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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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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骆崇宴挂掉电话,语气焉儿吧唧的,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愣在原地,岳铭不用问都知道先生肯定回不来。
骆崇宴让他们开饭,总不能因为大冰块儿一个人不回来其他人就不吃饭了。
大厨特意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做了十几道菜,天南地北什么菜系都有,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符偌允走过来的小声哇哦了一声,悄咪咪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看着特别精致的菜品照片想发朋友圈纪念一下,钟毓见他一个人把胳膊肘拧成麻花一样地自拍,好笑地凑过去帮忙拍照。
“这么热闹啊!”裴远摘下头盔从客厅走到餐厅,嘴上不停地啧啧啧,很少见时家自己人吃得跟晚宴似的这么丰盛。
这声音骆崇宴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斜斜地朝他飞眼刀,飓风已经穷到吃不起饭了还是他家的饭好吃?
这大儿子自从知道他回国,跟战队编外人员似的天天跑来打卡。
裴远两条一米二的长腿一跨,特自来熟儿地往老位置上一坐,顺眼给他抛个得瑟的小眼神儿,就坐骆崇宴左手边,他对面是符偌允跟钟毓。
这战队能这么快组完也有他贡献得一份儿啊,蹭饭那叫天经地义!
“签啦?”裴远翘起踩着高帮皮靴的右腿问。
骆崇宴冷哼,明知故问。
裴远知道骆崇宴这种人绝对不会负责热场子的,他能蹿局也知道这种情况要吃个庆祝饭。
但从小到大跟时昼这种冷冰冰的人一起长大,从小被众星捧月惯了,长大又是个独来独往的臭脾气,完全不知道怎么炒气氛,场面话也懒得说,更别提怎么搞活动拉近彼此距离。
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就是个蹦迪场砸他手里都能变成僵尸地窖冷窟。
裴远什么心思骆崇宴当然知道,招呼李叔给他们拿几个杯子,开瓶珍藏的干红,今儿可以小酌几杯。
裴远笑着摆手:“不喝红的,醒来醒去还得慢慢喝,咱不搞那虚头巴脑的,给我整两瓶白的来!”
“老子明天还得报名,喝什么白的?”骆崇宴见他站起来,扽住他衣摆不让走。
“我不管。”裴远让女仆带他去时家放酒的地方,他要自己整。
“咦?都吃上了?”唐逸刚进门就听见裴远那瞎嚷嚷的声音,笑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管家,边走边脱外套,初冬的北方真得冷,他裹了好几层才敢出门。
骆崇宴不懂他又怎么来了?
一个个的,就他想见的人不来!
唐逸对上骆崇宴那幽怨的小眼神就腿软,上次这孩子整他玩儿蹦极的画面可还没忘。但谁让他跟时昼打赌输了,不得不被指挥着过来,不然这一年半载的完全不想看见这叛逆熊孩子!
谁让这宠溺叛逆孩子的家长自己过不来,又怕他家这小孩儿孤零零的一个人……
唐逸叹气,当哥真难。
裴远手里拎着两瓶茅台回来,发现自己旁边坐了位看着特讨喜的男人,发面馒头似的圆润白脸,滴溜着两大眼睛。
都不用骆崇宴介绍,裴远用自己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去攀谈,不一会儿就摸清楚关系了,敢情这位就是虫子大姨父来了整人跳蹦极的那个倒霉蛋啊。
有裴远跟唐逸两人一唱一和的双人相声兜着,整场庆祝宴不要太欢乐,符偌允笑得腮帮子、肚皮都疼了。
管家找了位摄影师,要帮小少爷纪念TB战队的初代队友们。
大厨吃完饭站管家旁边跟他感慨还是小少爷在的时候热闹。自从小少爷出国后,先生是个喜静不爱闹的,时家已经很久没来这么热闹了。
摄影师拍了几张一起举杯庆祝的,又怕特意拍表情不自然,就让他们随意点儿,剩下的找机会抓拍就行。
“我……我真的没醉!”裴远红着脸眼神飘忽,就是不给唐逸自己手里的杯子,逸哥讨厌么,他又没真喝醉!
