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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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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儿从茅厕中出来,未见到到暮儿,她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无暮儿的踪迹,彩儿心急如焚、焦灼不安。情急之下,她回到包房向承安求救。承安带着墨王府的侍卫,翻遍了翠竹园附近的十几条街,未找到暮儿的踪迹。
沿途中,承安在小巷里发现了少许的衣物上的丝线,沿着丝线的方向,他们走进了那条深巷,但那里早已被何富平的人清理了现场,完全看不到一点打斗过的痕迹。细心的承安在柴堆旁边找到了一块暮儿罗裙上的碎布片,他断定暮儿在这里曾经出现过。
他沿着巷子,继续寻找,巷子深处连着河道,河道不远处是一座浣花楼,起初是为了官员们洗花瓣浴的地方,打着洗浴中心的招牌,实则就是一家综合娱乐场所,是供那些达官贵人在此消遣的地方。通俗来说就是一家高级的青楼,这里的人都管它叫花楼,而这家花楼的老板便是当今丞相大人的独子许文胜。据说花楼的设施极其奢华,这里的小厮、丫鬟都是帅气、貌美的,而端茶倒水的服务都是需要打点赏银的。这里一般不接待客人留宿,一年只接待四次客人的留宿,只在花夜采青日(每年的三月初三)、夏夜听蝉日(每年六月初六)、秋风赏月日(每年的九月初九)、冬雪吟梅日(每年的腊月十二)。在这四个夜晚服侍客人的花魁,都是经过花楼尽心培育的。除了样貌出众,还要教授他们琴棋书画,歌舞表演。想在这里留宿的人都是不一般的客人,它以拍卖的形式,价高者所得,而且能留宿一夜只有一位客人,正所谓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所以大多数人对座楼都是望之不及的。这座楼也引来了世界各国达官贵人的好奇,他们进入花楼喝茶、饮酒、看表演,也成了他们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暮儿路过花楼,承安见她衣着狼狈、头发凌乱,脸上沾满了黄土,便以为暮儿被他人轻薄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那怒火冲向指尖,紧握了双拳。就等着将那人碎尸万段。
彩儿跑向前,伸手抱住暮儿,伤心地哭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小姐,你被谁欺负了吗?”
暮儿这在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这副模样。她笑着,拍了一下彩儿的脑袋道:“谁敢欺负我啊,只是刚刚在另一条巷子里遇到了一条大疯狗,它正在欺负一个小姑娘这才拿着木棍与他打了一架,只是这狗实在厉害了些,姑娘没有救到,反而差点被咬了,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彩儿紧张的看着暮儿道:“没有伤到吗?小姐也真是的,看到狗丢块肉不就能救了小姑娘了吗?何必跟狗打架呢?”
暮儿笑道:“没有,我好好的,那里都没伤到。彩儿的方法很好,下次,我丢块肉试试。”
“啊!还有下次啊!这一次就把彩儿吓得半条命都没了,再有一次,彩儿岂不整条命都没了。”
“傻彩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承安听了暮儿的话并未多问,回到墨王府后将暮儿说的一一讲给了墨王听。
“与狗打架,亏她编得出来。你选几个武功好的护卫,以后她要出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瑾墨道。
“诺!”陈安俯首作揖道。
“王爷!茵茵姑娘今日找到了何富平,据何富平身边安插的人说,茵茵姑娘已被送去了花楼。可您怎么知道她去找和富平是寻仇,而不是寻亲呢?”承安道。
“本王也是今日早晨见她在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她让我帮她寻亲,她要寻找的人就是何富平,我便随了她的愿,提点了她何富平常出现的那条街道。试问,寻亲之人又怎会藏着匕首?你通知何富平身边的探子,暗中保护她帮助她。让她在花楼中找一找盐商案的证据,这样既能帮她报仇,又能扳倒许丞相。”瑾墨道。
“是!王爷!”承安双手作揖道。
“今日父皇召我进宫,是让我明日启程去江州,协助太守治理河道,帮助太子处理盐运,实则调查粮草沉船案,以及盐商问题。所以,冥都的事情都交由你处理,你也要务必保护好暮儿的周全。”瑾墨又道。
“那皇上已经对大皇子和许丞相有所怀疑了,王爷此次去江州岂不危险重重。”承安道。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与钦差大臣一同前往,我不会有事。”瑾墨喝了一口茶道。
“钦差大臣?”承安有些诧异。
“吏部尚书,赵大人。”瑾墨道。
暮儿端了一碗莲子羹走到瑾墨的书房门口,她敲了敲门。
“进来吧!”瑾墨道。瑾墨见暮儿推门进入,便对一旁的承安道:“你先下去歇息吧!”
