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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惊天变(一) ...

  •   第四章惊天大变

      顺治十七年的春天波澜不惊,有条不紊,只除了皇贵妃董鄂氏还是病着。宫里人人猜测她莫不是得了肺痨,不然怎会终日虚咳呢?

      夏初之至,北京的天气已经很热,但玄烨和福临却没有休息,依然整日读书,自从妹妹桐珊带来了那只叫“阿白”的狗儿,兄弟二人隔天就必去看看那小狗。阿白长得很快,毛色越发亮了,尖尖的脸,黑黑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最喜欢追着自己的尾巴跑。福全说这狗不仅长得像狐狸,性格也奸诈,经常骗吃骗喝。不和他玩儿,下次就没有好脸相对,躲在树下乘凉。

      一日,福全冲着阿白说了一句傻狗,这阿白倒是记了仇,以后见了福全也是爱答不理。

      玄烨想起阿白的可爱,抱起阿白道:“阿白,你和表妹一样鬼。”

      自生辰一别,不知不觉已经有四个月了。表妹总是提起鄂伦岱,鄂伦岱也是他的表弟,却一次没见过,未免有些遗憾,可鄂伦岱可以每天都和桐珊一起玩儿,这也让他羡慕。玄烨总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出宫去玩儿,看看桐珊口中的闹市,吃吃街边小吃……可他更加明白肩上的胆子,他乃当今天子之子,必须付出其他人不曾付出的努力,这是他的命,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必须这样做,也必须要做好。

      走进慈宁宫,感觉到气氛不对,正疑惑间,苏麻喇姑便走出来,神情沉重。玄烨与福全皆心中一沉,苏茉儿姑姑一向笑脸迎人,见了他俩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从不说一句重话,此等严肃,想必事态严重,赶紧迈大步子跟了进去。

      殿内跪着两人,看穿着是太医打扮。太后布木布泰正襟危坐,右手转着佛珠,口中喃喃自语。苏麻喇姑轻迈着步子,走到布木布泰身侧,“主子,二阿哥、三阿哥到了。”

      布木布泰轻点头,仍眯着眼,示意苏茉儿带着两个孙子稍等。她深吸一口气,手中佛珠转得更快,地上跪着的太医不敢造次,低着头听候吩咐。

      “说,皇贵妃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回…回太后娘娘,是…是…皇贵妃身子本就弱,二月里又掉了阿哥,气血两亏,寒气入了脏器,肺阴亏损,加上平日里思虑忧甚…就…”太医断断续续,到了判断病果的时候话是如何都不肯继续了。布木布泰眯着的双眼瞬时睁大,右手里的佛珠也停止了转动,左手“啪”的一声排在樟木桌上,吓得两个太医更是哆嗦起来。

      布木布泰厉声道:“挺有骨气?不要逼哀家动手!”说着,走到两个太医跟前,“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是你们的事,来人,准备!”

      两个太医两忙磕头,急喘道:“回太后,是,是肺痨。”

      布木布泰点头:“都咳血了,早该料到。为何不报?”见两人又是难以启齿,遂了然。“医好的可能性多大?”太医道:“回太后的话儿,这病不难治,可皇贵妃身子亏损非一日之寒,已是大难啊!今日又咳了血……”说完又垂下头。

      “下去吧,苏茉儿,传哀家的话儿,封锁承乾宫,以免传染。”说完,又长出一口气。苏麻喇姑答应着,带了两个太医下去。

      布木布泰又转头对福全和玄烨道:“以后,都不必去给皇贵妃请安,知道么?”玄烨和福全都点头称是,“谨尊皇阿奶教诲。”

      ** **

      顺治十七年八月十八,申时左右,突然乌云密布,少顷,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子上,顺着琉璃瓦哗哗下落,听的人心里直发慌。整个北京城的天阴得如同夜晚,一个闪电划下,撕破了天际的黑幕,瞬间的亮光使庞大的紫禁城变得十分诡异,又听雷声大作,仿佛压在人身上的大石头。

      景仁宫内的主子奴才都聚到了前堂,大丫头菊兰指着天:“主子您看,这雨来的如此突然,怕是有什么事儿啊。”佟妃抱着吓得直哆嗦的小狗阿白,皱眉道:“老天爷的脸,谁说得准呢?这雨,却是奇怪,刚刚还大晴天……”

      慈宁宫内,布木布泰转着佛珠,对苏麻喇姑说:“玄烨呢?”苏茉儿回道:“回主子话,内间儿看书呢。”布木布泰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言语,只踱到了窗前,望着远处说:“来吧,该来的总会来……福临这几日都未上朝,唉……”手中的佛珠又是转得飞快。

