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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燕回榜上有燕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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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墨山在桌边吨吨吨。
公孙衮回房间拿出帐本，奉给墨余渊。
墨余渊将账本随手卷在手里，也没急着看，反而往楼下看去。
三人现在正在坐在二楼雅间，这位置安排得巧妙，向下看去，可以俯瞰全局。
下面一楼大堂上，丝竹声声入耳，轻歌曼舞，好一派夜夜笙歌的景象。
坐这儿看娱乐表演的人不少，一个个围坐在小桌边，或是聊天，或是饮茶，或是独酌，或是吃点心。偶尔有人看得兴起，还会打着拍子，摇头晃脑的。
侍女仆役穿梭其间，热闹非凡。
不多时，音乐声渐渐停歇，舞者也都缓缓退下。
一女子缓步上台。
这人刚刚显露身形，周围一瞬间就安静了，连原本在低声聊天的都停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向这个女子。
此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不过从露在外面的那两只眼睛，却能看出绝对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这是这间无花楼的头牌，名字叫花盈。”公孙楼主向墨余渊介绍道。
“很受欢迎的，好多人一掷千金，就只为了一睹芳颜。”
花盈环视一周，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沁人心脾：“今日来的，可就只有这么多了？若是各位公子不介意，那……奴家可就要关门落锁了。”
“锁吧！锁吧！”
“有几个没来，都别等他们了！”
“花盈姑娘，看看我！”
“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啊——”
“吱呀”一声，大门紧锁。
然后侍立在旁的侍女们纷纷上前，穿花蝴蝶一样绕行于各个客人中间，给他们挨个分发笔墨纸砚。
不知何时，花盈身后竖起来一大块屏风。能有十多米长，两米多高，把身后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今日的主题是风。好了，你们开始吧。”花盈说。然后就下去了。
刚刚停下的乐声，又重新响起。只是此时没人去留意这点小事，一个个低头冥思苦想了起来，偶尔一两人有所得，提笔开写。
“这是在……干什么？”墨余渊疑惑道。
公孙衮捏着个小酒盅，自己在那细细品尝。见墨余渊问起，随意地解释道：“这是无花阁里最受人欢迎的一个节目。无论是诗词还是歌赋，体裁不限，只要能赢取本日最佳，那冠军就可得到奖金五千两白银。”
见墨余渊还是不解的样子，公孙衮放下酒盅，认真向他继续解释：“这是我们做出最成功的宣传活动之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为了这笔奖金以及夺得第一的这份荣耀，不少诗人才子有事没事都喜欢往无花楼里来。茶水费多挣了不少。”
墨余渊内心还是有无数问题在翻滚。心里翻滚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话：
“我们……不是魔道吗？”
“是呀。”公孙衮说，表情惊愕，好像墨余渊在质疑她的人品，“所以我这不就是开的娱乐场所吗？”
……你管这叫娱乐场所？
墨余渊看着下面一个个挥毫泼墨的书生们，面无表情。
很快，头牌花盈姑娘就又回来了。这次她让侍女把书生们的作品都收上来，然后一个个贴到身后的屏风上。
她手里拿根小棍，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啪”的一声，就指向第一张纸：“现在我们从第一个开始看起。”
“人人都说春风好……这也太平了。我再说一遍啊，如果前面通俗易懂，那后面就一定要写得高大上。我都说过几遍了，你这平实如话的，前后都如此平淡，简直无聊到让人睡觉。下一个。”
“二月春风……你看，这个就不错。语言朴实，但是有意境，还有趣味，我建议你们把它当作范文，抄下来多读读，学习一下。下面让我们来看看下一个怎么样。”
“今日的风儿如此喧嚣……算是还行吧，不过看不出来中心思想是什么。我昨日不是刚说过吗？行文之前，要多动脑，想想自己要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这样才能言之有物。下一个！”
