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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亲我 ...

  •   冰凉的触感在脸上、身上来回轻蹭着,郑云龙眼皮动了动,有些费力地睁开眼。

      刺目的炫光迷人眼,他抬起手背遮挡,待适应了光线再看,发现自己好像是在某间卧室里,身下是柔软的被褥。

      那阵冰凉的感觉是哪来的?他惺忪着双眼四下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

      “酒醒了?”

      阿云嘎的脸在冷色的灯光下,和他靠的那么近,那么不真实。

      那双没有温度的手拿着一块凉毛巾,轻轻地蹭上他颈间。

      郑云龙反应了半秒,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觉:“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是来找你的。”

      郑云龙看了他一眼后起身,脚触到地面的时候一阵冰凉,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你要去哪?”阿云嘎揽住他的肩膀。

      和你有关系吗?你继续和内森聊就好了。

      郑云龙心里一阵发酸,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说话开始不经大脑:“去找菲欧娜。”

      阿云嘎眯了眯眼,声线不易察觉地冷了几分:“菲欧娜已经走了,那个金发男孩也回家了。”

      金发男孩?郑云龙一怔,接着才模模糊糊地想起,前两天是有个低年级的男生向自己告白。

      “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郑云龙开始恼了,转头瞪着阿云嘎,怒意却被醉意掩盖了大半,看起来倒像欲迎还拒的佯嗔。

      “你没答应他,对吧。”阿云嘎答非所问。

      “和你有关系吗?”房间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变作了实质,沉沉地压下来。

      郑云龙想走,光脚在地上摸索起鞋子来。

      “对吗?”

      “阿云嘎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郑云龙彻底忍不了了,提高了音量。

      “你又不喜欢我,有什么权力管我和谁在一起?你和内森要谈就就好好谈,用不着拿我当工具人,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是吧?你真是……”

      郑云龙哽了一下,他说不下去了。

      酒精让他口不择言,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所有软肋。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没法再和阿云嘎单独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了,也不管有没有鞋子,站起来就走。

      没想到酒精带来的作用还有肢体协调失衡,他突然膝盖一软,毫无防备地往边上跌去。

      他心一颤,迟钝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先一步落入了散发着柠檬草香气的冰凉怀抱。

      郑云龙下意识抬头,嘴唇贴着阿云嘎没有温度的薄唇擦过,气息交缠的瞬间,他怔住了。

      “你松开!”郑云龙的耳朵红了,却不是因为酒精。

      他开始挣扎,阿云嘎却把他搂得更紧。

      “内森和我只是朋友。”

      郑云龙怔了一下。他没想到阿云嘎会在这时候说这个,而后迷迷糊糊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那天在小公园里,他没说完的话是不是就是这个?

      郑云龙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他觉得懊恼,自己好像一沾上和阿云嘎有关的事就会变得没有原则、不像自己,可偏偏对这种现象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就骗鬼吧,那天他一来你就走了,半句解释都没留下。”郑云龙听着自己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我现在解释,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郑云龙没说话,他听见自己胸腔内一下下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迟到了许久的答案就要被揭开。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却又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结果。

      和前几天不一样,他心里的防线又溃了大半,他再也受不起失望了。

      “那天他来找我,是因为有急事,镇边上紧急出现了一群吸血鬼,我来不及和你解释,抱歉。”

      阿云嘎扣着他的后颈把人带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发丝,将声音送到他的耳畔,“他和我是很多年的朋友,有的时候会让你误会,抱歉。”

      末了那句“抱歉”里含着更多不能言明的无奈和遗憾。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醉到迷蒙发红的眼睛,生平头一次对自己的身份和力量产生了厌恶。

      如果他压根不是吸血鬼,而真的只是小镇上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那么他和郑云龙之间连日来的误会是不是都不会存在?

      他们可以像任何一对最平凡的校园情侣一样,喜欢就很快在一起,然后每天为中午是去吃汉堡还是烤香肠之类的事吵吵闹闹。

      “抱歉。”于是阿云嘎又说了一遍。

      “哦。”郑云龙闷闷地应了一声,他感觉自己悬起来的心在慢慢落回胸腔,可好像还差些什么,他说不上来,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还有一件事。”好像察觉到了郑云龙的失落,阿云嘎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郑云龙,我喜欢你。”

      这句话好像有重量,落到暗流涌动的湖面上,激起一阵涟漪。

      头顶的灯光变得十分的强烈,郑云龙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一直在等这句话,不知从多久前开始。

      郑云龙看着那双似深潭般的双眼,本能的不敢相信。

      “我喜欢你。”阿云嘎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信。”郑云龙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想起之前在阿云嘎家里那个稀里糊涂的吻,那时候他满心以为他们会发生些什么,可第二天就形同陌路。

      现在更过分了,阿云嘎说喜欢他,却连一个吻都没有。

      郑云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许是因为酒精吧。

      但他此时只想求证,他努力看进那双眼里:“你喜欢我,为什么不亲我?”

      楼下沙发脚边,在震天乐声中沉睡的丹尼尔狠狠打了个喷嚏。

      “醒醒!”菲欧娜踹了他两脚。

      “干吗?”丹尼尔艰难地睁开眼睛,显然还没完全醒过来,“我刚才梦见有人骂我,是你吗?”

      “看见Lone了吗?”

