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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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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青当家喜盈盈地走到鸾苍寨堂,他将手中的长剑扔给大刀山贼道:“北冥的那位大皇子你们可有看好?”
大刀山贼回道:“放心吧大当家,我已将他关在了断崖洞里,四面都是山崖,就算他撬开门,没有绳子和梯子,他是无法逃出去的。山洞里还有一些干粮和水果,呆上三五天是不会被饿死的。”
“好!告诉兄弟们,三日后迎娶夫人,我要和兄弟们来个一醉方休。”青面当家又道。
“嘿嘿嘿!小五、小六咱到山下去杀猪宰羊。”大刀山贼乐道。
“大刀,不急!先把兄弟们都叫来。”青面当家道。
“小五,小六去我房里将那几个大箱子搬过来。”青面当家又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鸾苍寨的几百口山贼都齐聚到了鸾苍寨堂。青面当家看着那几个大箱子,本想将这些财富积攒起来招兵买马,对抗北冥,光复西盛的。而今,他却改变主意了,心中燃起了曲线复国的念头。他打开那大箱子,金银如山。山上的山贼们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没想到寨子里还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
青面当家道:“这些都是鸾苍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富,我们曾经是山贼,但以后就不是了。我知道你们本性不坏,都是迫于无奈才上山的。这些银两,我会全部分给你们,够你们下山置办房屋和田产了,娶一房媳妇儿,结婚生子,过上安稳的日子。请兄弟们一定要记住,不要去扰乡民,如果让我知道谁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绝不轻饶。今晚我们山寨要大摆宴席,大家吃好,喝好。明日兄弟们下山各自生活,也请各位兄弟下山后将我娶亲之事散播出去。”
大刀第一个站出来道:“大哥,你这不是明摆着引火上身吗?我们才劫了官盐,下山到处散播鸾苍寨娶夫人,不就是要引他们上山吗?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是有情有义的。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其他的山贼也跟着附和道:“就是!我们也不走,大当家不走,我们都不走。”
“兄弟们,都安静一下!请兄弟们不要担心,这事我自有安排,你们安全的离开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青面当家又道。
山寨的山贼们酒足饭饱后,相继散去。青面当家拿着酒壶,独自坐在山头。他摘下面具,那满山的栀子花啊,香满了山寨。深夜微凉,熏风燕语,绿树蝉鸣,旧事凄凉,远思却不达。他半醉半醒,散落的露珠,湿润了眼眶,满目的荒凉,倒映着西盛被灭的刀光。他拭去眼角的泪,回到了山寨。
他脱下了山寨的寨袍,露出轻柔的玄色长衫,摘下了高耸在头顶的发冠。将一半的头发盘在头顶,用一根简单的木条固定。一半青丝垂于耳后,面颊如月光般的清朗,潇洒飘逸,朗朗书生,俊秀少年。他倒厨房拿了些吃食送到了悦城的房前,他抬起手臂,正想敲门,可悦城的手脚被捆绑着,嘴里还塞了布条,敲门也无法得到回应。他嘴角上扬,似乎这个举动有些多余。
他只手推开门,悦城歪着脑袋倚在床头,吱嘎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她。青面当家把食物放在桌上,点了灯。朦胧的灯光下,悦城打量着他,明明是张陌生的面孔,却有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眼眸清澈得让她觉得遇到的是救星。青面当家俯身扯下了悦城口中的棉布道:“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肯定饿了吧!”
“这山贼的饭菜能吃吗?”悦城小声道。
青面当家浅笑,直接用手在盘子里拈起一根菜,咀嚼起来道:“看来你还不饿!”
“抢来的食物,就算是饿了,我也不吃。”悦城道。
“若姑娘不吃,在下就拿出去了。”青面当家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碗筷。
“等一下!可这食物是无辜的,不能白白浪费了。”悦城捂着肚子道。
“这就对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想要逃出去,也要又力气才能跑啊!你说是不是。”青面当家将托盘中的碗筷拿出来道。
“姑娘慢用,我先出去,不打搅你吃饭。”青面当家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悦城的房门。
吃饱喝足后,悦城轻轻走到门前,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再乘机溜走。一开门便看见青面当家望着她浅笑:“鸾苍山的夜里常有野狼出没,还有许多悬崖峭壁,如果对山路不熟悉,就算不被野狼吃掉,也会落入山谷活活摔死。就算是鸾苍寨的人,也不敢独自冒然夜行。如果姑娘想下山,明日午时,在下会送姑娘下山的。”
悦城一听,这不就是她要找的山寨吗?“那,你们寨主呢?我能跟他谈谈吗?”悦城道。
“此时,寨主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姑娘可以说与在下听,明日在下便帮姑娘转达。”青面当家道。
“那算了,我还是明日再找他吧!”悦城道。
“那姑娘早些休息!在下就不打搅姑娘了。”青面当家行礼后离去。
翌日
拂晓,天还未明,天空挂满繁星,山寨中的土匪门收拾好行囊,纷纷离开了山寨。
天微亮,悦城醒来。穿戴整齐后便推开了门。天空中,月亮还未下山,太阳就出来了。日月同辉,或许只有在这山顶才能看到的景象吧!微风拂过,栀子花香。悦城在寨子里转悠了一圈,未见一人,没有官兵上山抓捕山贼,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呢?她走着走着,心中生出了怯意,心里想着“不会是野狼把山贼们全都吃了吧。”悦城揪着自己的衣襟,怯生生地走进了寨堂,她低着头不敢抬眼,生怕抬起头便看见野狼啃食。
“你在干什么?”青面当家站在悦城身后问道。
悦城小心翼翼地转身,生怕惊动了寨堂中的“野狼”。
“我,我是来找寨主的。”悦城低头小心答道。
此时,他已快悦城一步走至寨堂,青面当家道:“你昨晚不是说有事要找寨主吗?”
