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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发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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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陈浩没说什么，只是起身给苏简倒了杯茶。
苏简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一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陈浩出声问道。
“……没什么，我不渴。”
五分钟之后——
“你真的是苏简？”陈浩再一次问道。
“……”苏简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陈浩：“？”
“我真的是苏简……陈警官，您有事就直说。”苏简收起脸上的表情，将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推到一旁，正色道。
对面的陈警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苏简看了几秒，之后便闷闷地笑了几声。
这警察怕不是有什么毛病……苏简心中无语。
陈浩将苏简面前冷掉的水倒掉，又倒了杯热乎的，接着坐到苏简对面，这才开口：“你是本次连环惨死案的唯一幸存者……”
苏简抬眸看着他，没出声。
“听说还很聪明，”陈浩继续道，“故队最近还真是挺看重你的。”
苏简：“？”
陈浩挑挑眉：“你这次主动来找故队，是又找到什么线索了？”
“可以先跟我说说吗？”
“这……”苏简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陈浩，虽说陈浩是副队长，跟他讨论线索很正常，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苏简有些不情愿。
“怎么……”
“咔哒！”房门被打开。
苏简和陈浩几乎是同时向门口望了过去，只见门口的白司故看他们一眼就走了过来，这么些天没睡觉，白司故狭长的眼眸依旧深邃，向里望去没有一丝睡眠不足的困倦，他的警服一尘不染的贴在身上，从头到脚乃至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子认真严肃，极强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故队，”陈浩起身道。
“嗯，”白司故朝陈浩点点头，转头看了眼苏简，又对陈浩说：“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故队，你已经六天没有好好休息……”陈浩语气中带着焦急。
白司故打断他，“没事，你的伤才刚有所好转，先回去休息。”
“故队……”
白司故：“听话。”
最后陈浩还是乖乖的走了，苏简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司故。
六天，也就是说从多人惨死案发生的那天起，他就没有放松过自己紧绷着的神经，没有安安稳稳的睡过一觉。
苏简有些震撼，六天不好好睡觉，真的不会死吗……
“苏简，”白司故伸手敲了敲桌子。
苏简回过神：“白警官，我得到了些有关惨死案的线索，所以过来找你。”
白司故：“血液检测报告看了？”
苏简：“看了。”
“没什么想说的？”白司故拿起苏简面前的杯子，直接喝了口冷掉的茶。
苏简：“？”
“白警官，这个杯子……”
“这个杯子是我的。”白司故淡淡道，“你喝过了？”
苏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就是，陈警官为什么会用你的杯子给我倒茶喝？”苏简伸手向上扯了扯衣领，他今天没有围围巾，因为几天过去，身上的痕迹已经消下不少，虽还留着浅浅的印子，但随着天气温度缓步升高，苏简不想当个神经病，将自己愣生生闷出痱子。
白司故抬眸看了眼苏简，苏简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说说你的线索吧。”白司故错开视线，岔开话题。
苏简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意图，他乖乖点了下头，从口袋里掏出原主的淡粉色手机和一张小纸条。
“这部手机是我的，”苏简将手机解了锁递给白司故，手机上的指纹锁是苏简刚设的，防止手机再一次落入不明人士手中，再给他来一次令人细思极恐的‘失物归还’，再打电话吓唬他。
白司故接过手机，入眼的便是一个联系人页面，备注叫‘接电话’。
“我的手机不久前弄丢了，刚刚在我休息的那间屋子找到的，这个叫‘接电话’的人打了电话，发现的位置是玻璃茶几靠墙面最中间的抽屉，”苏简一谈起正事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会降低其水润程度，取而代之的是认真，是那种独属于少年的认真。
