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46、一百四十六

　　“而且我总不能因为要跟我结这个婚还要求你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么？那样才是真耍流氓了。”
　　我曾以为这样间断性的分离是他需要的自由，可是如今这么看来，可能是我又误解他了。
　　“当然了，我们投资人都在这里，这样的扩张也是个好事，或早或晚的事情罢了。”
　　他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扩张从根本上就是一场冒险，若不是他这几年的奋力，最后落得满盘皆输的地步也不是没有先例。
　　“所以……”旭霖因为我突然在他脸颊上落下的吻瞪大了眼睛，随即便好看地笑了起来，“艾拉这是想体验刺激了？”
　　“别得寸进尺啊。”我低下头转过身去，继续吃着我的午餐，“……你真的……是个怪物。”
　　“谁让我看上了一个怪物老婆。”
　　“我和你才不一样。”
　　“哎呀，文语甄，被我抓到咯，心里还是认我这个丈夫的。”
　　望着旭霖一脸得意的模样，我除了给他一个白眼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能转达我的无奈了。许久：“……谢谢、真的。”

　　从出事之后，旭霖和我相处时候人变得十分温柔。我知道他并不是变了，那样的温柔在从前里他也没有瞒过我，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一道道明明不是必需品的掩饰而蒙蔽了。他提出的重新开始和他这段日子里刻意地放慢了所有的节奏让我能够感受到的只有他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和充斥的炙热情感。这样几近不真实的美好也总让我能够在他的怀里找到最真实的安全感……也许、也许这次我们真的可以走很远。
　　日子就那么走着，再是秋天的脚步临近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本想着暂时缓过秋季的秀观望一下因为去年的变故打来的舆论余波，再加上和佐伊夏初的合作反响给我的个人工作室带来的正面影响还未散去，就想着还有余地。但最后在最后申请截止前的那天晚上，佐伊气势汹汹地带着刚下飞机的娜奥米杀到我的办公室里，在她们的“胁迫”下，我提交了纽约秋季的申请。
　　“妮基，席先生来了，已经在外面候场了。”我本在忙着给模特们做着最后的检查，安娜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好，我马上来。”我快速地将模特的帽子重新固定好交代了几句后，将皮筋摘下快速地整理好了头发才跟着安娜的步子出了后台。
　　咔嚓、咔嚓、咔嚓——
　　一席黑色西装的旭霖迎着闪光灯走入了会场，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见到我出来了，几步上前牵住了我的手，更是直接地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后才跟着我进了会场。
　　老实说回来之后开始着手做自己的品牌的路并不算顺利，欧文他们虽然因为官司的和解怕带偏了舆论偏向不敢给我施压，但背地里搞了不小动作。从赞助商到模特还有化妆团队，他们都有意使着绊子。
　　不过好在我还算争气，和佐伊的合作算是小爆了一阵子，再加上背后有艾伦V社和一些模特朋友们的支持，人气和热度上倒还行，只不过运营上了难些罢了。
　　可能是旭霖这一年里待在东岸的时间多了许多，他总是会在社交媒体上更新一些我们之间的日常，有时候是我们休息时候的小旅程，有时候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琐事。我常常刷到那些帖子的时候总会感叹他这是跟从前的我换了个账号运营，不过可能也是因为他本就是圈外人，再加上我个人账号的沉寂，在公众的视野里难得有了反差。
　　大概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反差，大家的评论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难听了。
　　“仙子今天这身可是豁出去了喔，艾拉晚上回去能不能给我点奖励？”我领着旭霖走到他的座位，替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想到前一晚上把衣服带回去给他时，他想要拒绝却还是很努力地在镜子前做心里建设的模样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对、他上半身只有那一件外套，也因为健身的缘故，我眼前的风景的确是挺好。
　　“我是觉得你自己秀的也很开心。”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也是得到了艾拉的允许才敢的。”旭霖说着自己也估计也觉得有些过了，忽地笑了声，“好了，去吧。小心点。”
　　“好。”我望着他眼里的隐隐期待，弯下腰，蜻蜓点水般吻了他一下，“这是奖励，乖乖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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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整理一下情绪，准备开始了。”
　　“好！”
