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89、NO.6

　　下午四点。
　　凌薇醒了过来，她看到晴天后，眼睛又红了。
　　晴天坐到病床旁，温声问：“喝水么？”
　　凌薇抓住他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次，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球赛的当天，凌薇从学校的四楼跳了下去。
　　腿先着地，脚趾全部都断了，以后很有可能成瘸子。她疯狂的赌上了自己的一生来换取晴天的愧疚，这样他就不会跟她分手了。
　　晴天不知道凌薇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的心理似乎有了问题。
　　但她赢了，他愧疚了。他不忍心看他这样狼狈的躺在病房里，也害怕他再一次离开后，凌薇会出什么事。
　　无论如何，凌薇把他锁住了。
　　他十七岁之后的生活，都不能再背弃她了。
　　心里突然升起了心痛的情绪，晴天露出微笑，握住了凌薇的手。

　　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还陷在择席的痛苦中。
　　搬到楼上之后的一星期，我都没有睡好觉，整天顶着个熊猫眼去上学。还有一个月就要会考，我整天泡在生物、英语、政治的习题中，拼命的临阵磨枪。
　　这时，球赛的结果也出来了。
　　晴天、陈铎和顶替叶司的章觅被选中去韩国交流学习。
　　章觅根本没想到，没受过什么训练的他居然能被选中，这不是天赋是啥？听到消息后，忍不住尾巴都翘起来了，整天叨叨：“人生啊……真是变化无常。”
　　但相比之下，晴天却不怎么高兴。
　　当然，我也高兴不起来。
　　元小山走了，明朗也走了，现在他也要走了。
　　我是真正的孤单了。
　　这几个月来拼命压下的苏扬的影子又浮现出来，我努力了几个月，却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画画的时候，就总会想起他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我的想法。
　　他居然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自从话剧公演后，第一次站在我面前。想起他曾说过的那些话，我不禁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五月，天气温暖了起来。
　　他脱掉咖啡色的打毛衣，换上干净的蓝格子衬衫，袖口随意的挽起，露出白皙的胳膊。他的头发长了些，顺延到衬衫领口里，左耳的耳钉也不见了，他的眉梢眼角都是懒洋洋的笑意，似乎又变回了当初的那个苏扬。
　　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像是生了病。
　　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
　　“洛洛，我要走了。”他的话令我突然惊醒。
　　“你生病了吗？”我怔怔的问，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我决定重新画画了，所以我要出国去深造。”苏扬笑着说，她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拍着我的头：“乖乖等我回来。”
　　出国。
　　又是出国。
　　泪水疯狂却又无声息的涌出来，浸湿了苏扬胸前的衬衣。
　　“原谅我，好不好？”苏扬说，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听到一句原谅。这样他才能安心的去美国，纵然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抽噎着。
　　“说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我不原谅、不原谅、不原谅！”我一下子说了很多，声音都变了调儿：“你为什么又要扔下我？”我推开他：“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晴天、小山，明朗，一个个都要离开我！”
　　“洛洛……”苏扬的表情很受伤。
　　他刚刚才知道原来晴天他们都要走了，那剩下洛洛一个人要怎么办？
　　“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明明才十七岁啊……干嘛要把一切都变得这么复杂……干嘛都要走呢……”他重新揽住我，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原谅我。”
　　“不！”我并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只是一味的闹着脾气，“除非你很快就回来，当你回来那一天，我才原谅你。否则，我会讨厌死你。”说完，推开他头也不回的就跑走了。
　　苏扬站在原地，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昏倒前，他的耳边一直嗡嗡的响着。
　　当你回来那一天，我才原谅你！
　　可是怎么办……我可能回不来了呢……
　　那么，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