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难求》傻了吧唧的餐巾纸

2、挫骨扬灰

　　京城。隆冬。

　　张三踏着同膝盖般高的雪，急急忙忙地往无赦狱赶。却因步伐太急，摔了个狗啃泥。
　　磨磨唧唧的起来之后又骂到：“这鬼天气，真TM差！要不是家里还有媳妇，老子才不干呢！呸呸呸，这鬼天气......”
　　不久前因为张三不断的献殷勤，自己的上司终于替他跟上头美了言，重新找了份差事。虽然是守那冰冰冷冷的无赦狱的，但好歹能比先前扫大堂，整天被那些自以为是、势利眼的太监宫女瞧不起好了太多太多。
　　今日是他第一次当值，谁知一不小心在自家媳妇儿的温柔乡睡过了，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跑出家门，却好巧不巧的迎上大雪，把自己冻了个半死，连自家媳妇亲手缝制的袄子都难以御寒。才走了几步，就被迎面吹来阵阵狂风吹得全身上下冻得没了知觉。口中呼出的白气一团团，在本身就白的雪中近乎看不清路了。
　　远远地瞧见那刻在石壁上的“无赦狱”三个字——那便是他当差的地方。心中一下狠心、咬咬牙便大步朝无赦狱走去。
　　张三自然没有军籍的，也不是无赦狱的正统的备用人员，只能过来做些杂活。端茶送水打扫打扫牢房都是要平常要做的事情。除了每个月极少的薪水，把这里的官老爷啊什么的，伺候好了就会有打赏。那可是很多钱啊，可以去买好多东西呢，张三心里默默的想着。
　　裹了裹了身上的薄薄的袄子，随之便低着头朝前走，初来乍到，不知道怎么讨好官老爷。一想到那些官爷草菅人命，就莫名感觉这里阴冷刺骨。
　　无赦牢的地势比较低，四围陡峭，越靠近那里就越难走越紧，到后来几乎就是侧着身子走的。走到无赦狱里边的时候，张三早已气喘吁吁。如果是一个体力差的人，早已在半路就倒下了，更别提还要进去干活呢。
　　“喂，你着小子怎么才来！不知道等你了多久了！”李四朝着对张三抱怨着。
　　张三连忙对李四陪着不是“抱歉啊，明天你的活分我一半。”
　　　李四这小子占着了便宜，便把活计都丢给他。自己跑去火炉边烤了烤手，悠哉游哉地走了。
　　张三跑去灶台拿了壶热水，给王牢头端去，朝他赔笑道：“王牢头，刚烧好的热水，小的给您加点？”
　　王牢头点了点头，把茶碗往张三站立的那个方向移了移他，张三给他倒上水。此时张牢头转过头来，对他说：“今天你就不用清扫牢房了。宫里的人已经扫过了”随后小声对张三说“长点心眼，什么人不该惹，什么人仁慈。如果你惹了哪个官老爷，呵呵......”
　　“是，小的明白了。”张三愣了一下，随之答道。
　　王牢头瞟他一眼，见十分识相，心道：那小顺子眼光到不错，只不过这人来无赦狱倒是屈才了。害—
　　张三识相地退到了墙边，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牢口那边瞟去。
　　这一瞟，刚好让他瞧见一袭白衣的人从牢口走进来，白衣染血。身后还跟着侍卫。一时间，张三竟没反应过来——那显然是个即将要关进来的囚犯，而他们这座监牢里，从没有犯人能走着出来。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犯了什么事啊，竟然关进了无赦狱”
　　“真是可惜啊，真年轻……”
　　张三听见其他官差的议论，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定在那人身上。
　　那人……好瘦。
　　从他这里看去，好像一碰就会倒的样子，细眉凤眸，瞳色极淡，显得冷漠而薄凉，五官精致端正，却隐隐有些凌厉。长发束起，垂至膝盖下方，白衣染血，银发飘飘，无端显出几分令人心悸的凄凉美
　　王牢头匆匆赶过去，跟那人身边锦衣华服的宫人们交涉了几句，便收下了谕令，示意所有人对他们放行。
　　张三实在禁不住好奇，一边殷勤地添水，一边偷偷问看上去性格比较温和的官差：“这位大哥，那人是谁啊？怎么会关在我们这里啊。
　　官差低声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说：“那般谪仙的人物肯定是大人物啊。”
　　“大人物？”张三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眨了眨眼，“那人看起来很普通啊，怎么可能是大人物啊。”
　　“嘘！小点声。”官差瞟了瞟远处的王牢头，确定没有什么有心人才开口，“哎，他啊，他可是当今的丞相大人啊。”
　　“丞、丞相？”张三吓了一大跳，差点把壶里的水洒了，官差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连忙闭紧嘴巴，假装收拾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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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那几个宫人趾高气昂地走出天牢，他们似乎只负责传令，不负责带人回去，因此对刚释放的那人甚是冷漠。宫人们身上厚实的裘袄令旁人好生羡慕，却更衬得远远落在他们身后的那位“丞相”的单薄。
　　张三还是不敢相信那是丞相大人，怎么可能呢？
