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脑袋恋歌》超难食

11、第 11 章

　　“你也太夸张了，及川比你重很多吧。”坂上抱着水壶和毛巾跑过来对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原泽说道。
　　“呼……”她腰上用力坐了起来接过水壶大口喝着水，“谁……谁知道他会脚扭了啊，”然后扭头看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及川，“你至不至于吓成这样啊喂！”
　　“……”及川已经断电了。
　　经理真城也带着其他经理们跑过来，笑着对原泽说：“原泽干得漂亮，部费Get！”
　　“宫……宫野学姐呢，”原泽抬头问道，“她不会也和阿一那家伙一样弃赛了吧。”
　　“是啊，因为美咲姐她抽到加藤主任的胸垫了。”真城长叹一口气。
　　“体育委员会这群人是不是都脑子不太正常啊，”坂上皱起眉头，“这么一看你运气也太好了。”她拍了一把原泽的后背。
　　“你看我是怎么跑过来就知道我有多惨了好吧。”原泽手撑着地面站起来用脚踢了踢及川，“喂，该活过来了啊。”
　　“啊……”及川呆愣愣地转过头来。
　　“真是拿他没办法，”原泽回头对坂上说，“帮忙去把阿一叫过来，我一个人现在没力气。”弯下腰抓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接着扶住他的腰站起来，“及川你脚怎么回事？”
　　“上午在篮球场上不小心扭到了。”及川似乎终于缓过来了。
　　“切，蠢货。”偏头看过去，身高和自己差不了太多的原泽，肩并不宽，锁骨很明显，就算是手掌也比自己要小了一圈。她确实是女生，无论力气有多大、跳的有多高，她就是女生，及川在这一点上认得很清楚。
　　当然，原泽也并没有不把及川当做是异性，岩泉被坂上拉过来以后，她便立刻把及川交给了他。转过身的时候藤田也跑了过来，她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就向着女排的第二排球馆走过去了。
　　伴随着秋季体育祭的谢幕，排球队的训练终于也恢复了正常。男队的队伍在十一月时已经整体换届，不过三年级暂时还在队内训练，女队的阵营还是保持不变，但为了做好准备还是先让渡边熏担任了副主将，这样在春高后便可以不用担心队伍变化带来的不适应。
　　目前队内的三年生首发是仙道、水川、宫野，明年四月能够迅速补上的只有坂上晴子，为了让队伍能够尽快磨合好，教练齐藤在练习赛中也尽量让一、二年级的多上场，想要胜利的话，不可能只有这一年。
　　“长野学姐，刚刚的托球怎么样？”原泽提起领子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看向旁边二年生替补长野真理奈。
　　“可……可以再高一点点。”长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后辈总是能比前辈看起来还有魄力。
　　“铃木！扣球漂亮！”原泽很自然地大声鼓励着。
　　站在一边观看练习赛的仙道开口和田村说：“我现在有点明白你当时为什么会推荐才升中二的原泽当队伍主将了。”
　　“欸？当时是因为队伍里其他人都弱爆了只有她看起来能管住那群人啊，所以我才不想当队长想让她来。”田村果然是个单细胞热血生物。
　　“呵……呵呵。”仙道尴尬地笑出了声，她不该指望田村会想得太多的。原泽是看起来很粗线的人，实际上眼界却很宽，很注意身边所有人的反应。在比赛陷入困境的时候也相对冷静，除了在旧伤对她还有些影响以外，她已经成为了队伍的大脑。
　　以后的青城有她在的话，只会更强。
　　“才刚十二月居然就下雪了吗？”这天部活结束原泽拉开排球馆的大门，抬头看着外面飘起的雪花。
　　“天降异象，啧，看来春高决赛凶多吉少啊。”花宫扮作算命一样的姿势这样说道。
　　“闭嘴，”田村一把捂住花宫的嘴巴，“成天神神叨叨的我怎么不觉得凶多吉少啊。”
　　“明天开始终于可以不用跑操场了！”坂上开心到蹦起来。
　　“室内热身跑里程数一样想什么呢你。”宫野推了一把坂上晴子。
　　“学姐你不要总是从后面推我啦。”坂上从台阶上跳下去，踉跄好几下才站稳。
　　“下雪了都早点回去，明天晨训晚十分钟开始，春高快开始了不要在路上摔倒。”齐藤在后面喊着。
　　“是，教练！”大家应完便三三两两地往校门口走。
