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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渴望 ...

  •   霖城的九月依旧又热又闷,宁初站在逼仄的公交车里,眉头微微皱着,抿唇看着街边的景物倒退。

      宁初大二了,今天是周二,他有三节专业课,课从早上排到了晚上,是他一周最忙的一天。

      现在这个点正是下午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可宁初却没有在教室,他的妈妈宁元玲从中午开始接连不停给他打了三四十个电话,在电话里哭着喊着,求他回家。

      宁元玲这么急切地打电话让宁初回家,无疑只有一件事:他的继父姚伟,缺钱了。

      这已经是自大学宁初可以自己赚比较多的钱以来,姚伟第七次让宁元玲把宁初叫回去了。

      想到每天只会喝酒赌博的姚伟,宁初眼底一片厌恶。有时他恨不得一刀捅死姚伟,但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因为这样的人渣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宁元玲离不开姚伟,宁初不知道这样被姚伟压榨苟活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高中的时候他迫切的渴望高考,渴望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去到别的城市摆脱掉这一切。

      高考他考得很好,以他的分数他完全能够被国内顶尖的A大录取。他本以为可以如愿以偿去到A市摆脱宁元玲和姚伟。

      但却没想到,姚伟在更改志愿的最后一天偷偷改了宁初的志愿,把他留在了霖城远不如A大只是普普通通一个一本的霖城大学。

      宁初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真的恨不得将姚伟千刀万剐。面对宁初凶恶的视线,姚伟视线躲闪耸了耸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就是想不认我们。怎么?我供你吃穿十几年,现在出息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不养我不回报我了吗?告诉你不可能!”

      宁初握拳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他告诉自己要忍耐,现在还不到时机他所受的限制有太多太多了,他也没能强大到能够完全摆脱姚伟宁元玲的地步。

      最终宁初去了霖城大学,在大学期间他除了修姚伟为了让他多赚钱报的经济学专业之外,他自己还向学校申请选修了法学。

      选修双学位让宁初平时在校时间都排得很满,但以他的能力和智商完全可以轻松应对。其余时间几乎全部被宁初拿来打工了,上大学所有的费用包括学费生活费等姚伟没有给他提供一分一毫,但宁初也不需要。

      学习和打工几乎占据了宁初所有的大学时间,他从来没有像其他大学生那样好好享受过轻松快乐的大学生活。

      但宁初并不觉得遗憾,他反倒迫切希望四年过得快一点儿,他迫切渴望毕业,渴望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使自己强大起来彻底远离姚伟和宁元玲。

      *

      “长樱庄园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有序下车。”很快随着公交车广播的播告,公交车慢慢在一片别墅区外围停下了。

      长樱庄园是霖城出了名的别墅区,房价惊人,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平时在这一站停下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人上车,住别墅的人一般不会挤公交。但今天,从这站上来了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身形挺拔高大的男生。

      宁初轻蹙着眉心中烦躁,每一站都会有人上车,他没精力注意又有哪个陌生人上来了。

      但这次不同,这一站就只有男生一个人上车。自男生上车,宁初就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车上后排明明有空座位,宁初嫌震没坐过去。男生不知为何也没有去坐,并且忽视了周围一大片空着的位置,径直站在了宁初旁边。

      站在自己旁边了,男生视线还是毫不避讳落在自己身上。宁初说不出那具体是一种怎么样的目光。但宁初在对方的目光下感觉到了紧张,身体不自觉有些紧绷,有些像是被狼盯上了的羊羔。

      宁初觉得自己的不虞和戒备已经写在脸上很明显了,可那男生却像是毫无察觉,依旧是饶有趣味看着宁初。

      这是许沉人生第三次坐公交车,前两次坐公交车的体验都不是很好,但这次他感觉很不错,他在上车前也没想到能碰到这么让他心痒的人。

      在公交车缓缓靠站停下来的时候,许沉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唯一站着看向窗外挺拔清秀的身影。

      男生是背对着许沉的,许沉只看得到他修长白皙的后颈还有那理得刚刚好不短也不长柔软发丝覆盖下的后脑。

      男生穿着简单的白体恤和牛仔裤,从袖口伸出来握着吊环的手臂修长,在阳光下白得耀眼。白色的体恤应该是洗得久了面料变薄有些透,一阵风从窗外吹去吹得男生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将男生的腰线勾勒了出来。