“诺!”承安俯首作揖后,便离去。
“我是打扰你们了吗?”暮儿浅笑道。
“不打扰,来得刚刚好!”瑾墨笑道,他走出书桌,正一步一步地靠近暮儿。
暮儿连忙走进书桌,将手中的莲子羹放在桌上道:“今日跟彩儿学了做莲子羹,你尝尝!”
瑾墨后退三尺道:“你这次在莲子羹里加了什么?”
“糖啊!”暮儿道。
“不信,你尝尝。”暮儿连忙端起那碗莲子羹道。
“你先放下,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瑾墨回避道。
“瑾墨表兄就是聪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暮儿道。
“问吧!”瑾墨坐到书桌前道。
“冥都的富商可有一个叫何富平的人他的喜好是什么?他家中可有些什么人?父母是否健在?可有娶妻纳妾?”暮儿问道。
“你为何这么多问题?”瑾墨道。
“我,一个朋友对他一见倾心,你一个一个回答我便是。”暮儿道。
“你那朋友莫不是眼瞎了!”瑾墨摇了摇头浅笑,顺手拿了一本书坐到了书桌前。
“所以我才帮她打听打听。”暮儿笑道。
“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你的朋友离他远点。”瑾墨放下手中的书,望着暮儿道。
“王爷不愿意说,那暮儿便不打搅了。”暮儿行礼后,转身出了房门。
“我明日一早便去江州修筑河堤,治理水患。暮儿可愿随行,一睹西城将军的风采”瑾墨望着暮儿,试探地问。
暮儿顿住,又回到书房。如果换做以前的性子,只要能出门,她是一百个愿意。可白天亲眼看到茵茵姑娘被抓,同样身为女子,身负着相似的仇恨,她一定要将她救出来。如果她直接告诉瑾墨,他会去救她吗?
暮儿见瑾墨不语,执笔写字,她蹲下身去研墨,轻语道:“突然想起,午膳的时候,不见茵茵姑娘用膳。方才我路过茵茵姑娘的房间,并未见她回来,王爷可知她去了那里?”
“茵茵姑娘已经寻到了冥都的亲人,今天上午就被接走了。”瑾墨并未抬头看她,仍旧写着字平静地回道。
“被接走了?是被接到哪里去了?我平日可以与她走动走动。”暮儿又道。
“据说在城郊,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甚了解,我差人打听打听,有了消息再告知于你,如何?”瑾墨看来一眼暮儿道。
“那表兄可有核实来接她之人的身份?”暮儿抬眼问道。
瑾墨愣住,她是发现什么了吗?他停下了手中的笔。“为何今日暮儿如此关心茵茵姑娘?”
“我与她在这偌大的冥都城中,举目无亲,自然是要多关心一点。”暮儿低头道。
“傻姑娘!你不是还有我吗?”瑾墨将手中的笔杆敲了一下暮儿的头浅笑道。
“我今日回宫向母妃请安,提及到了你,母妃十分喜悦,她说你在我的王府中多有不便,恐生闲言碎语,有毁你的清誉。让你准备准备,过两天她便差人来将你接到宫里,陪在她身边。”瑾墨又道。
“不行!不行!不行!我从小在宫中长大,皇宫之中规矩甚多,以前我仗着宠爱,在粤都宫中横行,你们冥都怎么能容得下我呢?”暮儿摇头摆手道。
“你放心,母妃自然会好好看护你的。”瑾墨望着暮儿温柔地笑道。
“我是非去不可吗?”暮儿问道。
“是。”瑾墨点头。
“为何?”暮儿双手托着下巴,巴巴地望着瑾墨道。
“我母妃是曾经西盛国的九公主,现在已将西盛改为了西郡,西郡不是我们汉人的部族,那里的人不服我北冥的管制,常年叛乱,而我父皇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存在。”瑾墨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暮儿小声道。
瑾墨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难不成让我去平乱吗?”暮儿道。
“你也不算太笨,平乱倒不至于,只是会借用你西盛末代公主的身份去安抚西郡的百姓,所以在皇宫会有专门的人来保护你。”瑾墨笑道。
“那你跟我说说你西盛国的故事,还有爹娘的故事。”
“好,我说与你听。”
......
