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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84 ...

  •   “他怎么样?”陆沂脸色阴沉地可怕,仿佛只要对方说一句不好的,他便能要了他的命!

      “并无大碍。”老御医把病人的手塞回被中,不由得暗暗庆幸,这公子要真有点儿什么,自己今日恐怕难出这定武侯府!

      “他都吐血了!”陆沂怒声呵斥,“怎么会无大碍!”

      老御医跟他解释了一番:“公子胸中积郁已久,这口血吐得正是时候,对他有益无害,只是这身子亏损的着实厉害,气血两虚,伤及根本,须得好生调养才是。”

      “那就开方用药吧,有劳了。”陆沂语气稍缓,拧了条湿帕子,仔细将江宿雨的嘴角擦干净,若是醒了闻着血味儿,他是要不高兴的!陆沂摩挲着他的脸,心中一片痛楚,他想过宿雨流落在外免不了吃些苦头,却没曾想竟被人欺负到了这种程度,得经受过多少折磨,才能让他对凌珑如此顺从?

      江宿雨的听话乖顺本该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温柔,却被凌珑强占了去,成了折磨宿雨利器,他恨不得活剐了那混账!

      前脚把老御医送走,后脚便有下人来报有客至——

      “来了位姓江的先生,自称是济安堂的大夫,要为江公子看诊,他的容貌长得与江公子一样。”

      “什么?”陆沂拔高了声音,心中一片惊疑,皱了皱眉道,“先带他进来。”

      济安堂的大夫倒是未必,与江宿雨长得一样才令人生疑,突然就想起了他曾在北辰见过的那个男人,与江宿雨极为相似,若真是此人,又姓江,那到底是江家什么人?

      江暮吟跟着带路小厮缓步踏入侯府,神色淡淡,目不斜视,走过朱漆游廊,穿过偌大的庭院,才来到陆沂所在之处,由着下人将自己带进了内室。

      陆沂抬眼望向来人:“果然是你。”

      “是我。”江暮吟对上他的目光,镇定自若。

      陆沂沉声问:“你姓江,是江家什么人?”

      “江暮吟。”

      “四叔?”陆沂眉头一皱,心底隐隐怀疑,一个快要四十岁的人,怎会如此年轻?

      江暮吟不咸不淡道:“区区布衣,当不起侯爷这声四叔。”

      “若真是宿雨的长辈,那便没有当不起一说。”陆沂淡淡道,朝下人吩咐了一声,“看茶。”直觉告诉他,此人怕是没那么好相与,可就凭这张脸,若硬要说与江宿雨没半点沾亲带故,他自己都不信。

      “茶就不必了,京都的茶,我们喝不惯。”江暮吟直言相拒。

      陆沂却顾不得回他,只对他身后的侍女道:“把药端过来。”

      侍女绕过江暮吟正要送过去,却冷不防被人截了胡,江暮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随手扔回了托盘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庸医。”

      陆沂面色沉下:“你这是何意?”

      “药不对症,喝了早点送他下去父子团聚吗?”江暮吟毒舌起来,偏往人的痛处戳。

      “你……”陆沂被他堵得死死的,这件事,永远都是他跟宿雨之间的一道疤,轻轻一戳便是鲜血淋漓!

      “让开。”江暮吟上前一甩袍子坐在了床边,拿起江宿雨的手号了号脉,不过一探便将那细白的腕子扔在了一旁,很有些不耐道,“醒了,别装了。”

      陆沂满目惊疑,装?

      床上躺了大半天的人却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江宿雨坐起身来,眉眼间有些局促不安,低声唤了一句:“四叔。”

      真的是在装昏睡,陆沂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又气又心疼,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江暮吟站起身来,神色冷淡道:“既然醒了,那便回吧。”

      “嗯。”江宿雨立刻下床,似乎是片刻也不想留,紧跟在他后头。

      “宿雨!”陆沂身形一动,已经拦在了他前面,紧张地望着他道,“我不会再放你回去,别怕,没人敢再欺负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江暮吟道:“侯爷误会了,今日之事,乃是小殿下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帮宿雨逼出胸中郁结之气,怎么能说是欺负?”

      “那他的身体呢?”陆沂陡然拔高了声音,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他的身体被残害成这样,伤及根本,这难道不是凌珑逼他的手段么?”