      许沉眼眸微眯,他觉得那腰应该很韧,也很细,他应该可以一把握住。

      许沉眸光暗了暗,喉结滚动,他迫切的想看到男生的脸。

      于是他几步上车,在看到宁初侧脸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再也挪不开了。

      男生的长相跟自己想像中差不多,修而雅的眉,浅棕色的瞳孔和狭长偏凌厉的凤眼,挺翘的鼻和淡色的唇,无一不体现着主人的清冷干净。

      许沉的爸爸从来没有教过许沉想得到一个人要委婉,要礼貌,要循序渐进。所以许沉目光毫不避讳,危险又□□地写着:他想要宁初,各种意义上的想要。

      宁初头皮发麻,终于是受不了许沉的目光了,他微微仰头,和他对视,咬着牙微微一笑:“你好,请问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许沉比宁初高了半个多头,长得很帅撑起了一头杀马特的银灰色,五官俊朗帅气,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尽显风流。面对宁初转过来主动开口说话,男生收敛了眼中的危险情绪,灿烂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没有呀,你脸上很干净,没有脏东西。”

      男生笑起来很有少年感,露出的两颗虎牙更显得他单纯无害。但宁初不傻,刚刚男生那有如实质的目光并不是错觉,他往旁边挪了一大步,脸和声音一样的冷:“那麻烦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很讨厌。”

      闻言,许沉目光微微一沉。不过随后,他莞尔一笑:“刚刚是我唐突了,对不起。我叫许沉,今年大一,是霖大的学生。同学你也是霖大的对吧?应该还是学长没错吧?既然我们这么有缘碰见,交个朋友认识一下吧?”

      宁初背着书包,书包侧面是霖大作为入学礼发给学生的印着霖大校标的水杯,校标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已经磨损了许多,这辆公交车的始发站就是霖大,许沉看出他身份很正常。

      许沉语气听起来很真挚,但直觉告诉宁初许沉目的并不单纯。

      他实在是烦躁,不耐瞟了一眼许沉,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坐了一辆车而已,没什么有缘的,交朋友就不必了。”

      说着,他往后远离许沉,坐到了他原本不想坐的很颠的后排座位。

      从小养尊处优的许沉是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心痒难耐,也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冷眼对待。

      他本来没有什么耐心的,但面对宁初,他耐心比平时多了很多。

      最后面的一排位置都没有人,宁初坐了最左边靠窗的位置,旁边三个都是空的。

      许沉沉住了气,隔着一个空位坐到了宁初旁边。

      宁初皱着眉,他真的不懂许沉到底是想干什么。他侧头看着窗外,不给许沉找他搭话的机会。

      许沉眸光微微冷了下来,也没再找宁初搭话,两人就这么僵坐着。但其实比较僵的是许沉,从小养尊处优的许大少爷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冷遇。见许沉终于不跟自己搭话了,宁初倒自在得很。

      没过多久,宁初要到站了,最后一排位置更加狭窄不便,他起身弯着腰准备往前下车。

      他注意到自己起身时旁边许沉淡淡瞟了自己一眼,甚至好心挪了挪他支在地上的长腿给宁初让位置。

      就在宁初对许沉的不喜稍有减缓时,又被许沉突如其来的动作生生激得一惊。

      许沉不知为何就突然拽住了宁初的手腕,他手上力道很重,脸上却漫不经心笑着,依旧露出了小虎牙,声音摄人心魄低缓缠绵却又带着些危险的气息,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不轻不重摩梭了下宁初白皙的手腕:“学长……下次见。”

      许沉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明明很烫,可宁初却不自觉感到一股寒意。他没说话,用力甩开许沉的手,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神经病啊这人,宁初一点儿也不想和许沉再见。

      看着宁初决绝的背影,许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久,在下一个车站,许沉下车了。

      他在站台翘着二郎腿坐着,从身上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慢慢悠悠吸了一口,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缓缓吐出烟雾:“喂,我在城西站,过来接我。”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随后传来的暴吼几乎是震耳欲聋:“不是吧少爷?!你离不离谱!?我让你坐一站就下,你他妈的嫌少配不上你少爷的身份?直接坐了十站?‘’

      ……

      宁初下车后沿着一条脏乱的商业街往里走,走到最里面是清一色矮小破旧拥挤不堪的廉价出租屋。

      走过墙皮发黄斑驳脱落的过道,来到了生锈的铁门前。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宁初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间不到三十平米一室一厅的小房间,一进去铺面而来的就是劣质酒精的臭味,地面上一片狼藉,全是各种锅碗瓢盆。耳边是男人的粗喘声伴随着怒骂声以及女人尖厉断断续续的叫声。

      里间房门半敞着,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发黄的床单上躺着的两个光溜溜的人。肉眼可见上面那个黑瘦的男人正在奋力的耸动着。

      “老子让你给你儿子打电话,你是不是没打?”

