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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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一直都在控制着力道，所以火神昏过去没多久就又醒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晕了几次长记性了，她睁眼后，周身的火元素又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出来。
但一张小脸却因为怒火被憋得通红。
“谁、打、我？”桃乐丝咬着牙，声音发抖，却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强压愤怒导致。
泽妮亚抱臂盯着她看了几眼，伸手拎着衣领将人转过去面对黑暗神，“她打你。”
桃乐丝一看见伊拉手里的邪月后颈就疼，深呼吸好几下才忍耐下心底的暴怒，但眼神还是不善。
可她对黑暗神还是心存着顾虑的，周身活跃的火元素都沉寂了几分。
邪月化为一缕黑雾游荡到黑暗神的耳边变为一只耳坠，她并未给予火神眼神，视线从雷电之神和兽神那边收回来后就一直放在泽妮亚的身上。
火神身上的火焰明明灭灭，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弹/药桶，泽妮亚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对着旁边的菲兹问道:“她还有救吗？”
菲兹还未回答，桃乐丝却像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将她心底的怒火熄灭了，桃乐丝冷静下来，慌忙地抢在菲兹回答前说道:“有救的。”
“我就是……就是刚来新大陆有些不适应。”桃乐丝揉着自己的脸，小心地偷瞄泽妮亚的表情，“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泽妮亚脾气好，但那是对听话的神，若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从不顾念旧情。
她对神只有一个惩罚，剥夺记忆，回炉重造。
在丝塔图大陆的后期，众神表面上和和气气，但私底下内战不断，被泽妮亚抓住的神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丢回去回炉重造了。
神力是她们与生俱来的，记忆却是她们私有的，虽然泽妮亚不能真的清除掉她们的记忆，但长达几千年的恢复期，就像是被封印住了一般。
菲兹看了看桃乐丝，像是在评估，“可以再观察几天。”
桃乐丝心中松了一口气，心底压制着的情绪却又涌了上来，但这次她还未表现出来，后颈又是一疼，眼一翻倒了下去。
泽妮亚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淡淡说道:“这样比较省事。”
火元素太具有攻击性，时不时地活跃一下，对于擅战的神来说就是挑衅，次数多了实在惹人厌烦。
像是伊迪丝这样的实力带着一个昏睡的神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她正愁自己没事干，见此跑过去自告奋勇由她来照顾桃乐丝。
泽妮亚点头应下，由着她将人拖进堡垒里。
火神的小插曲过去后，众神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黑暗神的身上，伊拉在火神的事情解决后也没有离开，亦步亦趋地跟着泽妮亚，除了话变少了之外，和曾经的尤兰达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泽妮亚与尤兰达在新大陆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周，可她认识伊拉却是以万年为单位。
这样的黑暗神让她十分地不习惯。
元素风暴解决后想要单独行动的神早已经告别离开，想要追随着泽妮亚的也在等命令，随时都能出发，但泽妮亚考虑过后还是选择在东之角再等一天。
她在等西尔维娅。
元素风暴消失后，东之角内的气候也渐渐变得异常，头顶的天空晴朗与阴云开始接替出现，再过不久这里也会变得和其他地方一样恶劣。
只有她们完全收回神力，制定下新的法则，神域才会结束这一切的混乱变成一块适宜生命生存的土地。
东之角的地势低洼，泽妮亚随便找个高处就能将底下的景色尽收眼底，土元素在峭壁上搭出高台，泽妮亚跳上去坐下，微微仰着脸感受着洒下来的温暖阳光。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泽妮亚侧眸，见到伊拉毫不意外，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其实我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你。”泽妮亚舒展了一下身体，语气懒散，倒是没什么反感的情绪，“其他人是不是都被你拦住了？”
伊拉嗯了一声，她不怎么喜欢阳光，抬手将兜帽戴上，语气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想见我？”
