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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自数万年前神魔大战后。

      众神殒落。

      在四海八荒极北处,有一座巍巍雪山,名为北极山,山上悬着一座雪城。

      那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终年白雪皑皑,仙气缭绕,有纯净的灵力绕山而聚,挥之不散。

      有一上古神族,擅御冰雪,居于北极山雪城,族人生来便是仙胎,灵力强大,女子灵力天生强过男子许多,且女少男多,是以以女子为尊。

      在雪城之中,便有那命不好的,譬如雪族族长司家,祖上六代四千六百年没生出一个女儿。

      家门不幸。

      因生不出女儿,导致无人愿嫁入司家,司家男儿代代娶妻艰难。

      司家这一代兄弟五个,历经千辛万苦娶上媳妇后,生的又都是男孩。

      雪族男女终生只育一子,司家独剩下老五还未生子,于是司家这一代的希望全在老五夫妻身上了。

      这不,今日便是司家老五媳妇临盆产子,一大早,司家几兄弟便守在院中焦急地等候。

      司家老大司一手中攥着一把小指粗的香,跪在院中不停的拜:“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司家一举得女,一雪前耻光耀门楣气死隔壁百里家!”

      紧闭的房门里头不停传来痛呼声,让人心惊肉跳。

      司一心中焦灼,老五媳妇身子柔弱,只盼她能平安,至于孩子,唉。

      司一闭目再拜。

      看天意吧。

      司一正跪在地上,忽然感觉大地震动起来!

      他吃了一惊,是整个雪城都在震动,天忽然变了色,风雪怒啸!

      天上墨云翻滚如巨浪滔天,闪电如万千白刃手撕擎天!雷声滚滚似从大地深出传来的咆哮,犹如幽禁九幽深渊的恶魔被唤醒了似的!

      “大哥!你看!”老三手指北方惊呼!

      司一看到北方有强光,他举目一望,发现北方雪镜仙山擎天神木琼树正发出万丈光芒!

      糟糕!

      司一心中惊震!

      那神木中据传封印着上古魔神,雪族世代居于北极山便是看守封神印!如今神木有异变,怕不是那传说中封着的魔有异动了!

      “去看看!”

      司一喝道,忽然间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不好,小五媳妇!”

      司一跺脚,便在此时,满院洁白的雪琼花竟都发了黑枯萎!化成了黑灰!

      整座雪城的雪琼花都在枯死,雪镜山的神木琼树亦是花落枝败!

      “有可怕的力量在吞噬我雪城上清之气!”司一惊惧!

      忽然间房门打开,司家老五司君冲出来激动大喊:“生了!生了!!”

      孩子方生,雪城的震动忽然止住,天上乌云散去,雷电消失,方才枯死的雪琼花竟瞬间复活,花苞怒放,琼花开满枝头。

      似在迎接什么。

      一看雪城恢复正常。

      司一便无心无问,他激动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司君满头大汗,胡乱抹了一把额头喊:“是女孩!大哥,我有女儿了!”

      司家有女了!

      司一激动的两眼一翻,便要晕过去!

      老二老三急忙上前将他托住。

      老大媳妇雪玉忽然从屋中出来,喊道:“你们快进来,这孩子不对劲。”

      司一刚缓过来,被她吓得脸发白,身子直直朝后仰,老二老三急忙从后撑着他!

      “大哥,挺住啊!”

      “夫人,你别告诉我,娃儿根太小,你没看清,其实不是女儿还是个儿子!”

      司一翻着白眼,只要妻子说是,他就立马毫无留恋地晕过去!

      “在那耍什么宝,还不快进来!”雪玉白他一眼。

      司一几兄弟急忙进屋。

      孩子刚被擦洗干净,白嫩软胖,挥着小手小脚丫子,一双眼眸漆黑隐隐中透蓝,不过初生,黑眸中竟透着霸气,宛如王者一般。

      婴儿初生竟不见哭声,见到人反倒咯咯一声,蹬着小肉脚笑了!

      “真是女儿!”

      司一心头激动,扑腾跪下哭了出来。

      不止是他,老二老三也都欢喜的哭了。

      他司家,终于生下了一个小祖宗。

      婴儿咯咯笑得大声。

      雪玉说道:“你们看她手上。”

      大家这才留意到,婴儿挥舞的手中竟握着一块雪花?