白司故蹙眉:“你那间休息室找到的”
“是的。”
“你手机什么时候丢的？”
苏简:“……我也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在警局。”
“嗯。”白司故将‘接电话’的电话号码，上面标注的位置信息等有用没用的通通发给小刘，让技侦去调查。
白司故：“电话内容？”
苏简递过去一张小纸条，上面几行整整齐齐的方块字写着——
苏简，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你怎么就不玩了？
游戏还没结束呢，你们怎么就自作主张的认为它完了呢？
“对方说话时有什么特点？”白司故看着那两行字问道，“电话那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苏简：“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老人，至于老爷爷还是老奶奶……”
苏简怔住了，他在脑内搜索着记忆，得到的结果却是——‘雌雄莫辨’。
神他妈的雌雄莫辨？！
肯定是时光交易搞的鬼，从苏简进入那个名叫‘时光’的门店开始，他似乎就被淡化了对面前老人性别判断的认知。
不过。
“应该是老爷爷，”苏简道，他勉强记起自己在跨入‘时光’那扇红褐色大铁门时，叫过对方‘老爷爷’。
“确定吗？”白司故问。
“……不确定。”苏简又蔫了，毕竟这只是他自己单纯的视觉上的认知，若时光交易再给他蒙层纱，他简直就是蒙着头往坑里跳啊。
“嗯，继续。”白司故看着面前将情绪一丝不落露于表面的苏简，不自主的勾起唇角。
苏简：“他边说边笑，还咳嗽，老态龙钟的感觉十分强烈，总感觉他……”
“好像下一秒会因呼吸不顺、咳嗽致死。”
“电话那头总嗡嗡响，信号不好的感觉，”苏简继续道，“就像是想要极力掩盖周围一切声音，只让老人说话的内容堪堪听清。”
说罢，苏简突然急切地呼吸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呼吸道，他睁大眼睛，右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白嫩的手臂上显出一缕缕青丝。
“怎么回事？”白司故皱起眉头，起身快步走到苏简身前，他扯下苏简攥着衣服的胳膊并固定至其背后，接着，将苏简整个上身控制住，让他自然前倾，另一只手顺顺他的背，慢慢使苏简呼吸变得顺畅。
“咳咳咳……没事，咳咳，”苏简大口呼吸着空气，他双眼通红，显然刚才被憋得不轻。
白司故去刷了一个新杯子，给苏简倒了些温水。
苏简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就喝了半杯，气息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又给自己顺了顺气后，抬起头，发现白司故在盯着他看，他扯出一个笑容，“可能是我体内的血液快要发作了吧。”
其实苏简是在开玩笑，但对面的白司故却一脸严肃，苏简条件反射的瑟缩两下，没再继续打哈哈。
白司故：“你的血液感染程度很严重，一会跟我去席深那，他有办法抑制。”
苏简点点头，随即又反问道：“白警官，万一我现在已经变成怪物了，您不怕？”
白司故：“……气质和行事风格都有点傻，不像怪物。”
苏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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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故手中拿着一沓整理好的文件，往楼上会议室走去。苏简则一路小跑着跟在白司故身后，他也被批准参加此次多人惨死案讨论会议。
跟着白司故走到一个黑色木门前，前面的白司故直接推门进去，苏简通过门缝瞥见屋内坐满了人，一个个都穿着警服，苏简深吸几口气，整了整衣襟，这才迈开步子向屋里走去。
会议室很大，正中间横着一条长方形大桌子，白司故作为支队队长，自然坐在这张桌子的最前端，背后的墙上贴着一个蓝色方布，方布上有‘景城公安局 缉灵支队’几个金色立体大字。
还别说，这个平行世界估计很重视缉灵这项工作，就苏简暂住的这个缉灵局排面就很大，是一栋三层小阁楼，第一层是提供报案或者接见一些犯罪分子家属什么的场地，第二层是很多警察的休息室和办公室，面积挺大的，几乎能称为一个小别墅了；第三层苏简现在才见了这个大型会议室，别的屋子还有很多。
应该还专门有屋子是放专业仪器供灵医检测东西用的，以及各部门的小会议室。
苏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白司故似乎看了眼他便开始了今天的总结会议。
“最近发生了一起连环惨死案，编号三六五，案件名称血瞳诡姿，大家应该都见过现场或现场的照片了，现在我们又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和大家讨论一下，顺便做个总结。”白司故将手中几份文件交给身旁的小刘，小刘一一发给在座的警察。
