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21、找东西

　　回到明家已经是三日后了，明琅丢下她独自去栖霞居请安。姜鱼乐得如此，抱着自己的包袱开开心心地就回了下人房。

　　见金铃正在打扫屋子，姜鱼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蒙住了她的眼睛，故意压低了声音：“猜猜我是谁？”

　　“银铃！”金铃浑身一颤，惊喜地唤了一声，然后转过来看她。

　　“金铃你真聪明，我回来啦！”姜鱼展开臂膀便抱住了比自己高了不少的金铃，笑嘻嘻地在她胸前蹭了蹭。

　　“回来就好，你这回可真是去了许久。少爷也回来了吧？”金铃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她们自打相识起就从未有过这么久的分别，真不敢想如果先前姜鱼真的赎身成功回家，她该有多么难过。这样好的姐妹差一点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回来了，少爷给老夫人去请安了。”姜鱼没有追问那天明琅为何会在侧门等着自己，而是拉着金铃坐了下来，然后打开包袱从中取出了她带回来的特产，“你要的鱼干，这是小贝先前晾的，我回去晾的还没到时候便没有带回来。还有这个是蟹黄酱，海鲜什么都不太好带，等下回有机会你同我一道回渔村，自己摸才有意思呢。”

　　之前她捡的那些海鲜在路上便已经吃完了，毕竟海鲜都得趁着新鲜下锅，带回金陵城怕是得臭了。

　　“这么多呀，我怎么吃得完。”金铃看着那一大布袋的鱼干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先前不过是说着玩的，哪里想到银铃真的给自己带了，还带了这么多。还有那个蟹黄酱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儿，都是像小姐和少爷那样身份尊贵的人才能用的，银铃竟然直接给了自己一大罐。

　　“不多啦，还不是我背不动，不然家里可多了呢都带来给你。你不知道，阿爹和小贝每日都得打一船的海鱼呢，卖不完的便做成鱼干。”说起姜策和姜小贝，姜鱼一扫路途的疲惫，神采奕奕地说道。

　　金铃眼中满是艳羡之色，她没有什么家人所以一直向往着姜鱼所说的家庭和睦。不过相比这个，她更关心地却是明琅的衣食住行：“那少爷呢，他不是跟你一道去了吗？到永安县你们便分开了吗？都没有人照顾他，我在玉笙院都担心地不行。”

　　“我也不清楚，到了永安县我们便分开了。”姜鱼尴尬地笑笑，她都不敢说那几天究竟让明琅做了些什么，不然以金铃对明琅几乎毒唯般的拥护，怕是得上来揍自己。这事还是保密的好，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明琅不要去老夫人那边撒娇耍赖然后把自己卖了。

　　“少爷也真是的，去那么远的地方收账都不带上我们。他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金陵城啊，何况还是收账这么艰难的活儿，之前一次都没有做过，若是做不好怕是得挨老太爷的罚。”金铃越想越担心，都有些后悔那天没有阻止明琅上马车了。

　　姜鱼讪讪一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金铃的话。她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明琅收账艰难啊，瞧那个熟练样儿，还有空跟自己打赌，哪里是头一回。

　　她不敢在屋子里久待，收拾好包袱后又换回了婢女服饰，打包了两份鱼干和蟹黄酱后便去了依兰阁找四小姐明欢。她这些东西对小姐们来说是不稀奇的，也不好往其他院子里送，但是明欢一直很照顾她，回来不给她带东西，小妮子怕是得哭鼻子。

　　明欢年纪小，还是同俪姨娘住在一边。姜鱼过去的时候，明欢正同俪姨娘在院子里踢毽子，她也不好打搅便在廊下等着。

　　“银铃，你回来啦。来，接着！”明欢一扭头正好看到廊下站着的娇美小丫头，眼珠一转，捡起毽子便朝廊下踢去。

　　姜鱼连忙去接，足尖轻轻一点正好碰上了毽子底部，鸡毛毽子便又落回了明欢的方向，不过因为力道不足，还没落到明欢脚边便掉进了一旁的花坛里。

　　俪姨娘也认得姜鱼，毕竟是明琅身边的贴身婢女，便掸了掸衣摆，打了个招呼：“银铃来了。”

　　姜鱼见人招呼自己立马走了过去，抱着东西不太方便行礼却还是只能微微屈膝：“四小姐好，俪姨娘好。”

　　毽子自有明欢身边的小丫鬟去捡，明欢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便走上前拉住了姜鱼的胳膊，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给我的吗？”

