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沉沦[星际]》时还读我书

4、药

　　地牢里依旧暗沉沉的，只有通风口处泄出几缕微弱的星光。

　　地上铺了洁白柔软的毯子——那是宋意声出门时临时塞进箱子的。

　　当衣服被面前的alpha全部脱掉、随即被推倒在毯子上的一瞬间，艾伦睁大了眼睛心头刚闪过杀意，手里便被对方塞了一把银质刀具。

　　“殿下。”

　　眉眼处覆着黑色丝带的Alpha俯身凑到少年耳边，过长的黑发无意中扫过少年脆弱的颈窝，凉和痒的触感刺、、激了现下本就处于发qing期的少年，他的呼吸更加错乱，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身下的地毯，指节处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随即，他便听到了alpha的声音：“您放心，这把刀是要用在我身上。当然，如果之后您感觉到被冒犯，您随时——”alpha轻轻握住少年那只拿刀的手，带着对方的动作将刀尖险险抵在自己的心口，眉眼被遮盖，那唇角的笑便显得格外清晰与惊心动魄：“——可以将它插、进、来。”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冒犯您，艾伦殿下。包括我。”

　　艾伦瞳孔一缩，随即撇过脸，眉眼和情绪隐进额发间：“你真是个疯子。”这么说着，他紧绷僵硬的身体却下意识放松了不少。

　　Alpha微微一笑不可置否。他放开少年的手，先是从箱子中拿出一管针剂，干脆利落地扎在自己腕上，将针剂中的液体推进自己血管。这是最强效的抑制剂。

　　接着，宋意声熟练地从箱子中拿出瓶瓶罐罐的药剂，以及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银质尖针。他半跪下来，轻轻握住少年右脚脚腕，将它放在自己膝头。

　　对方的手带着微微凉意，这种凉意和他此时发烫的身体发生反应时触感如此清晰，艾伦紧紧咬着牙，才让自己那一瞬间没有叫出声来。

　　宋意声用银质镊子夹了药棉一点一点为对方的皮肤消毒，艾伦仰躺在地上，额上满是冷汗，终于问了句：“你到底、要做什么？”

　　“将那些药，纹进您的身体，殿下。”宋意声并未停下手中轻柔的动作，继续道：“这些药会永远留在您的皮肤上，帮您压制非自然发热期——一条腿就够了，不会对您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说罢宋意声将一根装在笔状物中的银针对准少年形状姣好的脚踝：“殿下，会很疼，我相信您能忍耐。”

　　“唔……”针尖刺进皮肤的瞬间艾伦的下唇被咬得鲜血淋漓。

　　尖锐的疼痛仿佛要刺透神经，这种疼痛甚至逼退了让人绝望的发qing期，一瞬间艾伦甚至痛快地笑出声——这种疼痛要比受制于陌生的欲、、望要好受得多，他宁愿此生永远承受赤脚覆于刀尖鲜血淋漓的痛意，也不愿像只兽一般向欲、、望低头。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地牢中仍是寂静的，只有颤栗的呼吸深埋其中。

　　一整条右腿几乎失去疼痛之外的知觉，艾伦此时仿佛大病一场，浑身几乎被冷汗浸透。

　　如果此时有明亮的星光或者月光，亦或是alpha摘下覆眼的丝带，便能看到少年白皙修长的右腿之上，有盛郁缭乱的墨绿藤蔓缠绕，妖异又圣洁，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美。

　　空气里药香与玫瑰花的香气静静混杂着。

　　藤蔓在少年的腰间戛然而止。

　　宋意声随手丢掉手中的工具，随即将拿出另一条干净的毯子，覆在少年身上，又隔着毯子将对方的身体撑起来，半抱在怀里，动作郑重而轻稳，没有一丝亵、、渎之意——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没有触碰少年的皮肤。

　　Alpha怀抱中的味道洁净而温暖，艾伦从来没想到，平时总是和他作对、他厌恶至极的政敌身上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这种温暖像触角一样蔓延，甚至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想起他的母亲。

　　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天，天空是那种亮到透明的蓝，漂亮优雅的女人温柔地把他和安娜揽进怀里——那时候他们还很小。那双手柔软极了，声音也是：“安娜，艾伦，想吃牛奶琥珀糖吗？”女人的怀里满是阳光的味道。

　　“这是最后的步骤了，殿下。”察觉到整个动作中少年下意识没有再抵触他，宋意声面上浮出个好心情的笑。他从少年手里拿过那把刀，毫不犹豫地狠狠刺进之前少年刺出的伤口，本来不大的伤口立刻变得血肉狰狞，甚至深可见骨。

　　空气中浓郁的血的味道彻底打破了艾伦脑海中美好的幻境，alpha的血滴落在他皮肤上，他有种被烫到的错觉。他睁大了眼睛，呼吸一滞：“你做什么——”

　　“也许，”alpha的声音有些戏谑和坏心眼：“我是因为不想您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口消失。”

　　艾伦瞳孔一缩，在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却下意识被触动。

　　感知到少年愣住的身体，alpha低低笑出声，他耸耸肩，道：“好吧，我向您说实话，还差最重要的一味药。那就是、我的血。请您再忍耐下。”

　　说罢，他便用另一只手拿出干净的银针，将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缠缠绵绵地认真纹进少年的皮肤和骨血，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用了多少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终于盛开在少年微微下陷的腰眼处，它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一般，比那墨绿的藤蔓还要美丽夺目。

　　仿佛是那玫瑰和藤蔓起了作用，身上虽还是疼痛，艾伦却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有了睡意。宋意声用柔软的毯子轻轻将怀里少年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他解下眉眼处的丝带，看着怀抱中几乎快要睡着的少年，第一次逾矩地伸了干净的那只手，轻轻拨开少年被冷汗浸透的凌乱金发，声音低沉而温柔：“乖孩子，你做得很好。”

　　“睡吧，我带你回家。”

　　这声音奇异得像镇魂曲，于是艾伦终于第一次放下戒心安心地进入梦眠，彻底陷入沉睡之前，他下意识抓住他觉得很温暖的人的衣角，喃喃道：“我想吃牛奶琥珀糖。”

　　那人为他寄上披风，戴上兜帽，接着将他稳稳抱起来。

　　“好。”alpha对怀中沉睡的少年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