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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一百二十六】长剑当歌 ...

  •   韩子高回身赶回军中,扬声命令跟随南康守军翻山而过,那校尉集结人马却惊讶莫名,突然拉住了侯安都询问,"为何不是县侯领军?陈将军乃是县侯亲弟……相国竟敢将兵力托于这少年之手?"
      侯安都急急纵身掠去,回首只余一言,"韩子高身负侯印,他所言便是县侯所言!若有违抗……杀无赦!"
      那人凛然一震,盯着那身妖异的红衣飘摇而去竟不敢多言,齐齐下令守军带路翻山而去。

      罗霄山路极其难行,南康军领路于前也是迫不得已,"恐怕要入夜才能抵达郡中,如今形势混乱,迫不得已如此,否则若是先让曲江侯察觉……我们行不到南康便要受阻,虽然眼下借助会稽三万余人,而曲江侯手中五万人围城,两方兵力相差不大,但毕竟萧勃更清楚岭南地势,陈氏人马不占地利。"
      韩子高颔首,"这点我也很清楚,十万大军稍后才至,我已命副将武岐伯留守山下,一旦大军来此即刻同我一行里应外合,围剿曲江侯于罗霄山下,不能再引战事蔓延。"
      这少年字里行间绝不弱势,甚至清楚得很,那校尉原本是还有担心,每件事都慢慢解释给他知晓,却不想韩子高早已前后想清。
      脚下山路崎岖,尤其一到午后渐渐起了雾气,韩子高单手勒马本不平稳,惊莲原是八骏之后,驰骋千里才为本性,如今已经是耐着烦闷放慢步子,却不想韩子高仍旧为了前后众人一缓再缓,那烈马到底有些不耐,嘶鸣不已,直教左右人都有些担心,侯安都上前替他狠狠勒住惊莲,韩子高得了空微微松手缓了一口气,抬手按在左肩之上,南康校尉立时确认出了他定是身上有伤,眼下离得近了,细细打量来,韩子高脸色都苍白得令人心惊,"恐怕韩侍卫伤得不轻……"

      一句话还未说完,那年轻人竟就直直地扫了自己一眼,分毫不让地抬起右手打马直望前去,"快些入郡!"
      傲然挺直了的脊梁绝不放松,再不顾那伤势策马冲至最前。
      他便是不肯让人觉得他身上有伤所以有所顾虑,烈焰一般的颜色在雾气之中同样分明,侯安都摇首示意那校尉不要多言,"韩侍卫绝不似面上所见,校尉放心,此一行绝对不负内史信任。"

      一直走到寂月初升,军中众人才终究望清山后形势,始兴郡四面狼烟,城中兵戎相见不是一日两日,韩子高命众人放缓,"等等,曲江侯大军一定围堵于南康城外,我们不能冒进。"
      校尉未及答话先策马而下停于前方,"不对……旌旗于野,当日我走时还不曾见此般景象!"说着众人环顾四下,乡野村落交叠,溪畔支流而过,阡陌之上铁蹄踏遍,韩子高微微仰首,只见几里之外的南康城上黑烟滚滚,"城中有变!"
      "不可能……烽烟更甚,曲江侯恐怕是号令四方……他是要攻城!"校尉立时有些慌张,他怕就怕在等不及陈氏领兵前来而南康不保,"内史大人多年心血……恳请县侯……不,韩侍卫下令,即刻赶赴南康!"
      "曲江侯早已迫不及待,陈氏定当感激内史大人拖延多日!校尉不必担心,我等一行便是为解南康之急先行前来!"韩子高口气低稳,目光望着远处黑云压城,竟是入夜半边火光,"全军听命!即刻奔赴南康城外,陈将军为国赶赴前线却遭奸人算计,誓保南康和将军无碍!"

       这一句话声震四野,旷野山风汩汩而下竟是吹得人心神不宁,所有人统统缄默看着这红衣少年单手率先冲下山下矮坡,立时举起军旗顺势而下,一时马声不辨,万人齐发,"誓保南康!"

