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要来攻略我》贝尔大人

19、这法阵，能搞

　　第十九章

　　“既然这样，那就先去欢迎我们的外来者吧。”巨坑对面的女人说道。

　　聚集在阴影里的数百白袍人，放下手里的工作，纷纷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武器，向墨余渊和阮青鸿攻来。

　　还有数十具刚刚产生意识的身体，睁开眼睛，握紧拳头，也冲过来。果然，这部分人，长相皆有八分与阮青鸿相似。

　　墨余渊担心阮青鸿心理状态，侧身将他护在身后。

　　不多时，阮青鸿又从他身后钻出来，反而挡在了他的面前，低声道：“无事。”
　　声音紧张，却已经克制住了颤抖。

　　阮青鸿伸手拿过墨余渊的长刀，左右两刀平斩。血红色的真气附于刀上，伴随着刀气挥出，沿着巨坑边缘向人群中扩散。

　　只听“嘭”“嘭”声接连不断，数百白袍人，与几十个刚刚拥有神智的守卫，都炸成一团血雾。

　　巨坑对面的女人站直身体，无法继续保持之前的漫不经心。

　　阮青鸿将刀还给墨余渊，然后摘下一直戴着的黑铁面具，对她说道：
　　“好久不见，大长老。”

　　“你……”女人，也就是大长老，看见这张熟悉的脸，面露惊讶思索片刻，震惊道：“你是阮青鸿！居然是阮青鸿！你居然没死？”

　　“抱歉让你失望了。”阮青鸿面无表情道。

　　“什么？阮青鸿？”听见二人对话，阮青泽惊讶之余，面露失望。

　　“哈哈，我还以为阮青泽带了什么修为高深的外人来，原来是你这个失败品？”大长老如释重负，面露得色。“放心吧，就你们这些东西我还不了解吗？不管你阮青鸿修为再高，胆敢靠近一步，就会成为这阵法的祭品。还是其实你想要依靠你旁边的那个？呵，虽然他是现在唯一的外人，然而……他的修为，也就是个肥料。”

　　话说完，她转身就想从身后的另一个洞口离开。

　　阮青鸿挥手，洞口顶端巨石落下，封住了去路。

　　大长老用力试着推几下，发现推不动，就放弃了，转身坐到地上，背靠着大石头，气急败坏地说道：
　　“有意思吗？啊？咱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呗？你不让我走，你们也过不来，我告诉你，没用的，外面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找我了！”

　　“怎么回事？”墨余渊小声问。他完全看不懂这块巨石有什么特点，挺普通一块石头，怎么就推不开了？
　　“大长老是凡人。”阮青鸿答道，“不过是靠秘术活了几百年。”

　　大长老百无聊赖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阮青鸿和阮青泽，上下打量两圈，露出颇有兴味的笑容。

　　“怎么样，阮青鸿，还记得这里吗？”大长老向上面巨茧指去，“当年，你们两个就是从这里诞生的。”

　　“记得。”阮青鸿说。

　　“哟，别这么无动于衷嘛。当年为了培育出你们两个，我们可是耗费了足足五万具实验品，才提纯出足够多的道韵，把你们两个完整孵化出来。呵，结果令人失望的是，居然一个是残次的先天道体，而另一个身上竟然连一丝道韵都无，反而怀有先天魔种。”

　　“怪谁呢？”阮青鸿说，“还不是因为你技术差。”

　　似乎是确定对面的几人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大长老背靠石头，居然开始回忆起了往事。

　　“刚出生时阮青泽就道体残缺，平时还好，但是受到重伤，身体无法自己恢复，麻烦的要死，只能让他去吸收其他的实验品。原本我们以为你作为他的双生兄弟，理应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许能够帮他补全道体。我拿你的血肉试了几次，也没发现什么作用，原本还想再去试试其他的，没想到你却自己跑了。害我白计划了一场大型实验，唉。”

　　“你们明知道我身上一丝道韵都无，还觉得我能帮他补全道体？”阮青鸿低声重复。

　　“害，谁知道呢。”大长老摆摆手，“这实验嘛，都是试了才知道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对不对呢？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看来你们根本就不懂什么道韵什么道体。阮氏做了五百年的实验，还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阮青鸿道。

　　“没错，那又怎样。”大长老无所谓道，“这缕道韵，和这秘法，本就都是从上古仙人入梦神君的遗迹里得来的。这上古仙人的东西，我们又怎么会懂？能用就不错了。不过你放心，经过这两百年的尝试，我们已经把技术改进了。这两百年来，我又已经生产并耗费了五十万实验品，再有三年，这具最完美的先天道体就会出世，带领我阮氏走向人生巅峰！”

