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道士的捉妖直播系统》蝙蝠蝠蝠蝠蝠

26、方成云（3）

　　问星河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的直播只是辅助还钱的手段，他的主业是抓捕偷渡者，而这位方成云——他明显就不是地球人啊！

　　刚到地球就找到了一个失踪的星盟民众，收回了一个罗生藤核心，这会儿再抓住一个明显是潜伏在地球多年的外星偷渡者，这趟工作果然收益高，进益迅速，简直美滋滋～～

　　问星河走出刘晨家的小楼门口，已经有一辆陌生的车在那里等着了。车里只有一个司机在等待。看见问星河出来，司机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便下车来为他开门。

　　傅阂胜和吴玲芳两人车里的保镖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边，但应该收到了那两人的信息，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紧盯着他们，最后眼睁睁地看司机关门，上车，发动，飞速走远。

　　问星河坐在车后，看着司机的后脑勺，又在脑中打开了地图，路线正和之前刘晨所指的方向相同。

　　一边看着地图，他一边思考着一些事情。

　　在解决罗生藤的问题时，他就发现了地球人的矛盾特性。

　　又自私，又慷慨。

　　分明是同一个种族，却会在不同的个体上表现出完全不同的特性。

　　傅阂胜和吴玲芳，对比傅鑫萝，他们对于子代的关怀和照顾，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

　　一边是完全的无私，为了孩子，甚至可以撕裂原生家庭，相信那些不能动不能吃的泥雕木塑。

　　一边是完全的自私，为了自己，可以坑害子代，欺骗血亲，只求给自己一个良好的生活。

　　他有点迷惑。

　　这样的地球人，到底算是冷酷呢，还是多情呢？

　　他们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难道就是地球独有的“不确定性”。

　　造成这种问题的原因又是什么？是科技文化的过于原始吗？是对于感情生活的过度追求吗？

　　外星人问星河，真的为此困惑了。

　　而这，只是他“地球人迷惑大赏”生活的开始。

　　汽车行驶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刘晨指点过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相当华丽的别墅，外围的绿化做得极好，各种香樟、梧桐之类的大型树木和小型的草本植物错落有致，相映成趣，拥有浓厚的田园气息。除了占地广阔的外院，别墅本身占地面积不算大，也就一两百个平米的样子，上下只有三层，外立面简约雅致，圆形拱窗，石砌的转角，都爬满了各种蔓生植物，绿茸茸地，让人有种想跳上去打滚的欲望。

　　汽车一直开到小别墅的欧式大门门口才停下，一个穿着职业装，耳戴蓝牙耳机，手拿厚厚一摞文件的女子正肃穆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什么重大的事情降临。

　　问星河下了车，汽车一溜烟地就走了。他看着那女子，试探地问：“……王秘书？”

　　王秘书的头发紧紧地绑在脑后，光洁的额头露出来，头发抿得油光水滑，连一点碎发都没有。她身上的职业装也和她的头发一样，平平展展，没有丝毫的褶皱。古板、坚定、认真，是一个只认死理的程序性板正人格者——问星河用自己学过的知识认真分析道。

　　她戴着金丝边的近视眼镜，审视地上下打量了问星河一番，对他一身运动装却斜挎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金黄色布袋表示了大概一分钱的蔑视后，抽出了文件袋里的东西。

　　“是。问星河先生。初次见面，您好。”非常官方而冷冽的语气，“在见我们老板之前，请先签下这些合约，这是保密合约，这是安全合约，这是治疗合约，这是免责合约，……”

　　问星河道：“原来还要签这么多约啊，那我还是不见他了。”

　　他转身就走。

　　那王秘书前一秒钟还像个冰雕的机器人儿，下一秒就丢掉了厚厚的文件，一把拽住了问星河的挎包带子，脸上平静如水的表情都裂开了。

　　“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她用一点也不像是玩笑的语气说。

　　“这个合同，”问星河看一眼被丢得四散飞去的文件，“是方成云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我自己的意思。”王秘书挫败地说，“我觉得有合约约束，对咱们都更安全点。”

　　问星河点头。他所听到的音频文件非常急迫，对方应该陷入了很大的麻烦里。在这种情况下，不该还有闲心去签什么劳什子合约，他的首要选择应该是立刻得到救援，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但是我不会签任何合约的。”他认真地说，“你们老板陷入了麻烦里，只有我能救得了他。如果你们想让我救他就让我进去。如果不想，你可以耗费一年半载的时间和我谈合约，看看我是不是会乖乖听话。”