“我现在想和人聊聊西尔维娅。”泽妮亚看着伊拉被兜帽遮不住的下巴，心平气和的完全看不出她们前不久才你死我活地打了一场，“你跟她又不熟悉。”
众神里把谁拉出来都能和泽妮亚聊一会儿，只有黑暗神不行。
光明与黑暗相对，她们仿佛天生站在两个阵营内，即使她们很少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中，也从未面对面地打过一次架，但是手底下的下属神还是打得不可开交。
光明女神一直有意识地规避着与这位“宿敌”碰面，而黑暗神更是直接将光明女神视作无物。
她们根本就没有交集，以“西尔维娅”为话题黑暗神能和自己聊出什么呢。
泽妮亚收回目光，下逐客令，“你没事干，可以去和你的下属神联络感情。”
“省得以后再出现被下属神背叛这种尴尬情况。”
伊拉垂着头，余光扫到泽妮亚放在身侧的手，也将手垂下去用小拇指勾了勾她腕间的手环，语气一本正经，“你说我听着。”
她毫不在意泽妮亚带着刺的嘲讽，反倒让泽妮亚感到无奈地失笑。
她们好像只有在战场上才能针锋相对起来。
泽妮亚拍开伊拉不老实的手，指着刚露出头还未升起的红日，眼眸微弯，轻声说道:“我喜欢看日出，因为这段时间是它驱散黑暗为大地带来光明的时刻。”
“朝阳驱散了黑暗但又不过分明亮，它所带来的光明在这一时刻是最温暖且美好的。”
“就像西尔维娅。”
伊拉没有顺着她所指看去，而是专注地凝视着泽妮亚的侧脸，有风吹乱了泽妮亚的发丝，这明目张胆的接触让伊拉有些嫉妒，暗中驱散了风元素的靠近。
扬起的发丝慢慢地落下，泽妮亚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第一次见到西尔维娅的时候就是在朝阳初升的黎明。”
“她是自我之后第一个拥有理智的神。”
她拥有神智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光明，那片狼藉不堪的土地第一次洒满了阳光，金色的光芒让因为战争而满是裂缝沟壑的土地变得朦胧，因为朦胧而梦幻，因为梦幻而显露出了一分美好。
那是泽妮亚第一次感受到“美好”，是她后来坚固意志的由来。
泽妮亚很少会陷入某种情绪中，她回忆过后就很快恢复了平静，转头看向看似安静倾听的伊拉，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说起来我都不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了。”
她拍了拍伊拉的肩膀，毫无诚意地道歉，“你在我这里太透明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们说话的功夫，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阳光也变得燥热起来，泽妮亚没兴趣再看，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浮在半空中，土元素在她的脚下凝聚了一个又一个的台阶，护送着她安稳下去。
那台阶随着她的步子一个一个地消散干净，不给还坐在高台上的伊拉留下半个，就像是刚刚那毫无诚意的道歉一样大咧咧地表达着主人的不满。
伊拉低着头看着泽妮亚踩到土地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唇边却荡起一抹浅笑，周身阴冷的气息都随之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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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看日出的地方就在堡垒不远处，只要用心搜寻就能发现，克莉丝是最先发现的，可却被拦在了山脚。
她仰着头死死地盯着峭壁上的高台，直到泽妮亚离开才低下头，但眼底的嫉妒却有越燃越烈的趋势，空气中偶有电光闪过。
海洋之神坐在树干上摆弄着竖琴，她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雷电元素，挑了挑眉，提议道:“用不用我帮你弹个曲子静静心？”
克莉丝抬头，冷冷地瞪着她。
“泽妮亚已经答应了让黑暗神跟在身边。”海洋之神无视克莉丝充满敌意的目光，笑着说道:“你们输了。”
“是她太卑鄙，居然威胁泽妮亚。”
梅瑞狄丝轻笑，“你们不也阴了黑暗神吗？”
克莉丝冷哼，“她早晚自食恶果。”
“这句话送给你也挺合适。”梅瑞狄丝勾了勾琴弦，慢声道:“我们都有不想让大地之母知道的事情，共同维持平静总比一起毁灭要好。”
“你最了解大地之母的脾气，我们现在才收回一部分神力，谁也承受不起她的怒火。”
“反正下次召唤地出现就能见面了，忍一忍不好吗？”
克莉丝转过身深吸了几口气，才堪堪恢复了冷静，心底的嫉妒也被一点一点地镇压了下去，她知道海洋之神说的话是对的，但却不想回应。
冷着脸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丑陋的情绪，丑陋的欲望。”梅瑞狄丝注视着克莉丝的背影，轻声自语。
她将竖琴收起来，摊开手掌，水元素在她掌心凝聚出一个水团，水团晃动着慢慢勾勒出一个人像，梅瑞狄丝凝视着掌心的人像思考着什么，直到感到阴冷的黑暗气息在接近才挥手搅散水团。
伊拉站在树下，脸上的笑容已经被她收了起来，但眼底还能窥见一丝，“她的打算？”