      碧血汗青, 旌旗展,飞箭逝流火。
      万人战场一朝尽现眼前,校尉引马于前,城门之上火箭不断,只见曲江侯军队围攻南康北门,"南康内史速速打开城门!曲江侯为皇上匡扶大梁江山,南康竟包庇乱臣贼子!"
      城门之上已成火海,守军放火箭阻挡萧勃架云梯强攻北门,"内史大人有令,不得私自放入一兵一卒!"
      马上一人气急败坏大吼而出,"谭世远你竟然敢包庇陈氏!太守已经下令命南康出军援助我部!你一个小小内史抗命不遵……本侯今日便送你和那陈顼一起上路!"曲江侯眼看南康守军冥顽不灵,原本他不欲彻底同南康撕破脸面,还打算着如若日后挥师北上,还可借助谭世远指挥南康守军相助,却不想拖延几日,陈氏大军已经南下,再这么耗下去,不但不能铲除陈顼,恐怕大军南下自己多日心血也要付之一炬,立时再也忍耐不得,"给我打开城门!围剿陈氏败军!"
      南康守军眼见萧勃再不顾面上利益,彻底开战,立时也拼死守护城门,"内史大人有令,放火箭!决不能让曲江侯擅自入城!"
      萧勃仗着围攻之势硬拼,黑烟漫天无星无月,岭南一方血染阡陌,眼望着已经有麾下人马抢上城门厮杀一片,立时微微仗了声势,"全军听命!南康城中内耗多日……粮草人马多有损伤,给我杀进去!"
      立时兵戎之音更甚,剑戟折断,火光之中万人生死相拼。
      "不好……"城门之上突然一阵惊呼,只见郊野之外突然冲出万人军队直向南康而来,一时黑烟弥漫人影错杂,战场彻底铺开,城上守军望不清楚,只担心萧勃再有援兵,"速速回禀内史大人!"
      "不!来者打出了陈氏军旗……该是……"一人挥刀劈开萧勃乱军,"是长城县侯!"
      "快回禀内史大人!长城县侯引兵至此,南康有救了!"
      匆匆杀出一条血路,守军几人赶下城门。

      红衣迎风,迎面血腥,真实的万人相搏近在眼前,韩子高突然急急勒马,惊莲兴奋难耐,长鸣一声震开万人喊杀。
      萧勃接到战报震惊回首,只见大军之后数万人突如其来,红影一动,身后陈旗昭彰,"长城县侯领会稽军直攻我部!"
      "陈茜?"
      "是……"县侯名讳一出,立时萧勃左右之人纷纷噤声,"不可能……陈茜怎么会这么快?相国大军还未曾赶上相助,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赶至南康!"
      "长城县侯行兵狠绝……侯爷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萧勃一剑挥出,"废言!我岂能不知陈茜为人……"左右之人匆匆看清形势,"县侯引兵数万,不容小觑,先停下攻城,我方终究尚占兵力优势,借此机会先削弱县侯实力再安心攻城才更妥当!"
      萧勃早已发鬓斑白,原是同相国旧年一同起兵护主之人,如今年纪愈大愈发隐忍不得,挥手止了众人呼声,"不可!继续攻城!南康不过强弩之末,一旦城门打开我部便可先杀陈顼立威!哼……陈霸先这老狐狸……我必斩他子侄诏告天下!他陈氏不过是虚张声势!相国更是英雄暮年,再无可惧!抽调一万人掉转马头,保护我军后方!"

