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之爱》盛世竹香

162、第 162 章

　　苍月于这客栈之中又休养一日，三人方收拾东西，又起程而行。

　　细雨沙沙个不停，三人前后走着，水洼倒映着苍月恍惚模样。晔白行于最前，时不时偷眼看向身后，苍月从醒来后便心事重重样子，也不知她都在思虑些什么。

　　“姐夫，总看我做什么？”赵明德挠了挠后脑，自己走得好好的，姐夫总是时时回望，看得自己周身发毛。

　　晔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哪里是看他！顿住身形等苍月走至身旁，方并肩而行。

　　“苍月，可是没休息好？脸色这么差。”

　　苍月闻言一惊，方茫然抬头，躲开晔白伸来的手，“我无事，还是赶路吧。”

　　瞧着苍月身影，晔白空空举着手，只觉她冰冷不愿让自己靠近，可他晔白早下定决心，哪能说退便退。

　　转过一处缓坡，赵明德一拍大腿，“哎哟。这不是造孽吗！”

　　前方不远处，参天巨树被齐齐拦腰斩断，硬是在巨林之中开出一片空地来，巨树歪倒一地，又好似被大火烧过，焦黑一片，焦味迎面扑来，便是细雨之中仍觉呛人。

　　“四周尽是沼泽，能燃起如此大火，可见当时战事惨烈。”晔白四下观望，感叹道。

　　三人放缓了步子，向内缓缓走去。

　　入眼所见一片荒凉，绕过一片断树遮挡，抬眼便见几只人身鱼尾之物正打扫着四周。闻得人声齐齐望来，双方相望，皆齐齐愣住。

　　喾平凌空走出扶生，向远处鲛人抱了抱拳道：“可是鲛人族？在下旅人，途经此处问个路。”

　　这一路之上喾平皆藏于扶生之内，从不示人于前。如今不知为何突然走出扶生问路，倒教三人奇怪，齐齐转头看他。

　　那方鲛人闻言，几只男鲛摇动鱼尾走上前来，双手交抱行礼道：“此处乃我鲛人族盘桓之地，指路不敢，万事皆要请示族长。”说罢那鲛人便欲退下，却不想喾平略怔了怔，复又抱拳问道：“敢问族长名姓。”

　　那只鲛人明显一愣，在鲛族之中，族长皆为雌性。鲛人逐水而居，雌鲛负责织鲛纱繁衍，是以鲛族以雌鲛为尊。鲛族族长也必为雌鲛，名讳岂能随口问之。

　　那鲛人愣怔，喾平方恍然大悟般改口道：“是我唐突了，该问鲛族名讳。”

　　那男鲛愣了愣，方交手还礼道：“南海穹光鲛族。”说罢见喾平不再发问，方摆动鱼尾退了下去。

　　喾平举目而望，满地残骸，看来不久之前必是有场大战。

　　赵明德歪着头瞧着喾平叹气，眨着星星眼问道：“老祖宗，为何问不得族长名字？要问鲛族名讳？”

　　喾平叹息一声，飘至三人眼前，身形虚晃，眸中回想过往，缓缓道：“鲛人以雌鲛为尊，族长皆是雌鲛，名讳也是大忌，非至亲之人不可言谈，是以刚刚我改问了族名。”回身望着远处还在忙碌的鲛人，这些皆为雄鲛，他们身强力大，□□着上身，肌肉结实。从腰处往下皆是蓝色鱼尾，腰间系了条纱。那纱看着轻薄，随风而展。

　　“鲛人群居，也是分成几族，族名却是他们出生之地。刚刚那鲛人言说南海穹光，便说他们族本来居于南海，靠近穹昆，光乃方位。”

　　赵明德‘哦’了声，点了点头，“老祖宗见多识广啊！”

　　想喾平征战多年，哪能一点见识没有？

　　挺了挺胸膛，瞧着小孙孙那崇拜的眼神，喾平只觉面上有光，轻咳一声又道：“那老祖宗再指点指点后辈。”眼眸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但瞧他三人听得聚精会神，方压低声音道：“那鲛人光着半身，下身只系条鲛纱，可不要小看了那鲛纱……”说到此处喾平贼眉鼠眼向鲛人处瞟了瞟，又压低几分声音道：“他们上半身光溜溜看了无事，可若是下半没有那层薄薄鲛纱呀……万万看不得！”

　　说罢他圆二目，好似看了那鲛纱下的鱼尾是天大的罪过般。

　　赵明德皱着眉头，视线穿过祖宗向鲛人瞧了瞧，“我的老祖宗哟，您说那鲛纱之下鱼尾看不得？可是那层纱有什么用？薄薄极透一层不说，又随着他们行走摆动，左摇右摆，鱼尾早露出来了，……那鲛纱系与不系有何区别？”

　　苍月也觉德宝此话有理，那鲛纱透明如无物般，再者上半身□□可看，尾巴却又看不得？这又是何道理？

　　喾平瞧着这几人当真是没懂其中要害，圆睁二目，正欲发作，却听身后刚刚那只男鲛左摇右摆又走了回来，交手行礼道：“几位贵客，我族族长说，法阵异动怕是扶生已至，有请三位贵客入我鲛族坐客。”

　　喾平猛一个激灵，背对着那男鲛给三人打了个眼色便躲回扶生之中。

　　三人相视，一脸莫名。喾平帝今日是怎么了？摸不清他路数。不过既然对方族长已猜出我等来意，还是要依礼见一见的。

　　三人随着那男鲛身后，慢慢向前走去。

　　所到之处尽是焦土，不少男鲛在细雨之下好似在寻着什么。

　　“他们在找同伴尸骨。”忽得引路男鲛低声说着，“前些时日大天魔来犯，不少族人身亡……”那男鲛顿了顿，四顾而望声音带着几分凄凉，“我鲛族本生于海中，死后化为一片鳞便是尸骨，他们便是在寻鲛鳞，寻到之后，带他们重回大海。”

　　原来如此，三人缄默无言，四周惨状无可言说，齐齐躬身一礼，以算告慰。

　　那男鲛跟于三人身侧躬身还了一回，方抬手向前指引道：“水下鲛宫被毁，暂时安顿于那方巨树之下，族长便在前方，三位请。”说罢他不再向前，只向前引了引。

　　苍月抬头望去，前方不远之处，一棵巨树参天拦腰斩断，树根裸露于外，形成板根围挡，板根之外围了几只鲛人。

　　三人齐齐理了理衣衫，方向参天巨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