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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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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一大早，飞机由帝都飞往裕州，跨越两千多公里，十点四十一落地裕州青宇机场。
江念打开手机，几条信息涌了进来，是唐喻还有蒋清妍，她一一回复报平安。还有一条是祝炎的，她没有点开。
指尖快速下滑，滑到了联系人“Z”，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消息。
聊天记录停在了大年三十那天，她的祝福孤零零待在对话框里。
江念：【张亦舟，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一点都不快乐。他就没什么要说的么？关于初一的事？关于出国的事？
他好像什么都不打算说，两人已断联两天。
江念呼口气，摁灭了手机放回包里。
“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沈柏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边接过她的行李箱，一边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南门口的香酥饼。”
江念看着他的脸，忽然有些鼻酸，接过东西憋憋嘴，“师兄，你最好了。”
沈柏年察觉异常，侧眼看她，“怎么了？”
“没，”江念边摇头，边打开包装，“就是想你们了。”
说着，越发委屈，鼻腔也浓重了起来。
沈柏年抬手揉了揉她头顶，“行了，多大了，还因为这个哭鼻子？这不回来了么？”
江念点点头，终于笑了起来。
江念这两天睡得不是很好，上了车，靠着车窗很快睡着了。
车到了楼下，沈柏年犹豫了片刻，才问：“念念，你在帝都开心吗？”
江念没有吭声。
“不开心一定要说出来，你知道的，老师不求你出人头地，只想让你高高兴兴的。如果在帝都待得不高兴，就回裕州吧。”
“知道的，”江念抿唇露出个安慰的笑，“我很好，你们别瞎操心。我就是太累了，你不知道，彭教授多可怕，要求可高啦，还是有点压力，不过你放心……”
她一张嘴喋喋不休，欢快又充满力量的感觉。
沈柏年默默跟在她身后，觉得她话多的有些不正常了。但她不想说，他也不再追问。
两人一前一后，还没上到三楼，就看见江连庭早等在了门口。他一看见江念，眼角的鱼尾纹就炸开了，笑得嘴的合不拢。
行李都在沈柏年手上，江念步伐轻快的跑上楼，一把挽住了江连庭，“爸，我好想你啊。”
说着，又想哭了。
“哎哟，都大姑娘了，还老哭鼻子呢？”江连庭嘴里嫌弃着她，自己的声音却也抖了起来。
午餐早准备好了，江连庭亲手做的，全是江念爱吃的。
江念每吃一口菜，心底的归属感就强烈一分，终于有了种到家了的安稳感，冻结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又暖起来。
吃完饭，她回房间看了会儿书，然后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休息。冬日的暖阳落进屋里，整个房间都沐浴在温暖的光线中，看着生活了十多年的房间，熟悉感将自己包围，江念感觉自己终于满血复活了。
晚上，沈柏年父亲打电话过来，说是在江念最喜欢的望江楼订了包间，给江念接风洗尘。
江连庭挂了电话，又瞪沈柏年一眼，嫌他多嘴，又让沈家破费了。
沈柏年有些无辜的摸摸鼻梁，“念念回来了，我要不说，我爸妈早晚也得知道，到时候该怪我了。”
沈柏年的父亲沈敬之也是裕州大学的教授，跟江连庭关系不错，两家也因此走得近。江连庭离婚后，沈家两口子更是对他和江念照顾有加。
两家隐约有撮合两个孩子的意思，但孩子都还小，而且也算高知家庭，还是以尊重孩子的想法为主。
一顿饭自然是吃得和和乐乐，江念更是哄得沈柏年母亲一个劲笑，看她是越看越喜欢。
江念年纪小，没察觉异样，傻吃傻喝傻乐呵。倒是沈柏年，本就存了些心思，是以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家长们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沈柏年没忍住，跟母亲田微叶说：“妈，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你跟我爸别干什么奇怪的事。”
田微叶看他一眼，笑了，戏谑道：“我们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倒是你，怕不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吧？”