      韩子高眼见萧勃军队近在咫尺勒马而止,夜色之中如诡修罗般的暗暗莲红被兵甲寒光染上了肃杀之气,身后万军齐发,只见他为首独立,红鬓烈马眼见战火纷纷凛然不惧,冷下眼色横扫四野,"萧勃调人转向后方,怕我部突袭。他并未停下攻城之势。"
      校尉发现南康城门之上已有曲江侯乱军抢攻,立时心下焦急,"早先城中北门守军同蔡路养发生冲突,萧勃知晓北门现下兵力不足,故此才选择这里作为突破!"
      侯安度打马上前,眼看萧勃大军拉开战线,自己一行若想入城势必要同他开战,干脆也不再过多顾虑,"子高,必须打散萧勃军队,他现下只顾攻城,我们引兵攻其后方,他前后自顾不暇之际便有机会现行抢入南康!"
      南康校尉同样颔首,"无法,只能硬拼一时,萧勃后方受敌必将不断抽调攻城之人,这样城门之处便有缺口。"
      几位副将眼见如此形势更是几欲挥剑而出,"萧勃老贼竟敢污蔑相国!便让他看看我陈氏如何行兵!"眼见万人已经箭在弦上,只待韩子高一声令下便要冲出,却不想那少年单手握紧缰绳动也不动,转向西侧,"不可!"

      "韩子高!"身后副将立时被他一堵心下焦急,"你不清楚此时形势,必须……"
      韩子高突然回身冷冷扫过,余人噤声,"诸位可是不听军令?"
      夜风席卷而过,焦灼的飞灰血渍夹杂铺开,利器破开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马上之人殷红冷白的脸色映着朱砂三瓣,发髻束起如玉风神,旷野之中一扫奢靡妍丽之气,凛然生威。

      那些跟着陈茜多年厮杀过来的人竟也当真一愣,停下话来只看着这不到二十的少年紧盯西侧,"校尉!南康四方城门,西门守军如何?"他一直望着西边萧勃人马渐少,恐怕他们打定主意强攻薄弱之处,一时顾不上四方,那人顺着他目光直往远处望去,黑烟之下不甚分明,却能分辨出西侧厮杀之声不似北门惊天动地,"西门规模不必其他三门,所以内史大人担心萧勃选取此处攻城,特意留守大部分兵力守卫西门。"
      "好。"韩子高掉转马头,惊莲低吼扬蹄而起,"全军听令!现下不能同曲江侯军队正面冲突!全军赶向西门!"
      话音刚落他率先策马冲出,身后余人一时无言,思量片刻却突然悟出韩子高之意,"县侯之令!不得擅自同曲江侯开战……全军赶向西门!"

      那少年绝不逞一时之勇,更不理会萧勃叫嚣辱骂气焰,他见得身后万人渐渐跟上,开口急急解释,"我军此刻终究人数上略占弱势,眼下当务之急一定要记得保留实力。那曲江侯隐忍多日气急败坏,只顾强攻北门,若按诸位所言,我部确实有可能打开缺口抢入南康,但势必也要有大半损伤……不要忘了!南康城中还有乱军围攻陈将军,我们必须留存实力先入城中!否则就算抢入…若是连那些土豪军队都无可奈何,岂不是又要同当日一样,陈氏必将再败于乱军手中,不能冒进重蹈覆辙!"马声滚滚而过,"诸位忍一时之气,北门他有五万兵力,而西门恐怕都是散兵,如此我部才占优势。把这萧勃老贼留给十万大军!随我一同从西门入城!"
      侯安度急急传达命令,"绕开曲江侯兵力……不要开战!全军往西!"

      陈氏为先,领会稽郡三万围进建康,曲江侯对峙于北门之下,频频回首却见陈旗飘摇而过,竟丝毫没有攻击己方之意,"报--"一人策马而来,"侯爷!长城县侯领军而来,却不见与我军后方冲突,直往西去!"
      萧勃大怒扬鞭,却见城门之上突然泼下火油,来不及应对军后之势,却先被人拦下,"内史先放火箭再泼火油……便是拼劲所有阻止我军入城!侯爷此刻追击不得!北门万万不能放下!"
      曲江侯眼见北门之上云梯纷纷起火,心下怒意更甚,"不准停!继续攻城!他谭世远以为用火便能阻我攻城?做梦!给我继续破开城门!"
      长剑当歌弃金甲,半壁江山,血染狂沙。

