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主是收容物！》蜗牛不想离蜗

12、主动找死的宿主

　　周母去找医生的时候，小七看宿主没有跟上去的意思，只好自己悄悄跟过去。

　　它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医生啊！这病的传染源是什么？”

　　医生就很困惑，这病怎么会传染呢。

　　“不传染。”

　　“传的。我家那口子这几天也是这个症状，就爱吃一口甜的，不吃就抓心挠肺，以前爱吃又咸又辣的肉，现在不爱了。一日三餐都是甜的。他还不打麻将了，整日琢磨怎么吃。”

　　她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儿子这样，我女儿也那样。这怎么不会传染呢？”

　　医生奇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已经有四天了吧。”

　　“那天有什么样的异状，让你家人染上这病？”

　　她想了一下，摇头，“没有，真没有。”很确信的样子。“跟平常的日子都一样。”丈夫输钱心情不好，醉酒打女儿一顿，很平常。

　　“噢，要不叫你女儿和那口子过来检查一下。”

　　周母一惊，还要检查，都是差不多的症状，只检查阿朗不就够了吗。这医生太想赚钱了。

　　“再看看吧。要是症状再严重，我再带他们来医院。”

　　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口味改变了，就不用花钱治疗了。

　　因此，在周朗恢复力气后，就出院了。

　　“妈，我不想回学校了，我想在家休息。”

　　“行，妈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请假。”

　　周朗瞥了瞥桑海月。

　　见对方看着脚下的路，低着头，很安静，两侧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挺翘的鼻尖。

　　没有那种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妈，那姐怎么办呢？”

　　周母没好气：“她之前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回去。什么怎么办。”

　　桑海月没有意见的。

　　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

　　之前的亢奋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就蔫了。

　　小七又心疼宿主了，掏出扇子，给他扇扇风。

　　风呼呼地吹。

　　它用了很大的力气。

　　周朗禁不住想：太阳虽然很大，照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但居然有风，蛮大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周母骑了电动车，已经坐上去了。

　　周朗上前两步。

　　奇怪，好热，风呢？

　　他回头看到姐姐的头发在乱舞，风都吹在她脸上。他心情微妙，这风还认人的。

　　桑海月目送小电驴离开。

　　“宿主？”

　　“回酒店吧。”

　　有钱了，住的酒店都不是八十元一晚的了，而是一百二十元一晚的。房间里有电视，不看就很浪费。

　　桑海月和小七拎出打包的食物，看了好长时间的电视。

　　《邪魅王爷的在逃毒妃》

　　看着看着就上头了。

　　桑海月专门下了APP给电视剧打九分。

　　晚上的时候，天气稍微凉了一点。

　　把头伸出窗外，能吹到一点风。自然的风要比风扇的风舒服些。

　　下课，就有人靠在后面的窗子聊天。

　　两个女孩，都是周晴宿舍里的人。

　　她们一开始小声讨论着转学生，转学生对周晴的态度很不一样，不要小瞧女生们的感觉，往往很准的。

　　然后有人在后面的饮水机打了水，加入了聊天群，话题忽然变歪了。

　　她们说起谁才能当得起班草的人。

　　自然就提起纪律委员江风的名字。

　　提起江风，声音就变大了，不知是谁的声音，好像有心想引起江风的注意力。有人提名转学生慕容小太阳，就从讨论变成了争论。

　　江风就坐在中间的后排，距离饮水机不远，自然能听到。

　　可他不管，下课了，谁要管。

　　吵得再凶也不想管。

　　慕容太阳依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往后看，不认识的人，无聊，收回目光时瞥了眼周晴。面无表情的女孩，缺乏了生气，不吸引人了。

　　慕容太阳觉得，这女生说不定有第二人格呢。

　　周晴的同桌往鼻子塞了纸团，不是感冒了，只是对周晴身上的花露水味太不感冒了。

　　他从小就觉得花露水味刺鼻。

　　闻到就感觉呼吸不顺畅。

　　可是跟女孩子说：“你身上的味道好讨厌。”绝对会被人讨厌的。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怕周晴。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瘆得慌。

　　窗外的风飘进来，带着明显的臭味。

　　窗前的三个女孩不争论了，捏着鼻子，扇着鼻子，捂着鼻子。

　　“我去，什么味道？”

