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翎煜

5、楼顶

　　“好美。”蕻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眼前横滨感叹道。虽然是有着强大力量的存在，但是蕻还是第一次站在横滨的最高点看向这个城市，这种感觉和走在城市中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漂亮吧。”中原中也站在她的身后，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支被点燃了的白色香烟。灰白色的烟雾自由自在地上升着，从肉眼可见到消失不见，只剩下香烟的气味残留在空中，显示他的存在。
　　“中也，”蕻背对着中原中也，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有些低，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难过的情绪：“开始之后你就不能回头了。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啊。”中原中也走上前，并排在蕻的身边：“虽然这么说听羞耻的，但是，我果然很喜欢这个城市。”
　　“是吗。”蕻看着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一对父母正带着自己的孩子在散步，孩子走在父母中间，拉着自己父母的手，笑的很开心：“中也，你说，如果当初收留你的不是‘羊’，而是白道里的人，你会不会更开心一些？”
　　“哈？”中原中也看着蕻，有些搞不懂蕻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好吧？”
　　“就是假设啦假设！”被自己的孩子这样反问，蕻也有些挂不住面子：“你就说觉得会怎么样吧！”
　　“唔……”中原中也认真思考了一会，但还是想不出答案：“我完全想象不出来啊，白道什么的。”
　　蕻叹了口气，“也是呢，毕竟中也一直都待在非法组织里啊。”

　　和其他城市一样，横滨也有着很多小巷，只是很少会有人主动进入这些小巷，所以和主街道比起来人气少了不少。但是像暗巷这里这样几乎没有一点人气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明明两边都是有人住的房子，整个巷道却寂静无声，像是处于无人区一样。
　　一只黑色的猫咪的出现打破了暗巷压抑的寂静。只见它从暗巷一边的围墙上跳了下来，随即蹲在围墙边，闲适的舔舐着自己的爪子，把自己打理地漂漂亮亮的。就在它还在打理自己的时候，它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它放下了自己的爪子，无声地看向了暗巷的深处。
　　“嗒，嗒，嗒……”，皮鞋落在地面的声音从无到有，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他披着一件黑色外套，脖子上随意地围着一条红色围巾。然而就这么一个普通的身影，却让黑猫炸毛了。在男人距离黑猫还有十米的时候，黑猫就低下了身子，做出了进攻的姿态，喉咙里不断地发出模糊的声音。男人并不在意这只小猫，或者说这只小猫甚至都没能进入他的眼帘，他只是安静地向前走着。
　　黑猫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哪怕男人已经路过了它继续向前走着，它也没动，还是那幅即将进攻的姿态。直到男人走出去很远了，黑猫才停了下来，然后直接冲上了暗巷的围墙，一瞬间就不见了。

　　太宰治并不在意这个插曲，他只是向前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记忆中和织田作一起喝酒时的画面，一会儿是织田作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一会儿是织田作在酒吧里用枪指着自己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这唯一一个织田作生存着，写着小说的世界。只要织田作能够继续这样生活下去，那就足够了。但是还是有些难过啊，被自己唯一的友人称为敌人用枪指着什么的，果然还是会有些难过啊，太宰混乱地想着。
　　在看到暗巷尽头的时候，太宰才终于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剧本上，说起来现在敦君和芥川君应该快要分出结果了吧，港口Mafia大楼肯定会变成破破烂烂的了，想到这里太宰治的眉眼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真是可怜的小矮子啊。
　　“BOSS！”一直等待在巷口的两个黑衣人朝着太宰治尊敬地行了一礼。
　　太宰治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朝着一边停着的黑色轿车走去：“走吧，回港口Mafia大楼。”
　　“是！”

　　太宰治到达港口Mafia大楼的时候，一楼还有些乱，数个黑衣人和保洁人员一起，正在清理地上的各种杂物。中岛敦还是战斗过后的狼狈样子，正在大厅和泉镜花说着什么。
　　“真是激烈的一场战斗啊，敦君。”太宰治笑着说道。
　　“太宰先生！”中岛敦和泉镜花立马弯腰向太宰治行礼，却被太宰治制止了：“我听银说了，敦君表现得很好哦，成功捉住了破坏港口Mafia大楼的犯人了呢。不过细节还是要敦君告诉我才行啊，就麻烦敦君和我一起上去吧。”太宰治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说着：“对了，把芥川君也带上来吧，有些事情我还要问他。”
　　“是！”中岛敦立刻用新的无线对讲机向广津先生说道：“广津先生，麻烦你带芥川到首领办公室。”之后就和太宰治一起进入了电梯。
　　电梯快速地上升着，看着电梯里不断变换的数字，太宰治突然开口问道：“通过这场战斗，敦君觉得芥川君怎么样？”
　　中岛敦脑子里突然浮现了涉及到银的时候芥川龙之介那疯狂的样子，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淡漠地回答道：“他的异能力很强。”
　　“是吗。”太宰治的声音有点低，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中岛敦感觉自己的回答似乎并不是太宰想听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于是也一并沉默了。电梯里一时间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

