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人一摩托开始的外卖生涯》扶游

19、进行试点的第五天

　　第一日的营业在风风火火中落下了帷幕。
　　我在回家路上看见那些立在道路两旁如士兵一般的彩色娃娃，心情就无比愉快，甚至还有闲心去和它们一个个地击掌。

　　“辛苦啦！”
　　虽然它们听不懂，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但这并不影响我从它们那不会动的表情中硬生生看出“可爱”两个字来。

　　回家后，将今天一天的账单清理完毕，望着那上面那一个个好看的数字更是忍不住在家里打转。
　　把夜斗和他现在的神器雪音叫来吃了顿饭后，又打电话给露西，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露西在恭喜我之余，也不忘给我泼一盆冷水。
　　“你不是说并盛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吗？多多少少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吧，这才是开业第一天呢。”

　　“虽然我是这样说过，但这是在我找师父师妹失踪线索时发现的，应该不会和我的生意扯上关系吧？”我挠了挠脸。

　　“总之，你自己小心，我总觉得你是那种会惹麻烦事的体质。”
　　“哈哈哈，这应该是露西你的错觉吧。”

　　而事实证明，错的是我。
　　我不禁开始怀疑露西是不是有一张乌鸦嘴。

　　两只折手断腿、部件七零八落的娃娃摆在了我面前。
　　我认出其中的一只昨晚还和我击过掌，因为它侧面的色彩被我手抖画花了一块，十分有辨识度。
　　它的表情还是如同昨晚一样，静静地没有任何变化。但此刻的我，却如何都看不出那份可爱了。
　　我觉得它是在无声地哭泣。

　　帮我把这些部件拿回来的，是家住我店铺旁边的文太君。
　　此刻这个刚上小学不久的孩子弱弱地站在一边，不敢抬头看我。

　　他的裤腿、衣角上沾满了泥灰，嘴角左侧青了一块，两根手指关节处也破了皮，有丝丝血迹显现出来。
　　我还记得，昨日他开心地抱着娃娃奔跑的样子，嚷嚷着要帮我放去安置点。

　　我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包扎好伤口。
　　然后蹲下与他对视。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我看着文太君的眼睛，可以看到有几滴泪珠在他清澈的眼里打转。
　　终于，他没有忍住，“哇”的一声趴在我身上哭起来。

　　在他吸着鼻涕、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大致还原出了当时的场景：

　　文太君今天一早就跑去街头和娃娃们一起玩，娃娃工作时，他也随之东奔西走。
　　然而就在穿过一条小巷时，撞上了几名外国男子。
　　那些人并没有接受文太君的道歉，反而嘲讽起来，并一脚将他连同娃娃踹翻。

　　文太君不是个喜欢争斗的孩子，他没有发怒，只是再道了一次歉，并向那些人解释道：“娃娃是用来传送外卖订单的，很重要，请不要破坏他们。”
　　对方却没有理会他，回头用这个孩子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几句。
　　随后便狞笑着将娃娃踩碎，把里面的订单取走了。
　　文太君身上的伤便是阻止他们时留下的。

　　我倒吸了一口气。
　　只来得及安慰这个孩子几句，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并叮嘱他保护好自己，快些回到家去。
　　随后站起身，向文太君刚才提到的地点赶去。

　　——

　　虽然我做的是小本买卖。遇见砸场子的人，甚至还可能为了不惹麻烦上身而作出妥协。
　　但他们取走的客户订单，是我绝对不能退让的一步。
　　我无法容许自己的顾客因为我的原因而蒙受损失。
　　订单被夺走，我无法知道下单的是哪些人，他们需要些什么，甚至连该向谁道歉都不知道。

　　在我顺着文太君给的线索追过去时，有两个外国人并没有走太远。
　　巷子狭窄而幽深，我很容易便堵住了那两人的去路。
　　其中一人手上捏着的那摞皱巴巴的纸告诉我，我没有找错人。

　　那两人见我独身一人堵在他们面前，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而是吹起口哨调笑起来。
　　“小妞，你还长得还挺可爱的，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我置若罔闻，而是皱着眉头伸出了手。
　　“还给我。”

　　显然他们并没有反应过来。
　　我又生硬地说了一遍：“我知道我很可爱，但现在，你们手上的订单，还给我。”