“你说吧!他会听到的。”青面当家又道。
悦城也进了寨堂,四周寂静,皆无一人,只有一张大木桌和几把椅子。寨堂中还挂着一张画像。
“寨主呢?”悦城问道。
青面当家指了指画像道:“不是挂在堂中了吗”
“怎么可能是张画像?画像能娶压寨夫人吗你这是在骗三岁小孩儿吗?”悦城道。
“我们寨主和山中的兄弟们都下山了,去置办你与他的婚礼,两日后寨主便与你成婚。”青面当家道。
“哼哼,置办婚礼,不是寨主一句话的事儿吗?何需亲自下山!”悦城浅笑道。
“或许寨主还有更重要的事呢?”青面当家道。
悦城沉默了,她心里想着,或许他们下山的真正目的是官盐吧!
青面当家将木桌下的椅子抽出来,对悦城道:“坐吧!”
“既然寨主和其他人都下山了,在下便送姑娘下山。”青面当家拿着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悦城道。
“你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帮我?”悦城未接过茶问道。
青面当家将手中的茶杯收了回来,一饮而尽。他浅笑道:“听寨主说,你是西城将军的女儿。西城将军可是西盛的英雄,我一直仰慕她、敬重她,倘若她还在军中,在下定会追随。”
“多谢公子能记挂我的母亲。”悦城道。
“快到午时了,姑娘准备一下,午膳过后,在下会送姑娘下山”青面当家起身离去,又转身道。
“没有见到寨主,我是不会走的。”悦城道。
“话已至此,姑娘请自便。”青面当家顿住道。
大刀一行人下山,离山寨几十里的茶铺中,遇到了乔装打扮的墨王和他的一干侍卫。大刀对众兄弟道:“寨主真是小气,成婚都不让兄弟们喝杯喜酒。”
其他兄弟道:“现在咱们有钱了,喝酒,江州多的是。”
“对对对,咱们哥几个到了江州花楼里去轻松轻松,如何啊!”大刀笑道。
众人附和,哈哈大笑。
第二日
瑾墨安排两名侍卫回江州找张太守般救兵,自己和其他人乔装成送菜送酒的伙计,推着一车酒和一车瓜果蛋禽。出发去了鸾苍寨。上山一路顺利,瑾墨疑惑会是一个圈套,便叮嘱随从小心谨慎。
半日后,瑾墨与侍卫达到了鸾苍寨,寨门是敞开着的,无人把守,瑾墨与众人佯装伙计,推着装满酒和菜的推车,大摇大摆地进去。他们打量着四周,小心翼翼地走向寨堂。青面当家带着面具,手持长剑,站在寨堂外。他嘴角上扬,邪笑到:“来了!”
瑾墨低头道:“山路不太好走,路上耽搁了,酒菜给您送晚了。”
青面寨主,打量了众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腾到瑾墨跟前,将长剑架与他脖子上。侍卫们纷纷在推车里抽出刀剑,一个也不敢上前。
“退后,把手中的刀放下!”青面寨主道。
侍卫小心翼翼将刀剑放到了地上,而青面当家挟持着瑾墨如一溜烟似的跑掉了。
青面当家将瑾墨带到山崖边的小木屋里,他放开瑾墨,将长剑装回剑鞘,指着一堆账本道:“这些全是许丞相勾结外邦的罪证,里面也记载了粮草和官盐的下落。”
瑾墨拿起一本账簿,打开看了一眼,他将账本合上,冷静道:“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对你有用。”青面当家冷冷道。
“没有人会做亏本儿的买卖,说吧!你想要什么?”瑾墨一脸严肃道。
一盏茶的功夫,侍卫们拿着刀剑冲进了木屋。
瑾墨看着冲进来的侍卫严厉地吼道:“出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何谓,但也都退了出去。
“说吧!”瑾墨道
青面当家双手抱在胸前道:“我助你登上皇位,也要你归还西盛。”
“你是表哥?”瑾墨试探地口吻问道。
“对!我是西盛的三皇子辛梓骞,现在叫蕲南风。”青面当家道。
“母妃还以为当年你惨遭毒手了呢!日日消瘦,寝食难安。”瑾墨道,他的话语温柔了许多。
“姑母,她还好吗?”青面当家轻语道。
“因为西盛的事,她一直心存愧疚,愧疚自己没能阻止这场遭难,而后便和光同尘,与时舒卷了。”瑾墨道。
“等你登上皇位,光复西盛,便可告慰先祖了。”青面当家又道。
“还有西城将军的女儿也在这里,下山的时候,将她一同带回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瑾墨道
“这个,只有你自己去问她了。”青面当家回道。
屋外,弓箭手团团围住了木屋,弓箭卫队统领道:“木屋的山贼听着,我等已将此地重重围住,尔等插翅难逃。你若乖乖将王爷放了,我将禀明圣上,饶你不死。倘若你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你将受到万箭穿心之痛,血流干而亡。”
青面当家邪笑道:“墙上有一个白色转盘,左转三圈后,石墙会打开,里面关押着你的大皇兄萧瑾渊。”话音刚落,青面当家按下了另外一个机关,地面打开了一个正方行的小门,青面当家当即跳了下去,小门被合上了。
“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瑾墨话还未说完,而青面当家却早已不知去向。