“惨死案从七月十八日至今，总共发生三起，”白司故双手交握托着下颚，视线扫过会议桌前的每一个人，语气严肃，“第一起多人惨死案发现于七月十八日早上八点零四分，邻居陈某发现后报警，案件发生地点为南城千通小区，位于南城与景城的交界处，可以判定为第一案发现场，死亡人数七人，幸存人数为零，人物身份都已查清。”
“第二起发现于七月十九日上午九点二十分，同样是邻居发现后报警，案发地点为景城中星小区，可以判定为第一案发现场，死亡人数六人，幸存人数为零，人物身份都已查清。”
“第三起发现于七月二十日上午十点三十分，案发地点景城芬香苑，可以判定为第一案发现场，死亡人数七人，幸存人数一人，是一名十九岁男孩苏简，人物身份都已查清。”
“三起多人惨死案中死者都是在年龄在十七岁到八十岁之间，男人女人都有。”
“这些人死亡后都以同等形式复活。”
“就像是做了三次实验，实验对象是年龄在十七岁到八十岁的普通人类。”白司故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现在，通过观察这二十位复活后的死者，得到的线索是，这些多人惨死极可能是自相残杀致死，其原因是某种来自血液的感染，这种感染会使人神志不清，变成意识混乱的异类，称血瞳诡姿，大家可以看你们手中的文件，有关于血液感染的图片。”
“感染渠道初步被认定为有伤口以及伤口内二者血液的混合，感染程度不同会造成不同的后果，感染严重者血液会呈现淡淡的黑色甚至发青，”白司故道，“席深为我们做了血液检测报告，感染者血液在鲁米诺发光法下呈现奇怪的一幕，文件上都已总结。”
“发光频率异常，温度异常。”白司故道，“目前我们仅仅判断此现象因血液感染，组成成分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这不跟没说一样嘛，苏简挠挠头。
“席深这些天一直在研制有关阻断这血液扩散的药物，才成功一半，不过也能起一些抑制作用，现在将这些药物与常规麻醉剂混合制成新的、能够专门麻醉血瞳诡姿的麻醉子/弹，一会分发给大家，以备不时之需。”
“辛苦席医生！……”一众人纷纷眼前一亮，都惊喜的看向席深。
坐在会议桌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席深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前不久我查阅了之前的档案资料，令人失望的是，其中并没有和血瞳诡姿一样的案例，我试着联系还在外地的程文禹顾问，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些帮助，”白司故哗啦啦又翻了几页文件，“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找到一个与血瞳诡姿有着相似现象的一个案例，是八年前的案件‘血光之灾’，编号零七八，罪魁祸首是吸血虫。”
苏简听到‘吸血虫’三个字，抬眸看向白司故，好巧不巧的，两人直接目光相撞，苏简心里一个激灵，面上却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淡定的移开视线。
白司故也有些好笑的移开视线，继续道：“吸血虫，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它们的危害就如它们的名字一样简单明了，吸血，对象可以是人类的、家禽的、野兽类的等等，它们生来喜阴喜冷，一般生活在深山老林那些阴冷至极的地方，八年前，犯罪分子将其大量引入人类生活，导致离奇死亡案件‘血光之灾’。”
“它们身形微小，可通过人类的口腔、眼球、耳孔、皮肤伤口等多种途径进入人类血管，吸食血液，随着体内吸血虫的数量增多，受害者会因含血量不足开始贫血，晕眩，直至最后的死亡，这时，人类生理生命机能彻底丧失，吸血虫更加肆意妄为，足足能将人吸成干尸。”白司故指了指文件上的图片。
图片是黑白的，躺在地上的尸体根据其又脏又破的衣服勉强能看出是个女性，她浑身上下的皮肤就如缩水一般通通皱起，一层一层的，像沙皮犬的脸；肤色呈黑灰色，身形扭曲，就像是被巨人的手像拧毛巾一般狠狠攥出了血液，留下干冷僵硬的皮囊与骨架。
女人的眼睛很大，眼球夸张的突了出来，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的样子，黑色的部分被翻到上面去，几乎只留下大片大片的眼白暴露在空气中，任寒风冷冽侵蚀，苏简盯着她的眼睛看了有好一会，然后感同身受似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这是吸血虫的受害者，她死后其实可以称为‘白瞳诡姿’，只不过她的诡姿只是死前挣扎，而我们这起案件中的血瞳诡姿是无意识的、长时间的疯狂，他会攻击一切不属于自己同类的活物，”白司故道，“若按照这个思路想，血瞳诡姿更像是‘血光之灾’的升级版。”
“就像是死去的白瞳重获新生一般。”白司故语罢，便抬眸看向苏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