      “这孩子生下来便握着这块雪花。”雪玉说。

      司一轻轻拿走雪花,生怕扯疼了小祖宗,那雪花晶莹剔透,只有婴儿拳头大,但只有半块,其非真雪花,坚硬冰凉,竟似一块水晶,但棱角繁复异常精致。

      司一仔细翻看这半块雪花,他忽然一惊:“这似乎,是我族神器雪魄。”

      司家老二最是博览群书,他当即接过一辨,便认出了雪花上的上古封神印。

      他说道:“真的是我族神器雪魄,只是,怎么只有一半。”

      雪魄是上古神器,传闻乃是远古时代混沌大神的本体,其间蕴藏无上神力,神魔大战时,司家先祖祭雪魄神力与众魔同归于尽,而雪魄也就此失了踪迹。

      “孩子握神器而生,怕是来历不凡吧。”雪玉心中半喜半忧。

      司一小心将孩子包起,说道:“雪魄的事绝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必定为雪族引来灾祸,孩子握玉而生的事更是要烂在肚子里,她不是什么来历不凡,她只是我司家平凡普通的女儿,是我司家的宝贝。”

      “那这玉?”雪玉问。

      司一说道:“这玉为神器,灵力强大,还是让孩子戴着,对她修为大有益处,认识这神器的人少之又少,让她贴身藏好便无碍。”

      “咦?”

      司一忽然又惊讶,原来婴儿的左拳松开来,她的左掌心肤下竟然有一朵白色茶花,那茶花在肤下灵光涌动,煞是好看。

      司一细察,发觉这茶花似乎是个封印。

      老五司君正在内殿陪伴妻子,忽然在里大喊:“大嫂!大嫂不好了!!”

      众人心头一惊,雪玉急忙冲回屋里。

      雪琉璃刚生完孩子,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更是没有半分血色!

      “琉璃。”

      司君跪在床边哭着摸妻子的汗湿的头发。

      雪琉璃腿边的被子撩起一点,被子上一团血红。

      司家男儿顿时心中悲痛,人人都红了眼睛。

      出大红了,人怕是不行了。

      司君哭着回头喊雪玉:“大嫂,你救救她!”

      他这位大嫂是雪城医术最好的!

      雪玉上前搭着雪琉璃的脉,然后也哭了。

      琉璃身体太弱了,她自小身体就不好,当初大伙就建议她不要生子,生子对女子损耗太大了。

      “孩子……”

      雪琉璃枯白的嘴唇蠕动,虚弱地叫。

      雪玉急忙冲出门外,将婴儿抱回来给她看,噙泪讲道:“妹妹,你看,是个女儿,长得多好看。”

      雪琉璃目光垂落,看着女儿,眼泪涌出来。

      她慢慢伸手,伸向司君,司君急忙握住她冰冷的手用力按在唇边。

      “琉璃……”

      他泣不成声。

      “好好的。”

      雪琉璃轻声说。

      她知道自己要走了,她舍不得,她们青梅竹马,雪城人情断心易碎。

      她害怕他心碎。

      “和孩子,好好的,活着。”

      她轻轻交待。

      司君紧握着她的手崩溃,哭得撕心裂肺。

      “大哥,大嫂……”

      雪琉璃轻声叫,司一流下泪,上前柔声道:“琉璃,孩子和小五交给我们了,你放心。”

      雪玉也流泪:“妹妹,你尽可放心。”

      雪琉璃轻轻应了一声,疲惫地阖上眼睛。

      她是放心的,司家一大家,齐心和睦,他们必定会照顾好夫君,照顾好孩子。

      雪琉璃安静地躺在床上。

      残留的一缕气息,就此断了去。

      “……!!”

      司君握紧妻子的手,忽然一口鲜血吐出来!

      雪城人心如琉璃,情伤而心碎易亡!

      雪玉几人立刻全力以灵力注入他体力,强行以灵力捆住他碎裂的心!

      忽然间,一缕仙魂从雪琉璃体内飞出,轻薄如一缕寒雾,浸入司君的身体中,她以魂为封,将司君碎裂的琉璃心以魂灵之力牵引住。

      以魂为封,则魂消后化为荒魂。

      便再无转世投胎的机会了。

      司一泪流满面,他抱起床上的婴儿。

      他流着泪念:“今夜荼风起,应是玉消琼碎。”[1]

      “这孩子的名字,便叫司荼吧。”

      —————————

      [1]:‘今夜荼风起,应是玉消琼碎’,引用自宋代诗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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