      “没有,楼上找找。”丹尼尔说完这句话,双眼一翻,又陷入了沉睡。

      菲欧娜径自从他身上跨过去,上了楼。

      路过楼梯口第一间屋子的时候,看见门虚掩着,里头隐约传出什么声音,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那门缝里依稀透出两个人影。一个是郑云龙,他面前坐着一个男人,背影挺拔,好像是……

      阿云嘎?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亲我?”屋内传来少年用不大的声音说着,却字字清晰。

      从菲欧娜的角度看不到阿云嘎的表情,只能看到瞬息后,阿云嘎捧住他的脸颊,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短暂的吻,几乎转瞬即分。

      郑云龙的眼睛却因为这一吻染上了水光,他微微喘息着,嘴唇因唇舌交缠而湿润鲜红。

      他看着阿云嘎,眼睛里是菲欧娜从未见过的认真与柔情。

      “你明天不会又不理我了吧?”是郑云龙的声音,菲欧娜发现他竟然在害怕。

      阿云嘎笑着摇头。

      他伸手,揽住少年的脖颈,让他的耳侧贴在自己唇边。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阿云嘎的气息冰凉,郑云龙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抬眼,发现阿云嘎也在看自己。

      郑云龙知道自己醉了,但此刻他又觉得自己很清醒。他知道,这句话将会烙印在他心头,永生难忘。

      视线交汇处迸溅出热潮。

      下一秒,他一把扯过阿云嘎的衣领,笨拙又鲁莽地吻了上去。

      (此处赠送几百字)

      亲吻、抚摸,喘息……菲欧娜觉得在自己眼前交颈相缠的好像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阿云嘎撕碎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静,郑云龙也变得炽热。

      菲欧娜突然产生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同时又很愤怒,她和郑云龙做了那么久的恋人,竟然从没窥见过今夜他生动的万分之一。

      他们这样多久了?

      她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反应过什么似的退后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上了坚硬冰冷的墙。

      菲欧娜闭上眼,跌跌撞撞地下了楼,脑海里却还满是郑云龙和阿云嘎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她坐到楼下的墙角,抓起一瓶酒一饮而尽,打开第二瓶的时候,一个白人男生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空了的酒瓶。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是特林斯,他纠缠菲欧娜挺久了,却一直没能得手。

      “你男朋友呢?”

      “少给我提他!”

      “怎么,他劈腿了?”

      “费什么话,你到底找我干嘛?!”之前为了面子,她没和多少人说自己已经分手的事,但现在看来,隐瞒导致的苦果更令人难以下咽。

      她瞪了特林斯一眼,眼神里满是哀怨。

      “你说呢?”特林斯笑着吻住了她。

      菲欧娜没有拒绝。

      摇晃的灯光照耀着酒瓶,在其上投出斑斓的色泽。

      厨房里,案台上的酒瓶被碰倒了,发出轻轻的声响,橱柜前拥吻着的May和内森却若无所觉。

      突然间,May闭着的双眼睁开了,不动声色地伸手抓住了柜子里摆着的银制餐刀。

      内森眼底寒光一闪,在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闪身躲开,但银刀还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血珠慢慢从伤口中冒出来,May看了眼刀刃,上面却并未留下血迹。她空洞的眼神机械地一转,再次向内森刺来。

      这一回,内森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向前一推,抵在桌前一拧,她手上的刀就落了地。

      May瞪着双眼,好像一台能自动做出反应的机器,另一只手抄起身后的空酒杯朝他打去——

      内森一偏头,酒瓶落了空,“啪”地碎在在地上。

      他反剪过May的手,利落地在她后颈一劈,May的身子立刻软软地倒进了他怀里。

      内森抱着她滑坐到地上,发觉她身上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属于她的气息。

      上回去她家里取古书的时候也是这样。

      内森皱了皱眉,知道这代表着她在进一步被那种不明的力量控制。

      她要他的血做什么?

      内森边想边抬起手臂,舔去伤口上的红色液体。因为银器的缘故,它没那么快愈合,这让他有些恼火。

      他看向窗外,第一声鸟鸣已经响起,黑沉沉的暮色逐渐变成了深蓝。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脸上的时,郑云龙悠悠醒转。

      很难说他是被太阳晒醒的,还是被昏沉的头和酸痛的四肢给弄醒的,郑云龙试图翻身,但身下某处的刺痛让他瞬间疼得不敢动作。

      缓了片刻后,他掀开被子往身上看,斑斑点点的红痕让郑云龙低低地骂了句脏话。

      “醒了?”阿云嘎侧过身子,手臂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喂,你是蚊子变的吗?”郑云龙想起身上那些痕迹,又羞又窘地吼道。

      他面红耳赤地抓起个枕头砸向阿云嘎。

      可刚发力腰就是一痛,郑云龙又跌了回去,发出压抑的声音。

      “嘶……”

      “不把你干死,我怕你跑了。”阿云嘎拿开那个碍事的枕头,翻到郑云龙身上,一本正经地说。

      郑云龙的耳朵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得更红,刚想推他,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阿云嘎好心提醒他:“这是你昨晚的原话。”

      郑云龙闭上眼睛,认命地反手遮住眼睛:“我完了,你开心吗?”

      阿云嘎笑了,是那种真心的笑,深邃的眼睛变成两弯沉淀着星河的湖泊,密密的吻落在少年耳际:“疼吗?”

      郑云龙被这句话撩得心一颤,迷迷糊糊地又回忆起昨晚的荒唐,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阿云嘎眼中带上了促狭的笑意:“真的不厉害吗?那再来一次?”

      “……”

      阿云嘎到底还是心疼郑云龙,没再折腾他一次。

      室外的天色更亮了,随着酒精和药物效力的消褪,别墅里的人陆续醒来。

      至于几天后金哲永的父母回到家,发现珍藏的花瓶不见、床单和桌布上沾满了可疑痕迹,爆锤了儿子一顿,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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