　　这么快就要两年了，把校服里穿着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昨天说好让岩泉陪自己去小区排球馆练托球，原泽斜靠在站在男队排球馆门边上一边看着他们训练一边等着岩泉。
　　“小心球——”松川朝着她大喊起来。
　　她立刻后退跨下台阶，跳起来单手抓住球，然后把球扔进去。
　　“啧，及川你的发球好垃圾。”她撇了撇嘴看向对面场内的及川彻。
　　“好过分，小千你说话好过分。”及川又捂住了心口。
　　“……”原泽没高兴理他，然后对着岩泉开口说道：“阿一你还有多久，雪下太大就不好走了。”
　　“还有十个扣球，很快。”岩泉跳起来扣下去。
　　训练结束其他人看着岩泉一和原泽千寻肩并肩向外走，尤其是男生还很自然地轻轻拍掉了女生刘海上的雪片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粉色泡泡在他们两个周围一样，队长西田略有些不爽地看过去，本来以为有个及川彻这样的家伙在队里已经够让人烦的了，结果连岩泉这个一年级也成了现充，让他们这群全体单身的前辈简直脸上无光。
　　不过看起来彷佛在恋爱很和谐的两个人，其实对话内容如下。
　　“你们寒假要去东北大学集训吗？不怕被大学生虐哭吗？”原泽把脖子缩进衣领里。
　　“你给我闭嘴，能去东京你就了不起了啊，小心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直接回家。”岩泉看向她。
　　“给我呸呸呸，我的目标是打败去年全国第一稻荷崎高校的二传北野侑子。”她勾住岩泉的肩膀，“北野侑子已经是三年生了，不能在大赛上打败她的话，那我就进国青队抢她的正二传位置，当然我也不可能输给张间学姐的。”
　　“你每天脑子里除了装这些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岩泉轻轻叹气。
　　“当然有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用力压下去。
　　“你要压死人啊蠢货！”他一把推开她。
　　最后三天的训练结束后，所有体育社团还是照常在期末考前停训了。藤田发着抖坐在及川房间里的矮桌旁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要一起复习。她低着头偷偷地看坐在对面和岩泉说话的及川，但是又忍不住不去注意那个才看了一个小时书就已经趴在及川床上睡到不省人事的原泽。而且把整张脸埋在枕头上真的不会死掉吗，藤田皱起了眉。
　　“她不会死掉的，爱子就不要担心啦。”及川好像看透了藤田的想法一样。
　　“啊，对……对不起，可是这样睡会着凉的吧。”藤田站起来准备把原泽身侧的被子摊开。
　　“Stop！”岩泉放下手里的笔跨过矮桌拦住藤田，“我来，你会被瞬杀的。”
　　“瞬……瞬杀？”藤田跌坐在地上。
　　“嘛，就像那样。”及川指着被锁住手腕的无法动弹的岩泉。
　　“千寻你个蠢货松手啊！”岩泉努力挣扎着。
　　“啊——”原泽松开手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趴在岩泉的背上，“阿一我饿了。”
　　“这是及川家不是我家，你又脑子错乱了啊。”岩泉用肩膀顶了她一下，“说要把书背完的人是你吧，别再睡觉了啊喂！”
　　“好啦，”她走过来盘腿在藤田旁边坐下，然后指着岩泉说，“你记着哦，以后在队里不要给这个家伙准备毛巾和水，他超——凶。”
　　“你这是在对别人的经理说什么话啊！”岩泉朝着她把笔扔过去，却被她一把接住。
　　“噫，上面还有阿一你的手汗，超恶心。”原泽把笔甩回去然后砸中了及川的头。
　　“呜哇，你们不要又误伤我啊，我什么都没做。”及川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
　　藤田从包里拿出一包系着丝带的曲奇饼：“如果肚子饿的话，我有做曲奇饼带过来，原泽同学要不要吃一点？”她不敢看她，然后小声地说着。
　　“哦？谢谢。”原泽很不客气地拿过去拆开，然后扔了一个进嘴里，“唔，好吃，果然藤田这种可爱的女生就是不该留在男队呢。”