士兵们闯进了木屋,只墨王一人,他们都纷纷下跪道:“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瑾年示意士兵带走了账本,他命人旋转了白色转盘,从山牢中找到了萧瑾渊,他按照青面当家的提示,独自寻回了悦城姑娘,还将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住,士兵们也装着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被裹得那么紧,也确实未看到她的脸。随后,瑾墨回了江州。
十日后,瑾墨带着账簿和他的大皇兄回冥都了。
悦城因私自去了鸾苍寨而被张太守关在房里,面壁思过。所以,瑾墨送她回到太守府后,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瑾年与暮儿的马车一路前行。行至月光湖畔。天色渐晚,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便在那里安营扎寨了。
月光湖畔,青山灼灼,皓月当空,星空倒映,繁星杳杳,徐徐微风,拂面而过。月光湖,水声潺潺,波光潋滟,绿树倒映,踏水笙歌。他纵目四望,抬眼间,水面青丝如涓涓流水,暮儿忽然从水中站起。出水芙蓉,背影婀娜。轻纱素衣紧贴着身体,肩如刀削,腰细如束,曲线凸现,透着玉色。
刹那间,瑾年面红耳赤,他慌忙转身,拂袖擦汗,仓惶离开,他明明不是故意看到的,却如做贼般的心虚。
瑾年回到营帐前,坐在一块石头上,他食指弯曲,放于唇上。脑子里全是暮儿婀娜的背影,明明是夏日,瑾年的心却泛起了春波。仿佛身处在桃花林中,暮儿如桃花般的娇羞,正媚眼于他。
暮儿披散着头发,走到瑾年身旁,只见他莞尔沉思。她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嗤笑,他拍拍他肩膀道:“想什么啦!想得这么出神!我若为刺客,你小命儿都没了。”
瑾年看了一眼一旁的暮儿,浅笑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随意?披头散发,还穿着睡袍就出来了。”
暮儿抿着嘴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穿成这样。”
“在我们北冥,只有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才可以穿得如此随意。”瑾年看了一眼暮儿道。
“在南粤呢?只有登徒子才半夜三更的在一个女子营帐前鬼鬼祟祟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准被抓去报官,少说也得关个一年半载的,才能被放出来。”暮儿道。
“南粤的女子若都如你这般凶悍,恐怕没有一个女子能嫁出去的。”瑾年笑道。
“你说谁凶悍了?”暮儿站了起来,双手叉腰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悍妇?”瑾年笑道。
“你还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暮儿摘下一根狗尾巴才,拿出一副挠痒痒的架势向瑾年跑去。
瑾年在前面边笑边跑,笑声响彻了那片草地,他笑醒了树上的飞鸟。飞鸟从暮儿肩头飞过,暮儿身子紧急避让,脱离了重心,她一声惨叫,瑾年转身飞跃,将她揽在怀里,她的身体原来这么柔软。他这一抱,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他俯首凝视。忽然,樱桃破口:“松手!”
瑾年慌了神,一头小鹿撞乱了他的心,他心中一颤,松了手,暮儿摔了下去。“萧瑾年,你这是在救我,还是在整我?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我看你就是一个野蛮人!”暮儿躺在草地上顺势将手枕于脑后,敲着二郎腿骂道。
面对撒泼的她,瑾年笑而不答,俯首将她入怀抱起。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暮儿吼道。
“反正也不是抱你一次两次了,多一次也无妨。”瑾年笑道。
“你这个野蛮人。”暮儿骂道
“你再闹,我可要堵住你的嘴了。”
“你敢!”暮儿吼道。
瑾年低头,将自己酥软的唇堵住了她,待她安静后,轻轻地从她唇边移开。
暮儿意识到自己被侵犯,从他的怀里挣脱了下来,她哭着喊着指着他道:“为什么亲我?我这十几年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暮儿用力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瑾年哭喊道:“以后离我远点!”
“你如此在意,是因为瑾墨吗?”瑾年问道。
暮儿未停住脚步,哭着跑回了营帐
瑾年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