      不过片刻之后,韩子高急赶惊莲领军往西方而去,"侯大哥?曲江侯可有追击?"
      "不曾,内史淋火油而下,攻城云梯起火,恐怕他们一时也自顾不暇。"
      眼见西门近在眼前,身后黑烟滚滚越发凝重,岭南一方水土遭难,便全拜这急红了眼的权势所致,红衣之人回首急喊校尉,"请南康校尉先行冲入城下,命令守军打开西门……县侯援军已到,必将助南康肃清谋逆反臣!"
      那人领命而去,西门之下散兵分批想要抢入城门,韩子高眼见如此形势大声下令,清亮地眸子中映出漫天沙场烽烟,那口气竟丝毫不容质疑,"兵分两路,侯大哥引一半人马围剿曲江侯散兵,一旦城门打开,我便带剩余人马先冲入其中!"
      "是!"声震于野,侯安都匆匆而过,突然想起什么却又折返,"子高你肩上不愈,如今只有单手乘骑,华皎?"
      那曾护卫韩子高冲入会稽的少年同样跃马而出,"在!"
      "你随身保护韩侍卫,你当知晓轻重,万万不得出事!"
      那同样尚且年轻的人珍重应下,退于韩子高身侧,"大哥也一定记得此仗决不能败!一旦散兵肃清,即刻入城同我部汇合!"
      "是!"

      晨昏无望,陈氏军旗迎风铺展,红衣惊动迫人心目,竟是昂扬领军逾万,毫不停滞直向城门冲去,发丝搅乱荼靡夜色,遥望依依青崖山脊,烟雨失魂烽烟难掩,这天地之间唯剩一抹亮极绯莲之色,少年面色清颖不辨。
      侯安都眼望韩子高赶向城门之下,初次相见,树上悬尸,人人心慌不定,江畔清风,一抹妍丽殊色竟就教人再下不去刀剑。
      这样的孩子……傲得山河变色。
      千秋功业,并肩高处,愿为男后,万世骂名,不过是他眉心朱砂一点。
      算得了什么?这群乱世残军……又算得了什么?侯安都握紧手间,直向那攻城散兵挥剑而下,"曲江侯屯兵犯上!皇上下令长城县侯收复岭南……汝等停止攻城!违命者立斩不怠!"

      巨大的火光,惊天战甲喊杀之音震荡山谷,越过罗霄山脉满眼四野,千里之外有人独守空烛,幽暗的寝阁之中面色不动的男人几日不曾好好安歇,离兮坚持守在门外。
      屋中的人随意地披了件墨玉宽袍,淡银的勾线映着烛火跳动不安,大夫劝了几番,"县侯经脉逆行,营气大乱,此刻虽然施针压下,加上连日对症下药多有好转,但……但若是县侯不好好调养内息,恐怕仍旧不妥……"
      那人抬眼略略望那大夫一眼,便再也没有人敢多言。

      陈茜一直盯着那案上明灭火烛,琉璃灯盏也并不燃起,昏惑不安的环境下他反倒越能够安静下来。
      只是睡不着。
      一直在等战报。
      这一次如果韩子高出事,不但是他此生再无转圜余地,恐怕就连陈氏多年心血也要付之一炬,门外守着的侍女万分清楚,从未多劝。
      她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陈茜精神担负之大不会有人理解,而他眼下却根本不能随意出府,甚至无法亲上前线,这种心情非常可怕。
      若不是硬绷着那一线理智,这么多年生生死死他也一样要疯溃下去,埋骨荒野。
      她留守在门外准备随时通传,无意地抬眼扫向天边,今夜阴沉,唯一一抹淡淡月色却带起了树下暗影翻涌。
      看似平稳的一夜。
      离兮微微走到廊柱之旁轻靠着远望,混乱的思绪飘远,那红衣的少年人明明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到,但是因为他坚信不疑,所以他总有一日可以达成所愿。
      县侯十八岁一面之缘而已,却能够铭记了这么多年,甚至恩怨纠葛之后,为了留住这一抹莲红之色不惜赌上所有。
      韩子高值得的。
      她回身望望那紧闭几日不出的屋门,那少年同样为了屋中的人舍了一切,甚至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
      那样喜怒无常,甚至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下令屠村的人,若说陈茜残暴……也许并不过分。
      可是他还是坚定的同他走。

