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Is My Sin[云次方同人 吸血鬼]》肆鸠

66、锋芒渐露

　　阿云嘎凝眉看向他：“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在后山和他交了几手，好不容易把他给灭了。我当时急着往回赶，就没处理他的尸体，刚才回去一看，他的尸体不见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室内的灯光照着阿云嘎和内森严肃的神情和身上初愈的伤口，

　　郑云龙只觉得头疼似乎又再次加重，从天灵盖到枕骨好像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挤压。

　　他痛苦地把头埋进阿云嘎颈间，因此没看见阿云嘎和内森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碰撞出冷冷的火光。

　　内森不请自来的目的是什么，阿云嘎清楚得很。

　　他不愿内森继续利用郑云龙，却也知道在刚才雷电中的那一幕过去后，内森再也不会相信自己。

　　他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软肋，为今之计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我还是不明白。”

　　半晌，郑云龙忍着头疼沙哑道：“你们之前说，那帮吸血鬼抢古书有可能是为了让扎克里复活。可古书我也看过，上面没半个字写到怎么复活一个人啊。”

　　“书上全是字吗？”内森冷不丁问。

　　郑云龙扶了扶胀痛的额角，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内森是什么意思：“似乎……有几页是空白的。”

　　“Bingo，秘密就在那几页上。”

　　“什么？”

　　“那上面有某种特殊的封印，只有巫师才能解开。据说里面不光有让人重获新生的方法，还有……”

　　郑云龙忽然想起金哲永的话：“伊西斯神秘的宝物？”

　　内森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小朋友，懂得很多嘛。”

　　“那宝物又是什么东西？”

　　“一块宝石，不过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作用。”内森说着瞥了阿云嘎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得寸进尺道，“既然你这么好奇……能帮着研究一下吗？不过首要任务是，把它从你妹妹那里拿过来。”

　　“好。”

　　郑云龙一心想着解开古书的谜题，没注意到身边阿云嘎晦暗的神色。他刚回应内森，就又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给击倒。

　　太他妈痛了，像是有拿着一把钝器在脑子里乱捅。

　　这时，阿云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杯水、一板止疼药，温柔地喂郑云龙吃下去，眼里的黯淡转瞬即逝：“头痛是力量暴涨带来的副作用，我明天开始教你控制，慢慢就好了。”

　　疼痛像浪潮一样在郑云龙脑内乱撞。他不知道阿云嘎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抽着冷气，把手里的空药包装捏得“咔咔”响。

　　“你今天太累了，需要先睡一觉。”阿云嘎不顾手上的伤，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身子，“睡吧，睡着了头就不痛了。”

　　郑云龙的眼皮越来越沉。

　　头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也不知什么药这么灵。郑云龙心里最后闪过这个念头，接着就沉入了梦乡。

　　窗外一阵愉悦的鸟鸣，太阳升起。

　　“郑云龙！再不起床我就把你从阳台扔下去！”

　　高亢的女声划破静谧的空气，直击郑云龙耳膜。他一惊，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眼前不是复古风的厚地毯和四柱床，而是自家简洁的几何图案被子，和那面刚被摧残、还没来得及修复的墙壁。

　　母亲把怀里刚烘干的衣服往他床上一堆，保持着刚才的音量怒道：“还愣着干什么，都迟到两个小时了自己不知道吗？快，换衣服上学去！”

　　郑云龙还是没动，他仔细观察了几秒母亲脸上的表情。

　　除了对自己上课迟到的恼怒之外，她看上去一切如常，丝毫没有追问自己昨晚去哪了的意思。

　　看来阿云嘎修改了她的记忆。郑云龙松了口气，下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跟被十辆卡车碾过似的。

　　要不是这份酸痛，他简直觉得昨夜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睡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母亲干脆把牙膏挤好了捅进他嘴里，弯腰整理床上的衣服：“快刷牙，到学校好好跟老师解释解释，快期末了可别出岔子。”

　　“妈妈。”郑云龙突然喊了她一声。

　　“干嘛？想让我配合老师给你请病假啊？没门——”

　　她的话被儿子结结实实的拥抱堵了回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是我妈。”郑云龙满嘴泡泡，含糊不清地说。

　　“睡傻了吧一大早的？”母亲一把推开他，俯身继续收拾衣服，“我给你和May当妈就够受的了，有说这话的功夫你俩还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手下的动作有些乱。

　　不出郑云龙意料，托马斯今天没来上课。足球训练少了个主力，怀特忍不住大发脾气。在那帮白人男生不停的挑衅之下，郑云龙忍无可忍，又和他们打了一架。

　　这回训练彻底无法继续，怀特气得解散训练。当郑云龙从球场出来时，发现大伙儿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奇怪。

　　“你们就不能给杀人狂一点私人空间？”图书馆里，正在补抄笔记的郑云龙实在忍不住一拍桌子，把周围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给堵回去。

　　“你没发现吗？”金哲永从一大摞神秘学书籍后面抬起头，“男生已经被打怕了，现在围观你的都是女生，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抱着暗恋的心态。”

　　郑云龙好容易不疼了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暗恋？！”

　　“啧啧啧，她们的喜好真诡异。”金哲永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开一个网页递给郑云龙。

