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莱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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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特兰帝国，地牢最深处——
莱蒙悄无声息地跪伏在烛火照耀不到的阴影处。
她是新任典狱长，至于原来的那位已经突发急症死了。
国王正在鞭打那个名叫格里菲斯的罪犯。
从国王愤怒的话语中，莱蒙知晓了格里菲斯的罪过。
格里菲斯侵犯了公主，格里菲斯藐视皇室，格里菲斯辜负了国王的恩义，格里菲斯有罪！
看着毫不悔改仍在嘴硬的格里菲斯，国王意识到必须使他经受惩罚。
“拷问官！”
随着他的呼唤，金发的拷问官走出阴影。
他身形瘦高，穿着宽松的粗布袍服，四肢收口绑缚着锁链，而他的面部更是缠满了绷带，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人由皇妃举荐，是赫斐丽夫人的养子—莱蒙，国王只在召见他一次后就下达了任命书。
“是。”
拷问官低头跪在他面前。
国王感觉自己的怒意消散了些许，他冷静下来。
“他是忤逆米特兰皇室的大罪人，这个人就交给你随意处置。......但是不许杀死他，至少要让他再活一年。”
等到国王一行离开地牢后，莱蒙起身开始工作。
她走近罪犯，很快罪犯脖子上的一件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色泽鲜红，有着错落五官的球形挂坠。
“你是叫做格里菲斯对吧？”
“......”
格里菲斯一言不发，他眼神低垂，像是一具尸体或者雕塑。
说起雕塑，莱蒙的养母有一个爱好就是制作活体雕塑。
莱蒙的拷问技巧(养母称之为艺术的东西），也是得她亲授。
“呀呀呀啊！呀呀呀啊———!”
在她手中，那挂坠像是活物一般不停地尖叫，与此同时那错落的五官开始龟裂并源源不断地冒出黑烟。
莱蒙本以为这怪东西会裂开，可转眼间，挂坠却急剧缩小，从她指缝中掉入了下水道。
莱蒙吹散手上的残烬，开始思考怎么处理格里菲斯。
尽管她的【作品】让国王也忍不住折服，但是莱蒙并没有折磨人的习惯和爱好。
学习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养母的梦想。
如果可以，她想马上杀了格里菲斯，让他下地狱。
但是，国王的命令......
“国王陛下真是仁慈，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愿意让你这样的罪人多活一年。”
“......”
莱蒙从随身械具中找出一根涂了麻药的弩箭。
这是为了防止格里菲斯稍后挣扎所用。
她要一次性把事情做完，之后就每天看着不让他死掉就行了。
这是很轻易的，对她来说。
确定格里菲斯昏迷后，莱蒙开始拆解他的身体。
在将头部以下的骨头剔除后，莱蒙将他放入浸满秘药的透明的特制水罐中。
只将他头部露出罐口呼吸，脖子以下的器官则浸在药水中如同水母的触须一般漂散。
【这就是艺术！】
莱蒙想起了养母的称赞。
格里菲斯还没有苏醒，脸上带着放松的微笑，仿佛正在梦中。
莱蒙接着卸掉他的下巴，割走他的舌，以确定他无法咬舌自尽。
她本想将他的颅骨也一并剥除，但又顾虑皇帝陛下或是他派来的检查官员来检查时被吓到。
不久前就有这样的例子。
莱蒙将那些骨头投入火堆，怪异的油肉之香在牢房中漂散。
格里菲斯醒来的时候那香味还有散尽，沉重、逼仄和寒冷的感觉包裹着他的全身，大脑一片混沌。
人肉的气味，是谁的？
“你，罪人，忏悔吧。只要诚心忏悔，你是可以上天堂的。”
拷问官坐在不远处，烛火仿佛为他镀上一层光晕。
在他膝上摊开了一本书，显然他正在阅读。
他的形象，他的行为让格里菲斯感到荒谬。
“呃！—呃啊！”
他想要质问莱蒙有何资格让他忏悔，竟敢假设神明的存在，只有弱者才有那可笑的幻想。
他格里菲斯在这乱世中挣扎至今，见识了种种罪恶，早就不相信那一套了。
他只相信自己，万事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成功。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今天的不择手段未必不能变成明日的惊才绝艳。
所以莱蒙的话无异于是从灵魂上否定了格里菲斯的一切，将他视为彻底的弱者。
因此他出离愤怒！
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
等他察觉到后，绝望终于如约而至。
但他还不够绝望，虽然，深渊是没有底的。
第二天莱蒙带来了画架。
此后几天莱蒙一直在画画。
她不再对格里菲斯说话，专心于手中的画作。
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过去了。
莱蒙终于完成了画作。
然后她将画作摆在了格里菲斯的眼前。
格里菲斯从那画中看到了一只口歪眼斜的白色【水母】。
“这就是你。”
拷问官贴心地提醒。
格里菲斯只觑了那幅画一眼，便转头看向莱蒙。
他说：
我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莱蒙却只是忽然感叹：
“等到头发掉光了，会不会更像章鱼。”
格里菲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他张开嘴，疯狂地呼吸。
莱蒙冷眼观察了一会儿，等到他气息奄奄时，便从械具包里拿出漏斗和一瓶墨绿色药汁。
她将漏斗插进近乎昏迷的他的口中，手法潦草地将药汁迅速灌入。
这是给格里菲斯续命的特制药水，同罐中液体的成分一致。
长期使用会使身体逐渐被腐蚀，也就是说格里菲斯会越来越痛苦。
一开始只是像蚂蚁爬过的痒。
渐渐地，内脏开始腐烂里面会长出毒虫。
那毒虫的分泌物会使格里菲斯对疫病感染拥有抗性。
但是，那只是为了方便寄生的手段，通常一到两年，它们的宿主就会因为内脏被掏空而死，最后剩下一张破洞百出的皮。
这种药用在格里菲斯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莱蒙带着画离开了监狱，国王不召见，她便可以忙里偷闲。
她打算去养母家。
自从她成为典狱长，她就依照皇命长居监狱第一层的办公室。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养母赫斐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莱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