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楼里棠糖

2、你的名字

　　此刻接近傍晚，天色越来越黑。

　　在离铁门还有五步的时候，那门却自动打开了，链锁敲打在铁门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程亦期进入庭院，轻轻别上门，入目的是一条幽深的小道，旁边种满了槐树，尽头隐在黑暗中，看不清到底有多长。明明都看不见，可程亦期却感觉有无数道视线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

　　程亦期不舒服的拧了拧眉……

　　他双手垂在身侧，风呼啸而过，发出桀桀的吼音，空气中夹杂着槐花的香气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程亦期捏了捏鼻头，不断告诉自己镇定……

　　他一鼓作气，埋头往前走，突然踩到什么东西，程亦期低下头，一瞬间程亦期就像突然被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大脑里在不停的发出警报。

　　……

　　一张血肉糜烂的脸被程亦期踩在脚下，眼珠的位置已经变成两黑黑的洞，正幽幽的和他对视……

　　程亦期只觉得心脏不受他控制，五脏六腑都要炸裂，胃里像火烧一样，血肉的糜烂味钻进了他的鼻子，直抵喉咙……

　　他一手扶着胃部，不停往后退。

　　后面不知哪来的砖块，程亦期摔倒在地，再忍不住胃里的翻涌，程亦期就地呕吐。

　　半响，他擦了擦苍白的嘴，胃部的翻涌和这连番的怪事让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

　　程亦期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心里的恐惧与复杂，如果说刚刚他还在自欺欺人，那现在他是真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危险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这人被敷衍的埋在地里，露了半张脸在地面上，程亦期只觉得一阵惊悚，而且，还不知道这里到底埋了多少人，他不敢多想，只想赶紧找到别人。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像是脚步声，小到要不是周围太安静，他根本不可能发现，程亦期浑身僵硬，不敢转头往后看……

　　过了半晌，背后依旧没什么动静，程亦期捏紧拳头，迅速转过身，却对上了一张皱巴胡渣的脸，程亦期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嗓音哑得不正常，他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人也被程亦期吓了一跳，没想到程亦期会突然转身，不过他快速镇定下来，眼也不眨，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就这样盯着程亦期……

　　程亦期：“……”。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人约莫40岁，黑白头发相掺合，个子矮了点，不过背挺得很直。

　　程亦期心头一喜，终于遇见了人，他一时忘记了这人的眼神，期待的开口：“大哥，你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突然会来到这里？又要参与一场奇怪的游戏”。

　　大叔怀疑的看着程亦期：“新人”

　　程亦期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大叔看了会儿面前这青年，冷冷的开口：“我叫李健，叫我李叔就行，新来的吧，跟着我，什么也别问，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神色匆匆的走了。

　　程亦期得不到答案，看着李叔难看的脸色，也有了不好的预感，马上追着走了，并未注意到身后走过的路都被黑雾吞噬……

　　——

　　走了一会儿也不见别墅，程亦期心里想这别墅有这么大的吗？刚刚在外面看着也没这么远啊，突然李叔问道：“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吗？”语调里尽是怀疑与审视。

　　程亦期被突然发问，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声：“什么？”

　　大叔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程亦期，赤裸的眼神像要将青年洞穿，“你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那你是怎么知道你来这里的任务是参与游戏的？”

　　程亦期差点就脱口而出说系统不都说了吗？但他突然有一种预感。

　　程亦期直勾勾的盯着大叔，想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吃进嘴里，大叔被着青年看的浑身不自在，正要发脾气，就听这青年说：

　　“不是啊，小说里不都是主角突然到了什么地方，然后会有一个系统出来发布任务，让你进行什么游戏吗？我还以为这里和小说一样，系统会告诉你呢？”程亦期笑着看着大叔。

　　“ 哪有什么系统？小子，我劝你还是少看点这种害人的东西，这里可不是单纯游戏，也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里死了，可就真的死了，回去什么的就别想了!”大叔不耐烦的答道。

　　叮咚!!是计谋成功的声音。

　　程亦期激动的想，原来只有我有系统，我居然有金手指!程亦期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大叔看着程亦期的表情，心想，呵呵，果然是新人，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于是又往前走，不再废话。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说话。

　　——

　　冷风从后面灌进程亦期的T恤里，他顿时后背发凉，寒毛四起。

　　程亦期不敢往后看，只能硬着头皮往李叔身边走，李叔看了眼程亦期没说话。

　　突然一个发哑的男声在他脑中想起，这次不再是先前听到的机械冰冷的系统声，这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成熟与清雅，他迟疑地开口，语调中尽是迷惑：

　　“程……亦期”

　　程亦期听到声音的时候以为是zalz，这两个音调像从同一人嘴里说出般，只是现在没了先前的僵硬无情，程亦期纳闷的眯了眯眼睛。

　　他现在怀疑这系统有两张脸!

　　程亦期小心翼翼的喊了声：“Zalz”

　　这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嗓音生硬的答道：“嗯”

　　!

　　他激动地问：“你是之前的那个系统？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人性了!？”

　　Zalz：“……”

　　程亦期意识到话里的不妥，连忙开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好像现在是一个真正的人，之前就是一个……额……被控制的程序”

　　Zalz沉默了一阵道：“我的确是系统，刚刚只是在发布任务，发布任务由系统中心控制，但是在此之外，我可以和你交流”。

　　程亦期疑惑的问：“系统中心？可是我刚刚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只有我有系统，也就是说，这个戏游戏里的系统只有你一个！”

　　Zele愣了一瞬：“这个......我也不清楚，事实上，对于从前的记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只知道我是系统，你是我的宿主，但如果照你所说，只有我一个系统，可我之前的确受到了控制，给你发布了任务。”

　　程亦期想了一会儿：“这......你去过系统中心？还是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是系统中心让你给我发布的任务？”

　　Zalz突然哑口无言，“我……对啊，我为什么会认为是系统中心发布的任务，好像这个认知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可我的确不知道系统中心在哪。”

　　程亦期沉默了一瞬，道：“这样吧，我们把控制你的力量称为中心力，那么这个中心力，为什么让你来告诉我任务呢？倘若其他玩家都不知道，而就我知道，那不是很犯规吗？”

　　“再者，为什么单就你一个系统？这样的bug真的被允许存在吗？”

　　Zalz答不出来，这些问题也同样困惑着程亦期，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程亦期又问：“那你的名字呢？“程亦期觉得zalz这个名字有一点奇怪。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程亦期又问。

　　“我......不知道”zalz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明明我什么都不记得，但好像刻在了灵魂里，我下意识就觉得我叫这个了。

　　程亦期觉得zalz的有一点失落，便不问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zalz：我不记得我的一切，但我认得这个名字，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