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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8 ...

  •   江暮吟不动声色地拿了块帕子擦手,好险,差点就没救回来!

      “你照顾他吧,喂他喝些水。”江暮吟起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掐住江宿雨的下颌巧劲一拧,江宿雨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伴随着骨骼归位的声音,越发令人心寒!

      抬头见陆沂惊怒不已,江暮吟难得的主动解释了一句:“怕他咬到自己的舌,我便卸了他的下巴。”

      “他的病到底要多久才能治好?”陆沂眼底映出他的苍白容颜,到底何时才能饶过他的宿雨。

      江暮吟叹道:“他这病暂时不会发作,找到药随时能治,若找不到,也就这一两年了。”

      陆沂浑身一颤,死命压住心底的绝望怒吼:“要什么药,我定找来!”

      “弥梧果,金蝉蜕。”江暮吟淡淡说了两样东西。

      “弥梧果我有!”陆沂猛地抬头,江宿雨出事的第二年,那棵弥梧树破天荒地结了个果子,常伯将它晒干,研成了药粉收在宿雨的屋里。

      江暮吟微微挑眉,难得惊讶:“果真是他命不该绝。”

      “金蝉蜕我立刻让人去寻。”陆沂沉声问,“可还要准备什么,尽管说便是?”

      江暮吟漫声道:“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小殿下知道在哪儿。”

      陆沂顾不得吃醋,只想立刻救治江宿雨,对凌珑那点子芥蒂早忘的一干二净。

      趁着没人捣乱,陆沂将江宿雨带回侯府休养,这回也没去老宅,非得把人日日放在眼前才放心。

      命人打了热水送到屋里,陆沂拧了帕子替他擦身,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这身子骨太单薄了,还硬闹着不肯吃东西,可不能再惯着他,哭也不成!

      陆沂俯下身子贴紧了他的额头,低声道:“好傻,作践自己来惩罚我,倒还不如作践我来得痛快些。”

      眼见着他嘴唇干涩,陆沂又端了碗热水过来,拿白瓷小勺喂他喝下,末了,又抹去他唇角的水渍,瞧着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没忍住索了个极温柔的吻,贴上那带着湿润的唇瓣,他才感觉到眼前之人的真实。

      江宿雨毫无知觉,一日未醒,夜半往身侧暖源靠了靠,陆沂立刻将他抱了个满怀,温声低语,让他安心。待到次日陆沂早起穿衣,他的眼睛才昏昏沉沉地睁了一线,约莫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在穿衣,还未来得及喊一声,头一歪又陷入了昏睡。

      唤了阿覃过来照顾,陆沂便出门去了,他如今领了职,可就没那么闲了。

      日头渐高,这时节本该热闹的蝉鸣声在这院里却一声也听不见,树影浓荫洒在窗前,案上兽炉中一缕烟色袅袅,那气味是侯爷惯用的的香丸。

      一个人影趴在柱子后,眼瞧着阿覃出去了,才踮着脚偷偷进了屋子,探着身子往内室瞧了瞧,可惜一道素帘挡住了,听说侯爷的这位心上人身子弱,常常一睡就是几天,脾气还怪,最不喜人伺候,偏就是这样一副孤僻性子,侯爷却恨不得放手心里宠着。他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那个男人这般牵肠挂肚!

      他伸出手去拨那帘子,床上确实躺了个人,却并未睡着,睁着一双枯涩的眼睛倒把他吓了一跳,连连退了两步。

      “你是何人?”江宿雨瞧见他受惊,勉力坐起身来,他刚醒,头有些晕,“我吓着你了?”

      那少年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有些口吃道:“没……没有。”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儿来?”江宿雨习惯了不让人近身,故而他的住处从来没有生人。

      那少年愣了一愣,小声道:“这是侯爷的屋子。”

      江宿雨心头微惊,重新打量了眼前之人,十六七岁的模样,衣锦束发,眉目清秀,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他不是陆家的下人,陆家也没有这个年纪的主子,他却能随意进出陆沂的卧房,什么人能随意进出主人的卧房……

      他是……蓦然想起凌珑的话,江宿雨身子一歪,浑身发软,背脊都在微微颤抖,胸腔巨震,死命抓住了身上的被褥,不让自己倒下……

      少年盯着他,眼前之人只穿着一件丝薄轻衫,病态不掩其容,体弱更添风流,领口微敞,掩在乱发下肩头的那一片殷红妖娆撩人,果真绝色。

      少年有些自惭形秽:“原来你就是江公子啊,果真冶艳,风华无双。”

      “你……出去。”江宿雨眼前一阵发黑,声音低哑,喉头发颤,说他,冶……艳?