　　郑云龙接过手机，熟悉的学校论坛界面映入眼帘。

　　一篇题为“郑云龙的暴力狂人格配上那张病娇脸，绝美！”的帖子被顶到了首页最上面。他点开一看，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他什么时候“有一双看似无辜的、实则暗含杀机的大眼睛”了？

　　郑云龙满头黑线地把手机还给金哲永：“这种帖子能联系管理员删掉吗？”

　　“能是能，但是你删的速度赶不上人家发的速度。”不知是不是郑云龙错觉，金哲永语气里似乎含着那么点羡慕的味道，“看开点吧兄弟，至少姑娘们没什么恶意。”

　　唉，人比人气死人。金哲永想想自己多舛的情路，叹了口气转换话题：“对了，托马斯这两天联系过你吗？”

　　郑云龙后背一僵：“怎么突然问这个？”

　　金哲永苦恼地咬着手里的笔：“他今天不是没来吗？没请假，电话也打不通，我有点担心。”

　　郑云龙把书本翻得哗哗响：“别想了，估计托马斯就是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了。”

　　“但愿吧。”金哲永叹了口气，“对了，你今晚——”

　　“今晚来我家。”

　　金哲永话说一半，整个人突然跟鸡崽儿似的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搁到旁边的椅子上。

　　阿云嘎鸠占鹊巢地坐在郑云龙对面，看着少年的神情溢满关切：“头还疼吗？”

　　郑云龙摇摇头，无比自然地把课本塞进阿云嘎怀里：“但是手酸了，帮我把剩下的抄完。”

　　阿云嘎应了声好，埋头写起来。

　　前两天还不共戴天呢，这就又黏糊上了？金哲永觉得自己身边似乎形成了个针插不进的结界。他酸了吧唧地撇了撇嘴，更想托马斯了。

　　冬日的白昼格外短，很快又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

　　郑云龙站在老庄园的前院，伸出手掌对准一颗大树。

　　他深呼吸、闭上眼睛催动咒语——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冷蓝色的雷电从他手心奔逸而出，把那棵两抱多粗的大树劈成了两块焦炭。

　　“操。”郑云龙懊丧地骂了一声，“我念的真的是生长咒吗？”

　　他看了看四周，院子里的树木快被他毁干净了，心说怕不是伊西斯笔误，把“天雷滚滚要你狗命咒”之类的咒语标成了生长咒。

　　“你念咒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站在院墙边的阿云嘎掸了掸身上的灰走过来，抓起他的手，替他抹掉上面的一块污渍。

　　“我在想要快点学会控制力量。托马斯不见了，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我要是还不能——你笑什么？”

　　“咒语可不是这么施的。”阿云嘎好脾气地解释道，从背后环住他，“闭上眼睛。”

　　“说得好像你是个资深老巫师一样。”郑云龙嘴上吐槽，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念咒语的时候，要心无旁骛。”

　　阿云嘎贴得他很近，气息在他耳边若有似无地飘动。郑云龙呼吸一顿，他压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心无旁骛。

　　“真正在对决的时候比这个更乱人心神的事多了，你能让他们躲开吗？”阿云嘎仿佛会读心术，说完这番话之后，促狭地离他更近。

　　“你来之前洗过澡了？”阿云嘎又问，那双冰凉的嘴唇堪堪擦过郑云龙的耳廓。他绷紧身子，在心里骂了一百句脏话。

　　但阿云嘎是对的，他必须学会面对一切干扰。郑云龙努力调整呼吸，不去管自己烫得快熟了的右耳。

　　“现在睁开眼睛，看着那棵树。”察觉到少年的努力，阿云嘎不逗他了，正色说道。

　　郑云龙听话地看向刚才被自己劈坏了的一棵树，它干枯焦裂的枝干无力地伸向夜空。

　　“把它想象成你身体的一部分，或者和你一起长大的亲密伙伴。”

　　阿云嘎的声音越来越温柔，一步步把少年带进情境之中：“你肯定很了解它，对吗？”

　　“嗯。”郑云龙把手伸向大树，他第一时间想到了May。

　　“忘掉它现在的模样，你觉得它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很稚嫩。”

　　郑云龙脑海中浮现出May童年时的样子，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头发很稀，又矮又瘦，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操？！”

　　他睁大眼睛看着那棵树，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矮，与此同时，焦枯的枝干开始恢复本身的颜色，上面发出了稀疏的嫩芽。

　　一道温暖的白色光线从他掌心缓缓地流淌出来，那是一切变化的源头。

　　阿云嘎也很惊喜，抬手稳住郑云龙因为惊讶变得不安分的肩膀，沉声道：“继续，直到它完成你想要的变化。”

　　“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郑云龙满头雾水地抗议，脑袋里的回忆却没停下，它们源源不断地化作他掌心的白光，直到把那棵树定格在了刚刚种下时的树苗状态。

　　“这，这是我……”白光明灭了几下消失，郑云龙看着那棵神似May、连高度都和她八岁那年最讨人嫌时的身高完美契合的树，笑着惊叹道，“这招是谁教你的啊？”

　　阿云嘎怔了怔，松开怀里的少年：“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郑云龙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院外传来一声踩断枯枝的声音。

　　两人面色一凝，警觉地向外看去。

　　May抱着一大包东西站在院门口，看着那棵重获新生的树，震惊到仿佛失去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