      为了什么呢?有时候离兮一个人的时候想想,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陈茜从来都没有任何特殊的恩典和情义,那她又执着的是什么?
      叹了口气,离兮轻声叩门,"县侯,烛花堆积,离兮进去收拾。"

      门后也没有声音,同样不曾阻止,离兮缓缓进去不曾开口,只看着陈茜一直盯着那烛火不动。
      也许就是为了这样的他吧。
      经过的一切恩怨苦难,仇恨,疯狂,他都曾经一一体验,但是最后都揉进了骨血里硬是熬了过来。
      陈茜终究没有被击垮。
      当年天牢之中的一切谁都清楚,换做是旁人,谁能活得下来?
      就连沈参军也只是听闻女儿的遭遇便彻底疯狂,而他没有。
      所以陈茜也一定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样,他的自我支撑不论是什么,都当值得人仰视。

      陈茜望也不望那剪烛花的侍女,一直到离兮出去片刻突然却又转了回来,声音有些为难,他才终究动了动,"怎么了?"
      "夫人命玉儿送了……送了东西来。"
      陈茜紧绷着的神经突然被打断,也顺势松了口气,"夫人?送进来吧。"
      离兮的口气明显也是觉得此事前所未有,一时不知是否会触怒县侯,带了三分犹疑,县侯同夫人之间平素绝不可能轻易有所联系,如今深夜突然送了东西来。
      玉儿只是摇了摇头交给自己。
      离兮端进去,放在案上的时候只看着陈茜抬眼望了一刻便有些怔住,他渐渐笑起,仍旧好似叹息,"告诉夫人,他会没事,我也会没事。"

      只是一碗普通不过的莲花露。
      "玉儿说……夫人说起,清热安神,以前尚在吴兴的时候户户春末都有此习惯,县侯也当记得的,便送了一碗来。"离兮说得尽量平淡。
      陈茜端起碗来,"吴兴……家乡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楚。"既是记得清楚,还能送了东西来。

      其实沈妙容也在担心他们。

      他当年以为沈妙容会恨自己一生一世,其实到了今日,释然与否都不重要了。
      他微微抬手饮下,"替我……多谢夫人,还有……"陈茜略有犹疑,停了一刻继续说下去,"当年我都熬了过来,眼下不用忧心。"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离兮转身掩了门出去,竹林之后的院落里依旧安静,白衣的女子对着画像燃香三柱,微微端起那莲花露来,"吴兴时候的旧习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只不过陈茜这么多年没有再回家乡,恐怕很多年也没有再尝过了。"
      那画像上的人依旧清雅无双,淡笑不语。
      "若说错,本来我们都错了,竹,其实我懂的,他也是人,也会愧疚,只是不懂得方式。如今……他恐怕也在硬撑。"沈妙容微微地抿下满口莲香,吴兴百里芙蕖,清歌小调彷佛都聚于这一碗之间,"但是当年的所有事最后都被他担负于身上,我怨恨了这么久……其实……其实陈茜只是不愿意把事情都揭露清楚,是我爹逼迫你,是我爹想要报复陈氏,而他一己之力承下所有业报,这场恩怨的起因太过复杂……竹,我们或许不该怨旁人的。"
      一切都在那红衣少年出现之后燃起了希望,而今夜前线形势不明,却又一切都被韩子高带得心下不安。

      沈妙容望着那香烟燃尽,"我真心希望……他这一次能够简简单单地守住他真正想要留住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一百二十六】长剑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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