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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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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卫生间出来之后,打死我都不相信自己运气那么好地碰到了文特森。
他是我那段鬼混时期遇到过的一个人,和汉斯一样是出了名的老贵,但性情却不是一般地恶劣。仪式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所以之后也一直都努力避开他走,可是一切就是那么刚好。
他的顽劣大概是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有了个了解,如果当初不是汉斯,我想我根本不可能从那些年的疯狂里全身而退。
“哟,这不是妮可么。”文森特露出了一副猥琐的笑脸,这么多年他再没有来找过我麻烦中间是汉斯帮了很大的忙,所以私底下,我更是尽可能地跟他避开走。
“好久不见。”我故作淡定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想要迅速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一个健步挡在我面前,一步步地将我逼回了卫生间里:“老朋友见面,不叙叙旧,说不过去吧?”
“我和你还没有那么熟悉。”我瞪着他,想要钻空子逃走,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了回来,手臂生疼。
“噢?是吗?”文森特笑了,笑得很恶劣,“我以为,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坦诚对待彼此的阶段了呢。”
“你放开我。”我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但他还是一副吃定了的样子。
文森特的另一只手毫无预兆地碰上了我的腿,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上走:“不见了这几年,真是越来越有料了。”
“文森特,你……”
“果然还是结了婚的……”
我用力地反抗,到底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
“啊——”文森特惨叫了一声,然后吃痛地放开了我,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一个身影撂倒在地。
是汉斯。
汉斯一把将我拉去了他身后,质问:“谁给你的胆子?”
文森特看起来很痛的样子,却还是很好地维持着该有的姿态冷冷地笑了笑:“这位可不是今天的新娘。你这么护着她,那位新娘子会怎么想呢?”
“这和你没有关系。”汉斯冷冷地应着,“你还想留着里面,就给我老实地遵守规矩。”
在文森特没有反驳的时候,汉斯就领着我进了一旁的休息室,给我倒了杯温水,让我坐下:“没事吧?”
我摇摇头,有些尴尬,对于刚刚的场景扔心有余悸。
“文森特他们和我们家有关系,就发了邀请函,以为是他父亲来,毕竟他之前人都在欧洲,没想到,不好意思。”汉斯蹲在我面前,递给我一颗糖。
“谢谢。”我抿了口温水,强打起精神,从他手里接过了糖,但他仍旧只是那么蹲着。
“真的没事了?”
我摇了摇头:“你快起来吧。我也得回去了。”
“妮基。”说着我起身准备离开休息室,汉斯拉住了我:“我还是想知道那个答案。”
“那已经没意义了。”我转过身来,望着他,“你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也做了我的。剩下的有什么意义吗?”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如果可能的结果。”汉斯墨绿色的眸子里夹杂着太多的情绪,“一个至少我走进过你的证据,那样我才能甘心。”
那一刻,我望着他,忽然明白了邱童之前来找我的原因,不论是我还是汉斯,就算我们开始得不明不白,但我们都知道对方是在以那种方式向彼此靠近,那样的一个结束,也许真正地让我们放不下的,不过是心里对那时任性的自己带着不甘。
“我会。”我还是说出来了,“如果没有那个意外,我会接受。”
汉斯听完我的答案,好看地笑了,那样的一个笑容在我看来是一种解脱,对他的,也是对我的。
……
“怎么?没找到?”我和汉斯走出休息室,就听到转角那头文森特的声音,只是对方似乎没有回应,“我刚可是亲眼看到你老婆跟新郎进去的,这还婚礼上呢。”
“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一惊,是旭霖。
文森特大笑:“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以前的男人哪一个背景不硬。不过,你们好像也彼此彼此,她家在西部虽是新贵,但毕竟是新兴产业的领头羊。”
沉默。
“喂,我只是提醒你,利用她可以,但别把自己搭进去。你觉得她能干净到哪里去?”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身后的汉斯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我根本来不及拽住他。当我和汉斯正面碰上旭霖和文森特的刹那,气氛凝结了。
“不要用你那龌龊的思想在这里玷污别人。”汉斯可能因为先前的事情,火气有些上来了。
文森特瞧见汉斯身后的我,更是顽劣地笑了:“人家丈夫都没有说话呢。”
“你…..”我制止住了汉斯,只是我注意到了旭霖下一刻递来的眼神。
“哎哟,要更热闹了。”文森特似乎是看见了谁,更是不怕事地调侃,我顺着他的视扭过头去发现,来的人是邱童还有艾西亚。
“爸爸!”艾西亚快步跑到了汉斯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奶奶说宴会要开始了。”
“好。”汉斯的语气柔软了些,摸了摸艾西亚的头,眼神跟一旁的邱童道了声好,只是迟迟没有动。
“你们先去吧。”他眼里的担心倒是炙热得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还是在邱童面前,“礼物我已经放在休息室了,也有艾西亚的。我晚点还有事情,可能就先走了。新婚快乐。”
这番话我是对着邱童说的,她笑着道了声谢,然后带着艾西亚和汉斯一起往回走。
艾西亚蹦蹦跳跳地走在两人的中间,倒是一副很美好的景象。汉斯对我的好还要对我的帮助不是我一声谢谢就能过去的,我想,我的那个答案是我能给他最好放下的理由,让他去迎接人生中的新一段旅程。
“真是幸福的一家,你还舍得…….”文森特的声音幽幽地从我背后响起,只是他还没说完就吃痛地叫了一声,“喂!”