      这雨足足下了一宿才停,承乾宫内欢声一片,皇贵妃醒了!顺治开怀大笑说:“雨过天晴,宛如,你今日醒来气色大好,感觉如何?”董鄂氏喜道:“皇上,宛如觉着身子清爽不少,也不怎么想咳了。”顺治屏退了旁人,“我知道,你现在只想静静待会,就我陪着你。有这些奴才在,总是朕朕,皇上皇上的,不好。”董鄂妃笑笑,身子靠在顺治怀里,将纤细的十指与顺治的相绕,“有你,真好。”

      顺治又问董鄂妃想吃什么,做什么,鄂妃却一一摇头,只哼着江南小曲,细语呢喃。中午顺治见鄂妃喝了一碗粥,大喜,又使厨房添了几碗随时热着。鄂妃靠着顺治,睡了过去,醒来后说想念佛经,顺治忙与她一起,谁曾想未时三刻许,鄂妃突然嘘气,顺治赶忙传太医来看,还未等太医号完脉,一代名妃,宠惯后宫的董鄂氏•宛如,就撒手去了。

      顺治压根不信太医所言,承乾宫的奴才们哭倒一片,也被顺治厉声禁止:“宛如没有去,哭什么,都给朕跪下念佛!”顺治的脸因情绪激动而抽搐,一脚踢开太医,“没用的东西,给朕救!救不活,都给宛如陪葬!”他抱着鄂妃的身子,缓缓道:“宛如,别睡,朕知道你还有事情没做完,宛如,看看我,我是福临啊……”见鄂妃容貌安然,依然是刚才念佛的神态,更是无法相信深爱的女人去了另个世界。

      由始至终,顺治没有流一滴泪,呆若木鸡地抱着董鄂妃,谁也不许上前一步。布木布泰接到消息,赶来了承乾宫,身后跟着佟妃、宁悫妃等人。布木布泰指挥完宫人们,见福临如此深情,悲从中来,她仿佛看到了太宗皇帝——她的丈夫,在海兰珠——她的姐姐死时的样子。她轻声唤着顺治的名字:“福临,福临……是额娘,我是额娘,你抬眼看看……”手颤动着抚上顺治的额头,“我儿,福临我儿……”

      顺治听见布木布泰的声音,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额娘慈爱地看着他,抚摸他的额头。“额娘?”这一声叫出口,顺治便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额娘,他们,他们这帮奴才说宛如走了……说宛如走了……”布木布泰心酸落泪,有多久,他们母子没有这般亲密了?居然是这鄂妃死了的时候……“福临,额娘在这,宛如没走,宛如去了另一个地方,在那儿守着你呢。”顺治一手抓住布木布泰,“额娘,儿子也要去,儿子要去找宛如,儿子不能没有宛如啊……”

      顺治这一哭,整个承乾宫,奴才、主子,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哭声此起彼伏。布木布泰在承乾宫整整守了顺治一天一宿,才让几近崩溃的顺治正常起来。

      八月二十一日,福临谕礼部:“皇贵妃董鄂氏于八月十九日薨逝,奉圣母皇太后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八月二十七日,董鄂妃的梓宫从皇宫奉移到景山观德殿暂安,竟然是在旗的满洲二三品大元抬梓宫。布木布泰对这些实为不满,但顺治异常坚决,她也别无他法。只经常抱着玄烨道:“决不能为了女人毁了江山啊……”

      佟妃眼见丈夫为别个女人如此兴师动众,着实心酸,皇后惠佳亦是只敢兴叹,二人常是嘀嘀咕咕。

      入了秋,佟府便接到佟妃的家书,说是甚为想念小桐珊,要接进宫来住些日子。佟府上下不敢怠慢,给桐珊收拾了东西,第二日便由佟氏福晋带进了宫。

      桐珊进宫前泪眼连连,一是见不到自己的额娘了,二是不能再与鄂伦岱一起当小霸王——她走了,那鄂伦岱岂不是当了老大?临走嘱咐鄂伦岱说:“鄂伦岱,你要给我留着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哦,我过不了多久会回家检查的。你要是全自己留着了,我就去告诉玛法,让大伯打你屁股!”

