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租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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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杨子铭。
五号楼三单元401的租户。
一时间，苏简和白司故二人都没说话，苏简反应过来这里可能是原主之前租的房子，然后在附近商贸街中的岑沁酒吧打工。
嗯，合情合理。
那……苏简小心翼翼地朝房东看了过去。
虽说杨子铭是原主自己搞的假身份，但在认识杨子铭的人眼中，他现在就是杨子铭啊！他们顶着同样一张脸！
可房东对上苏简的目光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朝苏简笑了笑。
刚才他进门时，房东也并未露出认识他的样子。
于是，苏简也试着转头，朝房东露出整张脸，然后礼貌的笑了笑。
房东没露出异样。
不记得杨子铭的模样了？
苏简又看向一旁的白司故，对方狭长的眸子半阖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苏简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小声道：“故队？”
白司故转过头将视线从本子上离开，直接朝房东开口问道：“房东先生，这个叫杨子铭的租户，您知道他多少信息？”
房东先生挠了挠秃掉一半的头顶，作思索状，良久才道：“杨子铭先生年纪不大，我见过他的身份证，大概二十岁左右，估计是利用放假时间做些兼职吧。我记得这房子是他前不久才租的，顶多也就一星期之前，不过，租了没几天我就没见他回来过。”
房东并没有奇怪‘杨子铭就站在白司故身边，而白司故却问他本人的信息’，所以看样子是真不记得杨子铭的样貌了。
苏简不自觉松了口气。
白司故没有察觉到身边苏简的情绪变化，而是皱了皱眉继续问房东：“一直没回来过？”
“对，交了一个月的租金，但是每天他房子里都没人，您也知道我们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为了赚钱的大学生，家离这儿很远，我这个人也没什么事，经常带点我老婆做的小吃去每个人家里转转，和他们唠唠嗑，”房东先生道，“杨子铭先生我就第一天和他交谈租金什么的时候见过，之后去他家敲门什么的家里也没人，所以对他也没有更多的了解了。”
“再也没见到人，怎么不报警？”白司故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沉声道，“就不怕是失踪吗？”
房东先生愣了愣，“警官，您这话说的，人家只是租户，租个房子不住什么的很正常啊，万一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回家拿了之类的，我没有这个权力过问啊。”
苏简也感觉租了不住很正常，虽说是年龄不大的租户，但双方的确只是交易关系，房东没有义务一直确定对方是安全的，同样，租户也没有义务将自身行踪不断报告给房东，就算是真的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也的确没有房东的责任。
何况他自己就是杨子铭，要是这两天还有人住在这才真是不正常呢。
这样一想，反观白司故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说他是缉灵警支队队长，这些常识性细节可以持怀疑态度，但没有理由拿出来责备他人。
苏简伸手扯了扯白司故的衣角，“故队。”
“抱歉，我情绪过激了，”白司故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的不对，“房东先生，我们可以上去调查一下吗？”
“嗐，没事没事，”房东先生乐呵呵的摆摆手，看得出他是个很温和的人，“虽然不知道您找杨子铭先生有什么事，不过，只能检查门口和楼梯啊，杨先生现在没在家，除非真的遇到了危险，否则你们没有权利直接进门调查。”
白司故点点头，两人谢过房东后就直接上了四楼。
一路走上来并没有看到那女人留下的一丝痕迹，当然，只是说肉眼可见的那种痕迹。这小区很小，杨子铭门前只有巴掌大小一块空地，宽度与楼梯等长，长度只较防盗门的宽长一点，剩下等大面积的小空地应该就是人家对面402的地方了。
门前也干干净净的，小角落也没能找到什么，白司故犹豫两下敲响402租户的门。
这家竟是小区中有数的老人家住户之一，他说是在这里养老的，天天呆在家里看电视，只有傍晚会出门散散步，平时出门就是去买菜，关于对面新住户的信息他只知道这房子有人住了，并没有见过杨子铭本人，他甚至连杨子铭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
