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六卷-冬木-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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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Rider合作的事情，林师通过打电话的方式告诉了间桐脏砚。
间桐脏砚似乎仍然处于老古董状态并不习惯用电话，反而习惯用使魔，电话先是管家接的，才转给了间桐脏砚。
艾伦会成为英灵，她并不意外，只是正好碰到他确实让她惊讶。
听说他还参加过上一届圣杯战争，打爆了负责储存英灵灵魂的小圣杯。
据艾伦说，他打爆小圣杯的原因是当时小圣杯把一个叫安哥拉曼纽的英灵的灵魂吸了之后，大圣杯——真正所有人所追求的圣杯被污染变质，近乎所有英灵都开始暴动，他才不顾Master的命令打爆了小圣杯，结束了第三届圣杯战争。
当时，他隶属除了远坂、爱因兹菲伦、埃尔梅罗和间桐家外的第五个势力。
“确实是你干得出来的事情。”
林师听完后如是评价。
艾伦没有正面回答她这句话，而是问了她什么时候成为英灵的。
“我在死后的那一刻就进了英灵王座。”他说。
林师表示自己压根没进过英灵王座后，艾伦还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林师看着面露惊讶的艾伦，沉默了片刻，说：“嚯，原来不是你。”
艾伦闻言，看着她问：“什么不是我？”
林师看向漆黑的天空，恢复着自己的左手，说：“没什么，不重要。”
夜晚的风吹过她脸侧墨色的发丝，拂过她淡漠的深褐色眼睛。
她看着天空，旁边的青年看着她。
“利兹……”
在片刻的沉默后，艾伦再次开口。
林师看了他一眼，就见艾伦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尴尬。
从兵团出来之后，她就没看到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能……帮我剪个头发吗？”
林师：“……”
那确实是挺尴尬的。
“你在训练兵团的时候怎么剪的，让三笠帮你吗？”林师面无表情地问。
艾伦面色再度僵硬几分，立刻说：“我们都是互相剪……”
“哦，”林师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头发这么长是因为没人帮你剪。”
艾伦：“……”
谢谢，不用再让他更尴尬了。
艾伦：“你不愿意的话……”
“没什么不愿意的。不过，为什么突然想剪？”林师看着他，面不改色，语气平淡，“这是你死前的发型吧。”
艾伦：“……”
两人看着对方，沉默了片刻。
尴尬漫上艾伦看似平静实则僵硬的面容，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
倏地，林师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去找把剪刀，你等着。虽然我们都是魔力凝出来的还需要剪刀有点神奇。”
艾伦微微一怔，就见林师利落地再次翻了下去。
然后半秒之后又翻了上来，手中多了一把剪刀。
艾伦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了片刻，说：“你其实不用去拿把剪刀都变成Assassin……”
“用都用了。背对我。”
林师面无表情地盘腿坐了下来，说。
艾伦面色僵硬地转了个身。
脑后的发绳很快被取了下来，墨色的头发落在了身后女子的手中。
“美女，想要什么发型？”
身后的女子问。
艾伦：“……”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艾伦：“都一百多年了……”
林师：“都一百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像美女。想要什么发型？”
艾伦：“……随便。”
微冷的微风缓缓吹拂，街灯亮着淡淡的白光，照亮街边的阔叶树木和日式房屋的小院。
河水在远处缓缓流淌，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
一片令人安心的安宁。
背后的人在收到他的回复后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动作。
艾伦刚想回过头，就听背后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失恋了？”
艾伦：“……”
艾伦：“你觉得有可能吗。”
林师：“有道理。”
剪刀截断头发的声音传来，轻缓而透着拿刀者的温和。
被剪下的头发随着魔力的消散而消失不见。