　　“这是奴婢家乡的一些特产，特意拿来给四小姐和俪姨娘的，还望小姐不要嫌弃。”姜鱼打开包袱，取出里面的鱼干和蟹黄酱给她看。

　　明欢惊喜地接过蟹黄酱，笑着拿给俪姨娘看：“姨娘你瞧，是你最喜欢的蟹黄酱呢。”

　　俪姨娘笑着点点头：“银铃有心了。你们聊，我回屋歇息去了。”

　　姜鱼知道她是不想打扰她们二人聊天，连忙屈膝行礼送她。

　　“哎呀，银铃你可走了好久啊，久到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明欢拉着姜鱼的手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至于她带来的鱼干和蟹黄酱则让人拿进了屋里。

　　“奴婢这不是回来了吗？四小姐近日可好？”姜鱼笑着打量着日渐娇俏的明欢，见她一如往日活泼可爱心中越发欢喜。

　　“我好着呢，整日便是在院子里玩耍。对了，你这次回来便不会再走了吧？”明欢可是还记得她先前说要赎身出府地事情，虽然她尊重银铃自己的想法，可还是希望她能够永远留在明家。

　　姜鱼沉默不语。

　　瞧她这个样子，明欢心中多少也有数了，心情一下子变得低落：“看来你还是要走。那我还是得想想法子帮你出去。”

　　“四小姐还愿意帮我？”姜鱼有些诧异地望着她。虽然先前她们有些想法，可是后来就被明琅突发奇想的要她回家给打乱了。

　　“我说是没什么用的，还是得三姐出马。”明欢虽然年纪最小，但也清楚明琅的性子家中除了祖父祖母外便只有明月能够制住，哪怕是大姐和二姐都不成。至于二哥，什么时候能回家还不知道呢，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听到明欢的想法，姜鱼盘算了一下眼前的情形，便摇头拒绝了：“暂时还是不必了。”

　　“为何？”明欢奇怪，明明是想走的为何又不需要三姐帮忙，难不成银铃和三姐还有什么矛盾吗？没有听说啊。

　　“还是个秘密，等落实了再告诉四小姐，好吗？”姜鱼不敢提明琅在姜家渔村一事，如今回来发现就连出府经商一事好像也很是麻烦，根本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毕竟明家人多眼杂，她若是单独跑出去做生意肯定会闹得整个明家皆知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明老太爷和明老夫人怎么看呢。若是趁机把自己赶出明家那是最好，就怕是惩罚自己连明家的门都踏搬出去，那可怎么是好？还是得等明琅回来再去求他帮忙圆个谎。

　　“好吧，那你落实好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明欢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姜鱼保证自己是第一个得知的就行。

　　“好，一定第一个告诉四小姐。”姜鱼笑着跟她拉了拉钩。

　　因为她这次离开明家太久，不好在依兰阁久留，同明欢说了会儿话便离开回了玉笙院。玉笙院还是和离开前一样，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得知明琅回来，众人便一同在打扫，金铃见姜鱼回来连忙拉着她进了屋。

　　“跑哪儿去了，大家可都忙着呢。”

　　“我去了趟依兰阁，给四小姐和俪姨娘送了些东西。”姜鱼没有一丝隐瞒。

　　“少爷回来的突然，再帮着打扫一下吧。你瞧瞧床榻上收拾的如何了，还有少爷喜欢的衣裳你去挑几件出来。”金铃也来不及责怪她，拉着她就进了里屋把事项分配了一下。

　　其实每日里下人都在打扫，但是少爷回来总归还是不一样的，必须有一种崭新地风貌。姜鱼来得晚，玉笙院的婢女打扫地都差不多了，她也不过是帮着查漏补缺。

　　然而当她的手碰到床榻地那一瞬间，突然想起来了自己那求而不得的卖身契。会不会就藏在床榻上呢，或是卧房的某个角落里？

　　平日里可没有这样的机会让她好好摸索，既然金铃把机会都送到了她的面前，她怎么可以浪费，辜负金铃的一片好心呢。

　　这般想着，她便整个人趴在了床榻上，东摸摸西搜搜，将叠好的被褥都重新展开瞧了瞧，正要重新叠好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在找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意，让姜鱼瞬间僵住。她缓缓转过身去，看到明琅正站在脚踏边看着自己，尴尬地指了指被褥说道：“奴婢在给少爷叠被子。”

　　“是吗？那给爷换一床吧，这床脏了。”明琅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却没有戳穿，反而走到一旁等着她宽衣。

　　姜鱼随意将床褥揉作一团，丢给一旁清理的小丫鬟，连忙上前帮他解扣子：“少爷，奴婢有个事儿想跟您商量。”

　　明琅瞥了她一眼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