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恋爱》真乱白

7、卑微

　　那天的事谁都没再提起，赵肆和元亭又过回了聚少离多的日子，就连偶尔的电话联系也开始无话可聊，常常以沉默告终！

　　又结束了一个沉默主题的电话，赵肆把手盖在眼睛上，感受着手心的湿润，嘀咕了句：到极限了！

　　……

　　日子平静如水，赵肆终于离开了现在的公司，试着按照林医生的方法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失眠症确实有好转，就连烟瘾也减轻了！

　　除了日渐减少的存款，和即将悲剧的初恋，这是这么多年来，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了！

　　“啊？你要结婚？”

　　“是啊！恭喜我吧！”

　　赵肆看着赵莎莎红光满面的脸色，确实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你不是才分手吗？”

　　“你过傻了吧！都快三个月了，老娘我早就有新欢了！”

　　赵肆数了数日子，确实过了好几个月，前几天还下雪了，已经到了12月了！

　　“那也太快了吧！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跟时间长短没关系！本来就是在相亲会上认识的，去的人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看对眼之后马上结婚很正常！”

　　“是、是吗？”

　　“当然！”

　　“他人怎么样？”

　　“不是多么好的人，但配我足够了，而且会疼老婆，他家里人也不嫌我没爸没妈，虽然是从小地方搬来京市的，但已经在这里买房了，到时候我嫁过去跟着一起还贷的话，还可以在房子上加上我的名字！”

　　确实，这条件不错，不过估计结婚后会与公婆住一起，但赵莎莎从以前起就是院里的大姐头，是个喜欢热闹、喜欢照顾人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满！

　　“等结婚了，我再多生几个，家里就更热闹了！然后我再让我儿子早早生儿子，让儿子的儿子也早生儿子，说不定能来个四世同堂、五世同堂什么的，嘿~”

　　看吧，赵莎莎从来都是嫌人少，从来不怕人多！

　　……

　　赵肆坐在沙发上，刷着通讯录，犹豫着要不要给元亭打个电话！

　　他们上一通电话已经是两个星期前了，眼看着就要过圣诞，他犹豫着要不要找元亭一起过！

　　但仔细想想，他们好像也没必要一起过节，他现在的犹豫不决，不过是对这段感情的不舍罢了！

　　他其实想过，如果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多好，或者一开始就不是情侣，一直以朋友的关系相处就好了之类的假设，但除了消耗了脑细胞，没产生任何作用！

　　最后，这通电话他还是没打出去，就像他设想的那样，这段感情会慢慢消散，即使分手也不会闹出什么难堪，双方还是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

　　但意料之外地，圣诞前一天，元亭来到了他的公寓！

　　他们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茶几！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元亭的语气有些冲，而且脸色憔悴，脸上有了黑眼圈和痘痘！

　　“你……你最近还好吗？”

　　“嗯。”

　　赵肆又问了他几句话，他都只是简短地回个“嗯，啊，哦”，最后，赵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以前，他们会说什么呢？那时候整天腻在一起也不觉着烦，每天有说不完的话，跟现在真是鲜明的对比！

　　两人沉默了一阵儿，元亭走之前才把他来的目的说出来，赵肆本以为他是来分手的，没想到居然是邀请他明天到元家过节！

　　赵肆想拒绝，顺便提分手，这应该是个提分手的好时机！

　　但元亭根本不听他说话，自顾自走了，只留赵肆在后面干瞪眼！

　　这边，元亭越走越快，越走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就流了下来！

　　他每天都想见赵肆，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睡也睡不好，赵肆倒好，看来没他在身边烦他，过得相当滋润，脸色都比以前红润了，明明以前经常被他灌溉，都没这么红润过！

　　这么长时间，一直是他给赵肆打电话，赵肆打过来的电话屈指可数，最后两个月更过分，竟然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如果他不联系赵肆，赵肆是不是就再也想不起他了？

　　他借着这次回家过节的机会过来，就是想和赵肆回到以前，但赵肆对他明显疏远了许多，连坐沙发都坐得那么远，明明以前都坐在一起的！

　　还有最后，元亭看出来赵肆是想跟他说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他想听的话，很有可能是要跟他分手，他怎么可能答应，总之，先逃走了！

　　……

　　第二天，两人在元家附近的路口碰面，一起朝前走！

　　赵肆看着元亭比昨天还暗沉的脸色，忍不住关心道：

　　“就算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是最重要的！”

　　“你担心吗？”

