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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入江湖(四) ...

  •   左饶青,话刀堂堂主之子,不以家传刀术扬名,反倒是因为破获几起江湖大案而名声鹊起,人称“左神探”。

      这人就是来捣乱的!宁月出不甘地说:“我魔教行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自出道以来,左饶青遇到过数不清不信他、排斥他的人。但他天生一副正义心肠,断断是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被欺骗、被隐瞒的。

      所以他正气凛然地说:“这二人欺骗了圣女,请容我细细道来。”

      左饶青上前一步,指着汪蓉的双手道:“圣女请看,这位妇人双手细嫩、肤色白皙,断不可能是清贫之家能养的出来的。”

      汪蓉冷眼瞧了下自己保养得很好的双手,心道,娘娘从不磋磨人,他们这些伺候的手细嫩一点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用你家手霜了?

      她用帕子掩面哭泣:“大侠请听我辩解,我家当家的心疼我,从不让我做什么粗活,所以双手细嫩一些。不想引来大侠怀疑,这可真是……”太多管闲事了!

      左饶青冷笑一声:“贫寒之家,丈夫就算再宠爱妻子,也绝不可能一点活不让她做。便是不说这个,你面上虽有惊惶之色,但眼中却极为镇定,且脚步轻盈、动作迅速。你决不是寻常妇人,你会武功!”

      汪蓉:……妈的,娘娘当了教主夫人后,他们这些侍女、太监们学点武功怎么了?

      可惜证据确凿,汪蓉狡辩不得,只能另辟蹊跷,继续哭道:“大侠好眼力,小妇人确实粗通些功夫,但我是有苦衷的,请听我细细道来。”

      宁月出冷着脸提醒:“长话短说。”多说多错。

      接到暗示,汪蓉又用帕子抹了下眼睛,流下一行清泪:“我幼时学过一点粗浅功夫,只是因为想保护自己,后来成了婚,我就安安心心与当家的过日子,从未参合过江湖事,还请殿下明察!”

      左饶青嗤笑一声,不依不饶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丈夫呢?他目含精光、太阳穴隆起,分明是个内家高手!一个贫寒之家,怎可能夫妻二人都身怀武功!”

      汪蓉听了,迅速伸手打了南浦一下,恨声道:“夫妻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会功夫!你骗得我好苦!”

      她捂着脸嘤嘤哭泣,将被刁难的位置丢给南浦。

      南浦不得不睁开眼睛,含恨瞪了汪蓉一眼。都在娘娘座下当差,何必互丢包袱、互相伤害、互相推锅!

      南浦假装虚弱,哑着嗓子深情道:“蓉儿,不是我想骗你,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左饶青步步紧逼:“有何身不由己?不如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南浦:……妈的,这人是不是有病!

      可惜事关重大,他只能硬着头皮现编。

      南浦大喘粗气,好像十分痛苦。有了这点时间缓冲,他用自己的人生经验,现编出一个凄惨人生。

      “我幼时家里贫寒,父母生了七个儿子五个女儿,每天都吃不饱。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家中已经没有一把米!”南浦举起一根手指,说得十分艰难,拼尽全力给自己多出些编故事的时间。

      他眼中含泪:“我还记得那天,天上下着大雪,我只有一件单衣御寒,冷得实在受不了,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已经在乱葬岗,因为我爹娘以为我死了。”

      围观群众倒抽一口,都觉得这男人实在可怜。

      南浦回忆着曾经听过的惨事,继续说:“那天的雪,真大啊,好大啊,好冷啊!”

      他还在继续卖惨,左饶青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冷着脸道:“你何时学的武功?为何隐瞒别人。”

      南浦想了想:“后来我就拜了一个师父,有了些仇家,只能隐姓埋名,与蓉儿成婚后龟缩在临安城里不敢出门。”

      左饶青冷笑一声:“你这些话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我也不问你别的,就问你一件事——你是太监,你妻子知道吗?”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啊?”

      左饶青推理能力极强地指出:“下巴干净、头发稀疏,哪怕你哑着嗓子,仍与旁人比来尖细许多。区区不才曾见过以为颐养天年的内侍大人,对此也有一二分了解,你分明早已去势,又如何能娶妻?”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宁月出额头青筋直跳。他们计划得好好的,演上一出戏,再去下一个地方再演一出。这样不到一个月,魔教圣药的可怕名声就能响彻江湖,再无被发现是假药之忧。

      可为何,为何!会出现一个非要来做神探的左饶青!