“是是是,没喝醉,把杯子给我,再给你倒点儿总行吧?”唐逸没想到前一秒还跟着起哄的人,下一秒就抱着酒瓶子打盹儿。
他怕裴远摔杯子砸着自己,想抢过来还不行。
“我不——”裴远抱着空杯子跟自己孩子似的,死死摽着不撒手。
骆崇宴看着裴远无奈露出笑意,裴远这个憨批样儿让他想起本科毕业时的寝室哥四个最后一场的散伙饭。
四个半大小伙子坐烧烤摊撸串儿,一人攥着个啤酒瓶边嚎吼着心中遗憾,鼻涕眼泪横飞。
拽不住的青春,只能借此疏解。
“咔嚓。”快门声略过,藏匿在闹哄哄的饭桌上,一瞬的画面被停格在屏幕里。
骆崇宴弯着眼睛淡笑,回忆自带滤镜,筛掉剩下的都是美好。
他能重新回来,真好。
符偌允坐在钟毓旁边,被他逗得举杯在镜头面前做出夸张的表情,钟毓揽过符偌允的肩膀,笑得一脸温柔。
裴远还巴巴抱着杯子酒瓶不撒手,傻乎乎眯瞪着眼神看向镜头,唐逸顺着裴远视线看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在拍照。
骆崇宴接过管家拿来的平板,上面有刚刚拍好传上来的照片,他挑了一张严肃的,三张好玩的发了条朋友圈:【组队成功,新的开始】。
发完朋友圈,骆崇宴让岳铭洗出来,在后面写着tomb战队组建成功。之后还会有战队小组赛成功,战队夺冠等照片等着他们来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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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完四个耍酒疯的人,骆崇宴跟岳铭准备好报名资料才回房,时昼还没回来。
不过骆崇宴发现从来不看朋友圈、不发动态、不点赞的时昼给他点了赞。
他因为昼哥哥没来的小遗憾顿时被填满,头发丝儿都带着欢乐的骆崇宴抱起拆宝儿,暴风揉搓了好久,举起它用鼻尖蹭了蹭。
“宝儿,你困不困?我们等你昼爸爸回来好不好?”
……
时昼回来已是深夜十一点,看着夜灯下的骆崇宴一个人在客厅歪着头睡觉,双手抱着早在怀里睡着的拆宝在等他。
他抱起怀里的拆宝递给程东,自己则抱起睡熟的骆崇宴往楼上走。
骆崇宴虽没喝醉,但多少灌了点儿白酒进去,连呼吸都带着酒味儿。
时昼抱着人进他卧室,亲自给他换上睡衣,擦了脸。
没了衣服束缚的骆崇宴动了动嘴,像岸边的鱼重回大海似的发出舒服的哼唧声,自动滚进被窝,趴着睡得更香。
大白感应到门口有人,走去接过程东送来的醒酒汤后停在时昼旁边。
时昼望着骆崇宴露出的半边儿睡脸,没舍得叫人起来喝。
“昼哥……”骆崇宴无意识嘀喃,蹭了蹭脸翻了个身。
“嗯。”时昼坐他床边,脱掉手套拂去挡眼碎发,露出骆崇宴眉弓下深邃的眉眼。
回归角落里的大白周身散发着柔和近乎忽略的暖白光,照着床边的身影。
时昼俯身轻轻用唇贴在骆崇宴额头处,眉眼淌过虔诚的温柔。
时昼坐直后发现角落的大白还在待机,走过去手动清除了这段记录。
一无所知的骆崇宴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又在床上,眯着眼儿用遥控器拉开窗帘,外面天空晴朗阳光充足。
已经九点多了。
骆崇宴卧槽了一句,麻溜洗漱完出去,顾不得一身睡衣就下楼,挨个把客房里的三个人泼醒,又折回去换衣服,今天可是报名最后一天。
裴远嗷了一声坐起来,揉着酸痛的脑袋发懵,他又不是骆崇宴队里的人,这么早喊他做什么,没想通的裴远又啪叽砸回去,蒙住眼睛继续睡。
唐逸不用骆崇宴叫,早在时昼上班走的时候就被捎带了。
裴远睡醒,那三人早不在了。
等他飙车过来的时候三人已报名完成,战队的名字也正式定下,就用tomb的中文译名延伸出的【青冢】。
四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符偌允突然发现手表没拿!他洗手的时候怕腕表进水就它给放台子上了。
“我去找!”符偌允撒腿就跑,骆崇宴无奈这孩子的粗心。
钟毓说可能是报名成功太兴奋了,加上昨天喝点酒酒劲儿还没过呢。
符偌允跑进去,洗手台前面站着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小伙子,最中间的一个小伙子手里正放着他丢的腕表。
“这谁的啊?”有人问。
“我捡到了就是我的呗。”
“那是我的!”符偌允走到他们面前说。
一群人转过来都愣了一下,见他那个着急样儿,对视了一下都笑了。
他们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他们从队里踢出去的一条不听话的狗在这儿乱吠罢了。
“得了吧,就你,能戴得起RM?”拿着手表的男子嗤笑,“把你卖了给人当小傍家儿都捞不着这么一块!”
“你——”符偌允气得眼都红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着死拳。
“你说是你的,那你有证据吗?”
“你叫它一声,它要是应了就是你的怎么样?”有人提议道,说完又笑起来。
“你们……”符偌允跟这群人渣说不通,冲上去就想抢走,骆队跟毓哥他们还在外面等他呢。
其他人见符偌允冲过来,围过来抓住他胳膊往地上一推,就这小样儿还敢跟他们打架?
符偌允仰面着地擦着光滑的地板拖了一段,脸皮蹭得火辣辣的疼,他掏兜儿刚想拿手机打电话,被人眼明脚快地踹了一脚,麻痛的手捏不住手机掉下去。
“玛德,你还敢动手!找死!”为首的男人把手表递给别人,自己啐了一口冲着地上的符偌允走过来。
其他人见老大要教训人,默契的关门放暂停使用的牌子。
躺在地上的符偌允从无数条腿缝儿里眼睁睁看着那扇门重重地关上,充血的眼睁大,不屈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