　　“叮咚！”电梯的提示音响起，顶楼到了。

　　太宰向前走去，却在出了电梯的那一瞬间停下了步伐。
　　中岛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也停下了步伐，安静地站在太宰治身后。
　　“敦君，”太宰治的声音里充满了莫名压抑的情绪：“有谁上来了么？”
　　中岛敦有些疑惑，但还是冷静地回答道：“中原先生之前上来了，应该还没走。”
　　“啊啊，原来如此，难怪啊。”太宰治低声说道，嘴角不受控制地笑了。
　　中岛敦的神经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在向虎爪变换。他仿佛回到了太宰先生亲自训练自己的时候，直觉不断地在提醒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他现在甚至很想变回白虎形态离自己最尊敬的太宰先生远点。
　　“敦君，”太宰治的声音唤回了中岛敦快要远离的理智，他轻飘飘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很讨厌狗。”
　　狗？中岛敦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说到狗。
　　“但是啊，我更讨厌动我的狗狗的人。”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楼道的安全门，他站立在安全门前，转头看向中岛敦，脸上笑着，眼里却充满了杀气：“敦君，帮我开个口子吧。”
　　中岛敦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安全门上开个口子，但他知道，此时他只需要听从命令。他走到安全门前，将自己的手虎化，利用自己锋利的虎爪，将安全门从中间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太宰治带着中岛敦从口子进入到楼道。他朝着楼顶走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枪。
　　楼顶很快就到了，太宰治拒绝了中岛敦为自己开门的提议，而是自己打开了门，一马当先地进去了。
　　港口Mafia大楼的楼顶和其他建筑物的楼顶不一样，港口Mafia大楼的楼顶被建成平坦的直升机停机场。却并没有看见直升机机体。有的只是红色的诱导灯与用于着陆的诱导涂装，是完全的平地，一眼就可以看全，也因此太宰治在打开门的时候就锁定了站在楼顶中央的全身白色的女人。
　　中岛敦在看到这个打扮奇怪的女人的瞬间就将自己的双手虎化，挡在了太宰治前面，“太宰先生，请您小心！”
　　太宰并没有理会中岛敦的警示，反而走到了中岛敦的前面，正对这个不知如何出现在港口Mafia大楼楼顶的女人。
　　“我还以为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一个令人倒胃的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位有着像天上的明月一样令人神摇目夺的美丽容颜的女士啊。”太宰治温柔地说着，就像是被这个女人的美丽容颜蛊惑了一样，然而下一秒，他就用枪指着这个自己刚刚还在夸赞的女人的头部，眼里不带一丝笑意：“那么，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我的狗狗，去哪了？”
　　尽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蕻却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她反而还向太宰治打招呼道：“终于见面了，太宰君。”
　　“终于？”太宰治皱了皱眉，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到哪里去了，原来和中也一样了啊。但是你不会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怎么会呢，”蕻摇了摇头，却丝毫不见紧张，好像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人不是她一样：“对于你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我们继续吧。”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里只有厌恶与杀气：“回答我，中也在哪。”
　　蕻有些温柔地看向太宰治，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怜惜：“你来晚了。”
　　“什……”
　　“轰！”巨大的撞击声突然想起，太宰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在看清天空的那瞬间，他的瞳孔紧缩，举着枪的手无意识地落了下来，一种莫名的恐慌充满了太宰治的内心。
　　“那是什么啊……”中岛敦无意识地说道。
　　只见在他们的上方不知距离多远的高处，一个巨大的黑色球状物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不断地形变着。虽然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只要看到了这一幕的人都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得到，那个黑色球状物应该是撞击到了什么东西，此刻正在努力地想要将阻挡自己的东西撞破。
　　突然在那个黑色球状物的中间，中岛敦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小点，他莫名地有些在意那个小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眼睛虎化，想要看清那个点是什么。下一刻，他惊呆了，连自己的双手变回了人形都没有察觉。
　　“怎么可能，为什么？”中岛敦喃喃地问道，不知道是想要问谁：“那是，中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