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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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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苏简双手的知觉就这样回来了，右手食指上的伤疤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使得他的双手以很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虽说现在还无法解释其中原由，但听白司故的意思，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八成与玻璃罩中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们有关联。
难道是感染了某种病毒？
苏简乖乖跟在白司故身后，向玻璃罩靠近。
察觉到异类的靠近，玻璃罩内不知何时醒来的怪物们突然警觉起来，他们都直挺挺的坐起身，鲜艳的血色已经充满了他们的瞳孔。像之前在废弃工厂拼命追赶苏简那疯女人一样，他们开始以各种奇怪的姿势扭转起来。
那名中年男子猛地飞扑过来，撞在玻璃罩上发出砰砰的巨响，尖利的指甲狠狠抓在玻璃罩上，他嘶吼着，在身前玻璃上留下道道血痕，双瞳恶狠狠却又毫无焦距的瞪着苏简，被苏简捅伤的心脏处血迹已经风干，似乎再努力向里望去，就能看到那颗已经停跳了的黑色心脏，乌黑一片，像无尽的深渊……
苏简蹙起眉，移开视线，他完全不能想象自己若变成这副鬼样子，该有多恐怖。
然而这一转头，他又看到了玻璃罩后右方的一片景象——
那里还有两个玻璃罩，每个玻璃罩中有大约六七个同样疯狂的怪物……
苏简猛地转过头看向白司故，眼中带着惊恐，“白警官，那边是……”
白司故看着面前的苏简，不知怎的，他总是能在这双漂亮的眼睛中看到些熟悉感。
“类似你这起案子还有两起，被称为多人惨死案.血瞳诡姿，编号为三六五。而你，是三起连环惨死案中唯一的幸存者。”白司故道。
“！”苏简瞳孔骤缩，他嘴中喃喃道，“他，他们这是真的死了吗？”
白司故点头，“还没有找到变成这样的原因，如果找到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不过，几率很小。”
苏简低下头。
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时光交易作怪外加自己作死，也算是个意外，然而从一开始遇到非人类生物，他就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面临死亡，当然，害怕是肯定的，可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他甚至认为自己若死在这个世界就会回到原本的世界。
一直没有死亡的真实感。
虽然，他自己有可能是这平行世界的意外，但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不会真正的死亡。
苏简看了看眼前的白司故，又想起婆婆妈妈的闻超，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呼吸、有身体、有灵魂，他们是有生命的，只不过生活在与苏简不同的世界。
玻璃罩中的这些怪物也曾是人，和白司故他们一样。
若死掉，也是真的死掉了。
三起连环惨死案已经死掉了二十来个人，要是一直没有间断的话……
苏简狠打了个寒颤。
非人类生物如此诡异，人类若对付不了，会不会真的……死……死光？
苏简看向玻璃罩中的“人们”，看着他们诡异的姿势，他想起前不久与他在废弃工厂周旋的女人。
她跟这场多人惨死案会有什么联系？也是受害者吗？再者，难道还有很多如她一样的血瞳诡姿游荡街头，警方尚未发现？
操……妈的越想越恐怖。
不过，他先前经历了身心紊乱，所以那段疯狂的逃生过程还不知应发生在过去还是未来。
“苏简，”白司故低沉温和的嗓音蓦地响起，苏简回神朝他望去，他继续道，“你的存活让我们都看到了希望。”
苏简愣愣的看着他。
白司故：“第一起案件在七月十八日早上八点零四分，第二起案件在七月十九日上午九点二十，第三起案件在七月二十日上午十点三十四分……”
第三起，是有关苏简的那起。
这些案件的发生时间似乎有些规律。
苏简一把拉下白司故的手腕，翻过他的手表，嘴中喃喃道：“那下一起案件会发生在今天上午……”
银色秒针在安静的空气中咔哒咔哒转动着，而时针和分针则安安静静停在八点十二。
“会不会是今天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苏简小声询问白司故，生怕第三个人听到一般。
“你昨天因为审训后手腕骨折，”白司故转了转手腕上的表，抬起头看向最远处的玻璃隔离房，“况且，这些时间是惨死案被发现的时间，而不是较为准确的惨案发生时间。”
白司故上句话只说了一半，但苏简听懂了。
七月二十日，苏简受伤被带到警察局，做了手术，睡了一天，这一天也是第三起多人惨死案被发现的时间。第二天，苏简醒来，接受审训，在去往审训的路上他还专门问了小破纸阮阮当天时间，当时是[七月二十一日上午十点三十分]。
接着，他的双手不受控制，被白司故捏断，然后睡觉、吃饭……直到今天早上起床，再次来到白司故这里，已经是七月二十二日上午了！
“昨天没有惨死案发生？”苏简抓住重点。
白司故：“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那就奇怪了，苏简伸手捏了捏鼻尖思索着。
连续三天作案，突然间断，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苏简抬起头与玻璃隔离房中一人对视，那浑浊的血瞳盯得他直冒鸡皮疙瘩，他记得，这血色瞳孔起先是白色，经过一段时间后，白色一点点被血色充满，最后漫过眼珠直逼眼白，直到血色填充至整个眼眶。
可，那个女人的眼眶不是血色的，是细小的黑色眼珠，那个疯狂追赶他的女人。
“苏简，”身后的白司故又突然出声。
苏简转过身：“怎么了？”
“你说你不确定你在案发现场沾得红色液体是不是血液，”白司故拧着眉头，“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否沾过它们的血？”
