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柠幼寻

20、坏消息

　　“喂？您好。”这是秦夜的母亲，今天接到的第一通电话。也是所有人最不想接到的电话。

　　“秦夜。”王琴推开秦夜的房门边说边往里走。
　　“哟，今儿怎么。”秦夜刚想寒暄几句，一转头就看见王琴脸上挂着眼泪站在他身后。秦夜连忙转过去，对着耳机那边的顾译文说：“我有点事，下了。”
　　秦夜摘下耳机，飞到王琴身边问：“出什么事了？谁能让您哭成这样啊？”
　　王琴抱住秦夜，边哭边说：“奶奶染上新冠了，她被送去医院隔离了。”
　　“啊？奶奶？她怎么能染上新冠呢？”秦夜不敢相信。
　　“我刚刚接到医院的电话了。”王琴说。
　　初玖，王丽还有初建业闻声赶来。
　　王丽把王琴拉过来问：“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还哭上了？”
　　王琴一把抱住王丽：“我妈感染新冠了。”
　　“啊？咱妈？不可能吧。”王丽说。
　　“不是咱妈，是我妈。”王琴说。
　　“啊？那也不可能啊，按理来说农村应该很安全啊。”王丽说。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医院已经把电话给我打来了。”王琴说。
　　王丽抱住王琴，努力安抚她的情绪。初玖拍了拍秦夜，秦夜坐回电脑前，带上耳机说：“老顾啊。”
　　“怎么了？”顾译文回应。
　　“奶奶，感染新冠了。”秦夜说。
　　顾译文问：“你现在在哪？”
　　“家。”
　　“好好待在家里，别担心，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译文现在说什么秦夜都听不进去，他也想安慰一下自己，但一遍又一遍放出的死亡病历，彻底击碎了秦夜心里的那面墙。
　　“顾译文，我好怕，好怕奶奶离开我。”秦夜说着眼泪就顺着脸滑了下来。
　　初玖看着秦夜不对劲，走到秦夜旁边，让秦夜把头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秦夜一下就绷不住了，初玖抱住秦夜的头，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肚子上。小时候，总是初玖靠着秦夜哭，这回初玖想让哥哥多靠一靠自己。
　　秦夜哭的声音很小，很小。但因为耳机的原因，顾译文听的一清二楚。
　　顾译文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夜，因为他无法理解秦夜的感受。顾译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无用，听着爱的人在不远处哭泣，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情绪稳定下来的秦夜放开初玖，靠在椅子上用手抹干了眼泪，对初玖说：“对不起啊，哥把你衣服弄脏了。”
　　初玖说：“衣服不要紧。哥，我希望你能多依靠我一点，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有事就哭的小姑娘了，我长大了，可以与你并肩作战了。”
　　秦夜说：“初玖…”
　　初玖说：“你说。”
　　秦夜说：“谢谢你。”
　　初玖说：“别谢我，我们之间不需要。”
　　秦夜长舒了一口气说：“顾译文，谢谢你愿意听我的琐事。”
　　顾译文那头没有立刻做出反应，秦夜以为他已经挂了，正准备摘下耳机，顾译文突然喊了一下秦夜的名字。
　　顾译文说：“秦夜，等我，等我去见你。”
　　秦夜说：“等疫情过后，我想抱抱你。”
　　顾译文说：“好，我答应你。”
　　秦夜说：“老顾啊，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
　　顾译文说：“因为你感受到了我对你的爱，我也非常非常喜欢你。”
　　初玖看着撒狗粮的两个人，嫌弃的看了秦夜一眼说：“重色轻友。”
　　秦夜说：“怎么会呢。”
　　初玖大脑急速飞转：“等等，你不是说你俩没。”初玖说到一半，秦夜立马起身捂住她的嘴。
　　“他们啥时候出去的？”秦夜环顾四周。
　　“刚刚你叫第一声顾译文的时候。”初玖扒开秦夜的手。
　　“哦。”秦夜再次坐下，他已经挂断了和顾译文的电话。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初六问。
　　“没有。”秦夜一口否定。
　　“那你刚才还说喜欢他来着。”初玖说。
　　“兄弟就不能喜欢对方吗？”秦夜说。
　　“啧啧啧，这兄弟情，迟早要变质。”初玖说。
　　“你这孩子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呢？”秦夜站起来摆出一副想和初玖干架的样子。
　　初玖用手比了个暂停说：“别动手，你舍不得。”
　　“你就仗着我舍不得在这儿为所欲为。”秦夜说。
　　初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别担心，你要相信我们国家的医疗，也要相信奶奶有活下去的意志。”
　　“希望，奶奶能够熬过去，我真的真的很像见见她。”秦夜说。
　　“嗯，会的。你最近要是心情不好，就来找我，寒假限定哦。”初玖说。
　　“谢谢你，小玖。”秦夜说。
　　“行了，别打感情牌了。我再去看看姨妈，你自己缓一缓。”初玖说完走出房门。

