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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化龙天劫一事闹得天界满城风雨,都知道洞庭湖一尾小小泥鳅得了天帝陛下一滴精血脱身成龙,旭凤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冷眼看着锦觅,只觉得心中嘲讽又冷寂。忘川掀起了幽冥之怒后,幽魂鬼煞越发凶狠,而旭凤失了不死鸟精血堕而为火鸡,有时鬼煞侵蚀过来竟连自保都那么无力,何况忘川煞气本就侵蚀身体,让旭凤更加心中郁结了。而锦觅被青凰打下忘川种植彼岸花,却连彼岸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只能日复一日的待着忘川河畔。

      来到忘川的第二年,锦觅给旭凤生了一个男童,真身乃是一只水鸟,名唤棠樾。棠樾久居忘川河畔,除了旭凤锦觅船夫之外便再也没有见过别的人了。可惜船夫不喜锦觅旭凤二人,连带着对棠樾也不怎么待见。

      远远的看见了旭凤,棠樾久扑进了旭凤怀里,旭凤沉沉的颠了颠棠樾,“棠樾,饿不饿?”眼看着棠樾点了点头,旭凤便带着棠樾回家。家中冷清清的,锦觅被旭凤打断了腿锁在床上,旭凤从容的将棠樾放了下来去熟练的洗手洗菜。旭凤喂好了棠樾就又将棠樾支了出去,戳戳锦觅的伤处恶意道,“锦觅,你饿了吧,要不要吃东西?”

      锦觅疼得龇牙咧嘴,生动的痛意沁染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香汗淋漓,沾湿了锦觅脸上的细小绒毛让她更加娇软可亲。锦觅嘶气不止,“凤凰,你放过我吧。”

      旭凤听到这个称呼眼仁鼓胀着仿佛就要夺眶而出了,愤怒的吼叫,“锦觅!你唤我什么?你是不是还念着润玉呢?嗯?”

      锦觅瑟缩了一下,颤得更厉害,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衫邪风一吹更是抖得厉害,“我没有……旭凤……我不是故意的。”

      锦觅根本感受不到一点快意,只有无尽的痛苦。

      锦觅日日遭受着旭凤非人一般的对待,只觉得悔恨不已,不知为何当初要抛下一切选择旭凤,可能就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吧。锦觅哀叫连连鼓起勇气去问旭凤,“凤凰,我们经历你那么多的磨难,你为何还要如此对待我?”

      旭凤勾唇一笑,脸色红红白白,语气更是怪异极了,“为何这样对你?锦觅,你可还记得我母神是怎么死的嘛?”旭凤顿了一下,手掌捏着锦觅的脖子,“你叫我什么?我说过,我不想再听见凤凰二字……”

      锦觅泪眼汪汪,连连摇头,“旭凤……旭凤你饶了我吧……”

      “水火二神好一番深情厚谊,竟也有这吵架的时候?”青凰勾着唇,眼含戏谑,语气却好像是在正儿八经的问着旭凤一样。

      旭凤一回头才发现是青凰,身侧站了天帝,那天帝怀中还抱了个幼儿,歪着头好奇的看着旭凤。旭凤从锦觅身上下来,从容的理理衣服,“天帝陛下,您怎么舍得纡尊降贵来我这不毛之地?”

      “啊,本尊听闻水神仙上产子的消息,本尊亦是才生下巍璃这个讨债鬼,因此来瞧瞧水神仙上如今怎么样了。”青凰捂着嘴自知失语,朝旭凤致歉,“啊,本尊记性不好,险些忘记了旭凤魔尊已然非是凰族人,自然生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呢。”青凰这个歉致得实在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语气轻佻又刻意拈酸,叫人生厌。

      天帝眨了眨眼,对着哪怕这个样子的的青凰也实难生出来多少厌恶不满来。天帝抬手拍了拍巍璃的小屁股,从容的跟着青凰的话头编瞎话,“正是如此,旭凤魔尊居于忘川也有些日子,可惜本座一直忙于政事没抽出空来看看你,如今正好青凰她生产过后才能腾出空来。”

      青凰朝天帝眨了眨眼,眼中温柔,眼看着巍璃在天帝怀里快活的吐了个泡泡,咕嘟咕嘟的,揉揉额角有点无奈,“润玉,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像应龙,到像鲤鱼,一天就爱咕嘟咕嘟吐泡泡。”青凰嫌弃至极,拍了拍巍璃的小胳膊,巍璃好像以为自家娘亲在和自己玩闹,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青凰更无奈了,“这傻孩子,笑啥呢?”