“还挺方便。”林师说了一句，继续修剪。
艾伦感受着身后人的动作和从她身上传来的来自Berserker的职阶魔力，看着前方城市的夜景，沉默了片刻。
绿色的双眸，没过一片深沉的思绪。
不知多久，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转过来。”
艾伦的双眸恢复一片平静，转过身，看向了林师。
面前的女子仍然是死前的模样。
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墨发束在脑后，徒留两缕扎不上的发丝垂在脸侧。
不，是不一样的。
她的眼睛……不再是那黯淡机械的灰白。
这里面的灵魂……是完整的。
翠绿色的眼底泛起一抹笑意，但又很快被平静的薄雾遮掩。
她实在是太敏锐了。
幸好……他比她多活了一百多年。
不，加起来的话，总数其实应该差不多。
面前的女子把他脸侧的头发撂到了他的额前，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的头发。
她冰冷的手指，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
剪刀轻缓地剪下，发丝消失不见。
翠绿色的双眼在发丝的阴影下，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深褐色的双眸之中，平淡而沉寂。
仿佛亘古而来的苍凉荒漠。
清冷，沉静，苍茫。
一如，她的灵魂。
不久前，触碰她灵魂时的感觉漫进脑海。
冰冷，苍茫，沉寂。
和他曾经的感觉相比……
明明，她的灵魂比之前完整了，但这份灵魂却还是变了。
少了曾经那份挣扎的韧劲，变得沉寂得可怕。
仿佛，再也无力摆脱深渊，便安静地等待死亡。
胸口猛然一紧，他微微垂眼，掩去自己眼底的情绪。
要控制住。
不能在她面前有任何一丝表现。
她太敏锐。
也……太了解他。
额前的发丝逐渐被剪下，冰冷的指侧触碰他的额间，似乎是在做最后的一点修剪。
艾伦抬眼，通过她苍白指节的缝隙，看着她。
她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她放下了手，看着他，扬唇笑了笑，说：“好了。”
艾伦收回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前的碎发。
这个发型……
他再次看向了她。
他看到了她眼中，淡淡的愉悦之意。
他也扬起唇角，看着林师，微笑着说：“谢谢了。”
“自己人，不必言谢，”林师语调平静地说着，纤细的手指穿过剪刀孔，将剪刀利落地旋转了一圈，握回手中，“要谢也是我谢谢你。”
艾伦看着林师，并不意外她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现在，是曾经，他们还在训练兵团……或者说刚进入调查兵团时的样子。
他对于头发这种东西无所谓，但似乎她比较在意。
“你还真是……什么都会。”他说。
“啊……为了省钱什么都学过一点，你不是知道吗。”林师转身面向了远处的天空，一腿垂下屋檐，一腿支起，军靴踩着屋檐，“你有烟吗？”
艾伦：“……没有。”
“那没事了。”林师双手撑在身后的房屋砖瓦上，目光平淡地说。
“……你要戒烟，利兹。”艾伦看着她，说。
“在戒了。”林师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饼干，叼在嘴里。
艾伦：“……”
就不是很信。
林师又抽出了一根饼干，递给他，问：“要吗？巧克力味。”
艾伦看向了那根饼干，接过。
他记得，他们几小时前好像还在仓库街跟另几个英灵打架。
所以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饼干？
“为了间桐雁夜那家伙的健康我只能用饼干代替烟，我太惨了。”
林师面无表情地说。
艾伦：“……”
果然就是完全没有想要戒。
他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把饼干送进嘴里。
林师转身，再次看向了天空，说：“我听到了啊，艾伦。”
艾伦嚼着饼干的动作一顿。
片刻，记忆才猛然窜上他的脑海。
「你要相信……」
「我听得见。」
他控制不住地看向了林师，目光微颤。
“利兹……”
「艾伦，吃了我。」
黑色的污泥之中，被他抽出的女子灰白色的眼睛看着他，嗓音虚弱而沙哑。
灰黑的天空下，她近乎完全失去焦距的双眼一片平静。
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胸腔内，本就积压的情绪被带得翻滚。
他近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色，沉痛和酸涩漫上他的眼眶。
面前，夜空下，屋檐上的女子看了他一眼。
