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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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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大厅走出来,泊车小弟把车子开过来,将钥匙哆哆嗦嗦地放在时昼手上。
时昼拉开副驾驶等骆崇宴坐上去才走驾驶座上,程东被岳铭拐走,这车只能时昼自己开。
“去哪?”时昼很久没自己动手开车,调着座儿问。
骆崇宴指自己,满脸疑问,他这还没一哭二闹三罢工呢,怎么大冰块儿就跟看穿他似的?
“要我选啊?”骆崇宴明知故问,时昼看了他一眼,仿佛再问这车上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那我要去平安大街!”骆崇宴不客气的点名,怕时昼找不到,探着身子点开中间的平板定位。
时昼开车很稳,车技如人,在川流不息的路上不疾不徐地走着,就算有人绕道超速,他也没什么反应,更不会逞能拔份儿的追上去。
跟人在路上飙速这种情况只能出现在骆崇宴身上,但决不可能出现在时昼这里。
骆崇宴早上起得早又没睡饱,这会儿被大冰块儿稳如磐石的速度给搞困了,他开车连红绿灯的时间都算进去,只要路上不出岔子,绝对能精准卡到绿灯通过。
原本有些迷瞪的骆崇宴浑浑沌沌的脑子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似的,太阳穴突突的,一阵心慌后怕爬入他脊梁。
昼哥哥车技就算不是专业级也绝不是一般人,那为何当初跟祁许走后会在盘山公路能出那样惨烈的车祸?
他当时有种天塌的感觉,出事时天色已黑,监控又出了问题并没有拍到时昼出事的那段,而官方过来调查的结果也模棱两可直到他解决完所有查到的人之后,也没能彻底盖棺定论。
骆崇宴只要有怀疑就去调查去解决替时昼报仇,当时的他被仇恨与冲动蒙住双眼,没有仔细去想会不会还有遗漏的?祁许背后会不会还有人?
支撑他活着的唯有替时昼报仇一件事,仇恨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成了他的全部,随着祁许同样复刻般的下场落幕,他心里的参天大树浑然倒塌,他还活着做什么?
之前他没机会知道昼哥那天想做什么,但他现在总会有一天知道的。
时昼将车子停在平安大街中心的广场地下,解开安全带发现骆崇宴双眼含着悲伤无奈又失而复得的欣喜看着他。
时昼对上这样的眼神也一瞬怔住,不知为何这样枯槁破碎的目光出现在他这里。
骆崇宴眨巴眨巴眼,率先错开拧在一块儿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解开安全带,趁机平复一下被激起来的负面情绪。
骆崇宴坐在轮椅上,关掉车门从窗户倒影看见自己泛红的眼,难怪大冰块儿要看过来了,他这样像是拆宝儿被谁欺负哭了一样。
两人从地下出口走到广场,因为不是周末,广场上人群不是很多,骆崇宴松了口气,要是再像上次那么多就完了。
时昼站他旁边一言不发,但骆崇宴就是知道大冰块此刻心情还算不错。
骆崇宴随意往前走了两步,时昼紧跟着走过来,忽略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以及那张没办法低调的冷峻酷脸,他像骆崇宴的保镖。
老板走哪儿时昼走哪儿,老板指哪儿他打哪儿。
快到晚饭时间了,广场旁边各种小吃摊儿收拾收拾准备开始,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拿着氢气球走走停停,一边逛一边吃。
骆崇宴看见一幼儿园小姑娘被妈妈牵着走,另一只手里还捏着兔子状的棉花糖。
他馋了。
“我也想吃。”骆崇宴仰头对身后的大冰块儿说,软乎乎的眼神投过去,语气也不自觉得放软,像只凶巴巴的小奶猫,对着信任的人躺平露出软乎乎的肚子。
时昼低头看他,不懂他想吃什么。
在他这里,广场的小吃基本全被自动过滤掉。
骆崇宴叹气,这大猪蹄子样儿的冰疙瘩能理解他们这种地球人的需求吗?
不存在的。
冰疙瘩不理解,骆崇宴自己寻摸,寻摸到径直走过去。
“老板,给我做个猪蹄样儿的棉花糖,用蓝色的那个。”
骆崇宴点的单逗乐小商贩了,老板乐呵着抽出竹签搁棉花糖机上:“嘿,小帅哥你这要的形状有点难搞啊。”
骆崇宴感受身后时昼跟过来了,还感受到大冰块儿略微不赞同嫌弃的眼神落他身上,他偏偏不理。
“老板,我就要猪蹄样儿的,你做好了我给你付十倍的价!”
“行,我尽量!”老板对十倍的价心动了,卖力使出毕生所学给骆崇宴整了一个蓝色的大猪蹄儿!
几分钟后,比骆崇宴脑袋还大的棉花糖出现了,棉花糖整体偏长,下面被老板用夹子掐出来前面两个三角形后面一个,充当猪蹄下面的脚趾头!
“怎么样?还行吧?”老板递给骆崇宴,自己美滋滋地乐了一会儿。
“行。”骆崇宴满意了。
程东跟岳铭不在,付钱这种事只能落在骆崇宴身后的时昼身上。
时昼蹙着眉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对准老板摊位挂着的牌子扫码,也不问多少钱,直接转了过去。
骆崇宴掏出手机边走边拍照给裴远看,他的轮椅前段时间又重新升级了装置系统,可以调在全自动的模式感受骆崇宴的重力倾向而判断方位,尽可能解放双手。
时昼目光一直落在前面捣鼓棉花糖的骆崇宴身上,他今天心情很好,刻意敛起身上怵人的气势,也不计较老板干完活儿横扫在他们两之间的打量目光。
“这两个是什么人啊?长得比电视里头的明星还好看!”老板嘀嘀咕咕地收拾工具,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收款账单,看着最新的那单收款,手差点握不住砸下去。
“就算十倍也不用给这么多吧?!”老板震惊了,他看着自己二十块一个的招牌,怀疑那个个子高高戴手套的男人数学不太好。
骆崇宴拍完照,对着那大猪蹄儿嗷呜一大口,撕下来好长的一条,然后一点一点吃到嘴里。
骆崇宴满足的是糖精做成的棉花糖吗?那一口一口吃掉的明明是他童年缺失的味道。
他很小的时候就来时家,时家对他并没有比骆家差到哪儿去,甚至更好。
尽管时家对他挑不出错,可寄人篱下的生活让骆崇宴不得不藏起所有的调皮,只展现乖宝宝的一面。
即使没人希望他这样,他还是过多的不经意地给自己背上很沉很沉的枷锁。
但死过一次,他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恣意一点、放肆一点。
哪怕昼哥哥不爱他也没关系。
他爱昼哥哥就好了。
“尝一口?”骆崇宴弯着眼睛,将手里被啃的七七八八不完整的“大猪蹄儿”怼在时昼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