      天帝面露笑意,眼中尚未来得及收敛的笑意暴露在青凰面前,“他还小呢,长大了就会好了。巍璃是青凰和润玉的孩子,自会是这天底下最聪慧最幸福的孩子的。”小孩子见天的长,每日都有些变化,刚出生的时候还是皱皱巴巴红乎乎的巍璃,不过几天的功夫就长成了个粉雕玉琢的玉雪娃娃,小胳膊小腿都有一圈“褶皱”,倒像一节白嫩肥硕的藕节。天帝一时心动用指腹点了点巍璃的额头,巍璃喔喔的唤出声来,手脚胡乱扑腾着,欢快极了。

      青凰:“……”

      青凰说得义正言辞好像此来就是为了,可是锦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青凰反倒不怎么在意她了。青凰不是不通人事的女儿家,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锦觅和旭凤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从前两人才做过那样缠绵悱恻的事情如今又一个躺在床上宛若一滩烂泥,切腿也断了,另一个一脸冷色瞧不出一丝柔软意味来,青凰微叹了口气,无意与旭凤他们在多做纠缠了。“此番行事,就多劳润玉好生看护巍璃,我的小命也交给你啦。”青凰语气轻快,手掌在天帝背后拍了拍。

      天帝低低应了声,眉眼低垂极是认真,“你放心。”

      青凰挑眉,下意识调侃了一句,“世无其二,郎艳独绝,不愧是天界至尊。”青凰说完才发现这话说得过于□□放荡了,捂住了嘴心里悔恨,转过身去根本不敢再看天帝的脸,也不敢看天帝怀中的巍璃。青凰缓了一会儿收敛心神将神魂离体出去只留了一丝残魂在身体之中,便一鼓作气将神魂探入了忘川河中。

      “小鱼仙倌……小鱼仙倌救救我吧。锦觅知道错了。”锦觅好像才听到了天帝的声音,心神激荡,挣扎着半坐起身来,向天帝求救。

      天帝一愣,无奈的摇摇头,“水神仙上,本座是龙非鱼,小鱼仙倌一名还望仙上莫要再唤了。本座此来就是陪着青凰来看看忘川有无异动,你二人有无懈怠而已。”天帝如今看见旭凤锦觅二人,竟也心中再生不起半份波澜,只若一个毫无交集的陌路人。

      锦觅哽咽了一下,眼中泪光点点,求饶一样的看着天帝,哭哭啼啼,“小鱼仙倌……”

      天帝本想再说什么却听见了巍璃的哭声,连忙手忙脚乱的哄着巍璃,“好孩子,乖……别哭,别哭……”天帝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脸上全无不耐,大掌轻轻的拍着巍璃的背,小心的安抚着巍璃。巍璃打了个奶声奶气的哭嗝儿,嗝儿打完打出了个口水泡泡来,巍璃觉得颇为新奇又打了个嗝儿吐出个泡泡来,自己玩儿了个快活。天帝愣了一下,指腹掐掐巍璃的小脸,哭笑不得,“巍璃你这孩子……”巍璃噘嘴朝天帝露出一个无齿的笑来,天帝瞬时心软得不得了俯身在巍璃柔的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风光霁月又温柔款款的天帝,锦觅心中更加悔恨可惜这世上最难得一句“要是我早知道……”万般悔恨也只能化作泪水,旁的也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旭凤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警惕的看着天帝,又过头去恨恨地瞪了锦觅,“天帝陛下,小庙容不下大佛就留天帝久坐了,天帝自便吧。”锦觅想躲在天帝身后,却因着腿脚不便加之害怕,只能缩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

      天帝从容不迫地抱着巍璃带着青凰就近扎营宿了下来。天帝睡至半夜忽然听到了一阵怪声,寻声而来却发现正是旭凤与锦觅二人

      ——旭凤跨坐在锦觅身上手执马鞭将锦觅打了个遍体鳞伤,打完了却又细致入微的爱抚过锦觅身上的伤口。

      天帝怔愣了一下根本不敢再看就退了好几步离开了,以为是他二人有什么特殊癖好也没在意,且天帝如今对他夫妻二人的私事也并不在意。只是天帝自解了血灵子之术后耳聪目明了不少,加之锦觅和旭凤二人吵嚷得厉害,倒是让天帝躲无可躲。

      旭凤冷笑一声,眼中全是凶光,“锦觅,你看你一口一个小鱼仙倌,天帝他好像并不在意你呢?当真我的面和天帝眉目传情,只当我是死了吗?”

