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
接下来的几日，净空发现长安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像是又回到了刚来八苦寺时的样子，但是问了几遍，长安都是避开了话题，或者直接闭口不言，净空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日早晨，饭菜早已摆上了桌，可是迟迟不见长安的身影，净空有些无奈地又等了片刻，可是饭菜都有些凉了，就是不见人来，净空以为长安贪睡，只好亲自去叫人起床。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人，床上整整齐齐，像是从来就没有住过人的样子，净空无端有些心慌，而桌子上的纸条更是加剧了这种感觉。
“来刘家庄找我”，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出自长安之手。
净空急急忙忙跑下山时，摔了好几次，等到了山下时，身上已经布满了泥土，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拍一拍，整个人就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安静了。
甚至没有鸡鸣犬吠的声音，不远处的村庄笼罩在山岚之中，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净空往前挪了十几步，终于看到了长安的身影，他就倚在村口的石碑上，徐徐地用衣角擦着手中沾了血的剑，露出的皮肤上伤痕累累，就像第一次出现在八苦寺时的样子。
“你来了。”看到净空，长安终于停下了动作，冲净空笑了笑。
眼前的场景让净空有些混乱，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颤抖的手紧紧地抓着衣角，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长安笑意不减，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都死了，我杀的。”
虽然早有预料，净空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质问道:“为什么？”
长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上前，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一边把衣服披在净空身上，一边说:“他们杀了我族人，我屠他们全村，不是很公平吗？”，净空表情有些茫然，不解地问：“什么族人？”
终于把净空裹严实了，长安后退了一步，才接着说:“我们本是一群开了灵智的火狐狸，独自住在山上，不曾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奈何偏偏要遭这灭族之祸，只有我拼死逃了出来，还意外化了人形，这难道不是天意吗？天注定他们要付出代价，不得善终！”
净空猛地推开了长安，想要质问，想要指责，但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长安也不恼，伫立在净空面前，白净的脸上还挂着几滴鲜血，对净空说:“谢谢你救了我，作为报答……”
长安掰开净空紧握的拳头，将自己手中的剑塞了进去，然后猛的身体前倾，锋利的剑刃刺穿了长安的身体。
净空听见长安最后说:“我为人的时间虽短，却也知杀人偿命，且除妖乃功德一件，老天爷或许看在你为民除害的份上，能让你多活几年。”
少年消失了，净空对着怀里没了呼吸的红色小狐狸，久久没有反应，只是轻声地低语:“为什么……为什么……”
无人回应。
下雨了。
很大很大的雨，像是积攒了很久，一股脑儿地全落了下来，空气中的血腥气被泥土的芬芳替代，山间的雾气更加浓郁了。
净空活动了下僵硬的肢体，将衣服重新脱了下来，盖在小狐狸身上，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身后死寂的村庄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接着，像是受到了号召一般，啼哭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净空忽然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