我转过身看见旭霖抓住了文森特的一只手臂:“今天的婚礼,是喜事。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我看着文森特诡异的动作没有看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努力挣脱了旭霖,红着脸离开了。
“就你一个人在家?”因为头发是湿的,旭霖很坚持地让我先去吹干头发,他就在下面等着,我实在过意不去,想着家里也没有人,便让他一起上楼了。
我进了浴室,拿出吹风机:“我爸出差了。”
“噢。”
“你要抽烟到阳台上去,我爸鼻子灵。”
“知道了。”
当我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旭霖仍旧只是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里放映的节目,他瞧见我出来,将声音调成了静音,我倒了杯水给他,才在客厅的另一头坐下。
“怎么了?害怕一个人在家?”他坐正,那样的场景总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没有。”我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怎么说。
“行吧。”他起身,“换件厚点的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
“老板,我来了。”
“难得带人了。”临时搭建的灶台的中年男子热情地跟旭霖打着招呼。
“朋友,”旭霖介绍,“老板娘今天没在?”
“下午搬货的时候伤到脚了,让她先回去休息了。”老板笑着,将火关了,然后转过身去拿起捞网,“吃什么?”
旭霖扭头问我意见,我倒是没什么喜好,他笑了笑,跟老板说:“随便来些吧,过过水就好,她吃不了辣。”
“行!今儿这些都刚进来的。你先进去坐着吧,喝的自己拿。”老板说着拿捞网便转身挑水产去了。
我跟着旭霖的步子在红色帐篷的角落里坐下,他熟门熟路地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啤酒还有货架上常温的苹果西打:“行吗?还是别的?”
我接过汽水耸耸肩:“你大晚上的不回家,没事么?”
“我爸不着家你也知道,王姨不太爱管我。”他边解释,边敲开了那瓶啤酒。
“你明天上课能起的来?”
“你是不是补习补得糊涂了?明天放假。”
我猛地反应过来:“噢,对。”
“说吧,怎么了?”
“来咯,”沉默间,老板将菜端了过来,还递上了两个杯子,“你们先吃着,鱼还要再等一会儿。”
“谢谢。”我接过老板顺手递来的杯子,道谢。
老板笑了笑:“不用客气,小霖都是常客了,也从没见过带谁来。”他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帐篷外的客人喊了他一声,他便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梁莫最近还好么,在学校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先唠叨些别的事情。
“好着呢。”旭霖递给我一双筷子,“不过,你可以啊,数学的东西都还记着呢。他上次还嫌弃我讲题没有你讲的清楚。”
“就你那写一步跳三步的,他能看得懂,有鬼了。”
旭霖好看地笑了。
“旭霖,我问你。”我顿了顿,“王姨搬去和你们一起住之后,在家里你会尴尬吗?”
“也没什么尴尬的吧?换种方式说的话,倒是热闹了很多。怎么突然这么问?”
父母分开的事情,除了梁莫,我谁都没有说过。我想多多少少我还是在用着这样的避而不谈去逃避这个事实,当我爸突然问我重组家庭的时候,那阵恐惧感是藏不起来的。
“没什么,好奇。”我低下头,夹了些菜。
旭霖倒也没多在意,许久,他重新拿了个杯子,倒满啤酒给我递过来:“我们都长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开他们身边的,那个时候有个人能陪在他们身边,我总能够放心些。”
“也是。”
“手伸出来。我怕你嫌丑,不肯戴,就先拿了出来,”我听着话将左手伸过去,旭霖从口袋里拿出了刚刚送我的那个盒子,将手链取出来后,给我戴上,“行了,还挺好看。”
我收回手,仔细看了看,简单的银质手链上只有一个星星的挂坠:“你这下了血本啊。”
“知道就好。”旭霖得意地笑着,“正好给你驱驱霉运。”
“几岁了,还相信这个。”我翻了个白眼。
“戴着,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