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替身和白月光he了》叶叶之秋

79、草丛

　　不知为何，闭关之时，萧无烬心中就莫名不安，越是想要精心，越是静不下心。想到段离音一人来到秘境，也不知会遇到什么，他如今失去了原来的记忆，却不知为何像是有一段莫名其妙的他不知道的记忆从插入其中……

　　他越想，越是不能放心，几番思索之下，还是提前结束了闭关，来到了秘境。无论如何，先把音音带回去。

　　来到秘境，萧无烬就察觉到了古怪。看着脚下蔓延无际的绯红长草中星星点点遍布的白色小花，胸口气血忽地翻涌，他压下心底的厌恶，感应着留在段离音身上的些许气息，朝某个方向走去。

　　·

　　谢雪衡尽力克制着自己，可段离音却丝毫没有体谅他的克制，像一头渴求温暖的小兽，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嘴里一会儿叫着“哥哥”，一会儿呢喃着“好热”，还要动手扯开自己的衣服。

　　谢雪衡马上握住他的手，只感觉到手心一阵滚烫，烫得像要把他也一起融化在这一场要焚尽理智的温度里。

　　段离音全无章法，动作生涩，只是依靠本能，想要靠近能够缓解他的身躯。可渐渐地，这原本微凉的身躯，也变得同样滚烫起来，他觉得身体的火烧得更厉害了，却更不想离开，却又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睁大一双茫然而水光淋漓的眼，求助似的再次叫道，“哥哥……”

　　绯红色的长草像接着天边燃烧的晚霞，轻软的绒毛淹没过倾倒其中的两个人。

　　段离音躺在长草之中，雪白的面颊透出剔透的粉，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点点潮湿，似乎很是无辜，却又格外蛊惑。

　　“小魔头。”段离音听到谢雪衡有点咬牙切齿似的地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紧跟着，耳朵上就传来一阵濡湿的温热。

　　小魔头？段离音模模糊糊地有些委屈，虽然别人也会这么叫他，可是，可是“哥哥”毕竟是不同的，他有名字，他应该知道，他不该叫得这么生疏。

　　他也是有脾气的！滚烫的气息蔓延脚趾到唇间，段离音有点生气地想要一口咬上去，但紧跟着，他就想到了，那场梦境的最后，哥哥鲜血淋漓地倒在他面前，是因为他的误会，往昔乌黑的长发已经染上星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被误会，被抛下，伤心又孤独地一个人过了那么那么久，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他抛下的小妖怪……

　　想到这里，段离音就咬不下去了，反而难受得像被一千只蚂蚁在心口啃噬。

　　他要咬人的动作停了，变成细细的轻蹭，他问，“哥哥，你疼不疼？”

　　以凡人之躯体，替他挡那道雷劫，一定很疼很疼，都是他太笨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问的是哥哥疼不疼，可哥哥却没回答，反而亲吻他的动作忽然更加用力，亲得他的嘴唇都有点疼了。

　　是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让他那么疼吗？段离音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片刻，很快就释然了，坦然接受。

　　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算再疼十倍百倍，也是应该的。

　　而且，也不止是疼……

　　“……你可会后悔？”

　　迷迷蒙蒙地，他听到他这么问。后悔……什么？

　　还没等他理解，也没等他回答，那叹息似的声音又变了个语调，“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段离音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看到漫天绯红的长草，连着天边红灿灿的晚霞，玄妙而美丽，犹如他还没有从那场梦境里醒来。

　　天幕渐渐熄灭，夜空如同一块蓝色宝石，雪白的小花飞向天空，像蒲公英的种子。鼻尖弥漫着夹杂旖旎的雪梅香，他觉得一下子像是人间的夏天，一下子又像是冬天。

　　可这种冬天却并不冷，反而很温暖，温暖到灼热。有人与他十指相扣，微微用了力，他的手指都有些被箍得微微疼痛，他轻轻地用自己的手指与他相贴，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依恋，就像他早就渴望如此已久，就像他早就应该如此。

　　这一刻，其实已经迟到了很久很久了。

　　从有记忆起，他的“亲人”就不曾给过他美好的记忆。他们将他遗弃在无人的森林里，说他是怪物，他一个人，躲着凶狠的野兽，拼命逃了出来，却误打误撞，反而激活了他体内那道“怪物”的血脉。

　　原来他真的是怪物，他曾经因此被爹娘排斥，可也是因为这种怪物的血脉，却反而让他活了下来。从此，他不再渴求那样的感情。他是一个怪物，那就像一个怪物一样活着好了。

　　但是此刻，他却忽然发现，他其实依然渴望着那样的感情。而对他来说，这次得到的，还比他曾经渴望却不曾拥有的更多一些，多很多。

　　像是父亲，像是兄长，又更是……也许叫，爱人？

　　段离音始终不能忘记梦境最后的那一刻，很执着地又问，“哥哥，你还疼吗？”

　　“对不起，我以为……以为是你不要我……”

　　很久，也许也没有很久。梅雪香里，段离音听到谢雪衡的声音响起：
　　“我从来都不会不要你。”

　　·

　　段离音乖乖坐着，谢雪衡的手从后绕过来，替他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比如他现在不敢看身后的人，一看就像要整个人烧起来，比一开始烧得还厉害，恨不得整个人逃得远远的。

　　可是他又不舍得逃得远远的，只想永远都被谢雪衡这么抱着，抱得更紧一点也可以。

　　最后一个扣子扣上了，段离音还是低着头，感觉到身后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他很紧张，舔了舔唇，想说点什么。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

　　下意识地，他拉着谢雪衡躲到了草丛里。

　　萧无烬忍着胸口越发翻涌的血气，他明明感觉到音音的气息，可他都把整个秘境翻遍了，却一点段离音的踪迹都没有看到！

　　到底去了哪里？

　　他就不该放他出来！提前出关与功法的反噬，让萧无烬愈发烦躁，看着这满地的六欲花，他倏地抬手，就将一整片花摧倒。

　　段离音屏住了呼吸，时刻注意着萧无烬的方向，抽空看了一眼谢雪衡。

　　谢雪衡被他压在身下，发丝缭乱地铺在身下，气质清华若仙，衬得他仿佛一个禽兽。

　　段离音的脸又红起来，紧跟着，脚步声肆虐过花草的声音又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