“……”沈柏年怔一下，自己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你跟我爸怎么想的，我能看出来。”
“是吗？那你老师怎么想的，你能看出来吗？”
沈柏年抿抿唇，嗯了一声。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沈柏年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天没回答。
田微叶没完，“不好意思了？”
沈柏年恼了，有些不耐道：“别瞎琢磨了，念念还小。”
他说完，也不等夫妻俩了，迈开长腿，大步上楼。
身后，田微叶乐不可支，“行，我们不琢磨，尊重你们自己的想法。”
*
江念在家整整懒惰了两天，什么也不干，就躺着睡觉或看书，扎扎实实的休息了个够。
这期间，她假装着没有期待，强迫自己不再期待，可总是有意无意的看手机，那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也是，要出国了，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吧。哪有时间搭理自己？
到第三天，江念终于憋不住了，再待在家里胡思乱想下去，她的病情估计又要反复了。她给沈柏年打电话，要沈柏年陪她去裕州大学逛一逛。
两家都住在大学家属院，过了一道院门，就是裕州大学。
因为家长工作原因，两人的童年几乎都是在裕州大学度过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回忆。
江念坐在操场看台上，双手往后撑着，仰头深深吸口气，闭着眼感受着。
“师兄，我还是喜欢裕州。”
沈柏年看着她的侧脸，“喜欢以后就回来，裕州不就是你家么？”
江念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身后沈柏年又道：“我九月要去帝都交流学习。”
张亦舟目前在裕州大学文史系读大三，品学兼优，经常有外出交流学习的机会。
“真的？”江念侧头，双眼亮晶晶的看他，“那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沈柏年也弯弯眼，调侃道：“好，去帝都带你吃好吃的，免得你说自己在帝都吃糠咽菜。”
江念瞪他一眼，“沈柏年你真烦。”
说完，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在校园里闲逛，没想到，大过年的居然还是不少学生在学校，来来往往都是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
江念有些憧憬，“师兄，大学好玩儿吗？”
沈柏年笑话她，“大学好玩儿吗？你从小玩儿到大，你不知道么？”
“沈柏年，”江念又瞪他，“我发现你越来越招人烦。”
“什么叫越来越招人烦？我以前不这样么？”
“你以前才不这样，你以前可好了。”江念说着，扭头看见了一旁的紫薇花，虽然花已经谢了，但她还是有些兴奋，“师兄，你还记得吗？”
她还没说，沈柏年就默契的懂了，笑了起来，“怎么不记得，被我爸抽了一顿，好几天走路不利索。”
江念噗嗤的笑，那会儿她二年级，两人在大学玩，看见了这一排紫薇花。她想要，但人小个儿矮够不着，就撒泼耍赖非让沈柏年给她摘下来。
摘了一支还不行，要两支、三支、四支……要做一个大大的花环戴头上。
结果沈柏年薅秃了花不说，还不一小心用力过猛，压断了一根主枝。
最后当然被学校告到了沈敬之那里，沈柏年为此挨了一顿狠揍。
沈柏年看江念乐不可支的模样，笑骂：“你还有脸笑，我挨了一顿揍，也没把你供出来。”
江念抓住机会内涵他，“你看，所以说你越来越烦人，以前可不这样。”
沈柏年诧异，“你倒是挺会找茬。”
江念嘻嘻乐，“我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去小吃街给我买一个甜筒，原味的。”
“这么冷的天，你疯了？”沈柏年瞪她，“老师不让你吃凉的。”
江念理直气壮道：“所以我才出来啊。”
张亦舟：“……”
“快点，师兄，你不是对我最好了吗？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
沈柏年警惕的看她，“什么誓言，我可没发过什么誓。”
“你六年级毕业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从现在开始就是中学生了，长大了，以后罩着我。我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你说，你肯定能做到。”
沈柏年：“……”
江念看他一脸无语的样子，更高兴了，“现在我有需要了，我要一支甜筒。”
沈柏年拿她没辙，只能去买甜筒。
她坐在紫薇树下等着，唐喻的视频邀请弹了出来。
江念手指顿了一下，刚才开心的都忘了帝都的一切，现在这通视频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做了片刻心里建设，才接通了视频。