      哭花了小脸儿的鄂伦岱一听,张大小嘴,嘟囔一句:“你回来就好,我都不和你抢了……”

      ** **
      桐珊到了景仁宫后,住在了佟妃安排的北侧耳房。小丫头生性活泼不怕生,唯独就是认床,中午午睡时,哭起来不要命,口中不断喊着“额娘。”佟妃哄来哄去都是不成,最后急道:“别喊了,你额娘回家去了。快睡觉,不然姑姑不疼你了。”菊兰在旁边也是安慰:“格格,就把咱们宫里当成自己家,睡醒了娘娘带您出去溜溜。”

      桐珊听了还是鼻涕眼泪一大把,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可以,叫姑,姑姑的吗?阿、阿玛和,和额娘,额娘都说不,不许乱叫的,不然,不然打我,打我屁股……”

      佟妃道:“我本来就是你姑姑,傻丫头,是不是怕没人和你玩儿才借机会大哭啊?鄂伦岱不在,还有你表哥玄烨啊,还有福全,还有和顺、柔嘉几个小公主呢,睡醒觉,姑姑待你去认识他们。”

      桐珊点头,用手抹了抹眼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亮起来,“姑姑,我的阿白在不在?”

      佟妃一听,扑哧儿笑了,“在呢,长大多了,才想起你那小宝贝啊,快睡,醒了带着你的阿白一起去玩儿。”

      桐珊睡醒后,果然见菊兰抱来了阿白,几个月不见,小狗认生了,不爱搭理她。桐珊数落起了阿白:“臭阿白,坏阿白,都不记得我了,那你还记不记得阿黑、还有阿大呀?你们可是住在一起的。还有还有,阿花、阿中和阿小,住在鄂伦岱那里,鄂伦岱你记得吗,就是总拍你说你傻的那个?”又拿了一块烧肉,总算是收买了阿白。

      佟妃带着桐珊去看了看住在皇后惠佳处的端敏、和顺,又去储秀宫看了柔嘉,刚想带她回去,桐珊却说要去钦安殿等着玄烨下课,佟妃笑,想着果真小时候带进宫来就是好,便哄着带她到了慈宁宫去等。

      行了礼,布木布泰对桐珊的态度始终淡淡的,只让苏麻喇姑取了新扎的酸梅汤给桐珊解暑。佟妃与布木布泰说着话儿,桐珊喝完,有些坐不住了,东张张望西望。

      “丫头,怎么了?”布木布泰轻笑,眼光不紧不慢地盯着桐珊。桐珊小声嘟囔:“我的阿白,进来时候被抱走了。”布木布泰知道这佟佳•桐珊是佟妃带进来的,心里有些提防,听桐珊这孩童话语,倒是轻松了许多,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能懂什么?“苏茉儿,带佟丫头出去玩儿玩儿,把她的小狗还给她。”桐珊喜滋滋地跟了出去。

      苏麻喇姑见桐珊长得清透,说话虽然有些冒失,但却是可爱,心里也是喜欢,嘱咐了几句,就派了两个小宫娥带她去御花园遛狗,末了还答应只要玄烨一下学,马上叫人来带她回去。

      阿白整日在景仁宫里,好容易有了这么大的花园,也是撒开了花儿。桐珊在后面追着狗儿,笑开了怀,嘴里又喊着“阿白,等等。”

      前方恰有只宝蓝色彩蝶停在一朵芙蓉花上,不大会儿又飞来一只碧色粉蝶,两只彩蝶相互追逐,在花丛中时而低旋,时而飞速直行,穿过木槿丛,跃入牡丹丛,飞向白兰、木芙蓉。看得桐珊张大嘴巴。她家的园子已经很大了,她和鄂伦岱追着跑的时候也会有小白蝴蝶,可是这样的蝶儿,她从没见过。阿白像是也发现了,跑着去追那对蝴蝶。于是,蝶飞,人追,小狗跑。只苦了后面的小宫女呼哧带喘。

      顺治正在不远处的澄瑞亭内举杯独酌,思忆佳人。顺治闭着眼,想起他与宛如的初遇,她的一颦一笑,仿是犹在眼前。他下了学,心中因皇额娘对多尔衮的态度而怒,独自走到了这里,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站在丛中笑,沉静的脸上有着浓浓哀思。他不禁走到跟前,问她是谁。此时,一对彩蝶飞来,落在他俩身侧的芙蓉上。那女孩儿一惊,看到身边的蝴蝶,便道:“彩蝶仙子。”然后便追着飞起的蝴蝶跑。他愣了,那年,他十岁。

      顺治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也许是秋老虎的阳光太过刺眼,眼里湿乎乎的。忽听一阵笑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跑了过来,追着那彩蝶。宛如,你也知道我如此思念你了?顺治的指尖因握力过大而泛白,身子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桐珊。随后,阿白也跑了过来,顺治恍惚道:“不是你……”

      桐珊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忽地出现,愣住了。身后跟来的小宫娥吓得赶忙跪下,“皇上圣安。”甚至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尖声道:“谁家的格格这么没规矩,见到皇上不下跪!”

