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笑[宋亚轩]》茶多球

8、回忆

　　金若锦也躲在镜子后，她若有所思，眉头紧皱。半响，她对佳希悄声说了句：“宋亚绵大概受伤了，我们能不能趁机逃出去？”

　　“逃？”佳希问，“万一她是装的呢，我们一出去，她就突然出现把我们杀掉，这不就是在冒险吗？”

　　而且，金若锦到底是什么来头，佳希还不知道。

　　“既然选择了相信我，那就不要用这种戒备的眼神打量你的同伴。”金若锦说完四下扫了一眼，这个房间四周紧闭，唯一的出口就是门口。

　　门口那里似乎也被堵住了。

　　看看张敏楠就知道，虽然张敏楠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但是无疑她受了很大的精神威胁。她一直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貌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和宋亚绵是什么关系，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金若锦冷冷地看了眼佳希，“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出问题。”

　　佳希心下犹豫，凭什么是她告诉金若锦？

　　万一这个女人在骗她，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宋亚绵的弱点是镜子，鬼怕镜子。那么宋亚绵是鬼——小麻油上辈子死了变成鬼？

　　是的，小麻油成了鬼，心里有怨气。

　　知道小麻油的死因，就能解开谜团，她也就有一线生机了。

　　“你倒是说句话？”金若锦很不满意佳希这样的表现。

　　“那你先告诉我，你和宋亚绵是什么关系？”佳希反问。

　　金若锦怔了怔，想不到佳希的防备心这么重。若是不将所知道的都告诉她，那么两个人会处于互不信任的境地，更不用说如何逃出去了。

　　“我是被宋亚绵招进公司的，大概在她手底下工作了几年。她出入很神秘，我不清楚她的任何底细。”金若锦如实说出，“我只知道她是沈乐枫的未公开女友，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沈乐枫……？”

　　“是的，就是那个内娱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沈乐枫。”金若锦点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现在我希望你也能告诉我你和宋亚绵的关系。”

　　“那你身为正常的人类，看到这一幕，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吗？”佳希又问，“你这么淡定，我觉得很奇怪。”

　　“我从小就是一个有神论者，”金若锦解释，“在宋亚绵手底下工作了几年，多多少少我也会发现点儿什么。这种时刻唯一让我意外的是，她为什么会连带着要害我？”

　　佳希看了一眼金若锦，发现她并没有说谎的迹象。于是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告诉了金若锦。

　　“……你是穿越过来的？”金若锦这次是真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忽而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世界真奇妙。”

　　说话间，佳希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那面镜子。被揭下的红色幕布飘飘地搭在一旁，硕大的镜片反着光，可以暂时抵挡宋亚绵的袭击。

　　慢慢地，她感觉那个实木边框逐渐变宽。

　　“刚才的镜子边框只有几寸，为什么现在……”佳希心头一震，是宋亚绵动了手脚。“这个镜子有问题，她……”

　　还没说完，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成一个指甲大小的东西掉在地上，整个房间又再一次被寂静的黑暗笼罩。金若锦惨叫了一声，她的眼睛被不知名的东西狠狠啄了一下，“我的眼睛好痛！”

　　佳希看见金若锦漂亮的脸蛋上滑下了一行鲜红的液体，那是从她眼睛里留下来的。

　　金若锦瞎了。

　　“我的眼睛好痛……”金若锦倒在了地上，她双手抬起停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想要触碰，却不敢靠近。“宋亚绵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倒在地上的实木镜框飞鸟一般冲向金若锦的头部。

　　她连连惨叫到声音沙哑，一身腥血恐怖骇人，嘴角也因为抽搐变得扭曲，倒在地上直接没了声息。

　　佳希被这一幕吓得差点儿魂飞天外，“小麻油，我上辈子死得早，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我肯定你哥哥是挂念你的，你可以杀了我，求你放过亚轩。”

　　没人回应。

　　佳希却一阵心神恍惚，眼睛虽然没有灼痛感，但却朦胧困顿。她心下微凉，这是不是要对自己下手了。那亚轩怎么办，亚轩会不会也……可亚轩是他的哥哥，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以至于让小麻油下此毒手？

　　睁开眼睛时，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是一处破旧宽敞干净的房子，院子里种着花草树木，还飘着一些果香。有一只狗叫喃喃，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太阳。厨房外炊烟袅袅，狗似乎在等着主人做好饭，然后享受一顿美餐。

　　佳希凭借记忆，认出这是小麻油的家。

　　“喃喃别吃那么多，看你肥得都不像个狗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在院子里喂小狗，看样子倒像是这家的男主人。这个男主人长得很眼熟，佳希走向他看了看，这不是沈乐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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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麻油端着做好的饭到了院子里，两人一狗安安静静吃着。简单幸福，岁月静好。

