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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血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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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我的东西,你却问我为何会有,呵,衍清,几百年不见,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红鸢瞪着眼前的人,眼尾泛红。
锐金似是终于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插了一嘴,问道:“你是说你才是小慢?那她是谁?”
众人闻言都去看荣华,周清柏也蹙着眉头,看着仍跪在地上的人。
“我怎知她是谁?”红鸢吸着鼻子,抹了一下眼角。
“这下误会可大了,”锐金有些一言难尽地说道,“你怕不是在框我们吧?”
“爱信不信,老娘不奉陪了,天下难道就你衍清一个男人吗?”红鸢说着,一把把蛇鳞揣进怀里,迈着步子假装要走。
周清柏怔在原地,似是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他看着眼前人跪在地上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怀疑。
“不,你只是拥有小慢的记忆,她才是小慢。”他突然开口说道。
红鸢定住脚步,瞥了一眼锐金,然后去看周清柏。
“可是,有我们回忆的是我,我才是爱你的,你当初要的不就是这份记忆吗?若是没有这份记忆,她又如何是小慢!”她哭着大声说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
突然响起的沉重的说话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荣华冷着脸,从地上起身,她回首看了一眼众人,然后把地上的三人扶进了房内,小心地放在榻上。
出来时,她仔细关好房门,仿佛他们只是在安睡。
周清柏看着她,急忙上前,询问道:“你……可有哪里不适?”
荣华站在台阶上,沉着脸,眼睛里尽是血丝,她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会再次失忆?”
周清柏似是不意她这样说,怔了一下,然后道:“之前的事,你记起来了?”
“是啊,为了向我隐瞒殷禅之事,不惜让我承受经脉尽断之痛,我又如何会是你的小慢呢?让你如此舍得。”她嗤笑一声,绕过他。
周清柏虽然听她如此说,却还是松了口气。
看来花晋的那一招还是有用,见了师意之后,他就赶去了云卢宫。
此前,他就曾让他帮忙制作一味能让人心神强行镇定的药,虽然花晋说这对于她体内那些怨念甚深的妖气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如果她心神坚定,或许能有惊喜也不一定。
也许就是他的那句话,把她对于保护自己的意识唤醒。
锐金看着神色分明的荣华,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会没事?”
“你觉得我应该要有何事?”荣华反问,眼神阴鸷,“这些事都是你搞的鬼?”
红鸢看着荣华,也有些不理解地去看锐金,用眼神询问。
“衍清!?你做了什么?你如何能……”锐金眉头紧皱,看向周清柏。
周清柏却不想向他说明,只道:“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不可能,怎么会?”锐金不敢相信,后退几步,闪身至屋脊上。
不等他们反应,荣府内又开始窜进一些妖。
周清柏怕药效有限,想带着荣华先离开,然后再寻解咒之法,却见她根本不想理他,冲着那些妖就是一顿厮杀,似是想去找锐金。
虽然如今她的妖力不浅,对付这些妖绰绰有余,但是她体内的妖气也会愈来愈甚,不受控制。
看着她不知疲倦地攻击那些小妖,周清柏闪身至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腕道:“够了!”
“不够!如何能够!若不是你们,我爹娘和冬荣怎会!”她大声吼道,然后突然用手撑着头,似是有些晕眩,“我又怎会……”
尘禹抵挡着众妖,也赶到两人身边,他看了眼荣华,在周清柏耳边小声说道:“不是说只有三次,若是这一次趁着她清醒的时候封印,是不是就可以解了?”
“不可,她的经脉还未完全恢复,身体也虚空严重,会承受不住。”周清柏担忧地说道,他不敢冒这个险。
“那怎么办?”尘禹问。
“那蛇妖呢?”周清柏突然想起,环顾四周,却哪里还有红鸢的影子。
荣华意识稍微清醒一些,挣动着,“你放开我!找你的小慢去!”
周清柏见她如此,也生了气,第一次对她大吼道:“荣华!”
