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天天一杯拿铁

79、第七十八章

　　普凡清醒的时候，他身体里总是有两股力量，一股力量让他向欲望妥协，获得享受，一股力量让他与这种欲望战斗，获得重生，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开来。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多少次发作了，只是觉得身上像是被千万条小虫在撕咬，浑身都疼，他像是一头饥饿已久的野兽，强烈地渴望着食物，当然，这里并不是真的食物，而是H丸。他使出全力想要挣脱手脚的束缚，越是挣扎，绳子越像是嵌入肉里，令他痛苦不堪，死去活来。

　　“求你了，裴炼，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放开我。”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喊大叫，这些天他的嗓子已经沙哑。

　　裴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别过脸去，“我不能。”

　　“我会恨你的。”普凡一字一字地说道，恨不得这些字能变成刀直击对手。

　　“如果这样你好受些就狠吧。”

　　普凡继续挣扎，直到自己用尽力气，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有人再用冰凉的湿毛巾在擦拭自己微烫的脸，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好像他的脸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稍微用点力就会破掉，他记得这样的感觉，这些天在他迷糊之际总是能感受到，这样的感觉让他安心，也让他舒适。

　　当普凡沉睡过去后，总是会被噩梦侵扰，梦里面，他的朋友知道了他的事情，都嫌弃他，鄙视他，和他一刀两断，他的妈妈因为他的事情四处借钱，被人四处追赶，普通因为他的疏忽，总是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而他自己，衣衫褴褛流落街头，乞讨为生，遭人白眼，只有一个低头戴帽的男人给了他几张钞票，并把自己的大衣留给了他，以免他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被人发现冻死在了街上。今天，这个男人又来到了他的梦里，一如往常，在他的破瓷碗里放了几张钞票，看到他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又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留给他。

　　“你脸脏了，我帮你擦擦。”男人从身上掏出了毛巾帮他擦拭着脸，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普凡握住了他的手，问出了一句话，也是他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你是谁？”

　　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了帽檐下的面庞……

　　普凡从梦中惊醒，满身大汗，他转过头，发现裴炼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闭着眼，发出微微鼻息，就是这张脸，那帽檐下就是这张脸。普凡挪了挪身子，想让自己更靠近过去，可惜四肢被绑着，能挪动的空间实在有限，他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画面，一种奇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他的脑海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戒H丸的经历也没有那么糟。

　　普凡看着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裴炼的影子映在了对面的墙上，他情不自禁地伸长了脖子，慢慢靠近过去，闭上眼睛，吻上了墙上影子的轮廓，嘴唇上的空气令他天旋地转，沉浸在这片刻的甜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