　　年纪轻轻即是四朝元老，阅人无数，权倾庙堂，当今圣上最为器重的雪尘缈丞相，怎得会来到如此肮脏不堪的地方啊？
　　堂堂丞相大人又为何以沦落至此？
　　又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才会来到无赦狱？
　　如此隆冬，为何丞相大人只有一身白色轻裘裹身，看着还没他这个平头百姓穿得暖和？
　　太多的疑问塞满了张三的脑袋，直到那人走到他跟前，他才愕然回神。
　　面前就是名震天下的雪尘缈丞相，还用一张略带微笑的脸看着他，王二顿时连手怎么放都不知道了，转过来转过去，不知该往哪儿让路。
　　“初来乍到，还请这位小兄弟带路了。”雪尘缈微微勾唇，丝毫没有落魄的样子，仿佛还是那名满天下的丞相，也丝毫没有刚才绝望的样子。
　　“丞相大人请随小的来。”张三微微弯着腰，道。
　　雪尘缈摇了摇头，低声叹息：自己哪里还是那个笑看苍穹的丞相大人啊，失去那人的宠幸，自己难道不是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的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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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 .......有酒吗？”雪尘缈低声咳了咳，问道。
　　“什么？！酒。大人，可是您的身体怎么办啊。”张三有些愣。
　　“请问，有酒吗？我想要醉一下。”雪尘缈缓缓道，有些平易近人。
　　原来雪丞相也和普通人一样啊，一天之内，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任谁都无法相信啊，无法接受啊。总是要大醉一场，醉生梦死一回的啊。
　　　雪尘缈看着张三一脸“没事的，男人大醉一场总会过去”眼神瞧着他，十分想冲向前去一巴掌拍醒他，对他耳朵边大喊道：“老子不伤心也不绝望！不要这样看着劳资！！”
　　张三微微拍了拍雪尘缈的肩，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地递给他一只小碗。
　　我**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早就一把掌乎过去了！
　　对了，还买一送十的那一种哦～～（死.王微笑） by雪尘缈
　　雪尘缈咬牙接过酒壶，强忍着青筋暴起的谷欠望朝张三看去，见他依旧是看智障的眼神之后（只是雪尘缈认为）差点将酒壶“啪”的一下拍在他脸上，咬了咬舌头，才将理智与冲动掰开，道：“谢谢这位小、兄、弟了。”
　　张三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妨无妨，不碍事。”
　　我有心，有肺啊 by没有心肺·张
　　至于其他的人，要么没有人敢跟他雪尘缈搭话，要么想搭话，却不敢拦雪尘缈的路，一群人只是静静地低着不敢去瞧这位丞相大人，哪怕，他现在不是了，也不是自己这种人可以惹得起，欺负得起的人。
　　好像看，但不敢.......嘤嘤嘤，惹不起啊惹不起 by无赦狱众人（除没有心肺·张）
　　有些人哪怕已经落魄了，也是大部分人一辈子所达不到，碰不着的。
　　“多谢。”雪尘缈得偿所愿，微微勾唇，笑容好像放大了一些。
　　衣服穿的好少。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一步步地向南面走去，一步一步。
　　好似走了万年般长久，千秋万代。又好似只有一霎那，一瞬间。雪尘缈觉得自己走着走着，好像把魂魄都抽离了，然后放在烈火上燃烧。
　　好痛啊……好痛啊……
　　灰飞烟灭。
　　无人知晓，无人知道。
　　那的雪丞相，最后，落了个灰飞湮灭的下场。
　　那是和皇城方向呈对角线，在隆冬之日有了熊熊烈火。
　　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燃起来的，但所有人，心里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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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夜里，当今圣上——青竹眸红了眼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好难受
　　心好像空了一块，有委屈，有泪。

　　梦
　　“尘缈，尘缈..........”哭得像个孩子。
　　“不要！不要离开我！”一个小男孩跪座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站起来，跑，跌倒.......爬起来，“尘缈！！”
　　撕心裂肺。
　　——尘缈，你会离开我吗？
　　——臣不会，永远都不会！

　　“尘缈，我陪你一起下地狱……我们.......一起！
　　青竹眸，和雪尘渺在一起了，死也在一起了……

　　那日的天，比平常要红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