尘禹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在一旁不敢作声。
荣华被他吼得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周清柏不想在此刻纠缠不休,快速解决这些妖怪之后,就带着几人去了云卢宫。
锐金见他们狼狈逃走,心中倒是快慰不少,让源娅撤了这些妖。
看来,她也只是一时能保持意识清醒,既如此,那他也无甚可担忧的。
如此想着,他便返身回了酒馆。
到了酒馆房间,他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师意出了门,原本热闹繁华的街上,虽然仍旧亮着许多灯笼,但是已经杂乱不堪,到处都躺着尸体,那些悬挂着的红色灯笼溅上了血迹,透过烛光,一阵寒风吹过,摇摇晃晃更显阴森可怖。
明明是新年,靛州城却安静如斯,仿若人间炼狱。
她一路眉头紧锁,寻到荣府,才发现荣府内也是如此,只是不见荣华和周清柏。
她在府里找了一圈,也未发现几人,刚踏出府门就看见锐金在门外等她,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是让你等我?”他说着就往她那里走。
师意拿着鞭子挡在身前,阻止他靠近,沉声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个人恩怨,你就没必要掺和了,不是要找苍芜吗?我带你去。”锐金转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忽略她的鞭子,拉着她的手腕,带着人往前走。
师意极力挣脱,却挣脱不掉,打着他的手背,“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我耐心有限。”锐金回首看了她一眼,手攥得更紧。
师意吃痛,却仍旧挣扎着。
锐金深吸了口气,停下,然后一把把人拽到身前,俯身横抱起。
师意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吓得一个劲地在他怀里扭动挣扎,“你找死!你放我下来!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锐金受着她的拳打脚踢,揽着她背的手越收越紧,“你确定要这样一直挣动不休吗?”
师意隐约察觉他话里的危险,挣动的幅度小了些,却还是用力抵着他的胸膛。
锐金看着她更显苍白的脸色,心中心疼,终于还是松了松手劲。
师意觉得搂着自己的手松了些劲,刚想趁着机会跳下来就被人钳住胳膊吻住了。
她睁大了瞳孔,浑身僵硬。
锐金只贴着她的嘴唇,并没有深入,尽管她的唇瓣柔软冰凉,他也不敢过多造次。
怀里的人确实老实不少,但是他刚离开她的唇瓣就挨了一巴掌。
耳光清脆,在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你刚抽了我一鞭子,现在又打我一巴掌,气可消了些?”锐金哼笑一声,看着怀里的人说道。
师意竟不知他何时变成如今这样恬不知耻的模样,心中愤怒,“我好歹做过你师父,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尊师重道!?”
“不知,如今你我可还算是师徒吗?既不是,那我这样做,又有何不可?”锐金抱着人,脚步不停。
“你!你最好祈祷我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不然,你就别怪我不念曾经的师徒情谊了。”师意咽下口中腥甜,咬着牙说道。
锐金闻言没说话,直接抱着她纵身一跃,出了城门。
云卢宫,花晋再一次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心中火气没处发,对着自家弟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下次他再来,直接打出去!”
“可是我们打不过呀。”
“那就等我睡醒了再叫我!”
“可是我们若不来,就是他亲自来叫您了……”
“……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还是有点用处的吧,洗衣做饭……”
“还敢顶嘴了!”
“不敢……”
拖着沉重的步伐,花晋终于来到静室,看见的却是一屋子的人。
男女老少。
他犹疑地踏了一只脚进去,问边上的弟子:“怎么回事?”
那人刚准备说话,周清柏就回了他:“如你所见,又要麻烦你了。”
花晋看着他和尘禹毫不客气的模样,提醒道:“你可还欠着我几百万两银子。”
“怎么就几百万两了?”尘禹一脸惊吓地看着周清柏,问道,然后想起什么,又问,“还有,荣华为何没有如锐金所说陷入无意识?”
“此事以后再说。”周清柏看了一眼榻上的荣华,起身走到花晋身边,“你那副药确实起了作用,不过时效有限,她如今被我用定身术暂时压制住,但也支撑不了多久,还是要赶紧想解决之法。”
“你之前说的诅咒解法,既是转移至血亲之人体内,如今她的爹娘已经过世,不是再好不过?”花晋说着,看了一眼里间床上的两人。
荣华闻言,瞳孔怒张,然后却听到周清柏说,“不可,他们如今一息尚存,我让阎王吊着他们的命,等这件事过去,就会让他们还阳。”
“那孩子……”花晋又看了眼边上襁褓里的婴儿。
“他只是收养的孩子。”周清柏道。
“……”花晋一脸无语地看着他,“那你说要如何办?”
“转移至我体内吧。”周清柏回身看着榻上瞪着双眼的人,抚了抚她的脸颊,似是安慰。
“不可!”尘禹在一旁急忙说道。
花晋却是无所谓,说出问题所在,“你与她又不是血亲,这要如何转移?”
“若是从今日开始,以我的血来喂养,换她的血,让我与她之间产生联系,会不会就有可能?”周清柏说道。
花晋蹙眉看他,过了会才说:“虽说有些勉强,但也可一试,不过,若是能成功转移,你将会如何?”
“我自信能控制那些妖物,无妨。”周清柏似是就这么决定了。
“不行!”尘禹却是坚决反对。
“有你什么事?”花晋一脸纳闷地看着他。
尘禹没说话,看着周清柏,周清柏也知他意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你不会同意,所以这些时日,就委屈你了。”周清柏坐在榻边,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荣华想摇头,却根本动弹不了,她只能大睁着眼,表示自己的反抗。
“衍清,你真的要如此做?”尘禹看着两人,在一旁捏着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