      呃,这是皇上吗?她临走时候,玛法特意叫人带她学了规矩的。桐珊赶紧跪下:“奴婢佟佳•桐珊恭请皇上圣安。”

      顺治看着桐珊,这小娃娃确不似宛如那般淡雅,透着一股调皮,尤其是那亮亮的眸子,原来是佟家的,收拾心情问:“你玛法是佟图赖?”桐珊大眼眨了眨,点头。

      “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皇上话,桐珊在慈宁宫等表哥下学。”

      顺治点头,“走吧,朕带你回去。”

      布木布泰见顺治亲自带着桐珊回来,满腹狐疑,马上问了是怎么回事,听完只笑笑没说话。佟妃在旁见此一幕,目带喜色,这小外甥女真是福星,一个多月都没这么近地和皇上说过话儿了……

      顺治问道:“桐珊丫头,住的还习惯不?有什么不足的就告诉你姑姑。”桐珊点点小脑袋,问道:“表哥什么时候才能下学啊?”
      只听门口传来一声“佟妹妹,不是说了叫我三哥吗?”桐珊一听,喜上眉梢,笑开了颜,跑过去又问:“二哥哥呢?”玄烨答说宁悫额娘给叫去问话了。

      玄烨和桐珊迈进正殿,才发现除了皇祖母和额娘,皇阿玛也在!赶紧给顺治请安,不禁又抬头凝视他的阿玛,他有多久没见过他的阿玛了?除过每月会问一次功课,他和阿玛间像父子吗?

      顺治听至此,见到也是许久未见的儿子,心头一股酸楚,他与鄂妃的孩子,若是能活下来,以后也会像眼前这个儿子一般,甚至更胜一筹吧?宛如,也不会走了……

      “玄烨,又是长高了,好,好……你二哥可好?”
      “回皇阿玛,都好,我和二哥每日进书房学功课的。”
      “哦?今日所学为何?”
      “今日陈师傅所教陶渊明先生的辞赋。”

      ……

      晚饭过后,玄烨拉着桐珊的小手,抱着阿白沿着东路给她指指这是哪儿,那是哪儿。忽然天阴了,打了几个闷雷,玄烨赶紧带着桐珊跑向最近的亭子。

      桐珊坐在石椅上,拉着玄烨的袍子,死活不说话了,玄烨不明所以,看见阿白缩在石桌下面,哆哆嗦嗦,才明白,“佟妹妹,原来你——怕打雷!”他想笑,又怕桐珊生气,只得憋着,白皙的脸儿上笑容若隐若现,英挺的眉毛时而挑高。

      桐珊仰起小脸儿,眉头蹙起,“我没有!鄂伦岱才怕打雷呢!”阿白在脚边唔了一声,像是支持她的说法,“看见没有,阿白也是这么觉得!”

      玄烨终是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佟妹妹怕打雷!我以为佟妹妹天不怕地不怕的。”

      又一声闷雷,“轰隆”,天色更暗了,雨哗哗地落下,打在外面的树上,啪啪作响。桐珊吓得一把钻进了玄烨怀里,哇地哭了。玄烨愣住,忽然被她缠住身子,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何曾见过小姑娘哭?只得一个劲儿说:“妹妹别怕,三哥哥在。”桐珊听见哭得却是更厉害。

      玄烨诧异,“佟妹妹,为什么这样怕打雷?”
      桐珊吸着鼻子道:“阿玛,阿玛说,我淘气,所以所以,老天爷派,派了雷神,来招我走……”

      玄烨了然,“那是舅舅吓唬你的,打了那么多次雷,哪次也没把你收走嘛!”桐珊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儿,眼珠子转了几下,“也是哦,我怎么从来没想到呢?”

      玄烨笑,妹妹好可爱,“桐珊乖,不哭了,快擦擦眼泪,像小花猫了,可不漂亮了哦!”桐珊赶忙拿出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抹,玄烨笑笑,拿了过来,“三哥哥来帮你,桐珊,就算真的有雷神要收你走,我也不会让你被他带走的,”想想又加道:“不仅是雷神,什么神,什么人都是,都不能把你带走的。”

      桐珊疑惑,瞧瞧阴沉沉的天,吸了吸鼻子,抱起阿白,“那怎么可能?神做什么都能做的。”玄烨一愣,本是安慰她的话,倒是被她稳住了,想想道:“因为三哥哥是皇子,是天子之子,众神也不敢得罪的。”

      桐珊微张着小嘴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的三哥哥,在此时此刻,在她心里一下子高大起来。多年以后他们聊起这一天,佟佳•桐珊说:“现在想想,或是那时候,我就已经将皇上看成是离我最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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