　　再一个恍惚，佳希又到了祖母的宅子。

　　沈乐枫被拿着刺刀的北洋军按在地上狠命地殴打，小麻油哭着求着说饶命。祖母优雅慈祥的眼眸微闭，摆了摆手，沈乐枫被拖到门口，奄奄一息。

　　“贼就该落得这样的下场。”一旁的锦衣搀着佳希的祖母，二人宛若亲密的祖孙。“祖母，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可怜，我们回去。”

　　祖母一脸冷若冰霜，睨了一眼快要哭死过去的小麻油，眼里闪过无奈的同情。她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木偶一般被锦衣扶着回了宅子内。

　　“他不是贼。”小麻油呜呜咽咽地抽泣，怀里抱着的沈乐枫满身伤痕血污，没了呼吸。

　　顷刻间小麻油泪如雨下，心疼地给他擦干净了脸，“为什么要这么冤枉你，你不可能会偷东西……”

　　从宅子里又进来了几个身手矫健的兵，在小麻油沉浸在沈乐枫的死亡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时，从背后蒙住她的双眼，打晕绑回了宅子。

　　佳希跟着走了进去，片刻之间她来到了一间柴房。那里脏污破败，是锦衣专门设置私行处理下人的地方。

　　她叹了一口气，北洋大军侵扰汝南城的时候，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很多看不惯的反对者几乎都落到了死无收尸的地步，一时间舆论哗然，却再无人敢侵扰。

　　全城封锁无法回到上海，佳希只能跟着祖母一家在宅子内躲着战火。那时候的锦衣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和驻军司令的大儿子勾搭在了一起。司令将祖母家宅据为资源储备库，锦衣一跃成了宅子的主人。

　　那个时候，佳希已经和亚轩双双坠楼而亡了。

　　“醒了？”锦衣让家丁拿冷水将小麻油浇醒，一脸伪装同情的笑意，“小麻油，你是不是恨死佳希的祖母了。她棒打鸳鸯惹得你哥哥和佳希跳楼殉情，现在又让人活活打死了沈乐枫，可真的是草菅人命，把你们当蝼蚁了。”

　　小麻油脸色惨白，毫无力气作以回应。

　　“你哥哥也是很不负责任，他倒是跟佳希做了亡命鸳鸯就此不管人间事。可有没有想过你今后怎么办？还好你幸运，遇见了沈乐枫结为夫妻，不过啧啧，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吧，真是可怜。”

　　佳希在一旁听着，肺都要气炸了。

　　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的是锦衣的拿手好戏。分明就是锦衣将佳希约到了阁楼，让人从将她背后推下。又把前来赴约的亚轩也害死，制造了二人殉情的假象。

　　目的就是让佳希落得一个不顾伦理、与戏子私通的不良形象。

　　现在看这情形，沈乐枫大概也是被冤枉了。锦衣总是喜欢做了坏事儿之后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现在她想要害小麻油，又不愿意担个坏名声，所以拿佳希祖母作幌子。

　　“我好心，来救救你吧，”锦衣的笑容有些扭曲，“大公子那天说他看上你了，要娶你做小妾，这可是你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情。”

　　小麻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但现在听到锦衣说出的话之后整个脑子轰然炸了。原来如此，锦衣和佳希祖母，肯将心思花费在她这个小人物上……

　　从未像这样心如死灰，也从来没有过如此绝望。小麻油穿上了一身红嫁衣，那是上好的锦缎裁剪，原本应该穿着嫁给她的沈乐枫。

　　还有谁能来救救她？

　　绮雯……对，绮雯是汝南护卫军军长的女儿，她应该有能力救自己。小麻油抹了下泪，眸子里又恢复了些新的光亮——那是她得救的曙光。

　　“很抱歉，小麻油。”绮雯不敢正视她的眼睛，让丫头拿了些钱给小麻油，“我很心疼你，但我不能为了你而去让我的家人遭受灾难。希望你能原谅我。”

　　小麻油的胳膊簌簌往下滴血，那是她在逃跑的路上摔的。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她僵笑了下，感谢了绮雯，然后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貌美白皙的脸上带了些擦伤，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恨极了这些人。锦衣、佳希祖母、甚至是绮雯、丢下她不管的哥哥和害死她哥哥的佳希……她这辈子善良懦弱，连踩死一只蚂蚁都得难过一阵儿。

　　可她宁愿死，也不想像个玩物一样被人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