　　“有人煮屎？”

　　下面的楼层更是吵闹得要沸腾了。

　　有人大声喊：“厕所爆了！”

　　有人反驳：“不对！是下水沟爆了！”

　　人类好奇的天性是捂不住，就算要臭死，也要伸出头看看什么情况。

　　这里是五楼，天黑，就算有灯，也看不太清楚下方的水沟出了什么状况。

　　那条水沟是某个班级负责打扫的，每天都要扫，按理说很干净，不会有什么异味才对。

　　周晴没有去关心，她看着书，倒是旁边的同桌有些好奇地摘下鼻子里的纸团，然后被臭得yue了一下。

　　“什么情况啊？不会真是厕所爆了，然后那些玩意顺着管道流到了下水沟？”

　　同桌伸手关上了窗户。

　　宁愿热死，都不要被臭死。

　　班里的人都受不了臭味，都关上了窗。

　　上课铃响了，纪律委员江风维护纪律，声音冷淡威严：“上课了，保持安静。”

　　周晴转头，看了一眼江风。对方浓墨的头发垂着，遮住眉眼。

　　人类的好奇心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一楼靠窗的人拍下了下水沟的照片，传给好友看，好友传到宿舍群，宿舍群传到班级群，传来传去，高三群也有人分享了此照片。

　　五楼，班级里，不少人偷偷低下头看群里的消息。

　　看到那张照片的人通通捂住了嘴巴。

　　草，恶心，想吐。

　　——下水沟里堵满了肉泥。

　　“我晚上吃的红烧肉。”说完，周晴的同桌，慕容太阳新收的小跟班捂住嘴巴，跟江风比划了手势，就跑了出去。

　　然后有人跟风也跑出去了。

　　厕所并不远，教室里能听到呕吐声。

　　下水沟里哪来的肉，众人都下意识地想到，是食堂的肉！

　　教室里骚动起来。

　　纪律委员也维持不了纪律了，他也看了那张照片，脸色铁青。他今天的晚餐是肉酱拌饭，一大勺褐色的肉酱盖在白米饭上，肉剁成酱，就看不出原型了，酱弄成褐色，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江风补脑了一下，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

　　慕容太阳捂住耳朵装死，不行啊，听到那些呕吐声，自己也想吐了，但他今晚胃口不好，只吃了一碗鸡蛋面。

　　鸡蛋面是无辜的。

　　不能随随便便吐出来啊！

　　各班的班主任赶过来维持纪律，安定人心。

　　面对学生好奇的询问，不言语不理睬。

　　“自习课，都认真点学习，高考都倒计时了！”

　　哪里能学习得下去？

　　过了大半个钟头，教室里的人听到楼下的声音。

　　“刷！”铲子摩擦水泥地的声音。

　　“啪！”一堆烂泥摔进桶里的声音。

　　刷！铲起来。

　　啪！丢下去。

　　刷！啪！

　　有画面感了。

　　……

　　熬到晚自习结束，有讨厌臭味的，避之不及，赶紧加快速度冲过那条沟的范围；也有好奇的人，凑过去，用棍子捅起一点肉泥残渣，大吼：

　　“我的魔法武器，谁碰谁死！”

　　他的身边立刻空出了一个大圈。

　　周晴维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

　　经过那条沟。

　　脸色毫无变化。

　　眼神死寂无光。

　　走进宿舍楼，走在走廊上，她追上了提着半桶热水的女生，那是她的下铺，每次下晚自习为了排到热水跑得飞快。

　　周晴越过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伸手甩了甩手臂，感觉不会随便断落了，于是跟她一起提起了水。

　　下铺很惊喜：“谢谢你啊。”

　　闻到了周晴身上的花露水味，她说：“往洗澡水里滴花露水超舒服的。”

　　周晴：“嗯。”

　　“你看到照片没有，哇，那下水沟好臭啊。”

　　“嗯嗯。”

　　“咦，你身上沾到臭味了，是不是没有跑起来啊。”

