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12、一百一十二

　　“来了啊。”菲力替我打开茶室的门后便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打坐着的老人替我倒了杯茶后，恢复了先前的姿势：“伯克斯先生，这二十万……您是否答应得太干脆了？”
　　我小心地脱了鞋，在老人对面坐下。博克斯先生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妮基、现在还不是你冲上去的时候。”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不免有些头疼了起来。
　　“我知道那五十万的后续你找到了记录、但这二十万还没有不是吗？如果拖到了审计，这个漏洞足够严重到将前几年的帐翻出来，但问题是不论是谁流出的，你的签名都在上面。五十万就已经不是还钱与否的问题了，是可以进局子的。”
　　伯克斯先生的交代我当然明白，可是这样的错误最后是他补了上去，对于欧文那帮人还有其他小股东来说，他已经约等同那个偷窃者了：“可是先生，马上就要改选了……”我愣了愣，终于想通了欧文这操作，“所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看我的站队？”
　　“这的确也是他们的目的，但是如果你咬死不认，这个窟窿最后还是会落到大股东的头上，那个时候对于我来说，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二十万了。还有你。”
　　“可是如果以我的能力去填才比较稳妥吧。”
　　“去年账上的漏洞你明明有机会去填却没有填，现如今突然将责任拦了下来，你觉得欧诺顿他们会怎么想？”伯克斯先生见我迟迟没有动眼前的茶杯，更直接地向我这侧挪动了些，“妮基，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同你说了。要演好一个花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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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基——”我刚从车上下来，就听见佐伊很是兴奋地喊叫，没等我转过身来，她便一把将我抱住。
　　“怎么了这是？”我刚下班就收到佐伊的简讯，神秘兮兮地约我到她的工作室也不肯说是什么事情。
　　佐伊松开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就那么挽着我进了她的工作室，然后将一份文件摆在我面前：“快签字！”
　　我疑惑地翻开，才发下是一份合作合同，而在公司的落款处凯文的名字已经潇洒地留下了：“这是？”
　　“我可是低下头缠了好一阵子的艾伦才让他帮我搭上凯文你的线的，你看他同意了，就剩你了！”佐伊递来一直笔，眼神里满是期待地望着我，“合作嘛。”
　　我快速地扫了一眼合同，所有的条件和方式都已经做得很详细，也已经完整到我都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拒绝：“你确定要做秋天的场？”
　　佐伊不带任何犹豫地点点头：“凯文只有这一个要求，用你们的工作室作为甲方，走欧洲的场。”
　　“我们作为甲方？”我愣了愣，“这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佐伊耸耸肩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但以设计师的角度来说，不论怎么说这场合作佐伊才会是主导的那个才对，“这样我也不用再管秀场其他的事情了嘛。省心些。”
　　我望着佐伊开心的模样根本也没有再拒绝的余地了，索性拿出手机将日历递到她面前：“我这段时间的行程你看看吧，然后把你自己的行程给我发过来。具体的找时间我们再更细地商量一下。”
　　“那你这是答应了？”
　　我无奈：“能不答应么。”
　　佐伊脸上的笑容更加地灿烂了，然后将我签完字的合同她的那份拿了回去后，赶忙招手让助理送些喝的进来：“太好了！妮基你最好了！”
　　“有些话我先声明好，”我抿抿嘴，“我才刚学没多久，动作慢，要修要改一定要给我留足够的时间。”
　　“当然没问题！这不是我擅长的么！”佐伊满脸的不在乎，让助理小姐放下咖啡后让她先下班了，“对了，我还有个事想问你来着。你们杂志社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我有些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佐伊瞥了一眼办公室外头后，降低了些音量：“我那天去找艾伦出来的时候，看到L公司的人，手里还拿着你们杂志社的资料呢。L他们不是处理股权交接之类的吗？”
　　“你确定是我们杂志社？”在我印象里，董事会没有人授权过L公司才对。
　　佐伊很是肯定地点点头：“是啊，我还纳闷呢。商业上的事情我的确是不太懂，但行情总归是跟公司的价值有关的吧。你结婚之后，不仅是销量还有流量，加上你们那个新星项目，总不可能有人想把这么好的肥肉扔出去吧？又不是投资轮了。”