　　提到正在培育的完美先天道体，大长老越来越激动，就连脸上都涌起了一丝潮红。

　　趁着两人交谈，墨余渊早已在巨坑边缘尝试了一段时间，然后和阮青鸿偷偷传音。

　　墨余渊：这法阵，能搞。
　　阮青鸿：不行！我不同意！
　　墨余渊：没事的。你看啊，我都打算好了，我就先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应该就能把这狗屁阵法给毁掉，看他们以后谁还能搞事。
　　阮青鸿：不必如此，我可以杀尽阮氏族人。
　　墨余渊：别别别，没必要。再说了，只要这个阵法还存在，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阮氏出现，重蹈覆辙，没意思。
　　阮青鸿：不行！
　　墨余渊：我去了啊——

　　“墨余渊！”阮青鸿一声大喝，冲到巨坑边缘。由于距离阵法太近，受血脉影响，阮青鸿被阵法摄住，无法移动。阮青鸿挣扎片刻，才摆脱阵法。

　　而墨余渊则对他露出个笑容，向坑内跳去。

　　……

　　坑里坑外就像是两个世界一般，跳了进去，就再也听不见一丁点外面的声音。

　　墨余渊落在尸山顶端，每具尸体上都有各种不同绿色的光点溢出，然后慢慢地向半空中的阵法汇聚上去。墨余渊将自己的真气释放出来，灰色的真气尽可能多地钻进他身边的光点里，然后跟着光点一起，慢悠悠地往上飘去，等着一齐被阵法吸收。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
　　首先，用偷梁换柱之计，把自己的真气塞到绿色光点里。
　　然后，用瞒天过海之计，把夹杂了他自己真气的光点，送到法阵里面。
　　最后，大力出奇迹，他就用真气努力溶解阵法，争取把整个阵法都给吞掉。

　　完美。

　　前两步都很顺利，然而当他的真气接触道阵法的第一瞬间，墨余渊仿佛看见有一丝别人的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闪过。越来越多的光点慢慢被法阵吸收，墨余渊越来越多的真气接触到这阵法，不同的记忆片段如雪花一般涌来，纷乱且驳杂。

　　有的人是镇守孔雀山庄的守卫，追着闯入者跑来跑去，最后被轻易干掉。
　　有的人终于从阴影处睁开双眼，心脏还没跳动两下，就不知为何停止了意识。
　　有的人被扔到巨坑里提取道韵，道韵消散后，又被拖出去作为材料进行下一轮的轮回。
　　……

　　被迫接受的记忆片段太多，墨余渊的脑海里仿佛要炸掉。他无法分神去完成最后吞噬阵法的那一步，暂时只能专心护住心神，不断消化从法阵涌过来的信息。

　　突然，有两个幼小的身影，闯入他的脑海。
　　在这片记忆力，这两个幼小的身影蜷缩在一起，被绿色的液体包裹着，仿佛处于母体内一般舒适。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身边的绿色液体渐渐变得稀薄，仿佛被吸收了一般，二人的身形也逐渐长大，舒展起来。
　　当长到一岁大小时，周围笼罩着的光幕彻底消散，二人向下跌去，齐齐落在发散着绿光的法阵上。

　　“好！好！”守在一旁的白袍女人抚掌大笑，正是大长老的声音：“终于成功了！52135号和52136号！我的宝贝们，我的先天道体！”

　　“我不是52135。我要名字。”其中一个长得较为瘦小的小孩张口说道，说话语气居然有一种小孩学大人说话的成熟感。

　　“哈哈，好，你就叫阮青鸿，你长得小，那你就是弟弟，你哥哥就叫阮青泽好了。”白袍女人敷衍地回答，随即急切地上前：“快来让我看看，你们两个的资质如何！”

　　还没等看到后面如何，画面就急速转换，换到下一场景。

　　巨坑边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坐在地上，手抱着双腿，脸埋在膝盖里。
　　“呜呜呜他们都不喜欢我，讨厌……我，我也不要和他们玩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孩用袖子用力抹干脸上泪痕，站起身来想走。这张小脸一抬，墨余渊一眼就认出是阮青鸿小时候。

　　“哟，躲在这儿呀，小垃圾。”身后的小孩子说道。
　　“阮二狗，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头割下来。”小时候的阮青鸿咬牙切齿地说。

　　“哎嘿，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小魔种，小垃圾。”
　　阮青鸿脸色骤然变冷，手指间捏紧一枚刀片，突然冲了上去。然后被阮二狗反剪双臂，狠狠掼在地上：“呸，一点修为都没有，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墨余渊心里替他着急，还想继续看下去，却突然听到成年阮青泽的声音，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在盒子里回响：
　　“余渊，你怎么样了？快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