　　……

　　周五没有剧情，躺了一天。

　　周六，要上课。

　　周日，放半天假。有剧情在家中。

　　桑海月原本要回收周晴，不过周晴说出自己的请求，她要留在学校看书。高考不远了。

　　桑海月同意了。

　　他到家附近才戴上面具。

　　上楼的时候，小七冷不丁来了一句：“她高考被人锁厕所里了，耽误了一门考试，最后只考上了二本。”

　　桑海月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对高考没有执着。

　　高考前两个月，他那个爸就不在了，他听邻居奶奶的，认真学习两个月，随便上了一个普通的学校。

　　那段日子，学得要吐了，看到字就有些反胃。

　　只能用糖来压一下。

　　翻出钥匙，他打开门，家里很安静，那个妈肯定还在上班，那个爸可能去觅食了，那个弟听呼吸在房间里，嗯，有两道呼吸。

　　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就发现房间被人翻过。

　　可能是那个妈，找钱。

　　可能是那个爸，找钱。

　　可能是那个弟，还是找钱。

　　他笑了笑，回身就看到周朗和他的朋友都站在门口观望。两个人，一个黄毛，一个红毛。

　　“你身上有钱吗？”黄毛倒是问得出来。

　　桑海月狐疑，他妈应该给了他零花钱吧。

　　他点头：“有啊。”

　　周朗伸手：“给我。”

　　桑海月摇头：“不行的。”

　　周朗一双眼睛凶恶地瞪着他：“你做的那些作业都是错的，害老子被骂，钱都被退回去了，你得给我补回来。没钱就去卖血啊！”

　　桑海月把书包放在床上，换鞋，“家里有午饭吗？我饿了。”

　　他没把周朗的话放在眼里，说着自己饿了的不相干的话。

　　小七感觉宿主好像在激怒那个黄毛弟弟。

　　黄毛弟弟的红毛朋友悄悄对他说：“你不是说你姐很听你的话？”

　　这个年纪的小孩，哪个不爱面子的。

　　掉面子跟掉眼泪差不多。

　　周朗刚刚吃了饭，可还是难受，甜食被爸爸抢了很多，自己只吃了一点点，妈妈不在，就算在也不敢吱声。

　　他现在很难受。

　　看姐姐非常不顺眼。

　　她有什么底气忽视他的话？

　　她凭的什么？

　　他冲过去，去抢那个书包，他深信，里面肯定有钱。她不敢抢别人，却敢抢姐姐。姐姐是不敢跟他作对的。

　　可是姐姐竟然反手拽住了书包的带子。

　　力气还有点大。

　　他用尽力气，她的脚步居然没有挪一下。

　　他的朋友在后面起哄：“哇去，周朗，你居然干不过你的姐姐？！”

　　干不过自己的姐姐，好像很丢人。

　　周朗想：红毛一定会手舞足蹈地宣扬出去。

　　“过来帮我，钱分你一半！”

　　他不知为何，非常相信书包里有钱。有不少钱。

　　红毛心动了，赶过来，没有跟着拽书包，而是去踢桑海月的小腿，桑海月只是微微挪了一下，他就踢空了，还差点扭到自己的腰。

　　桑海月似笑非笑。

　　很招人恨。

　　看到她微妙嘲讽笑容的两个未成年热血上头了，黄毛喊着干死她，红毛就掏出裤兜里的美术刀捅了过去。

　　美术刀比普通的削笔刀锋利，而且只要往上一推，闪着寒光的刀尖就冒出来了。

　　他本来要往肚子捅。

　　他还有一点点分寸，只推出了一点点刀尖，吓唬成分比较多。

　　桑海月似乎被刀吓到了，两条胳膊害怕地晃动了两下。

　　第一下，他的手掌碰到红毛拿刀的手，拇指稍抖，刀刃露出大半。

　　第二下，他的手肘碰到红毛的手肘，往上推了一下，那本来奔着肚子去的刀，就顺势朝脖子割去了。

　　刀子切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也许是大家的心跳声将那微弱的噗嗤声掩盖了。

　　大量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宛如切断了水管，汹涌的液体朝着两人迸发。

　　周朗大脑空白，眼里只剩猩红。

　　站在窗前的小系统深呼吸，慢慢呼气，慢慢吸气，看外面的阳光多么灿烂，怎么能因为生气而辜负这片景色呢？

　　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就是有一个主动找死的宿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