　　他对地球法律条文方面的学习实在太糟，尤其地球的法律庞大又繁杂，光是大中华的法律体系就包括宪法及宪法相关法、民法商法、行政法、经济法、社会法、刑法、诉讼与非诉讼程序法等七个部分，底下的细法不计其数，其外还有更加难以计数的各种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单位规定，据说弄几个人组成个小组也给自己整出个规定来遵循，那庞大的数据流恐怕只有AI才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他这个脑容量不足的外星生物稍一不小心就会踩雷。

　　星盟也有自己的各种法律规定，针对他们这些清道夫的规定就是，到哪里工作，就要遵守哪里的法律法规。如果他因为清道夫工作而做出了违法的事情，星盟那边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的原则是——不签约，任何约都不签。我干我的事，干完走人，谁也别想用什么约定来束缚他。

　　王秘书没有办法，只得道：“那你要保证，今天你所看见的事情，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不说。”问星河极快地回答。

　　王秘书无可奈何地深深叹了口气，带着问星河向里走去。

　　【呵呵呵呵呵播主你学坏了！你不说我们说是吧？】

　　【播主身上可是自带泄密机器啊！愚蠢的地球人！乖乖接受随时泄密的命运吧！】

　　【哎，闲着没事，大家来讨论一下这个方成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吧！是偷渡者？还是和梅尔一样倒霉受牵连的民众？或者是到地球来执行秘密任务的？】

　　【不会是星盟最近盛传的那个大型犯罪团伙吧，专门在各个落后的低科技星球上试验各种科技手段的那个？】

　　【啊啊，我知道，就是那个造成蜘蛛-98787星云毁灭的团伙！好像是因为在布达萨雅星球试验武器，结果连星球带附近的星云都没了，搞得我们普里亚星晚上看星空的时候天上都少一块儿！太糟了！】

　　【你们普里亚只是观景有遗憾算什么，我们高尔德星可是直接受到了星际风暴的影响，星球的气候都变了，这会儿还得花好多钱重修星球气候稳定器，至少一百年内星球内部税务都得增加百分之十，还有比我们更倒霉的吗？】

　　【他们到底在试验什么武器啊？这么大威力？星盟到目前似乎还没有制造出能一次性影响多个星球的大型武器吧？不然早就一统银河系了！】

　　【就是因为不知道，大家才恐慌嘛。那个武器威力太大，连布达萨雅周围的星云都毁灭了，星球本身更是一点没剩下，星盟到现在都没找到任何残骸，只在星球遗址附近检测到大量不稳定的能量粒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所以说，现在正在各个落后星球上抓捕偷渡者的清道夫们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呢，我这边同时开了九个直播，就等着哪个播主突然不见了，就赶紧跟星盟上报……】

　　【嘿嘿嘿楼上你是为了赏金吧！】

　　【为了赏金怎么了？我开了一百二十八个……】

　　【一百二十八！你智慧核系统倒是能同时多线监控，但你自己的智慧中枢能开出那么多线程吗？别赏金没拿到，精神先崩溃了啊。】

　　【你懂什么，我才学习了地球人的风俗，他们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直播间里的热烈讨论，问星河自然一直都关注着的。他心里清楚，星盟表面上让他们这些清道夫来抓偷渡者，其实真正的隐藏任务才是大头——那就是，找到他们讨论中的那个犯罪团伙的线索。

　　不幸的是，到现在星盟都没搞清楚这个团伙到底有多大，主要势力有多少，除了布达萨雅那次之外，根本不知道他们以前都干过什么，以后又想干什么。甚至于，在他们搞出了布达萨雅那件大事之后，却连这个团伙究竟是什么名字是什么都不清楚……简而言之，两眼一抹黑。不过鉴于他们在布达萨雅星的丰功伟绩，星盟最大的媒体给他们起了个“惊盗团”的搞笑称呼，一直沿用至今。

　　可问题是，问星河对那个犯罪团伙真没一点兴趣，更没有亲身殉葬的崇高想法，他就想赚点钱，还了要命的助学贷款，活着回到潘蓝星就很好了。

　　所以他一直在祈祷，希望这个方成云并不是那个团伙的人。

　　当然，按照方成云这个人的行动原则来看，也不太像是犯罪团伙会做出来的事。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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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助学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