方目的也达到了，现在我们还是查不到真正主谋的一点信息啊。”
　　白司故：“确实狡猾，不过我觉得给你打电话那人既然跑这么快，指不定是因为手握秘密，等抓住他，可能有机会得到些重要线索。”
　　苏简朝白司故竖了竖大拇指，由衷夸赞道：“不愧是故队，厉害！”

　　白司故笑了笑又道：“还记得方星那个‘接电话’吗，这电话也有古怪。”
　　“怎么了？”苏简问。
　　白司故：“当时查方星资料的时候，我发现方星他根本就没有母亲。”
　　苏简拿纸巾擦手的动作一顿，“啊？”
　　白司故：“方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被父亲带大，所以……”
　　“所以当时他说他接到的那个‘接电话’根本就不是他妈妈打来的，”苏简搓了搓脊背上冒出的冷汗，“……我靠，那到底是谁打来的？”

　　白司故伸手又给苏简盛了碗汤，“吃饱了吧，把这碗汤喝了，然后我带你回家拿你的书去。”
　　“哦。”苏简接过碗，乖乖把汤喝光，两人便出了小包间，路过洗手间时，苏简进去洗掉手上残留的油污，就跟白司故上了车。

　　白司故踩下油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查了方星手机上那个‘接电话’的号码。”
　　“然后呢？”苏简听罢连忙整个人往前挪了挪，他坐在后车座，现在往前挪了挪，双手扒着白司故座位的靠背，探出一个头。
　　白司故反手摸了把苏简的头发，温声道：“坐好，别在我耳边说话，乖。”
　　苏简：“……”

　　苏简默默将身子挪了回去，乖乖坐好，然后伸手搓了搓总有些发痒的脸颊，等着白司故的下文。
　　过去片刻。
　　苏简出声道：“……故队？”
　　“……咳咳，”白司故没说话，只是狠狠踩了脚刹车，接着从喉间溢出压抑着的咳嗽声。
　　苏简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搞得身子不稳，待稳住身形，他听到白司故似乎急促的喘息几声，意识到对方状态不对，他连忙欺身上前，“故队，你怎么了？”

　　只见白司故手中攥着几只小型注射器，一连在身上打了好几管液体，苏简认出这注射器中装的是延迟血液大范围感染的抑制.剂。
　　他盯着那几管已经空掉的注射器，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们的车子后面传来几声刺耳的鸣笛，还陆陆续续传来谩骂的声音，白司故情急之下将车子停在了马路中央。
　　而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苏简根本没有听到，他紧紧盯着白司故指甲的变化——
　　刚才白司故的指甲竟然变了，变得又尖又长，看起来就锋利无比，和苏简见过的血瞳诡姿的指甲很相像。
　　几管抑制.剂打下去后，那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苏简揉了揉眼睛，好似刚才那一幕就是突然之间的眼花。

　　又过去片刻，白司故呼出口气，语气中多了些疲惫，“没事……你乖乖坐好，系上安全带。”
　　苏简这次没听他的，皱起眉头，盯着白司故的眼睛，“故队，你血液感染扩散到什么地步了？”

　　白司故没说话，坐直了身子将车子开到路旁，停下。
　　“我查出血液感染的时候，就是百分之三十多，”白司故道，“……可能是抑制.剂打得有些不够……”
　　白司故转头看着苏简的眼睛，笑着安慰道：“没事，多打些抑制.剂就行了，别担心，我抑制.剂带的很多。”

　　苏简没说话。

　　白司故凑近在苏简脸侧亲了下，“你乖乖坐回去，我带你去你家拿书。”
　　苏简这才有了动作，他先瞪了白司故一眼，然后乖乖靠回座位。

　　白司故踩下油门再次发动车子，打开导航，他顺手从一旁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我继续说方星那个电话的事。”
　　苏简抬头看了白司故一眼，对方一副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方星那个‘接电话’能查出相关信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派人去号码主人家中拜访，他们说根本不认识方星，而且经调查，这家似乎是一个很正常的家庭，没有查出跟案件有关联的东西。”白司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