      眼瞅着宁月出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南浦心惊之下,机智地道:“那年我练功时,总被男子本能所扰。可我只想一心修炼,于是便自宫以清心。”

      如此强大的逻辑,别说旁人,就连左饶青都忍不住愣了,场面一时寂静下来。他喃喃自语道:“这事编都编不出来,难道是真的?真的有人为了练成神功而……”自宫?

      眼见众人都被南浦镇住,汪蓉立刻又用帕子抹了下眼睛,边哭边道:“你这狠心的汉子,难怪从不肯跟我……呜呜呜,我怎的这般命苦!”

      她这一哭,倒是把左饶青的智商唤回来了,他皱着眉想了下,决定抛弃那些奇怪的地方,直指这对夫妻最大的漏洞。

      “你们究竟有何苦衷暂且不谈,可你们却不该对圣女行骗!”

      左饶青一声暴喝,镇住南浦与汪蓉后,严厉地逼问:“中毒之人轻则呕吐、重则吐血,可这屋里既无异味,也无血腥之气,你根本就没有中毒!说!你们究竟为什么要骗人!”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无法善了。汪蓉和南浦收起脸上的表情,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决断。

      汪蓉脸色一变,宛若宫中刻薄又无情的姑姑:“呵,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们二人的确不是真的中毒,我们是盗药者联盟的下线,这次,就是为了骗取魔教手中的解药而来。”

      南浦也阴恻恻一笑,尽显宫中大太监的阴毒:“是啊,我们是盗药者联盟的,这就是想骗圣女殿下手中解药。我们偷了毒药,却没有相应的解药,怎么敢用?所以,组织派我们两人来骗取解药。”

      宁月出立刻泪眼潸潸:“我这么信任你们,你们怎能……怎能如此!”

      左饶青仍旧皱着眉,挖掘那两人的漏洞:“若说是骗取解药,可刚刚你却把解药吃了,难道中间还有隐情?”

      隐你妹!宁月出绷着一张脸,心中暗骂,这人怕不是父皇说的程序测试员吧?怎么这么能找漏洞呢?

      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当机立断道:“来人,把这两个盗药者联盟的抓回去严加审讯!管他们有什么隐情,进了魔教,就别想再能竖着出来!”

      圣女小分队的人早就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将只象征性抵抗了两下的汪蓉和南浦扣住,迅速带走。

      不走不行呀,这左饶青简直就是来跟魔教做对的,三言两语就破坏了他们的严密计划。再让他推理下去,把这件事是魔教自导自演给推出来,他们魔教的面子何在!

      只有仙茅眼中带着兴奋之色,奋笔狂书。按照原计划,五千字遥遥无期,可加上左饶青惊心动魄的推理,别说五千字,一万字他都能水出来!

      队伍中负责动手的乌药与紫葛负责押送,其余人返回茶楼,继续商议大计。

      左饶青和陈子玉也跟着,他们一边走,左饶青一边忧心忡忡:“圣女只派两人押送他们,中途可会被盗药者联盟劫走?”

      宁月出没什么好脸色地白了他一眼:“解药虽只有我拿着,但各种奇毒,魔教每个人都有!想逃?呵,尽可一试。”

      两个拆台的都被镇住,宁月出巩固了一下魔教的教设,心情好了一些。事情不像计划那样就不像吧,现在这种更有说服力。都来偷解药了,不更能说明魔教圣药特别可怕吗?

      想通这一点,宁月出又自信满满,决定更改一下计划,做到尽善尽美。可眼角瞟到紧跟不放的左饶青与陈子玉,她又忍不住叹口气。

      江湖人,有武力就算了,为什么要有脑子?

      晚上,好不容易摆脱了心怀天下、大义凛然的左、陈二人,宁月出回到自家在临安买的小别院,汪蓉与南浦正跪在屋内请罪。

      “殿下,老奴无能,险些坏了殿下的大计,还请殿下责罚!”

      宁月出痛苦地说:“二位快请起,此事与您无关,是我想得太简单。”

      她叹了口气,怅然道:“十二年前,父皇用此计横扫天下、一统江湖。可十二年了,江湖豪侠们也已经推陈出新、不断进步,是我想得太简单。”

      “不过!”宁月出豪情万丈:“我乃父皇精心培养出的魔教圣女,怎会因一时失意而裹足不前?我当吸取这次教训,完善计划,将我魔教威名推至四海、震烁古今!”

      “好!”屋内其余九人鼓起掌来,巴掌拍得通红,一时掌声震天。

      魔教夜间会谈就此落下帷幕,众人都休息得非常好,以精神饱满的状态,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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