　　我真的没有在意他们说的话，也真的没有为此小小愉悦了一把。

　　他们听到我的要求后，神情变得古怪而危险起来。
　　“小姑娘，你是谁？这里面有什么让你这么着急？难道说，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是有人借这个传递了什么消息？”

　　“你们想多了，这只是一些外卖订单，关系到我的生意和信用而已，所以我一定要拿回来。”我认真地说。
　　“至于我是谁，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专业外卖员罢了。”

　　“嘿嘿，普通的外卖员？但是我们现在怀疑有人在这里面夹杂了消息。哪怕看上去是普通订单，也有藏了暗号的可能性。你要怎么证明这里面没有猫腻呢？”
　　那人不屑地扬着手中那叠订单。

　　“我根本不需要证明，”我并没有被他们的话绕进去，“你们一不是警察，二没有搜捕令，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遵纪守法的生意人。你们并没有立场来质问我。”
　　“相反，你们随意破坏我店中的财产，抢走我生意上的订单，我还想找你们要个说法呢。”

　　那两人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边咧着嘴一边用恶狠狠的语气对我说：“小丫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我知道这里是霓虹，你们只是外乡人，所谓的身份在这里并没有多大威慑力。不信你们听。”
　　随着我话音的落下，巷子口传来了警笛的鸣叫声以及不少人的跑动声。

　　“我出现在你们面前时，就已经报了警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住那两人的动作，右手也悄悄搭在了袖口，那里面有我出来前顺手塞进的一把匕首。

　　那两人的怒意十分明显，手伸进了外衣中，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出武器攻击过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从后边走来了一个金发男子，拍了拍那两人的肩膀，用着外国的语言向他们说了几句什么。
　　很明显，这名金发男子是他们的上级。
　　那两人听完后，虽有不情愿，还是作出了表示顺从的回应。随后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跟着那人走了。

　　走前随意一挥手，将手中原本攥着的订单撒了漫天。
　　我还是立在原地，保持不动，直到那三人彻底消失在转角，这才松了一口气。

　　巷中回荡着警察们的脚步声，显然他们已经逼近了。我迅速地将地上散落的订单收拾干净，闪身从另一端离开。

　　——

　　到了店铺中，我才完全放下心来。
　　方才完全是一场赌博。

　　我能倚仗的无非是从师父那儿学来的轻功和一些格斗术的皮毛。
　　至于异能力，还算是未经开发，对上很有可能有热兵qi的两人，仿佛起不到什么作用。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些欧洲人虽然在气势汹汹地寻找什么，但并没有怎么扰乱普通民众的生活。
　　从他们的作派、衣着来看，再联系并盛最近的不同寻常之处以及失联的师父师妹。可以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十有八九是来自国外的黑手党。

　　而黑手党最忌讳的，正是明目张胆地与政府对抗。
　　划分黑白两边的规则约束着他们的行为，这也是我现在所能拿出的最有力的武器。

　　况且，他们今天也只是在无聊找茬，并不是说真正发现了什么。
　　从现有举动来看，他们这些外来势力也不想太过张扬。这种挑事的行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就该适可而止。

　　这一点，从最后那个金发男子所说的话中，也可以得到印证。

　　他们以为我不懂外文，所以用了家乡的语言来对话。
　　但曾在意大利留过学的我，要听懂他们的交谈并不困难。

　　“入江大人叮嘱过，一切隐蔽行事，进行‘狩猎行动’时也不要让普通人察觉。难道你们想打乱白兰大人的计划吗？”
　　那名金发男子是这样训斥那二人的。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想到横滨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经历，不愿重蹈覆辙的我决定将这句话从我脑子中彻底划去。

　　无知是福，古人诚不我欺。

　　我先去隔壁看望了一下文太君，好好开导了他一番，随后翻起那一叠被我夺回的订单来。
　　烂摊子还是需要先收拾的。

　　“喂，是早苗小姐吗？这里是‘千千速运’。十分对不起……”
　　……
　　我按照订单上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先为订单超时而道歉，而后与他们商议解决方案。
　　如果需要继续配送的话优先配送；不再需要配送的人，为他们提供补偿并列入下次的优惠名单。

　　好不容易快将这些订单处理完了，我不由得伸了个懒腰，接着翻开最后一张。
　　那之后我就愣住了。

　　拿着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东西。
　　“这是哪位顾客下的单？根本没有留联系方式啊！”
　　我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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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当订单超时时请不要责怪外卖小妹
因为她可能正为了你的订单在和黑手党在线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