瑾墨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西盛九公主和她爹娘的故事,暮儿忘却了悲伤,忘却了南粤的仇恨,第一次这么轻松地望着他笑了。
夜深了
她趴在瑾墨的书桌上,睡着了。
太子府
晚膳后,瑾年差人将林默召进书房。他坐在桌前画起了暮儿的画像。
书房的门是打开着的,林默站在门外俯首作揖道:“殿下万安!”
“可联络上了花楼的暗探?”瑾年问道。
“回殿下,联络上了,今日何富平的确差人送了一名女子进了花楼。”
“你通知那里的暗探,照看好那位姑娘,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将那姑娘送出去。”瑾年道。
“属下这就去办。”林默双手作揖道。
“慢!”瑾年将桌上的画卷起递给林默又道:“将这画交给花楼的花妈妈,告诉她,这是我的表妹,近日可能会女扮男装到花楼游玩,希望花妈妈务必保护好她,若她有什么闪失,花妈妈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另外,拿一支特制烟花给她,如果她遇到危险,让花妈妈放出此烟花。”
“诺!”
翌日
暮儿醒来已是在自己的床榻上,她揉了揉眼睛,迷糊中叫彩儿帮她更衣。她眯着眼睛,坐在床榻上,望着着彩儿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彩儿道:“快到午时了。”
“糟了,墨王是不是早走了。”暮儿拿着鞋子套在脚上嘀咕道。
“墨王走的时候,让我们都别打扰你,所以就没有叫醒你。”彩儿道。
“真是的,走的时候好歹也应该与我说一声嘛!算了!还有正事要办,就不跟他计较了。”暮儿嘀咕道。
“彩儿,你先出去,既然墨王走了,我该去睡回笼觉了。”暮儿笑道
“小姐,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彩儿问道。
“待会你帮我送过来就是了。”暮儿道。
“是!小姐!”彩儿行礼。
“对了彩儿,我们从南粤回来时,我的包袱你帮我带到冥都了吗?”
彩儿回道:“我已经放到您的柜子里面了。”
“哦,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下去吧!”暮儿浅笑道。
彩儿刚一出门,暮儿便从床上下来,在柜子里翻腾她的包袱。她取出那个黑色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东西都在。她又悄悄地将它放了回去。
到了晚间,暮儿换上男装,趁着夜色,翻墙偷溜了出去。她凭着记忆,寻到了那家花楼。夜未央,花楼灯光似火,落入河水中,静静流淌。
暮儿学着那些贵人们,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了。大厅舞池摇晃,香薰飘荡。暮儿连连打着喷嚏,迷糊中,被一个绿衣姑娘带进了上房。房间倒是雅致,宽敞明亮。竹韵屏风后传出如流水般清脆的琴音,仿佛置身于山间,微风轻拂,让人心旷神怡。
“公子,请坐!”绿衣姑娘指引她坐下,递给她一杯刚沏好的茶。
暮儿接过她手中的茶,那茶清香扑鼻,甘甜可口。她一饮而尽。
“姑娘,可以向你打听一件事吗?”暮儿问道。
绿衣姑娘放下茶壶笑道:“公子请说。”
“你们这里,昨日是不是送来了一位姑娘?”暮儿望着绿衣姑娘期盼的问道。
绿衣姑娘又笑道:“这里不是一个寻人的地方。”
暮儿起身俯首作揖道:“实不相瞒,那人是我心仪之人,此次前来便是将她赎出去的。”
“公子恐怕不知这花楼的规矩,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花楼中被赎出去。这里是寻乐的地方,公子还是不要寻人的好,还是早些离去,免得生了是非。”绿衣姑娘说罢便作揖告退了。
绿衣姑娘的话,并未让暮儿就此作罢,她心里想着,她不说,她便自己去找。
她从前厅走到了后院,偷偷溜进了丫鬟的房间,她换上了丫鬟的服饰,刚出房门,就被一位嬷嬷逮了个正着,嬷嬷用竹板打了一下她的后背,疼得暮儿大叫了一声。嬷嬷吼道:“鬼鬼祟祟干什么?想偷懒吗?还不快去干活儿!”。
暮儿低头往左走。
“你是新来的吗后厨在右边。”嬷嬷说完,自己便往左面走去。嘴里还小声嘀咕道:“要不是有别的人要管,今晚要你好看!”