苍白的唇瓣轻启，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出：“不是吧，这就感动哭了？”
艾伦立刻回过神，把那阵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道：“没有。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
“我也觉得你没有这么弱。”女子嗓音平淡地说着，再次看向了远处的天空，“那群人怎么样，你们都没辜负我的期望吧。”
艾伦再次默了默，声音低沉地回答：“嗯，他们……都很好。路易斯让我给你带句话……”
女子的神色微微一顿，下意识地转眸看向了他。
看到那双看向自己的深褐色眼睛，艾伦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果然最在乎他。”
“你们我都在乎，”她的神情恢复平静，看向远处夜空之中的明月，“他说什么了？”
记忆在艾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要死了是吧，艾伦·耶格尔。那正好，你替我给那个混蛋带句话……」
四年。
那是她死去之后的四年里，他听到的那个红发男孩唯一提到她的一次。
“他说……”艾伦也看向了远处，道，“'这辈子的债下辈子还，加利息'。”
夜晚清冷的风伴随着微湿的空气拂过，月光在漂泊的墨云中间忽明忽暗。
周遭树叶响起了沙沙声，市中心的鸣笛偶尔由远及近地飘过。
沉寂，一如所料地持续了半晌。
“呵……”
旁边，林师轻笑的声音传来。
嗓音清浅飘忽，听不出情绪。
“这小子，下辈子能找到我再说吧。”
她的声音轻淡而平静，几乎融入了风中。
似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语。
艾伦心中微动，看向了旁边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的女子。
她深褐色的双眸，被月色和睫羽的阴影笼罩，看不见光晕。
他沉默着，微微垂眼，看向了屋檐下方的小院。
院子里的杂草有一阵子没有清理，在风中轻轻摇曳。
「艾伦·耶格尔，她脑子出了毛病对吧。我才多久没跟她见面，她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情感缺失，瞳孔颜色变淡……跟她谈了那么久，她应该告诉你了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说法也就你们信信……怪不得她不让我旁听，怕我当面指出来呢。」
「不过，你到底跟她经历了什么她这么信任你，就因为你有个那什么巨人之力？不太可能吧，她明明比较注重智商。」
「啧……我知道她怕我受伤。她跟我妈一样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活该一个人一辈子。」
“利兹……”
他嗓音低沉地出声，声音略带滞涩喑哑。
他看向了旁边的林师，林师也正好闻声看了他一眼。
目光交汇。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没有移开。
和曾经……那个见到他就目光闪躲的女孩，已经不一样了。
不过他又何尝不是变了。
话到嘴边，他硬生生改了字眼。
“现在只剩我们了。”他微微牵着唇角，嗓音低沉而平淡地说。
他看到，那双深褐色的双眸微微一颤……
但很快，那双眼睛又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宁静薄凉，甚至……
带上了一分警惕？
艾伦顿觉不妙，开口想要救场。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你说这反叛台词是想谋财还是害命？”
女子面无表情略带机警。
艾伦：“……”
艾伦：“你什么时候能在合适的气氛说点合适的话。”
“哈？”林师面不改色一本正经，“不毁气氛是不可能不毁气氛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毁气氛的，那是崩人设要掉收的。”
艾伦：“……？什么收？”
林师：“哦，书本收藏。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很像○江瞳仁纹女主，怎么都死不了，大概要等到自带无限复活Buff直到走上人生巅峰顺便谈个恋爱达到HE成就才能结束。”
艾伦：“……那你真是很有身为纸片人的自觉了。”
林师：“谢谢。”
艾伦：“……你知道我不是在夸你。”
林师：“我知道，我就意思意思表示礼貌，你不用当真。”
艾伦：“……”
这对话，竟该死的熟悉。
作者有话说第81章 第六卷-冬木-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