　　下午三点秦夜打开了视频会议。
　　萧关一看到秦夜就说：“小秦子！我们听初玖说，你心情不好。”
　　秦夜说：“多大的事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心里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江童颜：“秦哥，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李子砚：“就是，大家都是兄弟。正所谓兄弟，就是拿来利用的。”
　　萧关：“对啊，你要是有什么事说出来心里说不定会好受些。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逼你。”
　　李磊：“对对对，我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宋婉茜：“说的好，不如做的好。你们在这儿说，还不如等疫情过去了，带你们秦哥出去好好玩玩。”
　　秦夜：“好啦好啦，心意我领了，你们不好好写作业吗？”
　　颜锌沅：“写啊，你来的前一秒宋姐才把老梁踢出去。”
　　秦夜：“啊？为啥？”
　　宋婉茜：“因为她追剧不闭麦。”
　　当所有人看到宋婉茜黑了脸，也就自动闭了麦。

　　秦夜这几天没睡好，他经常梦到，奶奶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奶奶心跳停止，自己却怎么也碰不到她。
　　秦夜次次会被惊醒，初玖偶然一次凌晨醒来喝水，看见秦夜自己抱着自己在那哭，她立马冲了进去。
　　顾译文第一次看到秦夜凌晨发来的消息自己没能及时回复，往后每天晚上睡觉前，两个人都会打电话，一直打到第二天早晨，也不知道为什么，顾译文这几天睡眠也变得很浅，秦夜一哭他就能醒来。
　　秦夜在别人面前是正常状态，在顾译文和初玖面前就是一个巨婴。

　　向起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个家里的安静。
　　“谁啊？”秦夜边喊边往过走。
　　“送菜的。”门外的人喊到。
　　“都把口罩戴好了。”秦夜对客厅坐着的人说。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秦夜喃喃自语。
　　打开门后，送菜的人将菜放在门口。
　　秦夜问：“你认识我吗？”
　　送菜的说：“或许吧。”
　　秦夜说：“老顾？”
　　顾译文抬头看着秦夜：“你怎么认出来的？”
　　秦夜说：“你怎么出来做志愿了？”
　　顾译文说：“为了见你。”
　　秦夜说：“你来见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事已至此，你一定要做好防护，一定要…”
　　“哥！需要我帮你吗？”初玖边喊边往秦夜那走。
　　“来！咱俩一起把东西消个毒搬进去。”秦夜说。
　　秦夜对顾译文说：“你最好不要出事，否则我不会再去见你。”
　　顾译文知道秦夜对他的心思所以对他说：“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初玖没认出顾译文，趁着初玖搬东西的时候秦夜凑到顾译文旁边说：“谢谢你来看我，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要记住我的话，千万小心，我等着你来拥抱我。”
　　说完秦夜退回到门内，顾译文愣在原地。

　　干了一天活回到家的顾译文被顾太太一顿消毒后才睡到在沙发上。
　　“今天怎么了？”顾太太坐在顾译文旁边。
　　“妈，他说要我保护好自己。”顾译文说。
　　“现在见到了，开心吗？”顾太太说。
　　“开心，特别开心。他还说，他等着我去拥抱他。”顾译文说。
　　“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等疫情过了，就去拥抱他。”顾太太说。
　　“疫情啊，赶紧过去吧。”顾译文感慨着。