暮儿随着其他丫鬟来来回回送了好多趟的茶水、点心,始终没有瞧见关押茵茵的房间。她悄悄地走向左边的柴房,坐在柴堆旁边,吃起了刚刚在后厨拿的点心,忽然间“嘎吱”一声。柴房旁边的房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位嬷嬷。暮儿连忙躲进了柴堆里。待嬷嬷走远后,她才从柴堆里走出来。
暮儿向柴房旁边的小屋走去,刚想走近便看见两个壮汉守再门外,她立刻将自己的身体缩了回去,这样硬闯是不行的。她溜进柴房中,找了绳子和砍柴的刀,从侧面爬上了房顶。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瓦片,房间里茵茵瘫倒在木床上,手和脚都被绳子捆住了。桌上放着一纸契约,看来这花楼是想逼她签下卖身契。
暮儿从房顶上飞了下去,她又进入柴房中,拿出了点心和酒壶,将藏在身上的一包迷药放入酒中,她拿着酒和点心走到壮汉的跟前道:“两位大哥辛苦了,嬷嬷让我那些吃食,我把东西放这儿了。”她放下手中的酒和点心,佯装离去,偷偷藏在柴堆里。
两位壮汉毫无防备的吃了点心,喝了酒,便醺醺睡去。暮儿打开小屋的门,茵茵从床上坐了起来。暮儿伸出手指“嘘”了一声。她拿出柴刀,割断了茵茵手和脚上的绳子,她拉着她往门外跑去,正与许文胜撞了个满怀。暮儿后退,拉着茵茵朝另外一边跑去。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一声令下,许文胜的这群狗腿子便追了过去,暮儿与茵茵被他们押到了徐文胜的面前。他看了看两位姑娘,被暮儿的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给吸引住了。这么标志的姑娘做丫鬟可惜了。他指着暮儿道:“把手脚给我绑了,送到我房里去。”他又指着茵茵道:“把花妈妈给我叫来,今晚就让她把契约签了,我可不想夜长梦多。”
暮儿被捆住了手,捂住了嘴。被两个狗腿子押了出去。在前厅,她又看到了那位绿衣姑娘,她渴求的眼神回望着她,绿衣姑娘看了她一眼,退了两步,让出了一条道,侧身对着丫鬟小声道:“快去告诉花妈妈,画像里的人被徐文胜的人绑走了。”
丫鬟跑去花妈妈房中,小声的将绿衣姑娘的话带给了她。花妈妈取出了林默给她的烟花,命了小厮,放出了烟花。
瑾年正在院中喝着清酒,天空中的繁星落入他的眼眶,黑的夜散发着清酒的香,一道火光划破了它的宁静,他将石凳上的黑色披风穿在了身上,脸上多了一张白色的鬼脸谱,与一群穿着同样的衣服的人闯入了花楼。
许文胜趴在暮儿的身上,撕扯着她的衣服欲行不轨,暮儿瞪着双眼,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瑾年踹开了房门,一把将他拽起,扔到了地上。他右手一挥,一刀斩断了他的根。他双手捂着□□,鲜血流淌,疼得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无力呼喊救命。瑾年将床上的被褥裹在暮儿的身上,她抱起她跳窗而下,披风像一把降落的伞,暮儿着望着这张白色的鬼脸。温柔的眼神让她有一丝心安。瑾年抱着她落到了窗下的黑马上。马蹄声声,他们向树林奔去。
树林里,瑾年将暮儿放到一棵树下,树的旁边有块石头,瑾年靠在石头上,他伸手取下了塞住暮儿嘴巴的布团。
“你想干什么”暮儿道。
瑾年没有说话,继续解开暮儿脚上的绳子。绳子一开,暮儿一脚踢向了瑾年,瑾年身子一斜,她的一脚狠狠的踢在了石头上,疼得她冒出了冷汗。
“我若对你有不轨,何必给你解绳子。”瑾年道。
“你的声音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认识啊?”暮儿道。
瑾年解开了她绑在手上的绳子,故意压低声音道:“你家住哪儿?送你回去。”
暮儿从地上爬来,拉紧衣襟,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瑾年脱下了披风,侧身递给她道:“披上吧!”
“我们不认识吗?”暮儿说着便伸手欲摘脸谱。瑾年移开脸道:“你若不说,便自己回去了。”
“墨王府!”
“你叫什么?”
“再问,就将你丢下马去。”瑾年威胁道。
暮儿闭上了嘴,看着前方,安静地坐他身后,拉着他地衣襟,随风而动的披风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趁着混乱,林默带着侍卫以保护丞相儿子的名义抓捕刺客,将花楼围得水泄不通。
花楼的人被全部带走了,其中也有茵茵。林默将准备好的证据悄悄塞到她的手上小声道:“这是指正他们的证据,暮儿让我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