苏简起初还有些紧张来着，怕这居住在杨子铭对面的租户见过杨子铭，然后将他一眼认出来。
直到现在，案件慢慢的查到杨子铭身上了，苏简也渐渐意识到，自己或者说是原主，似乎和这个多人惨死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也知道不应该瞒着白司故其实自己就是杨子铭这件事，直接调查他本身可能就会为本案提供很重要的线索。
可是，他还没做好准备，白司故知道当初自己是和杨子铭上的床，苏简若是向白司故主动承认自己就是杨子铭，那岂不是就像在直接告诉白司故，我前不久刚跟你上过床？
虽说在推进多人惨死案破案进度面前，这些私事简直不值一提，苏简这样实在太过矫情，可自己心中就是感觉他妈的特别纠结难堪，他急躁得厉害却又不知所措，只能在心中暗骂时光交易这狗/日/的破系统。
而且换个角度想想，他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杨子铭，就算告诉白司故，白司故也不一定会相信他，甚至会把他当成神经病吧……
算了，再看看吧，他对原主之前做过的事情一概不知，完全不知该怎样找到证明自己是杨子铭的东西，或许需要再去一次岑沁酒吧？
“苏简，”白司故突然道，“发什么愣？”
苏简抬头对上白司故的眼睛，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白司故：“下楼，我们去趟岑沁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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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商贸街现在摆起了夜市，整条大街都热热闹闹的，人流量丝毫不亚于白天。
白司故将车直接停在商贸街入口的停车场，招呼苏简下车，两人徒步去岑沁酒吧。
苏简紧跟着白司故的步子，在小巷子中七拐八拐，耳边的热闹声渐渐消失，被呼呼的风声取代。
两人在一条黑巷子前站定。
苏简看着面前黑不见尾的巷子，突然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他有点害怕：“故队，这是？”
白司故：“这个巷子深处，就是岑沁酒吧。”
没毛病吧？？把酒吧建在这个地方？？怪不得说来的一般都是老顾客，这他妈七拐八拐，再加一个黑乎乎犹如拐卖人口的深巷，新顾客就算找来也不敢往里走吧？！
徐徐夜风吹来，夹杂着几丝凉意，面前黑洞洞的巷子中就像埋伏着嗜血妖魔鬼怪一般，正在黑暗处垂涎满口，死死盯着巷口这两块美味的食物。
这要走着走着冲出一只血瞳诡姿……
苏简条件反射的瑟缩两下，怂怂的朝白司故那靠了靠。
白司故扭头看了看身边正朝他缓步靠近的苏简：“……”
两人在巷口站了将近一分钟，苏简抬起头奇怪道：“故队，我们还不进去？”
白司故看着紧贴着自己胳膊的苏简，淡淡道：“让眼睛适应一下黑暗，我一会抱你进去。”
前半句苏简还能理解，后半句……
苏简睁大眼睛看向白司故：“啥？”
白司故：“岑沁酒吧是个gay吧，这巷子里会有男人出来抽烟透气。”
然后，专等你这种不经世事的小嫩肉。
小嫩肉苏简：“……”
最后，苏简放下尊严乖乖被白司故抱了进去，他觉得有些丢人，就将脸埋在白司故胸前，鼻息间都是淡淡的男士沐浴露味道。
操。
这算为人民安定的生活而献.身吗。
路上果真有几个男人在嘻嘻哈哈，抽着烟，吼着老烟嗓，薄烟、酒气层层弥漫在空气中，熏得苏简直想翻白眼。
几束霓虹灯晃过苏简的眼睛，岑沁酒吧马上就要到了。
门口，彩灯配合着音乐飞速旋转着，显些晃瞎苏简的眼睛，白司故将苏简放下来，“到里面跟紧我。”
淡黄色的灯光打在苏简白净的脸上，漂亮的桃花眼看起来水润极了，白司故看着苏简淡色嘴唇，心中倏然生出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
苏简点点头，跟着白司故走进岑沁酒吧。
厚重的门被推开，酒吧里面嘈杂的音乐声变大，掺杂其中的喧哗声也一股脑顺着两人的耳朵钻进去，苏简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震散架了。
苏简被周身闷热的气氛包裹住，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刚朝里走了两步，身前白司故温热的手就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哎，警察叔叔就是喜欢操心。
苏简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酒吧室内灯光昏暗，周遭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接近门口的沙发上坐着的人还算清醒，三三两两碰杯喝酒，眉眼间还带着些理智，顶多在怀中塞一个少年，喝够了酒就低下头亲一亲少年软软的唇。