　　鼓着嘴巴吃着东西笑起来的原泽总是爽朗率直，藤田觉得这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有消沉或失落的时候，做任何事情都好像能够做到很好，排球很厉害，成绩也很好，而且她也总是能听到男生说原泽千寻长得很漂亮，明明应该很嫉妒的，却还是怎么都无法讨厌她，好比人不能讨厌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原泽就像是个不存在的人。
　　四个人一起复习到了很晚，在公交站台和岩泉还有原泽挥手说了再见以后，及川便陪着她走去地铁站。
　　“及川君，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呢？”藤田在一起三个月第一次鼓起勇气问了及川彻这个问题，其实她对能够得到的答案基本上心知肚明，身旁这个人不会说实话，也不会说假话，他一定会说出一个能够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然后连他自己都骗过去。
　　“因为爱子很可爱啊，”及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每天来学校看到你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好。”
　　“那你可以说一句喜欢我吗？”藤田说出这句请求的时候，抱着一半的试探和剩下一半的期待。
　　及川握着她的手的动作僵了半秒，这不是很难说出口的话，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是他在牵起她的手的时候就应该说的话，实际上他此刻的停顿也没有漫长到让藤田起疑的程度，又或者说只是他认为的程度。
　　“我啊，很喜欢及川君的，”藤田自顾自将这个停顿接了下来，“有人说恋爱是在喜欢那个喜欢人的自己，我想我在喜欢你的时候我也学会了喜欢我自己。”
　　她更紧地、更用力地回握他的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甚至能清晰地感触到他指关节处粗糙的茧。
　　“所以我希望及川君也一样，接受恐惧与胆小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你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都不会成为你厌恶自己的理由，因为就算你不会喜欢我，我也会一样喜欢自己。”
　　听到藤田的话，及川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回答什么，面前的人总是那样认真，也很温柔，如果说真的将这段关系持久地当作是规避风险的状态，最终得到残忍结局的，或许不是藤田，而是及川自己。
　　他会永远失去藤田，也将无法面对心里的原泽千寻。
　　“我答应你。”良久，及川终于开口。
　　然后，是他们的初吻。
　　新年来时没有人想过平平无奇的藤田和那个及川的恋爱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当岩泉逐渐意识到及川可能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和藤田维持这段关系的时候，趁着原泽同藤田排队去神社抽签，他开口问他：“原来……你和藤田是认真的啊？”
　　“小岩你还真以为我是什么花心大萝卜嘛，我当然是认真的。”及川回道。
　　“我还以为你对千寻会坚持地久一点。”岩泉切了一声。
　　“这是两码事了好吗？”及川笑起来。
　　岩泉皱起眉头：“真复杂。”
　　“喂——”原泽拉着藤田的手跑过来，“我给我们队抽到大吉了欸！”
　　两个人的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没有再谈下去，岩泉都不知道怎么说他的这两个死党，一个明明就有心动过却放在了脑后，一个明明还一直放不下却故意让自己放弃，还不如以前的他们看起来开心些，他开过玩笑说不希望原泽会和及川在一起，因为原泽像是自己的妹妹，他自然会有及川照顾不好她的感觉，但自己这位老友实际上是个很可靠又刻苦的家伙，无论外表有多轻浮，岩泉最是明白及川是个多么认真的人。
　　这大概就是容许犯错的年纪才能够做的事情，有时候太过冲动和太不冲动都可能会是一种错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