对面的背景看起来是在某个市场，人不算多，零零星星有些店铺开着门。
镜头离得远，江念只能看见唐喻身后有几个男生的身影，不太确定张亦舟在不在。
“念宝，你定下什么时候回帝都了么？”
对哦，她忘了这茬，唐喻等着她的时间，好安排张亦舟的送别宴。她回到帝都，就是要送他离开了。
江念微皱皱眉，垂下眼来，低声道：“正月十二的机票。”
“那我定在你回来的第二天，行么？会不会太累……”
江念无心在听她说什么，喃喃道：“好。”
“念宝，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江念打起精神来，冲她笑了笑，“给你看看我从小玩到大的地方，裕州大学。”
她拿着手机站起身来，旋转着给唐喻展示。
不远处，张亦舟找了一间营业的店铺，买了不少烟花，边等着老板打包，边掏出手机点开江念的对话框，编辑信息——
【江念，明天一起去放烟花？】
消息还没发出，就敏锐的捕捉到了“裕州”两个字。张亦舟手指顿了顿，抬眼，看见不远处唐喻似乎在跟谁打视频。
快速付了钱，他迈步走了过去。
镜头里正是江念，笑意吟吟的在跟唐喻聊天。张亦舟看见她脸的一瞬间，神情倏然柔和了下来。
“念念，你身后的是什么树？”
“啊？”江念抬头，“紫薇花。”
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抓过一支紫薇花藤凑到镜头前，笑道：“开花的时候可漂亮了，我小时候每次都来这里偷偷摘。”
她正说着话，沈柏年举着甜筒过来了，“祖宗，你的甜筒。”
“拿过来给我吃。”
江念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花枝，着急的扭过头，干脆就着沈柏年的手就咬了口冰淇淋。
天气很冷，一口冰咬下去，江念牙被冻得发疼，龇牙咧嘴的嘟囔：“好凉……”
沈柏年皱眉，“让你别吃。”
江念又咬一口，龇牙咧嘴，但还是冲他弯眼笑，“好甜呀。”
沈柏年无奈，“你真是我祖宗。”
唐喻在那端看着两人的互动，一双眼贼溜溜，嘴角压都压不下来，忍不住插嘴，“甜吧，我也觉得甜。”
江念回过味来，有些恼的叫她：“唐喻！”
唐喻乐得更厉害，“有事？”
江念松了花枝，接过沈柏年手里的冰淇淋，自己绕到一边去了。沈柏年挺有分寸，没有跟过去，在远处等着。
“念念，”唐喻凑近点镜头，压低了声音，一脸八卦的样子，“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
对沈柏年，江念从没有过这种想法，连一点点相关念头都没有。
男朋友这个称呼炸了她一跳，震惊的睁大眼解释：“不是，你别瞎说。这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我们从小一块儿玩，关系很好。”
“哦~~”唐喻故意拖长语调，一脸的戏谑，“那就是青梅竹马。”
江念：……她居然无法反驳。
江念有些急，脸都涨红，吭哧解释：“反正不是那种关系。”
“真的？”
江念赶紧点头，满脸诚恳：“真的。”
“可以试试，一个从小照顾你到大的哥哥，想想就很梦幻，而且长得也很帅啊，那种温文尔雅的大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
江念是真急了，只差跺脚，“唐喻，不要瞎说。”
“我说真的，你俩挺配的。不信你问问张亦舟，他也看见了。”
然后镜头一动，张亦舟也出现在了画面里。
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的瞬间，江念像被什么兜头打了一拳，人都懵了，浑身僵硬的呆在了原地。
视频那端，张亦舟微抬起眼看过来，盯着江念，眼里是无声的质问，“你回裕州了？”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心忽的发疼，江念表情一空，不知要作何反应。
唐喻沉浸在八卦中，没有察觉异样，“阿舟，你刚才也看见大哥哥喂念念吃冰淇淋了吧？”
唐喻故意将大哥哥三个字咬重。
张亦舟始终看着屏幕这端的江念，用目光锁定她，没有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
他莫测的目光像是带着凉意，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冷，江念有点说不出话来。
唐喻继续问：“是不是很配？”
这次，张亦舟沉默了片刻，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江念感觉那种凉意从脚底升起，逐渐冰冻四肢和嗓音，她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僵持。
却听见张亦舟不咸不淡的开口了——
“很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