　　对于佐伊的不解我又何尝不是，不过，大概是那二十万账目的原因了：“你怎么知道是L的人？”
　　“喔，这个啊，我看着对方蛮好看的，我还以为模特呢，多聊了几句。后来网上查了一下，才发现的。”佐伊说着用手比划着对方的模样，一脸的花痴。
　　“你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那二十万在最后是又伯克斯先生补了上去才应付过了年中的审计，可是就算如此，账目有问题的这件事并没有查清楚，所以董事会内部开始有了动荡，毕竟如果帐如果真的有问题，这对杂志社来说是致命的。
　　如果这是欧文的意思、这样用几近自杀的方式来赌，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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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找到了一个进流到总部的记录……妈呀。”我刚打开玄关面的鞋柜，旭霖裹着条浴巾的身影就出现在更衣室的那一侧。
　　“怎么了吗？”
　　“没什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周一董事会就按照先前说的那样回复了。”
　　那头的伯克斯先生又多交代几声才收了线。
　　“怎么回来这么晚？”
　　“席旭霖，你在我更衣室干什么呢？”我将手包放下后，绕进去看着有些迷茫的旭霖。
　　“我找不到短袖的睡衣……”他带着些委屈的望着我，我这才记起来这阵子一直没时间去整理他换季的衣物，再加上他已经好一阵子没回来了，就没放心上。
　　“啊，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没拿出来。”说着，我打开了靠内一侧的柜子，将装有他夏季衣服的箱子拖了出来，只不过……“不行、这些都还没洗，你等等。”
　　旭霖拍了拍我的背，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自己来、去洗漱吧。”
　　我望着面前的箱子犯了难，已经有些晚了，现在再去洗估计又要后半夜了，正巧我想起来之前有次去做志愿者的时候有存下一件稍微大一些的T恤：“你看看这件可不可以先穿着……”
　　旭霖虽然看上去有些勉强，但还是将衣服接过去：“谢了，洗澡去吧。”
　　直到我吹干头发从房间里走出来，才真正意识到了那件衣服的不合身，旭霖硬生生将那件宽大版型T恤穿成了紧身衣：“你要不换下来吧，我再去找找。”
　　他见我出来没等我转身回去，一把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只是看着紧、别忙了。”
　　我被他锢住再加上他似乎是真的不在意的样子便也放弃了。说起来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不是他回纽约的时候我在别的地方，就或者我经过西岸的时候他在别的地方。我知道这次案子很大、要求也很多，前两年的重创也让所有人对这次机会格外的重视。就连迪恩那么待不住的人都开始很少发动态了，就算是发了也多数是加班时候的牢骚：“怎么回来没说？”
　　“本来只是来转机，上飞机了欧洲那边说要往后退两天、到周一，晚上才留下来的。”旭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那你后天走？”
　　“嗯，下午的飞机。你呢？”
　　“我明天早上去看一下打板就没其他事情了。项目还差很远吗？”
　　旭霖应了声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和我一起靠在沙发上享受着难得来的片刻宁静。
　　许久。
　　“这是不想我走了？”许是太久没有见到他，当他那熟悉的气味又一次环绕着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抱紧了他，只不过面对他的调侃我还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旭霖不介意，下一刻他的唇温落在我的前额，顺着一点点往下。我被弄得痒了些连忙轻轻推开他：“痒。”
　　他好听的一声低笑，随即便将我连人抱起放在他怀里：“真不想我？”
　　“想什么……一个人多好。”我撇撇嘴，躲开了他的视线。
　　“喔、那就是生我气了。”旭霖歪过头盯着我，“那这样，我下礼拜从欧洲回来之后保证一个月里回来两个周末，行吗？”
　　我听着旭霖语气里的认真，晓得了他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席旭霖，你三十了。折腾什么？”
　　“才三十，折腾得起。”
　　“你再折腾进医院，我不会再去管你了。”旭霖听了勾勾嘴角，仰起头在我唇边盖下一吻，“我去睡了。”
　　我还没来得及逃走，他利用反作用力让我们靠得更近了些，然后就用着那么个姿势抱着我往卧室走去：“这才几点、先做点别的事情。”
　　“席旭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