      “对……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我这就走,江公子,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少年似是慌了,忙扫开帘子,逃似的出去了,跑出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舒了口气,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公子啊,长成个神仙似的模样,偏又妖冶,也难怪人人都对他念念不忘了。

      江宿雨倒在床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一片泪痕从指缝中流出,死命咬着唇,将那不能宣之于口的痛楚堵死在了喉咙里……

      “公子,先洗把脸吧。”阿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守着自家公子醒的,好不容易喊饿,肯吃些东西了,忙去厨房备了些清淡的粥菜。

      江宿雨又转身缩进了被子里,阿覃叫了好几次才起身,垂着脑袋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

      阿覃瞧见他那双通红的眼,心里一惊,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江宿雨声音嘶哑,他换了一身衣衫,领口拢得很紧,“阿覃,替我找过一处院子,僻静些的。”

      “啊?”阿覃不解,“公子,这里已经很静了,陆公子已经派人把蝉都抓光了,也没下人。”

      “叫你找你就找,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江宿雨莫名发怒,“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好好好,我这就去找,”阿覃被他吓了一跳,又不敢再惹他生气,先前陆公子也吩咐过了,得先顾着公子,忙不迭地扶他坐下,“你先吃些东西,我这就找人去收拾。”

      “过去了再吃。”江宿雨固执到不行,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这屋子的每一处地方,甚至他躺的那张床,都让他觉得恶心!

      “总得先收拾啊!”阿覃欲哭无泪,才一会子的功夫,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明明醒来还好好的!

      江宿雨率先出门:“我在院子里等!”

      阿覃眼睁睁地看着他拂袖而去,实在没办法,只得去给他安排。

      千秋节已过,各地使臣也相继告辞,陆沂送出城门,礼节周到,过了午时才回宫复命,宫墙三丈,映出他一脸可惜,该走的没走,怎么不把凌珑遣送回去!陛下将那两人关在宫里之后就没信儿了。

      御书房前,总管吴涂虚拦了一下:“侯爷来得不巧,陛下正同璟王殿下议事,若没什么要紧事儿,还是明儿再来吧。”

      “无甚要紧,公公替我回了便是。”陆沂转身欲走,又顿了一下,“按理北辰郡王这几日也该回了。”

      吴涂顿了一顿,忽而笑道:“小殿下自幼在宫中长大,深得圣心,陛下有意多留他几日。”

      “如此看来,倒是件喜事。”陆沂也笑了。

      “喜事不喜事的,还得看两位殿下。”吴涂敛了笑容,别有深意道,“小殿下近日可是一直念叨着一位江姓公子。”

      陆沂摇头:“小殿下玩笑罢了,公公莫要当真。”

      吴涂但笑不语,将他送出院门,一甩手中拂尘,悠然回转。

      陆沂回府途中路过浮云斋,想着江宿雨喝药苦,便买了一篮子软糯清甜的糕点,又在干果铺子里买了袋腌梅干。

      回到府中,片刻不耽误直奔惠风院,偌大的院子因江宿雨不喜生人,一个下人也没留,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陆沂找了一圈,惊诧不已,真是难得,竟愿意出门了,忙出去唤了个人问:“公子在何处?”

      守院小厮道:“公子搬到东北角的梅苑去了。”

      陆沂皱了皱眉,一路找过去,怎么突然就搬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了,又是为了躲他?晚上抱得那么紧,白天又躲得那样远,就没见过别扭成这样的!

      这梅苑听着风雅,却实在是偏僻,靠墙而建的一排屋子,全因着院子里那棵老梅,每年冬日红梅覆雪,着实一番好光景,故而才一直留着那院子没拆,不想那院子空了许多年,今日却让江宿雨搬进去了。陆沂心生不悦,他那儿还不够清静么,竟挑了这么个地方!

      他推开那虚掩着的木门,见到院内光景,登时愣了一下,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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