      锦觅哭得厉害,带泪梨花风雨漂泊,只那么一瞬就要生了赴死了。锦觅咳了好半天才缓过呼吸,气喘如牛,“旭凤,我不过是想问问他怀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罢了,你何必如此……”

      天帝一愣,忽然想起来润玉口中的省的让旭凤锦觅多生他念,脸色极冷然,转身就回去了。或许没有青凰来这一遭,天帝独自太上忘情,待天帝作古之后真的会将锦觅旭凤之子接回立为储君,继承天界。可是如今一见锦觅只觉得污秽,何况父母都是罪人,孩子只是一只水鸟,怎能当政?天帝心中杂乱,正在思量着这些杂乱的事情,忽而只见忘川河上空幻出一只巨大无比的青色凰鸟虚影,瞬息之间原本宿在营中的青凰就飘然迎了上去,那凰鸟虚影尽数落入青凰身躯之中,青凰才朗然大笑,畅快道,“我有一壶酒,聊以慰风尘。我有一知音,足以慰平生。人生乐事,不外如是。”话罢随意召出把折扇握于掌心,翩然而舞,肆意飞扬。

      天帝不知青凰何以会如此高兴,只能呆呆得看着青凰一袭白衣欺霜赛雪,在忘川河上空以折扇为凭划破这阴沉诡谲的极光,仿佛是这天地之间唯一一抹光亮,虽不怎么夺目耀眼,却已然足够照亮前行的路。

      青凰落下来,沉声道,“陛下,我有预感我们的归期约摸就是这一两日了,叨扰许久承陛下百般照顾也未曾同你好好道过谢……”

      天帝愣了一下,垂首低眼,掩去眼中杂乱的思绪,应声道,“润玉多承仙子大恩,都未曾道谢,你又何必同润玉道谢呢?”

      青凰眨了眨眼,手中折扇横拿轻轻挑着巍璃的下巴,巍璃觉得有趣糊了那折扇许多口水。青凰轻啧了声,对巍璃嫌弃得不得了,却偏偏巍璃眼里发亮直直的看着青凰让青凰有些无言,挥手化出方罗帕细细将巍璃脸上的口水都搽净了,才同天帝说道,“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谢来谢去了,回去让润玉烫一壶酒,不醉不归。”

      天帝低低地应了声,“好,不醉不归。”

      天枢殿。

      顺道回来将巍璃的本命精血渡给天河的三千弱水水灵助它长成,青凰才有慢慢悠悠的回来把润玉的封神术解了,细致的给润玉按摩身体顺便讨饶。青凰跪坐在润玉身侧轻轻的按着润玉的手臂,轻笑了声,“鲤儿化龙可真是辛苦你了,好玉儿。”

      对着青凰的卖乖润玉并不受用,抿着嘴不肯看她,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比不得天后娘娘,以封神术囚禁我,为此不惜以鲤儿化龙之机乱我心防,所图甚大。”

      青凰叹了口气,深深的觉得润玉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以前略卖卖乖装装可爱就能糊弄过去的人,现在撒娇也不顶用。青凰索性整个人都伏在润玉身上,卖乖卖得愈发真情实感了,“我哪有,点化鲤儿分明就是你力有不逮也晕倒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且我刚卸了货,身体正虚着呢。”

      润玉眼里含了些好奇,试探道,“果真如此?你当真没背着我使什么坏招?”润玉始终觉得昏迷一事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且以往也没有用应龙真血点化过,也没有什么好参考,只是隐约觉得自己的昏迷有些不对。

      青凰瘪瘪嘴,倒打一耙,“你居然不相信我。”青凰硬挤了半天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挤出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润玉。

      润玉叹了口气,长臂一捞将青凰抱进怀里,“是玉儿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的。”

      青凰愣了一下,脸往润玉怀里埋得更深,根本不敢看润玉的脸,更不敢直视那双含情的眼。

      第二日青凰又趁着润玉还没太反应过来忽悠着他去温酒,美其名曰要回去了得和天帝喝一杯。临了又左一杯右一杯将天帝和润玉都灌醉了,才划破了他二人的眉心取出一滴精血来,幻出以分魂夺魄阵造出的神魂,将天帝的精血滴在了神魂心间助她开灵,眼见那神魂中红光闪烁才微松了口气。青凰沉了好几次呼吸才能平稳的将藏在内丹精元中的东西取出来——这是青凰以神魂之身在忘川中找寻到的凤凰一脉残息,带着天帝以挑衅锦觅旭凤之名下到忘川,也是为此而来。那残息飘飘摇摇汇成虚幻的凰鸟样子,青凰慢慢地将润玉的精血渡过去稳住凰鸟,牵引着那凰鸟极缓慢的吸收着润玉的精血并凝实幻影铸成凰鸟真身。