苏简和白司故越向里走，酒气就越浓重，身旁的人也越多，人们眼神中的理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一群人玩嗨了就同时朝一个方向蜂拥而至，簇成堆狂欢着，脱衣的脱衣，跳舞的跳舞，还有的甚至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起不可描述之事……真的是，乌烟瘴气眯人眼……
苏简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这时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脚步不稳向前趴去，身边的白司故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捞住他的腰。
周围人突然密集起来，苏简有些困难的抬起头，长时间呆在人多的环境下，他觉得呼吸渐渐变得不太顺畅。
“苏……杨子铭？！”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简猛地回过头。
一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站在身后，看样貌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苏简在脑内没有搜索出与他相匹配的记忆。
男生见他转过身，惊喜道：“真的是你啊！”
白司故也跟着转身，看着面前的男生。
男生上前一步，语调欢快，“子铭，你这些天去哪了啊？再不来这儿工作，老板娘都要换人了！”
苏简听到自己脑内某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他察觉身旁白司故朝自己这边扭过头来，他屏住呼吸身体僵直，根本不敢扭头去看。
“今天来这里继续干活，还是休息几天再来干活啊？”面前的男生还在说话，没有听到苏简回答，他伸手拍了拍苏简的肩膀，视线转到了白司故身上，“这位是那天晚上包你那个吧，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苏简闻声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男生一眼，男生被瞪得一脸莫名其妙，后半截话也一下子噎在喉咙口。
男生悄悄瞟了白司故一眼，凑到苏简耳边小声道：“小简，怎么回事儿啊，我可没暴露你的身份啊……”
话还没说完，白司故将苏简向后拉了几步，与男生保持一定的距离，男生以为对方是吃醋了，摆摆手无奈地笑了笑，出声道：“大哥，您这是干嘛啊，我跟子铭是……”
白司故出声打断他，伸手指了指苏简：“你刚刚叫他什么？”
察觉出对方语气的危险，男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两眼茫然的看向一旁的苏简，小心翼翼道：“……不是…杨子铭…吗？”
难道苏简已经向对方坦白了身份？那也不至于这个态度吧？
苏简现在真是恨不得将面前的男生囫囵吞了。
“杨子铭？”白司故道。
苏简的脖子就像变做血瞳诡姿一般艰难的转了过来，还没对上白司故的视线，身边挤着的人群突然暴动起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朝苏简搂了过来，嘴中还大声嚷嚷着。
“嘿？这小娃娃长得不错！”
“诶！这不是那天新来的小服务员吗？杨子铭？！我专门记住你的名儿在这儿等你好多天啦哈哈哈。”
“跟哥哥喝一杯……啊？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在这儿干活，被那老板娘坑惨了吧？！跟着哥哥走，哥给你找个好活…！”
……
周遭本就空气稀薄，现在这么一挤，艰难残存的几丝氧气也被各路喷洒出的酒气沾染，苏简被围在中间，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一直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突然用力，猛地将苏简整个人扯了出来，苏简得救了似的狠狠吸了一口清凉的氧气，接着他感觉到白司故另一只手伸了过来，环在自己身前，为自己圈出一个小空间。
然后，白司故低头伏在苏简耳边轻声道：“苏简，我们去那边说。”
“苏简”二字很明显的加了重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租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