“不是风动，是心动……有点意思，这构思精巧，值得表扬……”
听到这里，墨余渊若有所感，突然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窗口处的纱帘微微飘动，似乎是刚巧有风吹过，然后又停下了。
下面花盈还在那挨个点评教训，众书生一个个安静如鹌鹑。被骂的人缩着头，被夸奖了的趾高气昂。
不过依然有不和谐的声音——
【卧*，这神**的*楼啊，半夜锁门我还以为是群*大会呢？费死劲才混进来的，搞半天这是聚众学习来了？】
【别说了，龙哥，我啥也不会啊。刚才就随便糊弄糊弄交上去了，好像马上点评就到我了，我好方……那啥，龙哥你怎么样，刚刚你写出啥来了吗？】
【**的，刚刚那个风儿如此喧嚣就是老子写的！】
【唉，这任务也太难了吧……】
【这狗*游戏，玩我呢，让我见到这游戏策划，看我不弄shi他！！】
【龙哥消气消气……咦，我拿了个第二？什么，都拿第二了，还不给钱？气死我了！我就不信了，看我明天回来再战，这任务我赵日天还就做定了！】
……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墨余渊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已经把自己想吐的槽给吐了不少。
不愿再看下面其乐融融的学习场面，墨余渊翻开账本，略略查看。
昨日茶水收入——五十两。
……
本日冠军已然产生，是个穿着陈旧，手上满是老茧的年轻书生。虽然样子穷酸，长相却十分清秀。
他不敢置信地捧着银票，四周人群纷纷恭喜他，看来都输得心服口服。
书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里渐渐开始多了亮光，那是对未来的希望。
……
算了。墨余渊想。
反正无花楼这也能自给自足的，又没穷得揭不开锅，这个节目就留着吧。
满肚子的槽点无人去吐，墨余渊难受地回头看看自己桌上——
一个潇洒地在那品酒。
另一个，还在吨吨吨。
墨余渊无奈又转头回去看楼下。
读书声声声入耳。
两个潜入进来，妄图想要做任务的家伙还在那浑水摸鱼……
哎，等等——做任务？
墨余渊眼睛一亮，他们不都想要做任务吗？墨余渊心里小人握拳捶桌：我知道了！我终于想到了！！
装作表情淡定，用无名指指节叩击桌面，引来二人注意后，墨余渊说道：
“公孙楼主，我决定在每间无花楼里，都添加一个任务点，用来供人发布任务，和接取任务的，而无花楼就作为中间商赚差价。就做成一个大榜的样子，贴墙上，上面的内容实时更新，就叫做……燕回榜吧。”
想了想，又补充道：“每间无花楼里面的榜单，都要可以实现信息同步共享。啊，对，再加个排名机制，把完成任务最多的人名也给贴出来，让别人好好学习学习。”
公孙衮放下酒盅，托腮作沉思状，也不知是在醒酒，还是她真的在思考。
半晌后，公孙衮才击掌道：“好主意！不过，掌门，燕回榜这名，可是取自，似曾相识燕归来？”
“……不。”
墨余渊心想，我的意思是，我就是希望我都的银票能像燕子一样，花出去，然后再自己飞回来。
公孙衮思考片刻，又一击掌，道：
“属下明白了，燕子意为众多仁人志士。掌门这是希望天下间的豪杰，皆能如燕一般，尽入我无极门彀中！掌门深谋远虑，非吾辈能及，有掌门坐阵，真乃我无极门一大幸事！”
“……行吧。”墨余渊被迫接下彩虹屁，举杯喝茶。
“那属下就在此以酒代茶，预祝掌门得偿所愿，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公孙衮举杯，一饮而尽。
什么江湖？咱们不是修真界吗！
……
燕回榜很快就建好了。
无花楼提前把广告都放了出去。这不，第一天刚开榜，就有不少人过来发布任务了。
“刘姥姥最近家里没人，请帮忙去把她的水缸挑满水。”
“李大爷腿脚不好，想吃满香园的绿豆糕，请帮他买两块。”
“我家狸花猫走丢了，请帮我把它找回来。”
……
墨余渊沉默地看着燕回榜上的任务，然后扭头嘱咐道：“去把任务分成几个等级，以后像这些鸡毛蒜皮……额不对，是毫无挑战性的任务，就都算是一星任务！”
可能无极城里传播最快的就是八卦。
早上刚开榜，中午就聚集了好大一波人挤在这看榜单。
“这任务不错，我接了！”
“你看你看，又刷出来一个！妈呀谁手速这么快，一秒就给抢走了！”
“你龙哥我纵横江湖多年，未曾一败。今日得此任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今日就看谁敢拦我！”
【龙哥龙哥，我任务要绿豆糕，你啥任务，一起去买？】
【**的老子要去找猫！】
墨余渊又回到了二楼的雅间，下面吵吵闹闹的，被吵得脑袋疼。
他忍住头疼往下看去，只见楼下黑压压地一片人头，挤得连弹琴的小姐姐都要没地方坐了。
“来人，把燕回榜给我搬到门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