　　我伸出手，和在后台排着队的模特们轻轻击掌后和安娜去了一旁的监控区域。
　　三、二、一……
　　伴随着光影特效，我望着屏幕中一朵朵盛开的月季花，视线一下子模糊了。这次的主题我一直都没有定下来，从开头像无头苍蝇一般地换着法子将工作室搞得异常疯狂。后来在某天夜里，旭霖从西部回来下了飞机直接来接我，望着满屋子的布料和狼藉，开玩笑似地吐槽：“仙子看来还是修炼得不够，不能像其他仙子一样给艾拉变出像样的礼服来。”我才算是将主题定了下来，是蓝紫色月季花的花语——珍惜。
　　“真的好漂亮……”安娜吸唆了一声，不禁感叹起来。
　　我转过身对上了她通红的眼眶，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我也觉得……”
　　“虽然我这话可能说的有点太早了，但妮基，我以后结婚的话，你愿意帮我设计婚纱吗？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存设计和制作费！”
　　安娜语气里的认真很是有趣，我故意调侃：“有钱什么都好说。”
　　“真的吗？！你一定要给个友情价喔！”
　　“当然。”我顿了顿，“百分之百的折扣。”
　　“百分之……百？免费？”安娜瞪大了双眼。
　　我笑笑没有应，只是让她将视线挪回到屏幕上，此时台上展示的一条蓝紫色纺纱的迷你礼服。每一套设计虽然都有名字，但为了方便统计和安排，都是按照字母搭配着数字来排序。我随手将先前从外场拿到的小册子递给安娜。
　　“这是……”她望着小册子上“安娜”四个字母，更加上了情绪，“妮基……谢谢。”
　　这一个系列的取名，源于我所有珍惜的人或事或物。我在这座城市里学会行走甚至奔跑的这九年里，很多习惯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但好在有了这些人、事或物，才让我有着想要继续往下去争取的心：“是我该好好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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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时，原先热闹的秀场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剩下的是满屋的彩带和装饰。我让安娜带着工作室的人简单地收拾下，就放他们先去私下的小聚会了。
　　“妮基。”是塞缪尔……还有他身旁的旭霖，我正对着面前来人的组合有些没摸着头脑呢，塞缪尔直接将手里捧着一束月季递给了我，“恭喜。”
　　因为官司的缘故，我其实和凯文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倒也不是刻意这么做，毕竟路也是我自己选的。只是为了顾忌到舆论，再加上不想给欧文他们带去些什么可以写的空子，我们都很默契地在圈子里相互避让着。塞缪尔作为凯文门下最自豪的学生，自然也会被关注着，所以这一年来，除了特殊学校的活动还有一些节日里的问候，我们都不太见面了。
　　不过自从我宣布会参加纽约的秀开始，他有事没事都会打来问问我进度，在看完我的设计稿之后也总是会提些有用的建议。至于这次的邀请函还是我的赞助商那边给他发出去的，我倒也是没想到他会来。
　　“谢谢。”我不时地瞟着一旁的旭霖有些担心，但他只是带着那张冰山脸走到我身边后，轻轻揽住了我。
　　塞缪尔从西装夹层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我知道那是邀请函：“月底欧洲的秀，和席先生一起来吧。毕竟是同一个赞助商底下的，也不会奇怪。”
　　我望着邀请函上他的签名思考了片刻后，收下了：“那欧洲见了。”
　　塞缪尔好看地笑了，又评价了几句关于设计上的事情后才向我和旭霖道了别。
　　后来我和旭霖并没有在私下聚会停留很久，毕竟这些小家伙们因为我们还是会有些放不开。只是回家的一路上，旭霖一直都是露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甚至是回家后，径直进了书房，随后就是电话那头迪恩还有几个老头子的声音了。
　　我想大概是公事了，所以我洗漱好后，本想着将水果送到书房后就不打扰他了，结果没想到我还没敲开门，他就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还是没太看懂他眼底的情绪。
　　旭霖瞧着我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后，牵着我到沙发上坐下。
　　“旭霖……”
　　“你说仙子现在转行会不会太晚了？”
　　他严肃的神情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踪迹，我被一下子问的迷糊了：“啊？”
　　“做设计。”旭霖顿了顿，“这样至少艾拉有需要帮忙的不用去问别人了。”
　　我蓦地想起之前秀结束之后他和塞缪尔一起出现的场景，反应了过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公司怎么了，一路上脸色那么不好……想转行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能不能给我们这帮人留条活路？”
　　旭霖勾了勾嘴角：“哎呀，艾拉这么看得起我。”
　　我带着些无奈地将盘子里的叉子递过去：“你席旭霖还有想做但做不成的事情？”
　　“有啊。”旭霖故意向我凑近了一些，“比如想成为艾拉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