      青凰短促的笑了声,听见醉酒的润玉口中小声的说着醉话,说以后都再也不生了,再也不要别的孩子了,心中温软一片。继续更稳健的把神魂融入凰鸟真身中,然后才慢慢的将藏在乾坤袖中的从天帝那里哄骗来的应龙真血,点入已然神魂和真身相融了的凰鸟身躯中……

      凰鸟睫羽微颤,逐渐有了极缓慢的呼吸。

      青凰沉沉的笑了声,拍拍凰鸟的脸,“此方润玉就交给你了……”

      凰鸟好像听见了青凰的声音微微抬了起头,以作回应。

      青凰做完这一切这才扶着润玉回去了,刹时精神一松懈就陷入了昏迷。

      ……

      天帝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午间日光正好,天帝穿衣去了天枢殿才发现那里已然人去楼空,遍寻天界也再也找不到他们了,心知他们怕是已然回了他们自己的世界。天帝才看到了青凰留下来的信,言及巍璃在那方世界长成此方世界诞生,两方天道都认可了,应是可以随意踏入两方世界的,润玉不喜身负应龙之身的巍璃,一心想要一只小凰鸟,怕是和巍璃有得吵,他日若是巍璃前来叨扰还望天帝可以略加照看。

      一晃润玉和青凰二人的到来竟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天帝有时都觉得这不过是一场大梦,醒来没有什么青凰曾到来过,以绝对强势的保护之姿站在自己面前。

      “大哥哥,鲤儿真的还有一个小弟弟吗?鲤儿什么时候才能也亲眼见见他啊?”

      天帝摸摸鲤儿的脑袋,若有所思,“有缘总会见的。”

      鲤儿乖巧的点点头。

      第三年,天帝原本在七政殿批折子,忽然听到外间一阵嘈杂之声。天帝心中烦闷,循声而去,“何人咆哮宫廷,邝露,将人拿下按律罚了。”

      邝露欲言又止,直言又欲。

      小豆丁看见天帝远远的就扑了过来,眼泪汪汪,“父帝!父帝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小豆丁抱着天帝的腿眼泪口水糊了天帝一裤腿。

      天帝愣了一会儿,慢条斯理的将扒着裤腿不肯撒手的小孩儿撕下来,蹲下身看着他,“你是何人?”天帝忽然发现这小孩儿眉眼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天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孩子像的也许不是自己,而是那方世界的润玉,而这孩子莫不是——天帝试探性的唤了声,“巍璃?”

      巍璃打了个哭嗝儿,奶声奶气,“父帝……是阿璃啊……”

      “你爹娘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巍璃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娘亲昏迷三年从未清醒过,父帝日夜守着又累垮了。”

      天帝呼吸一滞,“所以他将你送到了这里?”

      巍璃点点头,直往天帝怀里爬,像一个小炮仗似的窜进天帝怀里抱着天帝不肯撒手。天帝心中叹了口气,将巍璃抱起来往玉衡殿方向走去,至此璇玑宫的清静日子画下了节点,且一去不复还。直到巍璃长大成了个小少年也还是更爱黏着天帝,全然不顾自家空巢老人一般的亲爹润玉。

      三千年以后天帝在荡清妖界之后回玉衡殿时,骤然发现那殿中竟还有一白衣墨发的女子,那女子转过身来,轻轻的问天帝,“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天帝呼吸一滞,想起来青凰在离开这里的前一晚酒醉中隐约听到青凰再说要送一份礼物……天帝努力的平缓呼吸,柔声道,“这里是璇玑宫玉衡殿,你是失忆了吗?”

      女子一袭墨发委地,目光灼灼的看着天帝,看他眉目如画,愣愣的,“我好像是不太记得事情了……你是谁啊?”

      天帝微微一笑,“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那人闻声眉头蹙得更紧了,好半天才走到天帝面前,“我好像是……叫青凰?我好像认识你。”

      天帝眉眼舒展,临风窗下,月光透进来在地上映下一道清瘦俊秀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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