　　元亭听到赵肆叮嘱的话，心里是高兴的，但同时泛上来的还有委屈、不甘、怨恨，最终出口的话，听着就像是怨妇！

　　赵肆也听出来了，他不是傻子，从昨天看到元亭，他就觉着元亭大概对他还有感情，但这感情究竟剩下多少呢？能媲美他跟前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吗？

　　赵肆不知道答案，所以对元亭的问话没有回答，只让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终于要到了，已经能看到元家的大门了，赵肆松了口气，刚才这一路的气氛实在有点儿压抑！

　　“我们……”

　　赵肆的话没说完，被一个悦耳的女声打断！

　　“亭亭，你怎么才过来，我手都冻僵了！”

　　这是个娇小可爱的女生，带着绒绒帽，向着元亭撒娇的样子非常养眼，他们站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根本没有赵肆插足的余地！

　　“阿慧？！你怎么来了？！”

　　这人果然就是阿慧，元亭的前女友，估计马上就要成为现女友了！

　　“哎呀~讨厌！我不是说了会在圣诞的时候回来吗？”

　　他们之间果然还有联系，已经约好了一起过圣诞吗？

　　赵肆觉着阿慧抓着元亭胳膊的手很碍眼，撒娇的可爱模样很碍眼，甚至说话的声音也很碍眼，他现在想把这女人从元亭身边撕开，让这女人知道元亭是他的恋人，让她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元亭是属于他的，他想拿着大喇叭对着所有人宣告元亭是他的！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反而是阿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宣示主权一样紧贴着元亭的身体，问道：

　　“亭亭，这是谁啊？你新认识的朋友吗？我没见过诶~”

　　元亭本来一直在阻止阿慧贴近他，但听到阿慧这么说，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再阻止阿慧抓他胳膊的双手，反而低低地“嗯”了一声。

　　“啊，那他也是来家里见伯父伯母的吗？”阿慧从元亭那里确认了赵肆只是朋友，心中松了口气，问起话来明显温和了许多！

　　赵肆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下次再来吧！你们看起来有话要说！元亭，帮我跟伯父伯母道个歉，就说我今天不去了！”

　　说完，赵肆就转身离开了！

　　元亭也没追上去，只在原地站着，甚至连眼神也没向赵肆离开的方向扫过！

　　但他心道：果然，赵哥根本就不在乎我，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反驳，不吃醋，他真的喜欢我吗？

　　阿慧想拉着他离开，他也跟个桩子似的不动弹，任阿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动他！

　　“亭亭，我们走吧！伯父伯母还在家里等着呢！他们该等急了！”

　　元亭低着头，声音带着没睡好的暗哑，对阿慧说：

　　“你为什么过来？”

　　阿慧眼神焦急慌乱，声音也有点发颤，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僵硬地笑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每年圣诞不都是一起过的吗？”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阿慧的声音明显颤抖起来，带着点儿哀求道：

　　“亭亭，都是我不好，我当时不该提分手的！我这一年已经很努力了，把两年的课程压缩到一年，就是为了能早点儿回来见你！亭亭，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说到最后，已经带着明显的哭音！

　　“阿慧，我已经有恋人了！”

　　“呜呜~~”听了这句话，阿慧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流，带着吸气的声音道：“为什么？才一年，你怎么就变化这么大？是刚才那个人吗？”

　　“嗯！”

　　“我就知道！我刚见到他就看出来了！呜呜~~~”

　　“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让你不要再找我了！”

　　“我还以为你说有恋人是骗我的，是故意气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呜呜~~~你不是我的亭亭，把我的亭亭还给我！呜呜~~~”

　　最终，元亭还是把阿慧带回了自己家，毕竟是认识了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两家父母还是朋友，怎么说都不能把阿慧就那么放在外面！

　　结果，阿慧得知元父元母也早就认可了元亭和赵肆的关系后，又大哭了一场！

　　但这段曾经让元亭高兴过、伤心过、怀念过的恋情总算是彻底结束了，元亭只觉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说实话，刚接到阿慧的越洋电话的时候，他是很紧张的，紧张中又夹杂着心虚，明明没做什么对不起赵肆的事情，却还是会慌里慌张！

　　虽然说起来有些无情，连元亭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跟赵肆在一起后，他确实很少想起阿慧，即便想起，也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模模糊糊，完全勾不起他的情绪！

　　或许，他对阿慧的感情一直都是青梅竹马的友情，只是错把友情当做了爱情！

　　也可能他本身就是个薄情的人，属于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类型，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对赵肆的感情却没有随着见面通话的联系减少而消失呢？

　　他想不明白，但只知道一件事，他想跟赵肆一辈子在一起，不想分开，就算赵肆出轨了，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只要他最终还会回到他这里，那他就会原谅他，只要他最后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