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3、NO.3

　　阳台对面的小房间里。
　　元小山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做早餐，爸爸在里屋准备上班，而她则是已经穿鞋准备出门了。她总是很早离开，很晚回来，以避免所有的争吵。
　　可今天，她还是没有躲过。

　　爸爸从里屋冲到厨房，对着妈妈大声嚷嚷：“你翻我手机？”
　　锅里的煎蛋被煎的金黄，白色的蛋清看起来滑滑的，妈妈拿铲子翻了一下煎蛋，煎蛋背面已经变黑，散发出糊臭的味道：“翻了，怎么样？”
　　“我警告你，你没权利这么做！别没事总监视我，你没事做啊！他妈的有功夫出去挣钱，别老让我养着你！”他大声指责着，眼睛里有些血丝。
　　“如果你没做亏心事，还会怕我看？！”妈妈猛地扔掉铲子：“别忘了，我也是有些补助的，谁让你养着了！”
　　“你那点钱，还不够你买那些化妆品的！”说完他摔门上班去了。
　　妈妈颤抖着捡起铲子，淌下来的油烫红了手，她红着眼睛从柜子里拿出香油抹上，手一颤倒的太多，她懊恼的把香油瓶子用力放到桌子上，然后蹲下去捂着脸哭了出来。
　　元小山将瓶子铲子都收拾好，再把火熄灭，把锅里黑的跟碳一样的鸡蛋倒进垃圾桶，擦干净煤气灶后，蹲下来拥抱了妈妈一下，然后拿起背包也出了门。

　　她穿上运动鞋，拧开门把手后，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找谁？”元小山跨出去，不着痕迹的从后面把门关上，对面的女人上下打量着她，睫毛浓密的纠结在了一起，元小山任由她打量自己，心里只觉得眼前这女人正对了课文里的一句话“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想到这，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笑嘛！”对方不太客气，女人的头发被烫成了小卷，上面可能喷着厚厚的发胶，看起来跟铁丝一样油黑油黑的，她的脸上残留着粉底的痕迹，像老上海弄堂里尖牙利嘴的女人。“把姓元的给我叫出来！”

　　“有事？”元小山的脸色沉了下来。

　　“管你屁事，倒霉孩子滚一边去！”女人踩着高跟鞋耀武扬威的想要推开元小山，可却发现无论她使多大的劲，元小山还是稳当当的站着，而她根本靠近不了那扇门。元小山冷冷的看着她，浓密的刘海快要遮住眼睛，她不动声色的从背包里拿出仅有的五十块，递给那个女人：“够不够？”

　　女人斜眼看着那五十元，狠狠的哼了一声，夺过那钱丢下一句“没钱还玩什么玩！操，真他妈是孬种！”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元小山倚在门上，听着女人‘嗒嗒嗒’的走远后，整了整书包带，说了句：“贱不贱啊你。”

　　然而在距离我们几公里的一个小酒吧里，苏扬趴在吧台前，眼神空洞的看着杯子里一口没喝的威士忌，吧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抬起眼皮懒洋洋的瞄了一眼，伸手挂断。

　　一个崭新的早晨。
　　我们各自开始忙忙碌碌，却又不可分割的联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