“她们会走的。”梅瑞狄丝从树上跳下来，面对黑暗神时她比面对尤兰达时要谨慎了许多，玩笑话也开得少了，“在大地之母彻底恢复记忆前，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伊拉捏了捏手指，沉默不语。
梅瑞狄丝瞥了一眼她的神色，补充道:“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
“西尔维娅不能一直不出现。”海洋之神仰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她不受限在情绪当中，她比所有人都冷静，“泽妮亚虽然喜欢从根源解决问题。”
“但那是有西尔维娅在身边的时候。”
“克莉丝一离开，泽妮亚就会发现不对劲。”海洋之神转头看向伊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西尔维娅若是迟迟不出现，她绝对会想到切开失格神的脑袋去搜寻好友失踪的真相。”
“到那时，谁的秘密都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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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要离开但不能不告而别，也不能直接去找泽妮亚告别，她和兽神合计了一番，最终找上了菲兹。
“你和兽神要走？”菲兹一脸诧异，“你们不追随泽妮亚吗？”
选择单独行动的神大多数是其他主神的下属神，或是实力低微凑不到主神身边也没什么作用的神。
但克莉丝和兽神哪一点也不沾，尤其是后者才说过要追随泽妮亚来着。
“我们有点事要去调查。”克莉丝抿着唇，勉强挤出一抹笑来，“等调查清楚就回来向泽妮亚汇报。”
兽神沉着一张脸，尾巴甩得啪啪醒，但却没说什么。
菲兹探究地看了她们几眼，问道:“什么时候走？不和大地之母告别吗？”
“明日和你们一起出发。”
菲兹又看了她们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克莉丝只说了自己和兽神要离开，但实际上不止她们两个，而且，她们也不是明日才出发，她们半夜就在约定好的地方聚集了。
告诉菲兹只是不想让泽妮亚觉得她们不告而别，虽然也差不多，但好歹菲兹还能帮她们给出个理由，不至于太引人怀疑。
十多道身影披着夜色聚集到一起，巨人神蹲在地上，神情是难得地放松。
等了一会儿，人差不多齐了，只差一个。
巨人神环视了一圈，扭头问被他随手拉来填充战斗力的风神，“桃乐丝呢？不是让你带她一起过来吗？”
“她不来了。”
“嗯？”巨人神意外，“她醒了？”
“没有啊。”风神摇头，“她还昏睡着。”
克莉丝察觉不对，转过头冷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说她不来了？”
“是泽妮亚说的。”
众人一惊，“你见到泽妮亚了？”
风神点头，“我去找她告别的时候她听说我要带桃乐丝走时说的。”
他感觉其他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想了想，又说道:“别担心，我帮你们都告过别了。”
克莉丝:“……”
兽神：“……”
带蠢货一起离开的她们果然才是最蠢的。
尽量降低泽妮亚怀疑的“不告而别”，被风神的一番操作直接印上了鬼鬼祟祟、阴谋不轨的标签。
本就不爽的兽神气得话都不想说了，翻了个白眼，尾巴一甩身影直接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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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
菲兹拿着一块石子在光滑的墙壁上刻下了十几个名字，她在雷电之神和兽神的名字旁边做了个标记，若有所思地说道:“要不是风神，等明天一早我们发现巨人神等人也不见了，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和克莉丝一起离开的。”
“她们突然离开要去干什么呢？”
菲兹转头去看泽妮亚。
泽妮亚背靠着围栏，目光在这几个名字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桃乐丝”三个字上，“你为什么不问克莉丝为什么要带这些神走。”
菲兹皱起眉头，她又圈出了几个名字，眼神变得凝重，“自从发现桃乐丝的情绪失控后，我又发现了几个不对劲的神。”
“可克莉丝看起来很正常，风神也没什么奇怪之处，所以也不能确定和失格有关。”
泽妮亚接过菲兹手里的石头，随手将兽神圈起来，又添了黑暗神的名字，“她们都不对劲。”
“我必须要尽快见到西尔维娅。”
失格的神不可能是来到新大陆后才失格的，反而她们会暴露是因为新大陆没有法则压制，产生反弹后就开始失控。
她们之所以狼狈逃离到新大陆绝对和这些失格神有关。
可光明女神一点消息都没有，菲兹询问，“那我们要怎么找她？”
“去南边。”泽妮亚点了点克莉丝的名字，眼神微沉，“我要看看她有没有对我撒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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