      “我打了……”

      “那他妈的他怎么还没回来?要是今天他没回来老子没拿到钱,老子□□你。”

      ……

      男人是宁初的继父姚伟,下面的女人是宁初的生母宁元玲。

      眼前这种场面宁初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次了,他强忍住干呕的冲动,一脚将里间的门完全踹开发出沉闷的响声。

      宁文玲尖叫了一声,姚伟见怪不怪发泄出来后,套上内裤就出来了。

      他的脸黑红黑红的,一看就是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他大喇喇坐在破了大洞的旧沙发上,斜着小眼睛睨着宁初,张口就是:“这次有多少?拿出来吧!”

      宁初从书包里拿出了叠在一起的一千五百块现金,甩在了姚伟身上。

      姚伟呵呵笑着,有钱了也不介意宁初恶劣的态度,伸出发黄皲裂的手舔了口唾沫,颤颤巍巍数着钱。

      数清张数后,姚伟的脸色变了,变得狰狞可怖:“怎么才一千五!?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啊?!”

      宁初嘴角一扯:“呵,我倒希望你真的是要饭的。”

      “你什么意思?啊!?老子提供房子给你们住,你妈让我□□了算是交租了。你交点儿房租不应该吗?啊?”姚伟说着起身推着宁初,宁初差点儿被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说的话恶心吐。

      “你提供的房子?你是忘记两个月前这间房已经被你折价卖还给房东拿去还赌债了吗?还有,我从一年前开始就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我凭什么交房租给你?姚伟,我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了,这一千五你最好省着点花。”宁初躲开姚伟,跟姚伟把话挑明了。

      “你说什么!?你要翻天了是不是?”听到宁初说以后不给钱,姚伟激动上手直接攥住了宁初的衣领,作势就要一巴掌扇到宁初脸上。

      在宁初之前还很瘦弱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姚伟这一巴掌往往都会伴随着一阵拳打脚踢实打实落在宁初身上。

      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宁初伸手用力折过姚伟手腕,又将他手臂往后一折反手扣在了背上,随后又一脚将姚伟踹倒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一字一句着:

      “你听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了,你手脚健全想要钱自己去挣。挣不起就别去赌,一定要赌就拿你的手脚器官去赌,堵得手残脚残死在赌桌上最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先排个雷:
    刚开始在一起是受迫于生活跟攻在一起的,但后面在一起是两人有感情自愿的
    另外攻受都有各自的缺点,不完美,可能文中他们有些行为大家看着会不喜欢,还请大家理智对待。还有就是本文图看得开心,非现实向文,细节勿深究,给大家鞠躬!
    ————
    打个广告,下本填古耽《男主道侣竟是我》 仙侠强强年下重生,在专栏已写一些,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点个收藏,文案在下:
    白沐风被迫穿书了,穿成了一本俗套修真小说中和他同名的男主的背景板师尊。
      小说中男主叶倾寒幼时穷困受尽欺辱,养成了冰冷无情,阴鸷残忍性格。唯有在面对自己的道侣时,才愿意交出真心,展露出温柔的笑颜。
      然而……
      白沐风看着明明已经十几岁还紧紧抱着自己大腿,可怜兮兮眼泪汪汪撒着娇:“师尊,就让我跟你一起睡嘛。”的叶倾寒,陷入了沉思……
      我这是看了一本假的小说吧?说好的冰冷无情呢?说好的阴鸷残忍呢?
      2.
      在选择拜入云海之巅首席长老临风君的座下时,叶倾寒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变强,他要踏着血海尸山登顶。
      可当他看见一身白衣懒洋洋侧躺在玉床上,手执玉扇轻睨着自己的临风君白沐风时,他脑海突然出现了对方墨发四散,衣衫半解的模样。
      叶倾寒愣住了,可随后他发现:
      白沐风身上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肤,甚至是生活习惯,饮食爱好,他都了如指掌。
      直觉告诉他,他和白沐风的关系不一般。本能驱使着他向白沐风靠近,并且不满足于师徒情深,他渴望亲密无间,抵足而眠。
      于是他多了一个想法:除了登顶外,我还要白沐风。
      但每当深夜梦到白沐风时,他总是满脸泪痕,心口的位置隐隐作痛。
      可他醒来时却什么也不记得,只感觉心慌无比,只有紧紧抱着白沐风,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时,才得以安心。
      3.
      濒临死亡时,白沐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全是他和魔族少帝君叶倾寒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认识,到相爱,最后生离死别……
      很快他发现那不是梦,那是回忆。
      嘶!原来和叶倾寒三拜九叩过,名正言顺的道侣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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