白司故的眼神跃过苏简，看向玻璃隔离房。
“从他们身上流出来的……”苏简说到一半便顿住。
苏简抬起头，问了另一个问题，“白警官，那不明液体是血液吗？”
白司故：“是也不是。”
苏简：“啊？”
“第一起案件发生后，经过FOB试纸鉴定，液体的确含有人类血液，但因其中可能混杂些别的东西，就又用了最基本的鲁米诺发光法，”说到这里，白司故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眼苏简，“听说过鲁米诺发光法吗？”
苏简嘴角抽了抽，原谅他这个刚刚高考完的莘莘学子，他努力学习很多年，只为高考，从没学过医也不看刑侦剧不看刑侦小说，什么鲁米诺、鲁面诺的完全没听说过。
白司故似是看懂了苏简的内心，他将自己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苏简，道：“鲁米诺发光法是用来鉴定血液的，血液中血红蛋白所含铁可以作为氧化剂，使得试剂呈现亮蓝色光晕，若不是血液，则会产生不同现象。”
“因为已经鉴定出液体中含有人血，现在用这种方法鉴定除人血外是否含有其他物质。”
苏简边听白司故的解释，边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看着手中的文件。
苏简上高中时最喜欢的科目就是化学，虽说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复杂陌生的物质，但他稍微费费脑子还是能勉强看懂的，只是——
“白警官，破案就破案，你给我这个嫌疑人讲这些做什么？”
只见面前的白司故淡淡的抽走苏简手中的资料，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很聪明，能帮助我们。”
呵，说的跟真的似的，苏简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他没再看白司故，只是伸了个懒腰，活动两下筋骨，才开口道：“景城缉灵警支队队长，白警官，您可别告诉我，我想到的你没想到。”
白司故翻文件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夜色深邃的瞳孔中映着苏简的身影，半晌也没说话。
苏简转过身和白司故对视，但没过一会就败下阵来，他揉了揉眼睛无奈道：“我说白警官，您的眼睛不酸吗？”
对方依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苏简叹了口气，“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您直说不就好了？毕竟我虽然是唯一的幸存者，可也是有重大嫌疑的嫌疑人，若想让我再次出面引其他血瞳诡姿的出现，这件事我是可以理解的。”
“不是，”白司故这才移开视线，淡淡道，“没有让你做诱饵的意思。”
“你在这件事上应该还有隐瞒，我不想严刑逼供。”
“啊？”苏简满脸问号。
不过，还能有什么隐瞒？苏简试着搜寻下自己仅有的记忆。无果。
难道又是时光交易搞的鬼？
许是觉出苏简脸上的茫然不假，白司故没再逼问，只是缓步走回玻璃隔离房旁边的审讯室，苏简连忙跟了上去。
“血液鉴定最后的现象很奇怪，”白司故坐回自己椅子上，直接开口说道，算是完美的避开了刚刚的话题。
苏简坐在白司故对面，他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一副‘我在认真听’的乖巧模样。
白司故：“刚才你也了解了，鲁米诺发光法只要是遇到氧化剂，就能产生发光这个现象。如果真正的血液遇到鲁米诺试剂，它会缓慢的开始呈现蓝色光晕，缓时大约三十秒，如果是其他的试剂，则会迅速闪出蓝光，没有血液那些缓冲过程。”
“这两种现象一般是为了鉴定血液和消毒剂次氯酸。”
苏简摸了摸鼻子，在脑内搜索一下刚刚那文件资料中的知识，然后点点头。
白司故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苏简，“这是检测现象的录像。”
视频中，漆黑一片，隐隐能看到一个透明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随着进度条的挪动，小瓶子中缓慢出现蓝白色亮光，光越来越亮，渐渐照亮整个瓶子，甚至瓶子周围的事物。
苏简看着这团光亮，感觉有些刺眼，正想伸手调一下手机屏幕的亮度，视频上奇怪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泛着蓝白色光芒的液体开始冒出气泡，甚至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苏简看到这液体变成沸腾的状态，就像是刚烧开还正沸腾的水，朝玻璃瓶上不断喷洒着白雾。
视频进度条再挪动，屏幕上的蓝色光亮猛地暗了下去，又变做一片漆黑，再挪动，就再一次出现蓝白色光亮，可这次却是突然闪现出来，接着又沸腾，再一次变得漆黑，再缓慢变亮……
来来回回地，慢亮＋沸腾＋闪现＋沸腾，步骤不知究竟循环几次，最后苏简点出进度条，想看一看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将视频整成了循环播放……
不过事实证明，这视频没有循环，就是其中的鲁米诺试剂与红色液体反应出的真实现象。
苏简将还有很长进度条的视频暂停，抬起头看向白司故，“白警官，这视频没有经人改动？”
“我亲手拍的。”
“它真的一直在循环发光，缓慢发亮和光亮闪现两种现象同时出现，所以这不是纯血液，而是血液和其他液体的混合物，”苏简将手机递回给白司故，“而且，中间还莫名其妙的沸腾？”
白司故点点头。
苏简轻轻皱起眉头。
为何循环发光他不知道，但无缘无故沸腾……
他唤醒了脑内正呼呼大睡的小破纸阮阮。
【咕噜咕噜？主人？】
苏简：阮阮，我问你，这个多人惨死案跟你们时光交易到底有没有关系？！
时光交易的墨纸需要特制茶水的浸湿，而浸湿所用的茶水就总会无缘无故沸腾。
在苏简第一次接触到那追着他跑的疯女人的血的时候，他就觉察出事情的奇怪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巧合。
【咕噜咕噜，主人，你在说什么啊？】
小破纸打了个哈欠挺了挺纸身，一脸的不解与疑惑。
苏简：就是我之前倒在你身上的茶水，那究竟是什么？
【咕噜咕噜！主人！那不是您给予我的新生吗咕噜咕噜！】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