      “他的身体?”江暮吟唇边勾起一丝讥诮,“你也配说他的身体,归根结底,这笔账难道不该算到你们陆候府的头上么?”

      陆沂呼吸一窒,不得不承认:“让他落在凌珑之手,是我的过错,往后我自会好生待他,把他这身子养好来,决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若是三年前真落在你手上,只怕还不如今日。”江暮吟一声冷笑,附火蛇毒怕早就熬死了江宿雨,眼看着江宿雨还没过来,语气陡然一沉,“宿雨,过来!”

      江宿雨一动,陆沂便拦,伸手要去拉他,绝不能再放他走:“宿雨别怕,不走,我护着你!”

      江暮吟反问,颇为不屑:“你护他?你若真能护得住,他又岂会落到这等境地!你可知小殿下救起宿雨之时他浑身血污,被人扔在野地里,任虫蚁爬了满身,没葬身狼腹姑且算他命硬,附骨之毒,若是耽搁上一分,就算能捡回一条命,也只是吊着口气罢了。”

      “先前是我的错,”陆沂心中大乱,他差一点就真的失去宿雨了,一时有些语无伦次,“日后不会了,我会护好他……我定会护好他……什么毒,什么附骨之毒,怎么会中毒的?”宿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啊!

      “陆侯爷!”江暮吟沉声叫住他,眸色冷绝,“我江家教子无方,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累及亲人,已是大错。这孩子自幼命途多舛,就没几天让人省心过,你们好歹也有过一段旧情,还请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吧!”

      江宿雨眉心一痛,脚下一阵无力,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满脑子都是那两句话,教子无方,累及亲人,是他,都是他的错啊,如果他不跟陆沂牵扯在一起……

      “不……别走……宿雨别走……不是你的错……”陆沂心间满是痛楚酸涩,他不惧任何人,可以强留,可以强抢,唯独只怕江宿雨不肯跟他啊,他望向江宿雨,眼角顿湿,他不能又一次失去他啊,“求你……别走……”

      江暮吟怒喝:“江宿雨,清醒一点,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江宿雨心尖一颤,一阵巨大的恐惧包裹了他,那点子才涌上来的酸楚不忍立刻化的连渣都不剩,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垂目绕过陆沂,低声道:“四叔,我们回去。”

      陆沂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连他一片衣角都挨不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气血翻涌,眼前蓦地一黑,他……宁愿回凌珑身边,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到底是有多恨,才会让他如此厌恶自己?

      叔侄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定武侯府。

      江暮吟缓缓放慢脚步,叹了一声道:“四叔知道你喜欢他,但你得……”

      “不喜欢。”江宿雨大声打断他的话,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边缘,神情淡漠,像是在告诉他,又仿佛在说服自己,低声重复道,“我早就不喜欢了。”

      江暮吟劝他慎重考虑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一时竟有些语塞,大概是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重,真吓着他了。也罢,冷静冷静,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回到国宾馆,江宿雨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到晚上都没露个面。凌珑小殿下带了包腌梅干纡尊降贵地去给他道歉。

      “我今天话是说的难听了,可我是想气他,报他上回摔我的仇,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一整日的沉默让江宿雨的声音有些嘶哑,凌珑的确是想气陆沂,他说的那些也无从辩驳,他只是有些恶心,原来自己已经卑贱到了这种地步。

      “吃一颗。”凌珑拿了颗梅干送到他唇边,见他张嘴吃了,才从背后抱住他笑道,“别生我气,你怎么可能是宠妃,要做也是做我的正妃。”

      “你瞎说什么!”江宿雨皱了皱眉,这个人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话!

      凌珑掰过他的身子,望着他定声道:“没有瞎说,我说真的,只要你肯答应,我立马就去江家下聘,三书六礼,入我宗籍,昭告天下,你就是我唯一的正妻。”

      江宿雨被他的认真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舌头有些打结:“说什么胡话,堂堂郡王去做这些事,岂不是要惹人耻笑。”

      凌珑丝毫不在意:“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名声都已经臭成这样了,还怕这些?他们要说也只敢私下里说,谁敢犯到我跟前来试试!”

      “你还小呢,别闹。”江宿雨别开眼去。

      “我早就说过,我不小,你要我证明给你看么?”凌珑凑近了,挨着他的鼻尖儿蠢蠢欲动,“那可得先说好了,这事儿一旦开始,你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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